第二章：凉州将

郭汜看似果勇，但在董卓军中却是仅次于李儒的第二号智谋之人，只不过他作战时候对敌手段极为残忍，久而久之人人只记住了郭汜杀敌的刀剑，却忘了他算计的头脑。这会面对年轻的皇甫坚寿，他最尊敬的董卓对其是赞誉有加。虽是三十余岁的悍将，可见自家主公如此赞誉一个毛头小子，他身为大将，岂能做到一点嫉妒之心也没有？所以刚才看似陪酒道歉，实则暗中用话折损皇甫坚寿战果，认为他不过是夸大其词而已。

        董卓自然也能明白郭汜那些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打算去阻止。其一，郭汜是他的心腹爱将，他可舍不得为了一个新进之后而做出什么责怪的意思；第二，谁都知道他董卓跟皇甫嵩之间貌合神离，这会虽然不介意跟皇甫坚寿搞好一下关系，可更不介意有人欺负欺负皇甫嵩的儿子，也让自己出口气、基于这些个理由，董卓目不斜视，只是喝酒。

        皇甫坚寿作为被攻击者，意外的没有露出生气的面色，反而起身笑道：“郭将军之意，皇甫懂了。那战场杀敌本是将士用命所至，能够击败李文侯，其中所依靠的也尽是如此。听闻将军乃是董将军帐下有名的悍将，历经战役无数，其实都离不开军中将士，若没有他们，哪有我们这些当将军的。所以郭将军这三杯酒向我赔罪，我皇甫坚寿就再饮三杯酒，向所有长眠地下的汉家男儿致敬。”言毕，皇甫坚寿自满三杯，以示敬意。

        郭汜闻言，亦只得赔上一杯，心中却是暗笑皇甫坚寿迂腐，不过是孺人的自圆其说。可很快，他便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这营地本是热闹非凡的地方，先前如董卓讲话亦是高声阵阵，可皇甫坚寿一语过后，整个营地却是少有的安静，只听得偶然几声柴火崩裂的声音。

        坐在主位的董卓若有所思，看着皇甫坚寿，暗道次子虽年幼，可却非同一般。这营地之中多为军士，可他们的身份就是百姓。无论他们如何的骁勇善战，无论他们如何的果勇杀伐，可他们终究是百姓。他们久在沙场练就出来如铁一般的心底藏着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柔情——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所作的绝不是只有建功立业的豪情，更多的则是思念家乡，亲人的那一点软弱。但就是因为这一点软弱，他们才有足够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在残酷的战场上继续奋斗。郭汜这等人也许还未察觉，可董卓却是知道的。因为他以往所为，就是以给凉州子弟一个美好未来为旗帜，借此招募一大批甘心为其赴死的大好男儿，组建起一支悍军。

        皇甫坚寿三杯之后，董卓却也起身，他可不愿客大压主。只听董卓道：“皇甫将军说的好，说的在理。我董卓当年起兵护卫凉州，不求闻达于朝廷，只求我凉州子弟可以生活的更好点，他日董某身死，后人只道对子孙说一句我董卓是凉州好男儿，便足矣。如今本将是欣慰的，因为在这里我看到的不止是我，还有你们，都是我凉州豪杰。而在将来，相信你们还会为凉州带来更多，更强的凉州人，是不是？！”

        “是……是……”

        如同久温的开水顿时达到沸点，在场所有人在沉寂片刻后一时沸腾。那齐齐的喊叫声，直叫得人热血荡漾。

        皇甫坚寿暗暗佩服董卓，此人能够在后来独掌朝政，靠的绝不是只有兵道一个优势，自己本身的谋略也必不可少。日后若与其有什么冲突，当小心谨慎才是。

        可董卓已然坐下，对皇甫坚寿道：“皇甫兄弟，我来给你介绍本将手下的几员干将。”董卓指着一人道：“他叫李儒，是本将的军师，同时也是我的二女婿。”那个让皇甫坚寿觉得十分阴冷的长衫男人，原就是李儒。想当初董卓力抗十八诸侯之时，身边每每问计者，唯有李儒。当时在段煨手下充当幕僚的贾诩虽有名声，却也万万不及李儒在军中的器重。

        李儒起身，先施了一礼，言道：“将军西北一战，使羌胡不敢涉境，威名远铸，且年少英雄，真让李儒汗颜。”

        皇甫坚寿可不敢受他如此高帽，亦是推诿了几句。

        接着董卓又将其帐下的张济，李肃，华雄，杨志，杨向等人一一介绍，果然个个都是不凡。不过其中却没有见到李催，樊稠两员大将，想来还在凉州某地驻守，这次并没有一同前来。

        董卓道：“说起来令尊与我可是旧相识，在北地一带防御羌胡时日久矣。闻听北宫伯玉起势后，兵力大盛，我等皆以为不可大意，只怕此人野心太大，过不了多久就要侵犯我大汉领土。”

        这些不过是写台面上的事情，他知道，皇甫坚寿更加知道。以董卓的性格，是不会在这上面多费口舌，料定他必然很快就要切入正题。果不出皇甫坚寿所料，三俩句后，董卓就言明一切，欲要皇甫坚寿为主，与其等诸多北地守将联名上表朝廷可以允许扩张军队名额，派送军资以及可锻造铁器。

        皇甫坚寿问道：“我父亲是什么意思？”

        董卓笑道：“皇甫老将军没同意也没反对，看样子是要看看我等意思，若是人人意气相投，你父亲十有**也是赞同的，毕竟羌胡之势日渐丰满，若不增加边关力量，只怕不妙。”言毕，董卓故作叹息之色，可那一双眼却紧紧盯着皇甫坚寿，希望得到他想得到的回答。

        而皇甫坚寿心里却自有一番打算。他父亲皇甫嵩与其自那件事后，父子之间早有隔膜。一个远在北地当他的太守，一个更是离开长安到洛阳求学。别人知道父严子孝，其实皇甫家的人都知道皇甫嵩与大公子皇甫坚寿之间并没有多少父子之情，反倒是与那侄公子皇甫郦甚为亲密。但皇甫坚寿却是了解皇甫嵩的，他是一个极其顽固，刚直的人。上面董卓所言，分明就是“划地为王”，在这一点上与对汉使忠心耿耿的皇甫嵩是冲突的。以其性格，决然不会沉默，没有雷霆爆发就已经不错了。想来今夜这些话，都是董卓自编，用来拉拢皇甫坚寿，希望他能够出面劝说。只是他却打错了算盘，因为再怎么与皇甫嵩不合，皇甫坚寿也万万不会给董卓这个枭雄方便，让他趁机扩大势力。于是，皇甫坚寿只是虚以委蛇，借着酒劲暂时躲过这个话题。

        董卓也是精明人，知道今夜怕是不行了，说多了反而惹人怀疑，故而也是大笑着继续酒宴之事，一时其乐融融。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12/12131/396823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