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七岁的青年
“欺人太甚？怎么会呢，体育精神，贵在坚持，我说的是实情。再说了，你的儿子需要这样的机会来培养意志。而我的师傅，需要有这样的机会来培养成就感。这是互利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李浩讥笑着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对方。
“你——好，算你狠！”吴旭母亲感觉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恶狠狠丢下这句话，恨恨离开。
“耶，太他妈解气了！”
李浩高高跳起，非常兴奋，他跑到苏易面前，一脸崇拜之色。
“哇塞，鸡哥，我太崇拜你了！原来你除了作诗天赋异禀，在运动上也有如此高的造诣，你简直是体育与文艺的完美结合！不行，今天我就是拼了老命，哪怕被老妈扒去三层皮也要拜你为师！”
说着说着，兴奋的李浩就要行拜师之礼，然而李敏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美梦。
“你敢！”
李敏急忙抓住李浩，眼神里充满了警告，那模样，但凡李浩真要拜了这个师，得被她打断狗腿。
“怎么就不行了，你看看他，身手是多么灵活，步伐是多么矫健，臂膀多么有力，还有他的诗，多么充满诗情画意！如此绝代双骄的人物，你怎么忍心不让你的儿子拜师，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声嘶力竭，声情并茂，为了说服自己的母亲，李浩算是将自己的演技施展到极致了。
看到苏易球技如此高，李敏本来还真动了心思让李浩拜他为师。可是一提到他的诗，李敏立刻将这个想法抛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她敢打赌，一旦让李浩跟着他，这绝对将成为自己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不行就是不行，你胆敢跟他鬼混，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想到李浩将来吊儿郎当，成天哼着公鸡小鸡的场景，李敏从灵魂深处打了个寒颤，感到深深的恐惧。
“我说李阿姨，我不过就是写了两诗而已，你至于么？李浩不过就是要拜我为师而已，你就要断绝母子关系，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苏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委屈得要流出苦水来。
“这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啥，哎呀，一时半会说不清，反正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苏易刚才毕竟帮了自己大忙，而且自己跟他的母亲，年龄上虽然差了好几岁，但是感情要好，好的程度，绝不输给那些所谓的闺密。还有，李浩还在苏文那里参加暑期补习。
有这几层关系在，李敏说的话确实有些重了，她不得不慌忙地解释。
“你也不用解释，其实我心里清楚，李阿姨你一直都比较讨厌我。在你看来，我肯定是懒散邋遢，不学无术没有上进心，还特别调皮捣蛋的人，是不是？你讨厌我的这些坏毛病，也害怕我影响小浩，是不是？”
苏易满脸自嘲，在他的记忆中，这个李敏，第一次见到自己都表现出浓浓的厌恶之色。即便她后来跟自己的母亲关系越来越好，可是对自己的厌恶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虽然平日里也给自己买点啥的，但是完全是碍于自己母亲的面子。
对此苏易对林之音还埋怨了好久，她这样对我，你还跟她感情那么好，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啊，哪有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苏易说得如此直接，如此坦然。反而让李敏有些难以适从，她出口否认，眼神躲闪。
“呵！其实是与不是并不重要，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太深的交集，也没有太大的仇恨。如果不是我妈，我们其实就只是面对面路过，也顶多互看一眼的缘分。我今天挑明这事，并不是要跟你争吵什么，也不是要证明什么，或者改变什么。只是感觉你跟我母亲这样的感情实在难得，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你们之间的友谊。所以你对我有意见可以告诉我，我不一定会记在心里，也不一定会改，可是我可以尽量地绕开你。看不见，自然也就不会厌烦，你说对也不对？”
苏易慢悠悠地说着，语气始终平缓，没有急躁，没有愤怒，像是在读一篇散文，感觉像清晨的河水，缓缓流淌。
“我——”
李敏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有什么好说的呢，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被苏易说完了，她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且正如苏易所言，他们没有太深的交集，也没有太大的仇恨。所以，自己之前的表现是太过了么？而且自己是大人，他却只是个孩子。
如今却是这个孩子主动开口，来解决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矛盾。更可笑的是，矛盾的面纱揭开，却现里面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有的无非是几根线，虽然有些纠缠，但是稍微理一理也就顺了。
此刻，李敏有些通透，也有些惭愧，自己活了三十年，还不如一个半大孩子。
不过她又有一些奇怪，眼前的苏易，谈不上成熟，也不见得稳重，可是他那份淡然，却是让人觉得成熟稳重也不见得比得上。
再看看他，又觉得他有些像小时候的老师，他说的话，你觉得高深，却偏偏又能听懂；你心里在反驳，却总是不知不觉印在了内心深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在关键时候让你茅塞顿开。
这，真是十七岁的青年？
“小浩你过来。”苏易招招手。
“哦！”
李浩走向苏易，有些愣，苏易今天是怎么了？这模样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这还是那个唱着公鸡母鸡的鸡哥么？
“你喜欢乒乓球？”
“嗯。”
“想不想得世界冠军？”
“啊？”李浩抬头，表情愕然。
“啊什么啊？你就说你想不想？”苏青轻轻笑着。
“这？”李浩疑惑。
“没自信？”
“我，我从没想过。”李浩挠挠头，因为自己的志向短浅，他表情尴尬。
“哪天想了，给我说。”
苏易拍拍李浩，给予鼓励，然后转身离开。
“世界冠军！”
李浩嘴里反复念叨，眼神越亮丽。
“世界冠军。”
李敏嘴里轻轻呢喃，那个让她讨厌的人影渐渐模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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