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摔碎
炼赤豪对曹庆千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说道：“把你那废物儿子也带走，有些碍眼了。”说罢也不看看曹庆千的反应，指了指地上的尸身，对着刘家众长老冷声说道：“还有你们，别什么垃圾都留在这里，一并带走！”
曹庆千面色不善，从废墟中捞出浑身是血的曹之然，将其交于身后的曹家众人之后，便冲着背对自己的敕嵇抱拳告退，一时间原本拥挤的李家前院，只剩下依旧昏迷的藏剑阁众弟子以及七窍流血的李家一干人等不知生死。
曹刘两家离开的瞬间，敕嵇似是有些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原本宛若实质的黑雾身体似乎也变得淡薄起来，炼赤豪看着此刻的敕嵇，哪里还有刚才那副睥睨四方，霸气无双的枭雄样子，心中也放下心来，知道这包裹玉脉城的阵法，对着刚刚破开封印，还不完整的敕嵇消耗必定是极大的。
敕嵇微微开口：“这阵法可以隔开外界所有修为不高于我的人施展的各种禁制，包括那程志安在你腰间玉佩种下的印言符，放心吧，三日之内你我的话，传不到他程志安的耳朵里。”
炼赤豪轻笑道：“敕嵇前辈果然好手段。”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摘下腰间的玉佩，作势就要。
敕嵇连忙抬手制止，出声喝道：“万万不可如此，若是就这样摔碎了这玉佩，日后你回到藏剑阁只会引起那程志安的怀疑，那我与你炼家百年的努力岂不付诸东流。”
炼赤豪听着敕嵇这话，先是沉吟一会，只好将腰间的玉佩轻轻放开，看着眼前有些虚弱的敕嵇，眉头微皱，轻声询问道：“敕嵇前辈，眼下该如何是好？”
敕嵇踉跄着站起身来，浓雾形成的身体好像变得更加稀薄一般，冲着面前的炼赤豪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在这会遇到仇安那小子，之前在独秀峰附在你身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体内的那团青白色火焰极为妖异，只是没想到竟可以将我逼出这墨尺之中，眼下我与你父亲苦心经营的计划，竟然被那毛头小子被全盘打乱。”
说到此处敕嵇轻叹一口气，伸出两指掐出前额，似是有些头疼，顿了顿继续开口：“原本打算等你成长起来之后，借用你的身体的话对上那宫中的二位，倒也是有一战之力，只是眼下，我只有这副残缺不全的身体，另一半扔仍被封印在墨尺之中，若是不早日与另一半融合，这数百年来的计划就满盘皆输了。”
炼赤豪听到此处，似是同样有些烦闷，一脸愁容的淡淡说道：“我只知那封印的巨妖已经落入南炀皇后的手中，其余的便一概不知，那程志安也一直对我保持警惕，如今藏剑阁和临凤宫以及北钺都已经和皇后同盟，想要从他们手中夺来拿巨妖，光靠我炼家和前辈，怕是有些困难，不过……”
敕嵇正心烦，听到炼赤豪这般藏头去尾的打哑谜，心中当然不悦，从这炼赤豪连连摆手，冷声说道：“有屁快放！只是什么？”炼赤豪看着有些喜怒无常的敕嵇，丝毫不放在心上，从小到大，这个封印在墨尺当中的大妖始终是这个样子。
炼赤豪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咧嘴一笑淡淡说道：“虽然此行来到李家的缘由，程志安始终对我三缄其口不愿多说，可我在李念那丫头嘴中得知，藏剑阁或者说那南炀皇后的目的，是李家圈养的十数头巨鲲！”
敕嵇听言，只是冷冷一笑：“没想到，万载之前那巨妖坐骑的后代，竟也是被你们凡人驯化为负重运输的工具。为了巨鲲，那又如何？”
在炼赤豪很小的时候，便听说过万载之前天地之间万妖横行的故事，传说那巨妖来自另一个世界，以其强悍的修为和繁多的法宝神兵只是短短一年便称霸了整个妖群，被万妖奉王，就连巨兽妖鲲都甘愿成为那巨妖的坐骑，万妖肆虐了足有百年之久。
知道百年之后，大陆出了一位不世天才，只提着一杆长枪，冲到妖兽群中七进七出，硬生生将数位妖族高手斩杀之后全身而退，那天外巨妖震怒，要与那人决一生死，那一战足足打了七天七夜，直打的天昏地暗山河破碎，最后将巨妖封印在六面骰中之后，便长枪一抖，破碎虚空去往那天外世界。
那天外巨妖被封印后，整个妖族迎来了被欺压百年之久的人族的反扑，妖族终是一蹶不振被人族生生打退与山和海的另一边，那封印巨妖的后代被人尊为皇族，并在大战出jian国，其名为昶，有传言成那人破碎虚空后，将手中长枪丢与山和海，封印巨妖的六面骰则藏在昶国南部，也就是今日的南炀。
小小年纪的炼赤豪，自然是不懂为何父亲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将这个故事告诉自己，终于在炼赤豪第一次将祠堂内摆放的那把墨尺短剑拔出来的时候，他的父亲又告诉了他另一个故事。
虽然过去多年，炼赤豪如今依旧记得那个故事，父亲说：此间世界不过是三界当中的中层世界，在其上和其下都还存在着一个世界，除了当年破碎虚空的杨昭和之外，万年以来再也没有人向前踏出过那一步，所以想要到达那个世界，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杨昭和留下的那杆枪和封印那天外巨妖的六面骰。
墨尺妖异，虽在炼赤豪之前，整个家族中无人将其拔出，但作为族长的父亲，却能和墨尺中封印的妖物对话，于是，那妖物便将心中谋划了百年之久的计划全盘托出，要求炼家举全族之力配合这妖物破碎虚空前往天外世界，炼赤豪的父亲本不想答应，奈何这妖物开出了一个没法让人拒绝的条件。
在炼家举全族之力的不断打探之下，这才稍稍确定了六面骰的方位，只是等炼家族人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密道中静静躺着一个老者，炼家族长震怒，多番追查之下，这才发现原来南炀皇后也在寻找六面骰，并与北钺和藏剑阁一众暗中联手，就这样，在藏剑阁学剑的炼赤豪，自然而然成了这计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炼赤豪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眼身前的敕嵇，低声询问道：“那天外世界的人，当真可以将我母亲复活？”
敕嵇闻言，表情一滞，似是没想到炼赤豪会在时隔许久之后重新提到这个问题，半晌之后轻轻点头，只是表情仍旧有些冷漠，淡淡开口：“放心吧，天外世界那些大能之辈的神通，不是你我这样的蝼蚁可以想象到的，接着说吧，南炀皇后要这巨鲲干嘛？”
炼赤豪听到敕嵇的答案，心中有些欣喜，想到被父亲重金安置在药灵谷的母亲，原本冷漠的面庞竟出现一丝暖意，半晌之后，轻声开口：“巨鲲可入天和海！”
炼赤豪话音未落，敕嵇双手死死掐住炼赤豪的yi领，空洞的双目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炼赤豪，声音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炼赤豪低头看着被敕嵇揪住的衣领，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死死盯住敕嵇那双空洞无物的“双眼”，表情冷漠。
敕嵇见着炼赤豪这番模样，心里虽有些恼火，可还是将炼赤豪的yi领松开，微微张开嘴，露出两排乌黑的利齿，冲着炼赤豪森然一笑：“你说的，是真的吗？”
炼赤豪也不敢在这妖物面前太过放肆，毕竟之前这妖物是被封印在墨尺当中，很多事没办法自己去做，这才迫不得已才和炼家做的交易，如今敕嵇已经破开封印，虽然只是一副残躯，可炼赤豪依旧不敢小觑，只是点点头，轻声说道：“真的，巨鲲可入山和海，不过需要一味丹药。”
炼赤豪继续说道：“原本程志安的意思是以五头巨鲲为代价，协助曹刘两家吞并李家，可没想到李念那丫头偷偷找上门来，提出要和程志安做交易，愿意用李家部分家业和数头巨鲲做代价，换取程志安反水曹刘两家，事成之后，曹刘两家的百年家业，全数交给程志安手上。”
敕嵇闻言点点头，咧嘴轻笑：“好一个李念，好大的野心，那程志安怎么说？”敕嵇说着抬头看着眼前的炼赤豪轻声问道。
炼赤豪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也不回答敕嵇的问题，快步走向昏死的李家众人之中，来回不停地翻动那些毫无意识的身体，似是在翻找什么一样，敕嵇看着炼赤豪这神态，也不出声打扰，只是在身后矗立，默默的看着。
半晌之后，炼赤豪眉头微微皱起，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不应该啊，怎么会。”一边说着，一边似不死心的继续来回翻找查看，又是一番查找未果，炼赤豪的面色逐渐阴沉起来，全身修为急速运转，伸出右拳狠狠的轰向身侧的院墙。
“轰隆”一声巨响，宽厚的院墙被炼赤豪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狠狠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敕嵇眉头微皱，出声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你在找什么？”
炼赤豪闻言，抬起头神色扭曲，就连原本明亮的双眼也被火气冲的通红起来，银牙紧咬恨恨说道：“李念和那私生子，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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