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华家老祖
叶天玄随口说道：“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二者皆占，大事可期！”
独孤玉深吸一口气，背脊连连冒出冷汗，如果天命真的在毅王那里，那么他们独孤家与伯爵府这场联姻，就是将独孤家拖进了万丈深渊。
因为据他探听而来的消息，永毅伯爵府已经接受了秦王抛出的橄榄枝，并准备派遣金鼎剑派中伯爵府的子弟，前往参加皇家围猎，相助秦王夺魁。如果两家联姻，秦王一旦在夺嫡失利，那么他们独孤家也会顺带，遭受牵连。
更让独孤玉感到头疼的一件事是，永毅伯爵府历来奉行的是两头不沾的原则，这也是独孤玉的父亲独孤烈提出联姻的原因，但现在他们已经表明立场，那么独孤玉在官家面前纯臣的形象，也就留不住了，届时官家会如何想，如何发落他们，实是无法忖度之事。
独孤玉缓缓起身，微笑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让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吧，老夫就不参与其中了，你的礼物老夫收下，但这并不代表老夫同意这门亲事，是否同意，还要看锦飒的意思。”
叶天玄闻言，不禁心中冷笑：“天下人皆说这位独孤玉能文能武，有宰辅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种事都能表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说到底，叶天玄也并非真的要迎娶独孤锦飒，有这个态度，一切就有可为。
独孤玉不拒叶天玄的提亲，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就相当于当众打了永毅伯爵府的脸，永毅伯爵府自会来兴师问罪，但这也是独孤玉想要的，他打的这个脸，其实是在给皇帝抛媚眼，以证明自己纯臣的立场。发现苗头，及时悬崖勒马，此举不但不会惹恼周宗盛，反而会更加得到他的宠信。
叶天玄这面则更好解释，一旦皇帝问起，他可将此事推到自己女儿的身上，将问题往儿女私情上引，自然不会引起皇帝的过分猜度。
随后，独孤玉让管家老侯，将叶天玄的礼品抬入了府内，而叶天玄则告辞离去。
……
就在独孤玉与叶天玄周旋的时候，永毅伯爵府的一位老祖，也是金鼎剑派的长老，华剑空，率一众金鼎剑派的弟子，急匆匆赶回了永毅伯爵府。
“辰儿，怎么样了？辰儿，如何？”华剑空刚一进门，就急吼吼地向后堂而去，并在小厮的引路下，直奔了华北辰的房间。
刚入房间，一阵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华剑空眉头一皱，两三步就到了床前，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华北辰，连连摇头。
“老祖，你可回来了，你快看看辰儿吧，已经好几天了，都是这个样子。宫里的太医来了好几位，都说没办法，就算是救醒了，也是个废人了。”旁边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哭哭啼啼地说道。
“哭有什么用？！”华剑空冷叱一声，挥手道：“你出去，让华北寒来见老夫，老夫倒要问问，到底是谁伤了我的北辰玄孙！”
华剑空在华家极有地位，妇人虽贵为伯爵府的大娘子，在他面前依旧如履薄冰，当即用绢帕拭去眼泪，迅速退了出去。
过了少顷，一个丰神俊朗，身材挺拔的青年迈步走了进来，见到华剑空，当即躬身行礼道：“北寒见过老祖。”
“北寒，老夫也不与你兜圈子，你素知老夫最是疼爱辰儿，你告诉我是谁将我的辰儿伤得如此之重？”华剑空背对华北寒，冷声问道。
“回禀老祖，一个叫叶天玄的人，现任毅王的侍读。”华北寒如实说道。
“好，老夫也非嗜杀之人，他既伤我玄孙至此，老夫就屠他一门，也算合情合理，天公地道。”华剑空淡淡开口，仿佛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
华北寒神色不禁露出一抹迟疑之色，随即道：“回禀老祖，这个叶侍读有些背景，他除了是毅王的侍读之外，还是顾侯倚重之人，而且他并非龙京城人氏，他现在就居住在顾侯府上。”
“顾侯？”华剑空微微一怔，沉声自语道：“若是在几年前，老夫自不惧他，但现下却是有些棘手，但此人伤我玄孙，不共戴天，老夫即便拼得一死，也要为辰儿讨回公道！”
“老祖，此言何意？”华北寒连忙皱眉道。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外急吼吼地喊道：“大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放肆！你没看我正和老祖说话吗？”华北寒的脸上登时涌起了一阵杀意。
“北寒，无妨，让他说就是了！”华剑空沉声道。
“有话快说！”华北寒极为不耐地吼道。
门外小厮禀告道：“回禀大公子，那个叶天玄去独孤府提亲了，而且独孤大人好像，好像……”
“说！”华北寒一声暴喝。
“独孤大人好像已经收下了！”小厮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发颤。
“是可忍孰不可忍！欺人太甚！”华北寒双拳紧握，双目充血。
华剑空见状，老脸一沉，道：“你弟弟被人重伤，你不急，人家退婚，你反倒急了，真不知道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华北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华剑空解释，只得暂时按住了怒火，低声自语道：“又是这个叶天玄！”
华剑空从床榻上霍然而起，道：“好了，不就是一个叶天玄吗？老夫替你杀了他就是了，正好在皇家围猎之前，替秦王斩除毅王一条臂膀！”
“老祖，老祖……”华北寒做出欲阻拦的样子。
然而，华剑空根本不会听他的，而且他越是这样，华剑空越是要杀叶天玄，华北寒对这位老祖的脾性，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华剑空身法如电，不过数息，就已步出了伯爵府，走上了街头，他的目标很清晰，先直奔顾侯府而去。
至于叶天玄的样貌，华北寒则早已为其备下了。叶天玄重伤华北辰之后，伯爵府之所以没来闹，全是因为华北寒的压制。
在华北寒看来，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一击即中，所以他这些天都在等华剑空来到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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