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入轨
方远到了南越已经有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他一面跟着宋荣义这个不着调的老兵联系感知，把自己拼死拼活得来的白花花的银子送了出去；一面又在叶白水的帮助下，组建着自己的太极养生班。
也许是叶白水的威风太盛，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一个武师想要来对方远的高待遇提出异议，兴许是以为叶白水这是拿家族里的钱养着一些狐朋狗友吧。
方远一改前辈独立作战的风格，直接与南越的国安系统接入，形成了五行天有史以来第一次与国安分部的接入。暗地里受鼎庭控制的那些下线也都接了回来。作为独立行动的基层人员，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受到前任暗哨死亡的影响，只是有过一段时间的小不安。
至少在表面上，南越与京城的联系已经接了回来。
而南晓梦，她们大学开始就得先军训，故而也不常联系，只是偶尔闲着无聊看着她的微信头像回呆。
转眼间，就连旺盛至极的秋老虎也都逐渐销声匿迹。
树上也只剩几只枯蝉有气无力地乱鸣，兴不起什么有规模的风浪了。
直到今天早上。
方远一直是五点钟起床练功，先打一套拳提神醒脑，在站上或长或短的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站到自己舒服就成，反正对于方远来说，功夫不仅仅是早中晚固定时间的练习，而是来源于生活，又融入生活的一种东西。
对他来说，功夫就是生活。
十五位老头老太太都来到了一片草坪上，穿着宽松的白色练功服，等着老师来上课。早上七点钟，对于这些已经步入老年的人来说，绝对不算早，当中不少的老人甚至已经把菜买好送回了家里，才来这里练习。
远远地，方远就看到了这些老人家们，其中有看起来中气十足的，有看起来神完气足的，也有一些看起来福胖，更有一些甚至脸上都露出灰灰的暗色，显然是刚病好没多久的。
这倒是一群参差不齐的老人。方远心想。
老人们有些性子急躁的，已经开始四处眺望，看看老师在哪了。
“各位大叔阿姨好，”方远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不用再找了，这个养生班是我开的。”
这个声音将各个老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落在他们眼中的，是一个同样穿着最普通的白色练功服的年轻人，甚至脸上的轮廓里还有一点未脱的稚气。
这样的人，能教些什么？这是几乎所有老人都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
绕过了树弯弯，方远迅地来到了老人们的面前。
“中间那位带着银色手表的同志，你是来学习的，还是陪你的家长来的？”
老人们都把目光投向当中一位看起来很憨厚的老人家。
“还不错。”一声不属于老年人的声音从中间响起：“能有这份眼力，倒也不亏这价钱。”
方远笑笑：“这班贵是贵了点，但是绝对不是水货。”
憨厚的”老人“哼了一声：”水货？干货？“
他离开了人群，向外走去：”希望你这个班真的有用，不然下次我回来，就不是像今天这样随便了。“
“慢走，不送。”方远笑容依旧，好像什么也没有生过。
他不管那个假老人，而是看着剩下的这些大他不知几十岁的“学生”们，开起了腔子：“你们是想先听两节理论，还是直接就开始练习？”
他把选择权留给了老人们。
“当然是练习。”一个老人家快言快语：“听理论又不能锻炼身体。”
“没错，我们要练习！”人们的从众心理往往是从小到老都不会变的，一人带头，一呼百应。
方远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衫：”那好，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等等！“还是刚刚那个快言快语的老人家：”不是老人家我欺负你，只是你这么年轻，究竟会些什么？“
”之前的报名宣传册上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方远对于长自己那么多的老人家还是比较客气的：”我会打太极拳。“
这老人家虽然快言快语，但是说出来的话也挺可爱：”那你给打两段看看，不然我不太相信你。“
”行吧。“方远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开始行拳。在京城的时候，杨衫廉没有教他什么高深的招式，就是简简单单的教给了他两三套太极拳套路。最开始教的时候，就教给了他一套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
也就是最烂大街的那种。
一见他摆出二十四式的起手式，老人家的表情就变得丰富起来，他也不是那些第一次报班的愣头青。上回去报一个别的班也是这样，从头到尾别人就让他打这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结果什么也没练出来，该生病时也生病，该头痛时也头痛，他一怒之下就退了班。
现在这年轻人又是教这个？老人就等着他打完这一手，就揭穿他。现在的年轻人，这位名叫石田青的老人家想，还没长大就出来骗钱，还在这么大的武馆里供职，实在是……
方远一动手，就不会再在意别人的表情。他的手好像一棵大树，有着柔软而不失韧劲的枝条，随着清晨微凉的风，一拳一拳的打了出来。石田青也不是一下子就去拆台的人，他就看着方远打拳。
看着看着，他好像就忘记了他要去拆台的事情，方远每一拳的动作都好像浑然天成，一招一式之间的变化，好像也就平平淡淡，没什么味道，但就是这样才让人有种自然而然的感觉。
好像是人就是这样走路，树木就是这么生长。
浑然天成。
方远向来就提倡打自己最舒服的拳，一方面，舒适的心境有助于自己气息与心灵的合一，一方面是因为实战的需要。没有最厉害的拳法，只有最厉害的人，而最厉害的人，总有最适合自己的拳法。
没有人教过他这些，只是他自己的看法，是对是错，都只能交与未来去判断。
不过要是说到养生，还是这样打最为适合。对于这些多半没有什么武学经验的老人们来说，最适合他们的，显然不是那些强大而爆裂的炮锤，擒拿，而是如春风化雨般的太极大架。
方远可不是那种只收钱不办事的家伙，一身功夫半生养，惜修性命无他说，在他的心中，一个系统而未知的实验，将交由面前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去实现。
……
“怎么样？”电话里传来一个威严而和缓的声音。
“叶家少主介绍的人，确实有点水平。”那位“假老人”回应电话里的声音：“只是我想不明白，天师道的张大师不也在南越，为什么要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张大师要在红尘中打磨历练，不轻易与我等交集。”
“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就不必多管了。”
“是。”那位假老人扯去自己脸上的假胡须，转进街角里去了。
收藏啊收藏，怎么就这么的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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