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颠倒容华
“赶路几天，上去坐坐，享受下历阳美食！”
姬湦莫名其妙说道，似乎此行真是来游玩。
话落。便当先入楼，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虽然姬湦等人特意敛息，并未散大修士气息和气势，但实力绝且旧居高位，本身气质就不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倒也没人招惹。
酒楼侍女热情相迎，又帮姬湦等人安排了靠窗席位，各种佳肴美食，很快流水而上。
顿饭功夫。姬湦等人沉闷进食，大半个酒楼的动静，却全被听闻。
远有天帝帝辛，班师回朝，却是灰溜溜回朝，非但没攻陷一族一寸土地，还损失了多少物资、多少军卒。
很显然，帝辛第二次远征的失败，确实挺打击威信和民心。
近有炼狱主宰林纳占据东都，起兵造反，高喊“伐无道，诛暴君。清奸臣”的口号！
然后是炼狱主宰林纳为什么造反的猜测，朝廷如何应对等等。虽然大半是谣言，并非事实，但也不少说中了。
这就是空穴来风，事非无因。
千万不能小看市井流言啊！
关于吴道军的事，倒也不少，比如又攻陷了哪座城池，招收了多少军队，收编了哪处贼寇，审判了哪个恶霸、地主等等。
让姬湦等人意外的是，关于吴道军的事不少，却基本没不好的评价。
以姬湦等人的实力、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些酒茶言语，大半出自真心，对吴道军的说法，基本属实，并非是不敢说。
“主公！他们来了……”
蓦然间，帝莫大祭司低声提醒道。
姬湦、陷空老祖、刘公公等静心感应，便现，足有十四五道大修士气息，四面八方靠近酒楼。
就凭十四五位大修士，绝大多数只是炼神初、中期，想对付姬湦五人自然远远不够，甚至有自找死路的意味，姬湦等人暗松了口气，毫不在意。
一位头戴毡帽，虎背狼腰，一副普通江湖人物的简短朴素装扮的中年人，出现在姬湦等人所在的二楼的楼梯口，甫一出现，在场就有部分人肃然起敬站起，其余也纷纷微笑示意，却诡异地没人称呼或见礼。
仔细观察，此人相貌堂堂，浓眉大眼，数尺胡髯，典型的江湖豪侠的气质容貌。顾盼之际，极有威势，只是两鬓灰白，额上隐现横纹，像刻画出过往某段艰苦的岁月。
姬湦等人，只需瞥一眼，就能完全刻在脑中，自然不会盯着此人猛看。
此人环视在场宾客一眼，却径直朝姬湦等人所在走来，客气招呼道：
“出门在外，可否搭个桌呢？”
基于对姬湦势力的信心，文伯、刘公公等人并未虚实戒备，却是被此人举止怔住，二楼还有四五桌空位，姬湦此桌又是五人一起坐，根本没空位，搭什么桌？
这搭讪方式，还挺有个性！
“吴道？！”
正举盏轻啄的姬湦，并未立刻回复，而是动作自然轻缓轻啄，放下，饶有兴趣看向这中年人，直接问道。
“邪武王驾临，在下刚刚听闻，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吴道大气抱拳躬身致歉道，完全是一副江湖礼仪，并非官场举止。
此桌，就成了姬湦和吴道，南北而坐，文伯和刘公公坐在东侧，陷空老祖和帝莫坐在西侧。
“哦？邪武王觉得如何呢？”吴道爽快且自然入座，自来熟微笑问道，状若好友偶遇闲聊。
姬湦坦诚应道：“还不错，比绝大多数城池都好，差点比得上了无双城了！可惜，宁静有余，繁荣不足，终究还是差了点！”
说话间，姬湦举盏相邀。
吴道举杯相迎，放下，无奈苦笑道：“没办法啊！反军一到，很多地主、大户、商贾等，吓跑了。又处理了些声名狼藉的恶势力，经济自然低落下来了！”
“反军嘛！谁都怕啊，特别是商贾、大户，情有可原！”
姬湦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应道。顿了下，笑容一敛，正容沉声道：
“知道是反军，还敢独自来见本王？”
不待吴道回答，又迅接道：“现在，本王出手，只需一息，外面的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如此郑重肃杀的话语，却没改变融洽和谐的氛围。
文伯等人没什么反应，也没气息波动，因为他们不担心姬湦的安全，又知道不用他们出手，自然不紧张。
诡异的是……
吴道竟然也一点反应都没，反而理所当然点头应道：
“当然，在下深信！没办法，他们要跟着，无法拒绝，否则很多人不会安心，那就跟着咯！”
“你不怕死？”姬湦有些讶异问道。
要知道，不管是姬湦，还是文伯等人，对上吴道，吴道输多胜少。
易地而处，要是姬湦自己，恐怕不会独自见远强大于自己的敌对之人，还如此淡定，一副就是来找死的架势。
“怕！谁不怕死？”
吴道苦笑老实应道，却没半点惧怕之色，又接道：“不过，从在下举旗起兵开始，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多活一刻，都是赚到了！反正，不举旗起兵，在下也活不到现在！”
“你倒是豁达！”姬湦眼神怪异盯着吴道应道。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想那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吴道神情自然应道，顿了下，举杯大笑招呼道：“来！我们干一杯……”
话落，却又立刻放下酒杯，声若洪钟嚷道：
“小二，来十坛老酒，拿几个大碗来！”
“好勒，马上到！”
酒楼自然认识吴道，很爽快地高声应道。并无半分不愿之意。
“你好歹也是个反王，这么做……有些不负责任吧？”
姬湦嘴角抽了抽，颇为纳闷提醒道。
吴道满脸无辜地疑惑反问道：“有吗？不会啊。人各有命嘛，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至少，如今我的兄弟子民，吃得饱，穿得暖，足够了，是不是这个理？”
“呃……”
姬湦一怔，看似粗浅的话，却很有道理。还真难以反驳，不由大笑接道：
“哈哈……说得对，就是这个理！”
“听说，你刚通过东都。你一过，炼狱主宰就起兵造反了，真的假的啊？”
“你消息还挺灵通啊！这才多久的事，你就知道了！”
“你没跟炼狱主宰勾结？这时机也太巧了吧！”
“为什么要和炼狱主宰勾结？我已经位极人臣，勾结炼狱主宰，也当不了皇帝啊！要说以后……以后再说咯，现在没必要去参与那些破事！”
“哈哈……邪武王也是性情中人啊！其实。能好好活着，谁想造反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料不差。圣上因为谶言，想灭掉炼狱主宰一族，应该是真的，否则炼狱主宰没必要造反……”
“那就不知道了，你得问圣上和炼狱主宰啊！本王要知道，炼狱主宰就不敢造反了吧？”
“你认为御天王，攻得下东都吗？”
“我看悬！”
“江淮之地，是个好地方啊！山没水好，土地肥沃。民风朴实，更重要的是。海鲜便宜，还新鲜……”
“来到历阳！一定要尝尝杠岗香功夫煲仔。不然就白来了，很不错的美食哦！”
“江湖啊！其实，天下就是个更大更复杂的江湖……”
……
十坛老酒，在姬湦和吴道高谈阔论中，不停消逝，很快见底。
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谈天说地，氛围融洽火热。
更有论天下，论军事，论民生，论美食，无所不谈，颇有相见恨晚之味。
文伯、刘公公、陷空老祖等四人，颇为无语，实在没想到姬湦和吴道的见面，竟然是这样，却也自觉没打扰，做好属下的本份。
在场宾客，基本认识吴道，却不认识姬湦。
别看姬湦名满天下，真正认识姬湦的人，还真很少。关于姬湦的相貌传言，五大三粗、魁梧巨汉，甚至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状若夜叉等等，也和事实相差极大，怎么也难以和真人联系起来，认识者更少了。
“既然你志不在天下，干脆投靠本王吧！本王担保你、你的兄弟、你的家人，会越过越好，绝不辜负！”
眼看天色渐晚，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姬湦和吴道干了一碗，认真问道。
“不行啊！来之前，我们兄弟就商议过了！你若自立，没话说，我第一个投靠你，我相信兄弟们跟着你，肯定比跟着我过得好！但是……”
吴道满脸通红，酒气熏人，却是人醉心不醉，无奈摇头拒绝道。喘息了下，又接道：
“兄弟是大商王爷，并非反王啊？！我们投靠谁都可以，绝不会投降朝廷，这朝廷，太不靠谱了……不是不信兄弟，是不信朝廷啊！”
姬湦也是满脸通红，酒气逼人，无奈应道：“那怎么办？我马上就要来赴任了，这可是我的地盘啊！于公于私，我都得收回来啊？到时，难免兵戈相见，又是一场浩劫！我相信，在我的治理下，三郡子民，会过得更好！”
话落，又提醒道：“此外，你们应该也收到消息，青蛟王也要来了，主持扬州封王大会，此地，你们不可能保得住啊！没必要白白牺牲吧？老哥！”
十坛老酒，姬湦和吴道两人，喝了七八坛，两人都没运功逼酒。
不过，两人明显都是人醉心不醉！
吴道有些不耐烦地豪爽摆手嚷道：“直说吧，你什么意思？既然你光明正大地从城门进来，显然是不想开战，那就好商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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