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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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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霁华醒过来的时候,  她正睡在自己的架子床上。

        床头小几上置着近日新开的素梅,  厚实的帷幔笼罩下来隔成一方小天地。院内传来丫鬟婆子轻细的说话声,竹制的扫帚“簌簌”扫在内院的青砖地上,声音清晰而有序。

        “大奶奶?”梓枬站在帷幔外,  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今日的大奶奶醒的有些迟,都晌午了也不见动静,  委实让人担忧。

        “嗯。”苏霁华应了一声,然后道:“昨晚,  我是怎么回来的?”

        梓枬一顿,  “奴婢未见大奶奶从正屋进,只听见左室里头一阵动静,掀开厚毡进门就现大奶奶已经躺在拔步床上了。”话说到这里,梓枬四下看了看,  然后抬手拢起帷幔,露出躺在架子床上的苏霁华。

        漆披散的苏霁华躺在锦被之中,露出一截白细胳膊,白玉似得横在那里,引人遐思。

        “大奶奶,  您是从朱窗里头……爬进来的吗?”

        盖着锦被的苏霁华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后脖子,那里顿顿的疼,连歪个头都做不到。但疼的越厉害,就说明昨天晚上生的事都是真的,  不是她在做梦。

        怔怔盯着自己头上的帷幔,  苏霁华没有回梓枬的话,  觉得自己有必要捋一下昨天晚上生的事,而且她觉得,她好像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一个事关贺景瑞的大秘密。

        *

        日过晌午,苏霁华摇着绣榻靠在朱窗前呆。

        这扇朱窗的位置很好,能清楚的看到贺景瑞院中的正屋二楼。苏霁华想起昨晚的事,禁不住的还有些浑身冷。

        如果那个人真是贺景瑞,他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呢?

        苏霁华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却毫无头绪。抬手之际突然扯到自己手腕处的伤口,登时疼的面色一白。

        昨晚梓枬未瞧见苏霁华手腕上的伤,直至今日洗漱时才瞧见,当时就被吓得面色惨白,赶紧给她抹了伤药,裹了细布。

        苏霁华盯着寡白的细布蹙眉,想起昨晚上那贺景瑞攥着她的手腕,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

        到底说了什么呢?

        “大奶奶。”正屋厚毡被掀起,梓枬笑盈盈的进来。

        “大奶奶,宿德源托人来传信,说张小泉将那银剪子给您做好了。问您是亲自去拿还是让人送来。若是您亲自去瞧了,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儿当时就能改,若是让人送来瞧了不满意,就要再送回去,耽搁些时辰。”

        “我亲自去吧,正好出去转转,散散心。”经历了昨晚的事,苏霁华再住在这靠着贺景瑞院子的春悦园内,只觉浑身不舒坦。

        撑着身子从绣榻上起身,苏霁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偏头朝梓枬道:“梓枬,那绣囊珠姐儿收了吗?”

        梓枬蹲在地上,正在替苏霁华穿鞋。“大奶奶说的是前些日子咱们在后花园子里头捡着的那个织绣囊袋?”

        “嗯。”

        “收了,还让奴婢多谢大奶奶有心,特意给送去呢。原真是珠姐儿的绣囊。”说罢话,梓枬从梳妆台前拿起一木盒递给苏霁华道:“这是珠姐儿给大奶奶的宫花,奴婢昨日忙着去寻那雪夜桃花,就忘将这宫花给大奶奶瞧了。”

        木盒内置着一朵素白绢布宫花,样式新巧,只是颜色太过寡淡,苏霁华只瞧了一眼便深觉不喜。

        她是一个寡妇,可是这李家难不成就因为她是一个寡妇,便让她日日给李锦鸿那个“死人”戴孝吗?

        拾起那朵宫花,苏霁华掀开置于膝上的手炉,将它给扔了进去。

        宫花乃绢布而制,触火即燃,只片刻便被烧的剩下一点灰腻焦黑,溶于沉香料中。

        “咔哒”一声阖上手炉,苏霁华将其递给梓枬,“替我换个袖炉,再让婆子备好马车准备出府。”

        “是。”梓枬应罢,赶紧出去准备。

        屋内,苏霁华坐在绣榻上,身后的朱窗大开。今日天晴,日头暖融融的穿透窗绡照进来,被窗棂分割成块铺在地上,让苏霁华想起了昨晚上贺景瑞院子里头的风窗。

        如果当时没有贺天禄救她,那贺景瑞真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一边抚着自己的手腕,苏霁华一边蹙眉沉思,努力的僵冷着身子将心思转到那只织绣囊袋上。

        她知晓珠姐儿只求了三枚平安福。老祖宗一个,大太太一个,她一个,统共就三个。若说是又多求了几个,却怎么会将这平安福送给半路相遇的远方表哥呢?毕竟虽是表哥表妹,但还是有男女之防的,李珠这么注重规矩的一个人,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梓枬去还绣囊的时候李珠不仅伸手接了,还送了谢礼,意在说这绣囊是自个儿的物事。可苏霁华知道,这织绣囊袋明明就是从那章宏景身上掉下来的。

        所以这李珠和章宏景之间……难不成是有私情?

        抬手揉了揉额角,苏霁华面色不大好。事情太多,太杂,她想的额角都疼了也想不透,索性不再想,趁着拿银剪子的功夫出府去透透气。

        *

        难得好天,府外尤其热闹。

        苏霁华坐在青绸马车内瞧见街角勾栏里头正热闹,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了过去。

        虽说叫勾栏院,但其外形却与放大的四方木盒无异。四周围以板壁遮挡,有箱无盖,箱如构栏而平。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

        苏霁华戴着帷帽下马车,走至勾栏院门口,抬眸瞧见那板壁上贴着的花招儿,是今日欲演的纸榜。

        “大奶奶,按照现下这个时辰,里头应当是在唱牡丹亭。”

        “嗯,去听听吧。”苏霁华微微颔,领着梓枬往勾栏院内去。

        苏霁华虽一身素衣装扮,但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众人有意无意的往她这处瞧,窃窃私语起来。

        梓枬侧身挡在苏霁华面前,面露担忧。“大奶奶,这里鱼龙混杂的,咱们李府里头也是专门养了戏园子的,您怎么会想来这处看戏?”

        “看个热闹罢了。”李府那样的肮脏地,她哪里看的进去什么戏。

        勾栏院内分两块地方,一块是戏台子,专供戏子唱戏。另外一块则是专供人看戏的地儿,叫腰棚。梓枬使了银钱,给苏霁华寻了张“青龙头”坐。

        腰棚里头有三处最好的看戏位置。一为金交椅,乃戏台子正中最近处,留置于皇家贵人。二就是青龙头和白虎头,分别位于戏台子左下侧和右下侧,皆是看戏的好位置。

        戏正盛,唱到第十出惊梦,苏霁华听了没趣,起身离位去如厕。

        梓枬紧随苏霁华身后,一双眼严防死守的盯住四周那些看着就不怀好意的人。

        茅厕设在戏房后头,有穿着戏服的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

        苏霁华转身让行,却是不想被前头横冲直撞过来的一对夫妇撞了个正着。那妇人腰粗身壮的抱着个奶娃娃狠瞪苏霁华一眼,可怜苏霁华身子纤细,被她撞了个踉跄不说还差点跌倒,好在梓枬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扶住了。

        “对不住,对不住。”妇人身旁的男子快扫过苏霁华身上的穿着打扮,然后赶紧点头哈腰道:“实在是孩子生了病,着急去医馆才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苏霁华被梓枬扶着站在那处未动,透过细薄帷帽看了一眼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奶娃娃。

        说是个奶娃娃其实看模样也已两岁左右,梳着小辫衣帽整洁,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这是你们的孩子?”苏霁华缓慢开口。

        “是啊是啊,突然热了,可急死我们了。”男人一脸担忧的摇头,拉着妇人就要走,却是被苏霁华吩咐梓枬给拦住了路。

        “撞了本夫人便想走?”苏霁华扬高声音,惹得周围的戏子纷纷侧目相视过来。

        男人似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又似颇惧苏霁华的身份。赶紧跟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最后甚至还拉着妇人跪在地上朝苏霁华磕头认罪。

        “夫人,实在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您看在孩子的面上就放过草民吧。”

        “是啊夫人,孩子正在热呢,可耽搁不得时辰。”妇人操着一口厚重的嗓子,吱哇乱叫的朝着苏霁华磕头。

        苏霁华冷眼瞧着那两人,就是不放行,任凭周围人指指点点依旧面不改色。

        看穿着打扮,便知苏霁华身份尊贵,普通人惹不起,所以那些戏子也只是瞧着看,根本不敢出手帮忙。

        梓枬面色犹豫的看向苏霁华,实在是想不透她为何要为难这一对夫妇,而且这孩子还病着……

        “大司马来了!”突然,不知谁唤了一句,人群让开一条路。

        身穿鸦青色袄袍的男子缓步而来,眉目如画,玉冠漆。面容有些许清冷,喜怒不形于色,颇有上位者之风范。只往那处一站,便压下了整个场面。

        溯风不停,枯叶蹒跚。苏霁华听到不远处有鹰的鸣叫声,长击万里,响彻朗空。

        勾栏班主毕恭毕敬的跟在贺景瑞身旁拱手行礼道:“大司马,听说是这对妇人冲撞了那位夫人,夫人不肯放行。劳烦大司马您给劝劝,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孩子都还病着呢。”

        班主的话虽说的好听,但字字句句处处都是在说苏霁华的横行霸道。

        贺景瑞是整个应天府最得人心的如玉君子,只要有他在,像苏霁华这等放肆欺压寡弱的人自然讨不得好处,所以众人皆存着看戏的心态瞧向她。

        苏霁华攥紧自己掩在宽袖下的双手,透过细薄帷帽暗看了一眼贺景瑞,心中紧张。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贺景瑞,会不会突然疯?

        贺景瑞迈步上前,站在离苏霁华三步远的地方转头看向那妇人怀中的孩子。“这孩子,可是你们的亲生子?”

        “自然是我们亲生的。”男人面色苍白的急应,妇人搂紧了怀里睡得正酣的奶娃娃。

        贺景瑞抿唇,眸色陡然凌厉起来,“若是亲生的,何故要喂蒙汗药?”

        清润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锋利气势,众人哗然,跪在地上的夫妇本就慌乱的脸更是被吓得惨白,见势不对,起身就要跑,被贺景瑞身后的贺天禄一剑挑倒在地。

        “啁啁……”鹰从长空飞下,对着那对夫妇一阵乱啄。

        梓枬赶紧上前抱过那奶娃娃。怪不得刚才闹成那样这奶娃娃都没醒,原是被喂了蒙汗药。

        “大奶奶,您是怎么瞧出来这孩子不是那对夫妇的?”梓枬好奇的看向苏霁华。对自家大奶奶的敬佩又多了一重。

        苏霁华掩在帷帽下的双眼偷偷往贺景瑞那处一瞟,然后轻声道:“一对衣衫普通的夫妇,就算是再溺爱孩子,身上的衣料饰物差距也不会如此之大,而且这孩子还没穿鞋。”

        其实若说厉害,她哪里有贺景瑞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是被喂了蒙汗药厉害。她也只是多长了一个心眼碰碰运气罢了。

        梓枬低头一看,果然见这奶娃娃没穿鞋,一双小脚被冻得冰凉,青白泛紫。这没病都要冻出病来了!

        梓枬赶紧用袄裙把奶娃娃的小脚给包住了。

        一旁的勾栏班主面色尴尬的上前向苏霁华告罪。“原是小人误会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苏霁华敛眉未应,只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朝贺景瑞行礼道:“三叔。”

        贺景瑞点头应下,虚扶苏霁华一把。“多亏有你,这孩子才能得救。”

        苏霁华细分辨站在面前的贺景瑞,觉得这人应该还是正常的,想到这里,她便取下了脸上的帷帽。

        阳光渐消,层云叠布,苏霁华的脸似剥了壳的鸡蛋般从帷帽中脱出,鸦羽色的睫毛轻敛,清婉而软媚。

        勾栏班主愣愣看着面前的苏霁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接手的戏子容貌身段皆不差,可比起眼前的这位夫人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仙,一群地下泥。

        一旁被梓枬抱在怀里的奶娃娃似乎刚过了药劲,软绵绵的睁开眼睛,瞧见陌生场面登时就要哭,却在看到苏霁华时挣扎着奶声奶气道:“阿娘,抱。”

        苏霁华瞪眼,谁是你阿娘!

        “我吃我的,关你何事?”话罢,天阙又塞了一个合欢饼入口。

        “这是我的榻。你不请自来就罢了,还将这油腻吃食带到我的榻上来。”苏霁华话说的有些急,被气得额角钝痛。

        天阙挑眉,嘴边油乎乎的沾着饼屑。“老子向来最喜欢鸠占鹊巢。”

        苏霁华原本与天阙脾气只是仗着心里头有股子气,现下那人一旦认真起来,她哪里招架得住,赶紧矮身钻回了被褥里。

        “你快些回去吧,莫让人瞧见了。”放软了几分声音,苏霁华折腾半夜,早就累的不行,上下眼皮子打架的厉害却不敢闭眼。

        “瞧见了不是更好?”天阙抬腿,往那团被褥上一搭,“正巧让贺景瑞娶了你回去。”

        天阙的姿态看着随意,但那腿却重的很,虽然像是轻飘飘一搭,却把苏霁华压的够呛。她使劲翻了个身,将天阙穿着皂角靴的脚从被褥上推下去。

        天阙的脚上都是泥,这一搭一蹭的,苏霁华的被褥都被糊烂泥给沾了,哪里还能盖。

        气呼呼的将那被褥往旁边一团,苏霁华拢着衣衫坐起身子。

        “我瞧你与三叔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今日在舱中怎么却还在维护三叔?”舱中的那盆湖水,洗的不是苏霁华的清白,洗的是贺景瑞的清白。

        贺景瑞心肠坦荡,救了落水的李家大奶奶,说出来,名节受损的也是苏霁华。而若是没有那盆水,苏霁华与贺景瑞的关系便说不明白了。

        “呵。”天阙低笑一声,明明是同一个人,但说话时却连嗓音都能变。如果说一个是清泉流水,玉珠落盘,那另一个就是深海泥潭,峭壁悬崖,带着薄凉的沙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贺景瑞翘辫子了,老子也活不成。贺景瑞变成了乞丐,老子也要去讨饭。”躺在苏霁华的架子床上舒展了一下身体,天阙暗眯起一双眼,突兀道:“出来。”

        “什么?”苏霁华心中一惊,面色煞白。

        架子床底,咕噜咕噜的滚出一个小东西,穿着粉白袄裙,头乱糟糟的扒住围栏往里头张望,一张粉白小脸被围栏上镂空雕刻出来的木板挤压成饼。

        天阙皱眉,把那团糟乱东西拎进来,然后嫌弃的一甩,拉过苏霁华身边的被褥使劲擦了擦粘在皮肤上的黏腻口水。

        奶娃娃伸着藕白胳膊趴在锦被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落到天阙身上,然后朝着苏霁华爬过去。

        “阿娘。”

        天阙皱眉,“这是你孩子?”

        苏霁华抽了抽嘴角,看着那睡得一脸口水印子的奶娃娃,脸上也是难掩的嫌弃。“不是。”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哪里来的孩子。

        “阿娘。”奶娃娃朝着苏霁华爬了几步,突然兜转方向,一头扎进旁边的白玉盘里。

        白玉盘里放着合欢饼,小家伙贪心的厉害,小胖爪一边一个,抓了一个往嘴里塞,另外一个也不放松。小肉爪子肉乎乎软绵绵的都没那合欢饼大,吃力的抓着不肯放,看上去有些滑稽。

        “慢点吃。”看到奶娃娃狼吞虎咽的样子,苏霁华苛责的话也说不出来,转头的时候却看到天阙一脸阴狠的盯着奶娃娃,那副模样就似要将人扒皮抽骨似得。

        “你,你要干什么?”苏霁华大着胆子将奶娃娃往旁边一拨,露出半盘被抓的稀烂的合欢饼。

        天阙阴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合欢饼,朝着奶娃娃冷哼一声。

        奶娃娃瘪着嘴,害怕的往苏霁华怀里蹭。苏霁华用被褥将奶娃娃裹住往旁边一滚,那小东西缩在里头,冒着半个小脑袋,一边啃合欢饼一边朝苏霁华张望。

        “我要吃上次的饼。”天阙抬脚搭在围栏上,宽大的袍子敞开,占了大半张榻。

        “什么饼?”男人面色不好,苏霁华不敢惹,只好顺着他的话来,但说完之后恍然现,这人不高兴,难不成就是因为奶娃娃吃了他的合欢饼?怎么这般小气。

        “就是你上次爬窗带过来的,又白又红的那个饼。”天阙不耐烦道。

        “雪夜桃花?”

        “就是那玩意。”其实天阙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饼,还取这文绉绉的名字,这些文人就是喜欢装模作样。不过味道不错就是了,只是有些凉了。

        苏霁华抿唇。所以她上次带过去的雪夜桃花,是进了这个人的肚子?她还以为被扔了呢。

        “我不会做,而且现在三更半夜的去哪里给你找来。”苏霁华尽量放缓了几分声音,生怕触怒那人。

        天阙一瞪眼,“老子偏要吃。”

        “……”苏霁华觉得有点头疼。

        已至寅时,奶娃娃憋不住,嚼着合欢饼两腿一蹬睡了过去,苏霁华领着天阙出正屋,往后罩房去。

        原本春悦园里头是没小厨房的,但自罗翰来了之后便应他的要求空出一间后罩房做了小厨房。

        小厨房内无人,灶台里面留着火种。

        苏霁华拢着大氅进去,先是添了几捆柴火,待小厨房内暖和起来才解了身上的厚衣。

        天阙靠在小厨房门口,并不进去,似是十分不喜那烟火气。

        “雪夜桃花没有,我给你蒸几个竹叶粽吧?”苏霁华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滴娇姐儿,但因为苏母平日里欢喜做些小食糕点,所以她看的多了也就会了那么几样。

        天阙低哼一声,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苏霁华站在灯下,转头看向那人。小厨房门口透着风,那人站在漏风处,宽袍一角被寒风吹起,贴在小腿肚上,散着细雪。身形修长,容貌俊美,但气质却与贺景瑞千差万别,即便有张一模一样的脸,第一眼瞧上去也不会认错。

        “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苏霁华拿出一罐子豆沙枣仁馅,然后又拎出一块新鲜猪肉置于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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