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不见了
“我看见对面有一条很大的阿拉斯加啊，我就想要过去和它玩一下，跑得太快了，没有注意到你在叫我。”
季小思看出来穆辰希的模样不对劲，也事后回忆了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莽撞了，于是她低头给穆辰希道歉，并且向他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这个样子了。
穆辰希对季小思又怎么会真的舍得过多的责骂，既然她也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他也就只好不再追究了。
穆辰希把车子停在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因为是位于市中心，所以这一家医院也已经算是a市最有权威的医院了。
“下车。”
穆辰希对季小思道。
季小思怔怔。
“干什么？”
闻言，穆辰希看了一眼她膝盖上的伤：“你想要伤口感染？”
季小思自然摇了摇头，而后就明白了穆辰希的意思，刚打开车门，穆辰希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那一边，俯下身去，示意她趴在自己的背上。
季小思倒也乐得轻松，于是就轻巧地跳到了他的背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可是她怎么感觉穆辰希最近瘦了很多呢，就连脊背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宽阔了。
“穆辰希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路上，季小思还是憋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他。
穆辰希闻言，脊背微僵，他这些日子确实有些疲惫，都是因为季小思的事情给闹的，但是他又不好就这样直说，于是反问她：“怎么这样问？”
季小思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问。”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门诊处，门诊处的医生认识穆辰希，他看见两人这样进来了，不由得赶紧将他们扶到了房间内的小病床上，让季小思坐在那张简陋的床上面。
“穆先生，你们这是生了什么？”
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他穿着白大褂，十分有古时的那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出车祸了，没事，就是一点擦伤，梁医生，你先帮她清理一下伤口吧。”
穆辰希看了一眼季小思的膝盖。
梁医生也已经看见了穆辰希手臂上的伤，他有些犹豫：“穆先生，你的伤？”
穆辰希摇了摇头，将手臂无意间放到了身后。
“不要紧的，你先给她处理吧。”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梁医生也就只好照做。
他在给季小思清洗伤口的时候，季小思疼得龇牙咧嘴的，穆辰希只得无奈地走过去把她揽进怀中。
季小思现在像极了一个只有七八岁心智的孩子，一看见穆辰希走过来就拽进了他的手。
虽然现在的季小思相比起以前来确实更加可爱，可是穆辰希看向她的眼神中，总带着略微的担忧。
梁医生的动作很快，没有几分钟，就帮他们都处理好了伤口。
最后，梁医生给他们开了一张药单，原先是要穆辰希拿去配药的，穆辰希却对梁医生道：“我不怎么认识药房，梁医生你给我指一下吧，麻烦了。”
穆辰希看向梁医生，目光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梁医生会意，正巧他也有一些话要和穆辰希说，于是就点了点头，站起身。
穆辰希重新走到了季小思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乖乖在这儿坐着，我去拿药，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跑，听到了么？”
季小思当然点头，然后目送着梁医生和穆辰希出门。
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穆辰希问梁医生：“您上次和我说的，因为麻药用过量，她是不是有失智的可能？”
梁医生点点头，他就是当时季小思被送进这个医院里面来，负责给季小思诊治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个医院最具有权威的脑科专家。
“我也正想要和你说这个事情，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好像季小姐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她这几天在家里，还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刚才季小思的反应他不是没有看见，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根本就不会对清理伤口有那么大的反应，那也只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疼痛而已，犯得着那么叫唤吗？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的心智已经开始退化了。
穆辰希略微思索，随后道：“确实有，她把家弄得很乱，而且不记事，明明是前十分钟才刚刚和她说过的事情，她能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样的症状也都是从昨天才开始现的。
“季小姐这个样子，持续多久了？”
梁医生推了推眼镜，眼眸中有着沉重。
“大概也就两天。”
“那第一天，她是什么症状，第二天又是什么症状？”
梁医生继续询问，心中却已经大概有数了，只要听听穆辰希描述的症状再确定自己猜想的是否正确。
“第一天，让她去泡咖啡之前，我和她说了不要加糖和奶精，她拿回来的时候两样全部加上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她故意的，所以也就没有怎么注意，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到她家里去了，她先是把家里的钥匙和厨房的钥匙拿混了，后来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她忽然问我怎么到她家里来了，她已经前面的事情都忘记了。”
穆辰希一点一点地把她的不对劲都将给了梁医生听。
末了，穆辰希问出一句，声音中都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梁医生，小思她的心智，是不是已经真的开始在退化了？”
梁医生闻言，虽然很不想，但也只能承认这一个事实，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已经退化到哪一步了。
“季小姐现在这样的状况，确实很危险了，穆先生，我建议你平时可以多给她做一些治理训练的事情，比如说，数独，下棋等等。”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直接和穆辰希讲明，季小思不是失智的症状，而是明显的走向了她这个年纪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的痴呆的症状，和她现在的这个症状十分相近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老年痴呆。
不过为了不让穆辰希太过于担心，梁医生倒也没有说出她的真实情况。
“梁医生，有什么你和我直说就好了，我现在想要知道季小思的真实情况。”
穆辰希是何等的聪明的人，他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梁医生对自己有所隐瞒，因而他在询问梁医生的时候，要求他对自己不用刻意隐瞒。
现在还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呢？
梁医生内心做了一番极其剧烈的纠结，最后还是决定暂且不说。
“这样穆先生，在没有经过系统的检查前，我现在也不敢确定我的判断是否正确，我怕说出来反而对你们会造成误导，等过一周，一周过后，还是这个时间，你再来找我，我告诉你我的准确判断好么？”
闻言，穆辰希也只能点头答应了，毕竟眼下什么都还不好说。
他们很快就拿了药回到门诊，但是却现，季小思已经不在里面了。
“这……季小姐去哪儿了？”
梁医生有些惊慌，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成年人的心智了，她能去哪儿？
穆辰希看见空空如也的门诊室时，脸色都整个黑了下来，他一言不地冲了出去，在走廊上面看了一圈，而后才重新回到了门诊室，问：“哪儿能调监控？”
梁医生连忙将他带去了后勤处。
后勤处摆放了一个房间的电脑，是这个医院里面所有的监控。
“把一楼二楼北面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穆辰希的气势本来就十分强大，在那些保安面前就更加深深地震慑到了他们。
是以他们也不管眼前这个人以前认不认识，直接就按照他说的那样，把监控录像调取了出来。
穆辰希的目光一直紧锁在上面，看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在录像带上面找到了季小思的身影，原来，季小思是被一个小女孩儿吸引过去的，现在正跟那个小女孩儿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面玩闹。
幸好他们所在的医院还算是设备齐全，连后面也安装了监控，否则，恐怕他现在都很难知道季小思去哪儿了。
“你们继续看着她，我现在就过去找她。”
说完，穆辰希从后勤处跑了出去，他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过那么大的起伏了，刚才没有看见她的时候，他心中就像是悬挂了一个重物，一直被高高地吊着。
而现在找到了她，看见她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心中的那一股压迫感，总算消失不见了。
“穆辰希，你来了啊，快来和我们一起玩。”
季小思一眼就看见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和小女孩儿都蹲在地上，而穆辰希却是站在她们的面前，没有蹲下来，长身如玉，挡去了她眼前的所有刺眼的阳光。
“你怎么出来了？”
穆辰希尽量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恼火，放轻了声音。
他也知道现在的季小思和眼前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差不多，说过什么都忘，看见一点什么新鲜的东西就跑出来了，只是她们之间唯一不一样的一点是。
那个小女孩儿的智力在一点一点地往上增长，而季小思的智力，则是一点一点的往下降。
等到小女孩儿长大懂事了的时候，季小思恐怕已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吧。
穆辰希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还是一个孩子，不能和她计较，千万不能和他计较。
不然，恐怕他已经要忍不住对季小思吼出来了。
“你看啊，这个花儿多好看，以前都没有看见过，是楠楠带我来看的。”
说着，季小思的目光从穆辰希身上转移到了眼前的小女孩儿身上。
“楠楠，快告诉哥哥，这叫什么花儿啊？”
闻言，那个蹲在季小思身前的小女孩儿也终于抬起头看向穆辰希了，她长得十分水灵，脸上的肌肤似乎可以掐出水来。
“小雏菊。”
小女孩儿冲着穆辰希舒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容温暖。
穆辰希怔了怔，又看向季小思，忽然间觉得，其实季小思就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忧虑了，每天和这些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呆在一起，多好啊。
可是很快，穆辰希又被自己的这儿想法震惊了，他不能那么自私，现在知道季小思有这个病的人只有他了，可以帮她治好这个病的人，也只有他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擅自决定了季小思以后的生活。
就算这样，季小思可以永远地呆在自己身边……
时间不早了，穆辰希伸手把季小思拉了起来，对那个小女孩儿说：“你的妈妈呢，我们快要走了，让她来接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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