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街头
伊丽莎白这种态度，大约就是妓女家庭长大的孩子比较正常的观点了。
安迪又转问安妮为为什么做这一行。
安妮：“我从小，就被周边的小孩子们说是妓女的女儿，有的事情，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虽然妈妈有段时间不喜欢我们也和她一样，也作妓女的，不过，根据我从小听到的声音，妈妈和姐姐做生意的时候应该是爽到了。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假叫，但是真叫的时候，也经常遇到。
我也试过几份女工，收入不说，根本爽不到吗，那您说，反正一样是赚钱，我为什么不赚钱的时候又爽到呢！
你别看我妈妈说什么大姐伊丽莎白把她生意都抢走了，其实妈妈还是留着几个关系固定的老客户的，有的一个月来一次，有的一个星期来一次。
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稳定，因为在这里停的时间短，连吵架的时间都没有，比一般的家庭关系更好一切，其中母亲老关系户的一个老光棍，每次来还给我们带礼物。如果不是知道我亲生父亲已经在新大陆，我还以为那就是我们的父亲呢！”
安迪扫了温妮几眼，虽然安迪看不上，不过那是因为安迪和这个社会的审美观不大一样的缘故，整个欧洲社会，都是以胖为美，因为能吃胖代表着财富。
也就是说，温妮这个肥女，在现在绝大多数英国和欧洲男人看来，是真正的美女。后世那些蛇精脸皮包骨头的模特体型衣服架子反而是丑女。
看来工业化虽然带来了诸多的生态灾难以及各种肥胖病，但是进步意义更大一些。
工业化让封建社会大部分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变成了胖子，这就是其最大的进步意义。
安妮继续说道：“我第一次做生意，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我妈妈给我的第一次找了一个经验老道的水手。他并不是出钱最多的，但是妈妈说他没病，也会温柔的对待女人，虽然不是妈妈喜欢的类型，但是对没什么经验的小女生还是很好的。”
你这开车开得好快啊。简直猝不及防。安迪心里吐槽。
这时候，仙蒂对温妮用的手动卷烟器产生了一点兴趣，问温妮：“我见过卷雪茄烟的。这个有点像是雪茄烟，但又不是烟叶卷成的。很有意思的设计吗？”
温妮：“这是商店卖的，据说是一个叫牛顿的家伙发明的，雪茄对我们来说就有些贵了，这样的烟丝价格不算贵，自己动手卷烟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也能消费的起。”
卧槽，安迪心中吐槽，大牛就是大牛，在发明的道路上竟然一去不回头了。
安迪以前也想过自动卷烟机的设计，但是怎么办才能让烟卷把烟丝吸进去，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这样的手工卷烟机，并不适合大量烟卷的生产，一人一天手不停也就是卷个几千根烟。
伊丽莎白：“我和安妮现在是这条街上的头牌，虽然顾客不多，而且每天只做一单，但是收入却不低。”
温妮：“街上的姐妹们也都要生活，你们把生意都做了，别人怎么活？现在学着存点钱，别被小白脸骗了，年纪大了买点债券养老……”
“啪啪啪”温妮正说着，外面传来拍门声。
“你们懂不懂规矩，没看外面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吗，不知道挂着这个牌子就是在做生意嘛……”温妮大声说着，站起来去开门。
温妮开门后，门外站着五个身材干瘦自带流氓气息的青年人，温妮说道：“我再说一遍，家里有客了，不做生意。再说，我们家不是随便的妓女，是不做多人生意的。下次来三个。”
五个干瘦流氓青年中打头的一个说道：“我们这次来，是通知你们家，以后乔治街的保护费，是我们兄弟收了。”
温妮：“这条街的保护费大家是交给莫雷迪兄弟的。你应该去找他们说，如果莫雷迪兄弟说行，我们是无所谓的。”
干瘦流氓青年中的老大说道：“莫雷迪兄弟已经老了。现在乔治街是我们兄弟的时代了，我在正式通知一次，以后这条街的保护费交给我，柯莱。我，柯莱是以后乔治街的老大。”
放了狠话之后，柯莱带着他的四个小弟走了。
安迪若有所思，如果自己的小伙伴中的一些人，没有自己的话，大约也会走上这条路吧。当然，安迪本人没自己的话，是走不上这条路的，因为还没长到能打的年龄就已经病饿而死了。
温妮关上门，气呼呼的坐下来。
仙蒂问道：“这样的事情，最后会怎么解决？”
温妮：“其实每年都有人挑战这条街上莫雷迪兄弟的权威的，不过，很快会被打倒。然后送到新大陆去做契约奴。
莫雷迪兄弟在警察局是有关系的。这样街头上靠着好勇斗狠的混混，是斗不过莫雷迪兄弟的。
我忘记说了，莫雷迪兄弟，在码头上开着酒吧，也经营餐馆和旅店。一些没有钱租房的妓女，就在莫雷迪兄弟的酒店当女招待的同时，兼做皮肉生意。
附近三条街的妓女都是给莫雷迪兄弟交保护费，莫雷迪兄弟也会分成给附近的警局一份。有人捣乱的话，交了保护费的街道，附近的巡警会来得快一点。”
温妮叹息了一声：“啊，那些年轻人，总以为人够狠就能站得稳，其实这条街的莫雷迪兄弟，一直都是以正当生意人的身份出现的。
就连警察们也愿意相信莫雷迪兄弟，毕竟他们的固定产业都在这里，不是那些除了自己就一无所有的混混。”
在温妮一家的采访费用花了两个英镑，然后仙蒂想要学两招，又花了两个英镑。伊丽莎白安妮在安迪身上，给仙蒂现场教学。
嗯，职业选手的话，还是很注重技巧的。
出了门之后，仙蒂抱怨说：“三明治夹心波什么的，我一个人根本学不来嘛！”
伊丽莎白和安妮清洗了身体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看到下面的母亲温妮正在对着红蜡烛的光芒贪婪的看着桌子上的五个茶杯和两个点心盘子。
这些茶杯和点心盘子，都是从赛里斯帝国进口的，也就是赛里斯帝国专门向欧洲出售的明青花瓷器。
这种明青花瓷器运到欧洲之后，售价比等重的金子还要贵得多。
这也是英语语境中将赛里斯帝国称为瓷器的原因，此时欧洲人还不会烧瓷器，甚至认为瓷器是一种全新的，赛里斯帝国独有的金属。（瓷器敲击的声音，的确很像金属声）
伊丽莎白抢过一个茶杯去烛光下看：“妈妈，为什么不把人家的瓷器还给人家，你知道这要多少钱？”
温妮：“我当然知道，就算莫雷迪兄弟，据说也只收藏了一件来自赛里斯帝国的盘子。只有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据说那个盘子的价值，应该有五百英镑，但是你拿着五百英镑，却不一定能买到一件瓷器盘子。这就是瓷器的价值。在欧洲，只有皇室和贵族，才会拥有整套的瓷器餐具。”
安妮：“那他们会回来取这些杯子和盘子的把，毕竟是这么贵的东西。”
温妮嘿嘿一笑：“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那个女的，应该是真正的贵族家小姐。”
安妮：“妈妈，你什么意思？”
温妮：“你觉得我们用过的东西，人家还会再要回来用嘛？那种真正的贵族小姐，每件衣服都只是穿一次就送人的。”
伊丽莎白：“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傻瓜啊，我以为这只是都市传说……”
温妮：“真正的贵族生活，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安妮：“这么说，他们留下的不是四个英镑，而是三千多英镑？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叫的更用心一些。”
伊丽莎白：“你叫的已经很用心了。”
温妮:“不是三千多英镑，我们拿出去卖，做多卖到一两千英镑，而且不能现在出手。这种贵族家小姐，都是有管家的，他们说不定会派人来拿。当然，很大概率这些管家也是拿回来后卖到市场上。
先收起来把，这几天给我嘴巴紧一点，如果真的卖出去了，这笔钱我们三个平分就是了。有了这笔钱，未来你们的养老金也就有了哦。”
伊丽莎白和安妮的客人虽然不多，但是都是接的精品客户。收入比一般每天接很多客人的妓女还要高一些，在东区，安妮和伊丽莎白这就是高档妓女了。
至于伦敦西区和南区的贵族和富商，大家都是金屋藏娇养情人，就算招妓也是偶尔为之。
安迪和仙蒂出门后，还看到了街面上那五个以柯莱为首的混混。
五个混混看向安迪和仙蒂这种有马车的富人，眼光似乎不太友善，不过最后还是看到安迪和仙蒂手中的手杖，以及客串马车夫的玛姬手中的鞭子的面子上，最后也没有什么动作。
安迪和仙蒂远没有到需要手杖来辅助走路的地步，但是英国绅士们人人一根手杖，也是有原因的。
手杖这东西，在英国就像赛里斯帝国的板砖一样，是上打流氓下打野狗的神器。
英国手杖全是由沉重的红木制作，打爆头都是很轻松的事情。而且有的手杖中也不乏机关的，至少藏一根细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安迪手中的红木手杖虽然没有藏细剑，但其实打开之后就是一根双节棍。看过李小龙双节棍教学的，有双节棍这个神器在手战斗力比细剑之类的强多了。
从伊丽莎白安妮一家浪费了不少时间，主要是除了调查采访，仙蒂还想看职业选手现场教学。
安迪和仙蒂再出来的时候，当时满街的站街女，现在已经是零零星星的没剩几个人。
调查为了全面性，当然不能只做一家。
如果说伊丽莎白安妮是这条街上比较高端的妓女的话，现在还没找到客人的，已经是这条街上比较低端的妓女了。
安迪和仙蒂没有上车，而是让马车跟着走了几步。
进入了另一个妓女的家中。
这个妓女是和另外两个妓女合租的房子，里面两个房间已经传来职业选手的叫声，在听说安迪和仙蒂是花钱做采访的时候，这个妓女也觉得无所谓了。
讲讲故事就有钱拿，虽然不能比张开腿就拿钱，但现在自己不是没生意嘛，而且就算整晚都有生意，也拿不到一个英镑这么多。
“叫我妮可就行了，我的姓氏，就不说了。”妮可缓慢的说着：“我在工厂的时候，啊，是纺织厂上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友。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就把身体全部交给他了，可是在我们准备结婚前，他突然病倒了。
疾病来得非常突然。短短十几天时间，他就投进了主的怀抱，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家里准备把我嫁给一个老鳏夫，我死活不同意，就这样，我离开了家里。
以纺织厂女工的收入，在东区想要自己单独租房住并且购买食物和蜂窝煤等，还是很困难的，所以我就和几个也是单身的小姐妹一起租了房子住。
后来有个小姐妹嫌纺织厂收入太低，又没找到合心意的男友结婚，又不想一辈子在厂子里工作，干脆就搬出去做了妓女。因为我以前有过男人的关系，给我介绍婚姻的都是老鳏夫和老光棍，后来我也想开了，干脆也搬到那个小姐妹那里。大家一起作妓女。”
妮可说着看了二楼一下：“上面有个正在工作的就是我那个以前的小姐妹。”
安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没有想过未来吗？”
妮可：“真的有想过的，现在有了蒸汽船，去新大陆的时间大幅度缩短了，相对的也安全了许多。我们准备积蓄一些钱，然后买张船票，去新大陆找个不是那么老的光棍嫁掉，然后生几个孩子。听说那边欧洲女人比较少的。”
这倒也是英国的基本国策。
而妓女，显然也不是做一辈子的职业。职业选手吗，那都是吃青春饭的，一旦青春不再，那就面临退休。或者说被市场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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