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金麦妹妹的哭泣
四姑娘上脚下，天蒙蒙亮，剧组就早早赶到了现场，准备开始今天的拍摄。
由于荒村还没有完工，所以拍摄的都是其他部分的戏。今天主要是牧羊少年和海娣一起牧羊的画面。
“来，再试一遍把羊赶出来。”
青草坡上，高歌一遍又一遍让两个孩子尽量熟悉牧羊的操作。
老牧民走在羊群最后，在不出现在画面中的情况下要帮助彭坦把羊群赶到半山坡。
早已准备多时的彭坦牵着一头羊，走在羊群的最前端，而麦子则是混在羊群中，好奇的看着低头向前的山羊。
不过，羊群那里是那么好管理的，还没进入画面就已经四散开来，有的原地吃草，有的逃往别处。
牧羊人因为之前被告知尽量不要干预，所以没能有效插手。
高歌看着一团乱的现场，眉头紧皱，试了好几次了，都还是不成。
“这样不行，别说多机位拍摄了，就连远景都过不了。”
大熊跑过来一起看画面，并且向高歌提议到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用后期剪辑。”
“不行，那样画面看起来就不连贯了，不能当我们观众傻，想着糊弄过去。”
高歌一口回绝了大熊的提议。
确实通过剪辑，可以拍一段近景赶羊上山的画面，这样一来老牧民就能够比较近距离的管理羊群，而且画面也只会捕捉到彭坦。
但是这样的画面做转场太过突兀。
在高歌预想的电影情景中，首先是一个中长镜的羊群上山坡的画面，接着抬升到俯瞰的视角交代羊群到地儿之后开始吃草，两个孩子自然而然的接下来开始交谈。
这场戏紧接着的上一场，就是个海蒂从羊圈赶羊的特写，如果接下来还是特写怼脸，画面会让人产生很不适的感觉。
《海娣》玩儿的是恬淡轻松、向上的氛围，这样一搞就破坏了整体的规划。
老牧民们把四散的羊群再次归置到一起，高歌把杨森森叫来，
“再加十只羊，扩大一下羊群的规模，上山的时候更集中一点试一下。”
杨森森过去和老乡们商量过后，又从他们那儿借来了十只山羊。
“高导，高导，羊群准备OK。”
“行，再来一次，三、二、一，上山！”
“怎么样，高导，这次应该可以吧。”又试了几次，吴一果导演看着总算有些感觉的羊群，向高歌开口问道。
山下羊群中的彭坦也是一脸兴奋，朝着高歌挥手。
“导演，我成功啦！”
高歌看着他的傻样，嘴角一抹笑意。
“这样可以的，不过三个机位还要做一点调整。”
……
“你听到了，你必须按我说的做。”羊倌拄着竹棍，牵着羊走在草坡上。
“好的，你叫什么名字？”
海蒂也跟在羊倌身后，像个小跟班。
“甘彼，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么？”
“是啊，我和爷爷住在一起。”海蒂一边回答，一边从到地上摘下小花。
甘彼手中牵着的羊，赖在原地，甘彼用力的拉了拉绳子，继续问道
“你问什么不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呢？”
海蒂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羊倌，
“他们过世了。”
“我爸爸也死了。”
两个小孩就这样讨论着死亡的话题，步行在四姑娘山环绕的草坡上。
“之前我一直和婶婶住在小金城，在那儿，我一天都在屋子里坐着。”
“但我跟喜欢这里！”小海蒂张开双手在草地上奔跑起来，
“因为我可以在外面玩儿！”
“喂，海蒂别走远。”羊倌担心的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
海蒂兴奋的抚摸山羊的脊背，环视四周雪山的美景，小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OK，过，接下来补面部近景。”
刚刚拍了两端都是稍远一点的镜头，所以一条就直接过了。
但是面部的话，要表达的情感却非常丰富，这场戏难度可以在整部电影中排名前十。
彭坦还好，除了在说出“我爸爸也死了”这句，需要面部有一定表现以外，剩下就是最后一句，脸上要露出担心。
真正需要关心的是赵金麦，基本每一句话需要表现的情感都不一样，而且不是简单的一种情感就能表达出来。
彭坦拍了五条就给过，而赵金麦的耳边却总是响起高歌一遍又一遍的
“cut，重来。”
一连拍摄了十几次，都没给过。高歌让剧组大家都休息一下，吴一果导演给彭坦拍个人镜头，自己则是走到了赵金麦的身边
化妆师正在给赵金麦擦眼泪，原本脸蛋上做了特效妆，把雪白的皮肤掩盖了起来。
但是眼泪一流出来，黑黢黢的脸蛋直接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感觉怎么样？”
高歌这不过来还好，过来一说话，原本快要打住的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流。
一旁的赵妈妈见状，赶紧把麦子搂进怀里安慰她。
哭归哭，戏还是要讲的。
坐在小板凳上，高歌和赵金麦面对面的坐着，逐句台词给她讲人物的心理，并且把自己的要求也告诉她。
……
经过一番讲解，拍摄画面总算是达到了高歌的要求，只是再看看日头，半天时间已经过去。
而他们拍摄的戏份，估计在电影里还不到一分钟。
剧组放饭时间，赵妈妈带着金麦，端着盒饭，走到高歌身边。
“高导，这是我们从老家带来的红肠，你也加加餐。”
看着保险盒里光泽起皱的切好的红肠，高歌闻到淡淡的烟熏芳香，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招呼两个人一起坐了过来。
尝过一口，高歌就被红肠独特的风味所以吸引。听赵妈妈说，这种工艺还是从老毛子那边传过来，后来经过改良后变成了今天的样子，而赵妈妈做的红肠还不一样，是特意用兔肉灌注做成的。
都说吃人手段，那人手软。高歌吃着饭，也要给麦子心理压力，后面还有和李幼宾老师的对手戏呢，到时候遇到的挑战更大。
通过这几天的拍摄，高歌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导演会喜欢用成名的小演员。除了人气之外，恐怕最重要的就是业务能力了。
纯素人需要调教、培养的时间太长，对于一个高效的剧组来说，是产出和投入比最低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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