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护佑

淑妃生怕云寒烟现自己在门前偷听，也来不及收拾这地上的残局，赶忙的像受了惊的鸟儿一般落荒而逃了。

        淑妃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她暗道：云寒烟竟是早已有所察觉？不然她的身子怎么会一如往常？

        淑妃十分震惊，她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云寒烟必定现不了，却不曾想云寒烟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竟早已有所察觉。

        淑妃仔细琢磨了一番，她朝着跟在身后的奴仆们使了个眼色。

        仆从们心下便已了然。他们鱼贯而行，不一会便尽数退去。

        淑妃唤来身边心腹香儿，香儿朝着淑妃的方向微微屈身行了一礼道：“不知娘娘是否有事要吩咐奴婢？”

        淑妃轻轻摩挲着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道:“香儿，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如今也是你回报本宫的机会了，不知你可愿意？”

        虽是听上去十分客气，只是香儿久居淑妃身侧。自是知道淑妃此言并非只是客气而已。

        香儿起身看向淑妃道：“淑妃娘娘但说无妨。香儿任凭娘娘驱使。”

        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愣了一会才道：“你可还记得前几日下在王妃房中的熏香？”

        香儿不知淑妃此言何意，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知晓淑妃所说的香料。

        淑妃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在心中暗道：香儿也算是自己的心腹，如今在这王府之中怕是只有香儿可以勉强信任罢了。

        如此想着，淑妃便说：“香儿，如今本宫这里有一桩有些凶险的差事需要你去替本宫办了。那些香料如今不能再留，留着只怕日后必将会酿成大祸。你只消悄无声息的处理了便是。切勿让人现即可。”

        香儿不解，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在淑妃跟前伺候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却终究没有弄懂过淑妃的心思。

        她在心里暗道：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还踌躇满志，势要让云寒烟这孩儿胎死腹中。怎的今日忽而改变了主意

        心中虽是如此琢磨，可香儿的面上确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多年的宫中行走，让她明白管好自己的嘴，方才能得长久。

        香儿福了福身子，看向淑妃道：“谨遵娘娘旨意。只是不知娘娘究竟想要怎样处理那批香料。奴婢依稀记得那批香料所剩还有许多。”

        淑妃闻言，大为伤脑筋。她只想着赶快处理掉，却不曾想过究竟应该如何处理才能掩人耳目，不惹人注意。

        淑妃仔细思度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香儿，你且先将香料从房间中带出再说。万一云寒烟那小蹄子下令搜查，可不就完了。至于如何处理，你看着去办吧。”

        淑妃说到云寒烟的时候，面上都带着些许狠毒的神色。香儿抬头望着淑妃有些狰狞的面容，有些后怕。

        她瑟缩着身体道：“香儿但凭娘娘吩咐。”

        淑妃闻言，挥了挥手示意香儿暂且退下。香儿领命退下，淑妃看着香儿远去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云寒烟抬手缓缓拿起放置在手边的一盏清茶，轻轻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道：“青瓷，你且去看看门外的‘贵客’可走了？”

        青瓷领命出了门，常无生不解云寒烟此话是何意。云寒烟看着常无生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她缓缓开口道：“无生，你方才可听着外面瓷器碎裂的声音了？”

        常无生摇了摇头，云寒烟便知方才常无生全心全意为自己诊脉，并未听得外面的动静。

        她挥了挥手，示意身旁伺候的人都退下，只留下篱歌与青瓷二人。

        青瓷自门外进来，朝着云寒烟屈身行了一礼道：“果然不出王妃所料，门外还留有碎裂的盘子，约摸是那位淑妃娘娘来过了。”

        云寒烟点了点头，抬手为常无生斟上一杯清茶道：“无生，方才听闻门外有异响的时候，就猜测是淑妃。直到听到她细碎的脚步声，心中便已了然是淑妃。”

        常无生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云寒烟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开口说：“我早就猜测熏香之中是她在其中动了手脚。只是尚未有确凿的证据罢了。故此方才我才朝着你使了个眼色，让你故意这般说。谁知你也算个明白人，到底是领了我的眼色，方才我让你故意说我此胎胎气稳固。”

        常无生这才明白过来，他将手隔着一层轻纱慢慢搁在云寒烟皓白的玉腕上道：“你且放宽心，待我再为你诊断一番。只是我仍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淑妃如此在意你这一胎。”

        云寒烟盯着手腕之上在阳光之下闪着温润光泽的玉镯道：“如今皇上十分看重轻南，又很是疼爱凇儿。淑妃生怕这一胎又是个小世子，怕他会威胁到慕留轻的地位。慕留轻如今膝下无子，更何况原先因着边疆叛乱之事，皇上对慕留轻已是处处设防。若我这一次又是个男孩，只怕皇上会更加看重嘉靖王府。如此一来，慕留轻想要坐上太子之位只会是难上加难。”

        常无生了然，他缓缓收回自己为云寒烟诊脉的手道：“烟儿，恕我说句逾矩的话。你这一胎实在是凶险，你生完凇儿之后身子本就虚弱。这一年多来，我用尽各种方法为你医治调养，却也只恢复了七成。如今还未痊愈，淑妃下的毒量虽不多，可却已侵入五脏六腑。你现在的身体就如同风中飘摇的柳絮，只怕……只怕实在难以承受生产之苦。”

        云寒烟何尝不知道，她早就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般程度。

        她轻轻抚摸着掩映在宽松衣裙之下微微隆起的小腹道：“无生，我只求你尽力为我保住这个孩子。这孩子既已来到了我的身边，做了我的孩子。我必拼上我所有，也护得他一世安康喜乐。”

        常无生看着云寒烟一脸坚决的模样，便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再劝也不会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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