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章 火焰之殇 31（上）
走出了教王宫，外面的厮杀声也已经消失，王家卫队和火焰教教众之间的战斗应该也已经结束了。这一场残酷的战斗，最终以火焰教的失败而告终，阿旺那一方成为了最后的胜者。至于阿特尼斯，却莫名因为一场本不关己的战争失去了帝国的皇帝，到底又该算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呢？
“克罗纳他们应该已经先行回去了，尤利塞斯和西尔维亚成为了牺牲者，我又失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忠心的属下……”卡诺感叹道，“恐怕回去之后要面对的问题，要比打这一场仗来得更麻烦吧……”
“还是先回到阿特尼斯再说吧。”紫微说道，“不赶快离开的话，让阿旺那发现你们有参与这次战争，麻烦怕是会更多。我可以用换界洞直接将你们带回去。”
“等等！”奥斯忽然说道，“那个……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到凌天渡看一下……”
卡诺转头瞪了奥斯一眼，明明知道他想去凌天渡的目的，但是还是没有去阻止他。
“那我带你过去好了，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紫微拍了拍奥斯的肩膀，“菲尼克斯，你送卡诺和西尔维亚的遗体回阿特尼斯，我们稍后就回去。”
“那个……”奥斯拉了一把卡诺，“回去以后马上到密封舱恢复一下伤势吧，应该很快就可以痊愈的。”
卡诺根本理也不理奥斯，只是背着西尔维亚等着菲尼克斯用换界洞将他们送回阿特尼斯。
奥斯见卡诺并不搭话，只得悻悻地转头对紫微说道：“我们也走吧，快去快回。”
由于不知道凌天渡城内是什么情况，奥斯只是让紫微将换界洞放在了城外，两个人步行入城。但见城内已经基本恢复了平和，虽然还有一些暴徒作乱后留下的痕迹，但一些卫队的士兵正在配合百姓进行着后续工作。
“凌天渡已经重新被王家卫队控制了？”奥斯喃喃道，“那索罗在哪里？我们快去卫队营地看看！”
二人一路向营地走去，奥斯也在路上将索罗的事情大致对紫微讲述了一二，紫微这才知道东宫的白衣护法原来和奥斯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
待到他们来到营地时，看到里面已经有众多卫队士兵正在忙碌着，看不到任何一个火焰教的人，奥斯心里更是没了底。
“我到里面去问问看！”奥斯一边说着一边打算进到营地里面去。
紫微却一把拉住了他：“你现在算是什么身份，要到卫队的营地去？”
“我……”奥斯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若说你是阿特尼斯人，等于便将身份暴露了出来；你若说你是阿旺那的普通百姓，人家更加不会把卫队的事情告诉你。王家卫队接管了凌天渡，自然已经说明控制权又回到了他们手里，这个时候你去打听火焰教的事情，人家不拿你当漏网之鱼抓起来才怪。”紫微说道，“依我看还是什么都不必问了，索罗自然已经想好了退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在的时候他都不愿意和你走，就算你问出了结果又能如何？”
奥斯想了想：“知道他的下落，好歹我以后可以去找他……”
紫微却叹道：“奥斯，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听你之前和我说的，由于你儿时的过错，使得索罗险些丧命，并背井离乡几十年后才终于又和你见面，因此你的心里始终有一种对他的愧疚，恨不得能做些什么来弥补，但是他却未必愿意接受你所做的一些。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和西尔维亚对你非常相像吗？”
“西尔维亚？”奥斯愣住了。
“在西尔维亚的心里，你这个大哥同样是失去了童年和家人的共处而生活在阿旺那，原本应该属于你的皇位也交给了他，所以西尔维亚同样觉得对你有一种亏欠之情，才因此不惜一切地纵容你维护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可以补偿给你过去失去的东西。但是你心里却并没有觉得西尔维亚对你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珍贵，反而心安理得接受，更由着你的性子做事，结果导致这一次西尔维亚为了你付出了生命。仔细想一想，这些事情和他根本无关，以他的身份也完全不需要亲自到这里来，他会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你。你是不是也该为他做些什么了呢？”
奥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紫微这番话顿时让他感到心中五味杂陈，原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挥霍着西尔维亚对他的照顾，如今想要挽回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紫微大人，能不能……拜托你用天界的魔鬼耳环让西尔维亚复生？”奥斯忽然问道，“阿特尼斯不能没有他，我们都不能没有他！”
紫微却微微一笑：“动用魔鬼耳环的复生能力去救人，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话说回来，我又凭什么要为了西尔维亚动用魔鬼耳环呢？”
“因为他是阿特尼斯的皇帝啊！”奥斯回答道。
“假如一个阿特尼斯的平民百姓刚刚死了妻子，我告诉他可以用魔鬼耳环复生一个人，让他在自己的妻子和西尔维亚之间选一个，你猜他会选谁？”
“哦……可能……选他的妻子吧……”
“没错，阿特尼斯的皇帝再伟大，对他来说也不如自己妻子意义更大。其实对你来说也一样，你想复活西尔维亚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从人伦常理上来说，西尔维亚和任何死去的生命都没有区别，天界又怎么可能去为了他动用魔鬼耳环呢？说得更残酷一点，对天界来说，人族都是一样的，天界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族的生死轻易使用魔鬼耳环的。”
“那当初又为什么用魔鬼耳环救我呢？”奥斯急道。
“那是因为你并没有死，只是用魔鬼耳环让你重新康复罢了，是不会消耗使用次数的。何况唤醒了你也是为了帮助我们击败古烈，你以为天界会做亏本的事情么？”紫微笑道，“好了，不要纠结了，世事其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一次也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奥斯没有说话，沮丧地坐在了路边，将头埋在了双腿之中。
紫微则是坐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样的道理，你也没有必要强求索罗一定要和你一起生活。他有他的习惯和生活方式，这么多年没有你不是也过来了？或许没有你在他身边，他可以生活得更好呢？尊重他自己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回应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找他……不过你说的话也有道理，连我自己的未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权力去干涉别人的未来呢？”奥斯苦笑了一声，“何况西尔维亚为我付出了这么多，现在也该是我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你能想明白，很好。希望这件事也可以让你成长起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紫微说道，“我们神族和你们人族的情感和行事方式并不一样，对我们来说，感情这个东西要比你们人族淡化很多。其实很多事情没有了感情去左右，反而更容易看清楚方向。我也无意要对你说教些什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对了，来的时候你说有些事情要和我说，就是这个么？”奥斯忽然问道。
“啊，不是。”紫微看着奥斯，“你在和火焰教教王战斗的时候，使用的是什么招数？”
紫微的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奥斯很是茫然：“……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当时的反应完全不是经过我的思考做出来的，而是身体自动带着我这么做的。”
“你又是怎么学会这样的战斗方式的？”紫微继续问道。
“说起这个，其实就是发生在这凌天渡城外的事情……”奥斯便将和索罗战斗时在城外偶然遇到一个神秘人的事情对紫微讲述了一遍。当奥斯说到那个人只是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头部，自己就变得好像本来就会使用这些招式一般时，紫微顿时瞪大了眼睛！
“通过他的力量，直接赋予你新的记忆，用这种方式将招式瞬间传授给你……这种可以称为奇迹的能力，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紫微说道，“天界王无极！”
“啊？你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我遇到的那个……是你们天界王？”奥斯仔细回想着那人的样子，可当时却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楚。
“除了无极大人，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能力？”紫微不住地摇着头，“无极大人离开天界到各处去游山玩水，说起来已经百余年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或许那个时候他恰巧便在人界的凌天渡城外经过，恰巧便遇到了你，恰巧玩心大起用这种方式传你功夫……”
“你就这么肯定是无极大人？”奥斯挠了挠头，“也许六界之中同样有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只是你不知道呢？”
“但是招式我总认得吧？”紫微反问道，“你可知你学会的招式是什么？”
奥斯摇了摇头，的确，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这种完全没有招式的招式竟然还会有名字。
紫微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学会的是‘十二无上心术’攻击心术的一种，叫做‘真空无常心术’！这种心术只有没有内力之人才能发挥出完全的力量，但是这样的人简直太少了，即便有也未必有机会学得到这种心术，偏偏就让你遇到了！”
“真空无常心术？”奥斯感觉脑袋里一团乱麻。
“这种心术的能力就是没有任何固定招式，也不需要任何内力作为基础。但是只要对手出招，身体自然就会按照最佳的躲避和反击方式行动，寻找到敌人一瞬间暴露的软肋加以攻击，让人防不胜防。待到你的心术完全成熟时，甚至可以根据战斗当时的天气、地形、阳光照射角度、对方的身高、特点等等一系列不确定因素加以利用，做出最合理的攻击。可以说‘真空无常心术’是六种攻击心术中最为变幻莫测的心术，也是常人最难学到的心术。能传你这种能力，除了无上心术的亲创者无极大人，这六界之中还有谁能做得到？”
“我的天……这下子还厉害了啊……”奥斯的舌头都吐了出来忘记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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