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决定是这样的艰难
飞燕女飘身下台后就离开了比武场，连那第二名的奖励也不去领取，孤独寂寞惯了，偶尔喧闹喧闹调剂调剂还好，但时间一久就索然无味，更何况还有那酿造醉生梦死的任务没有完成。
飞燕女斩获第二的消息连同奖品一起送上方寸山后，觉明抱起酒坛狠狠了灌了下去，那条路，那条最难的路，小师妹竟然生生的走了过来，那该是多少苦楚，多少寂寞，多少辛酸，多少泪水，哦，不！或许小师妹已经没有了泪水。
可觉明有泪水，当初和着泪水吞下醉生梦死的是小师妹，今天，就着泪水狂饮的是自己。比起小师妹的今天，觉明更愿意这一切不曾生，只留在方寸山顶那些年美好的时光里便好。
灵儿也哭了！那个分分钟把自己气的吐血的小师妹长大了，在苦难和悲伤里长大了。
觉岸觉得今天很不对劲，都已经炸了七次炉了，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怎么就能出现这样那样的失误呢，从前这样的配方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炼出来的，不就是小丫头得了个第二么，不就是小丫头长大了么。
菩提祖师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出了并不平静的内心。
飞燕女静静坐在龙窟的第七层里，看着醉生梦死，比武的第二名像烟花一样的绚烂多彩、不可捉摸，从前与师傅的对话又一一映上心头。
“飞燕女，你喜欢我们方寸山吗？”
“喜欢啊！可喜欢了！”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方寸山人丁不旺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方寸山的功法原因，我们修炼的度太慢。所以没有人愿意拜入山门；因为我们方寸山太寂寞，没有人愿意忍受那种孤独；因为我们是方寸山，这三个字里含有千万种情绪，就像‘天凉好个秋’。”
“师父，不是还有我的嘛，我们方寸三会越来越好的。”
“但愿如此吧！”
……
“守护三界就是守护我们方寸山！”
“师父，放心吧，方寸山崛起的神话就由我谱写了。至于你说的寂寞、孤独什么的，我不会害怕的，高手不是从来都是这样的么？”
……
飞燕女静静的坐在凤巢的第七层里，同醉生梦死一起聆听着明心的梵唱，从前与师傅的对话像生在昨天一样。
“飞燕女，你喜欢我们方寸山吗？”
“喜欢啊！可喜欢了！”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方寸山人丁不旺吗？”
……
飞燕女静静的坐在南天门的台阶上，守门天将那可爱的呼噜抑扬顿挫的响着，师傅的话萦绕在耳边。
“飞燕女，你喜欢我们方寸山吗？”
……
飞燕女站起身来，两行泪水潸潸的流了下来，“师傅，我喜欢方寸山！”
九年的时间做一个决定，这决定显得那么的艰难，那么的孤苦！飞燕女喜欢方寸山，于是就选择了喜欢它的孤独，喜欢它的寂寞，喜欢它的天凉好个秋，喜欢它的心碎让人无法自拔。
可是成长不就是如此么，成长不就是这样的么。
飞燕女重新审视自己，所有去一切都需要去改变，喜欢方寸山不是一句口号，守护方寸山更是需要做到实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喜欢方寸山，守护方寸山要从“钱”字开始。
可钱哪是那么容易挣得的。飞燕女又一次选择了最孤苦的方式，一如当初选择了酿造醉生梦死。
原本以为酿造醉生梦死就是最孤独的一种修炼，可是自那日里在天宫守门天将的呼噜声里流着泪水答应师傅起，就现这个世界没有最孤独，只有更孤独。
从前总是以为自己吃过不少苦，后来才现自己不够苦；从前总是认为自己很悲伤，后来才现是自己不够生活，生活会让你更悲伤；从前总是认为自己历经了千万艰险，后来才现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走的足够远，路途会告诉你后面有万万艰难；从前总是想着够了，我该回去了，后来才现是自己不够成熟，说出的话变成了我要继续的走着直到走不动的那一天为止……
飞燕女看着自己的装备和召唤兽，呵呵的笑了起来，呵呵不是兴奋，不是激动，不是自豪，而是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的一种表达。
还是那个比武场，但是规则已经生了变化，据说是当初有两位神奇的大侠靠聊天分获第一和第二名，据说那两位大侠战斗力之强骇人听闻，大唐官府和化生寺的席大弟子就齐齐的败在排名第二的高手手里，而此人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击败了对手……
飞燕女看着这些笑了，那些年自己不懂事，可不就是因为不懂事才有那些青春年华，才有那些激情飞扬么，才有那些传说么，尽管这传说有点令人脸红。
有一条规则没有变，那就是成功守擂三十三天便可以直接进入决赛，于是飞燕女踏上了一个擂台。
一战胜，二战胜，三战胜，当十几场胜利后终于有人开打之前询问了一句。
“我叫飞燕女，乃是方寸山的席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消息像一阵风般的传遍开来，飞燕女回来了；十几年前毫无伤斩获第二名的飞燕女回来了；连奖品都不要就消失在人间的飞燕女回来了。
“飞燕女，你这一次还打算靠聊天获胜吗？”
“飞燕女，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呢？”
“飞燕女，你可不可以给我签名？”
“飞燕女，你这一次是打算拿第一还是第二呢？”
“飞燕女，听说大唐官府的席大弟子剑侠客立誓要在这次比武台上击败你和舞天姬呢！”
……
……
飞燕女微笑着并不说话，而是轻轻的唤出了一龙一凤，龙凤呈祥是人们的美好祝愿，然而无论是蛟龙还是凤凰都代表着强大，一如此刻的飞燕女。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像上一次的比武那般的美好，大唐官府和化生寺的弟子把飞燕女的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化生寺的弟子倒还好些，但是大唐官府的弟子血性十足，脾气不好的直接指着飞燕女的鼻子骂上了，大意是上一场比武飞燕女用了卑鄙的手段云云。
飞燕女并不答话，些许骂词而已，这多年来受到的辱骂还少么。
终于，剑侠客分开人群走了进来，飞燕女起身道了一个万福：“当年不懂事儿，还请恕罪则个。”
剑侠客坦然受之，然而并不打算就此算了，指着飞燕女的鼻子说道：“这些年的酸楚，岂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消弭的？我要在万众瞩目之下击败你，让你尝尽人人冷眼、处处被人指点的滋味。”
飞燕女没有答话，实在是无法答，也不能答话，多少年来的经历告诉自己，你若是卑躬屈膝，对方越是看你不起，你越是彬彬有礼，对方越是傲慢无礼，你越是以礼相让，对方越是得寸进尺。
不过以己之心度人之心，飞燕女还是有些难受，守护三界不是应该心胸大一些么。
决赛的头一天晚上，剑侠客摆下宴席，邀请进入决赛的各大门派席大弟子参加，事实上也只有这十二个人而已。当世十二大高手，承载着守护三界重任的十二修士。
剑侠客说了很多，多到飞燕女不记得，多到飞燕女觉得剑侠客口才好极了，若是去做小商小贩，那吆喝一定是第一等的好手。
不过飞燕女觉得剑侠客一定是有些嫉妒自己才说这么多的，至少也是为了给自己当日里宣誓击败自己提前找一个台阶。事实上其他门派的弟子们多多少少的都对自己有着嫉妒的情绪，除了普陀山的舞天姬，飞燕女感觉的出来，这么多年来，飞燕女对人的情绪的感知一向很准确。
守擂三十三天，飞燕女一招也没出，任凭敌人如何攻击也无法破开飞燕女的防御，而龙凤的强大只需要一次法术攻击就能够把挑战者打下擂台。
有数个小弟弟小妹妹可怜兮兮的要求看看飞燕女的装备和召唤兽的技能，飞燕女笑笑展示给他们，一片哇哇叫喊声中，飞燕女轻声的安慰着：“终究有一天你们也会有的”只要你们能够吃和我一样的苦，经历和我一样的酸楚，飞燕女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飞燕女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夺冠的第一人选，就连一向自信的剑侠客在听说了飞燕女的装备和召唤兽的时候也沉默不语。
酒是最能拉近人的感情的，酒是最能消弭不愉快的，酒是最能让人忘乎所以的。那一夜剑侠客醉了，第一人的梦想破灭，不由得不醉；那一夜飞燕女也醉了，这些年的苦楚，怎么会不醉；那一夜所有的人都醉了，每个人都有十足的理由，上百个原因。
所有的人都在醉意朦胧中展示自己，假如展示这个词能够不那么狼狈的表达当时的场景的话。舞天姬跳起了舞蹈，逍遥生念起了经，虎头怪学起了狗叫，剑侠客拉着神天兵和巨魔王比尿尿远近，玄彩娥竟然抱着自己猛亲起来，亲的自己痒痒的直笑。至于飞燕女自己，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不单给大家展示了自己的装备，龙凤，还有那四技能的芙蓉仙子和五技能的如意仙子。
师傅，方寸山的神话，我真的谱写了，从这一夜开始。飞燕女似乎记得自己又流出了两行泪！也罢，从此之后不再流泪，除非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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