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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第三十一章 蠢蠢欲动


华成宇不断地将这些图片来回地切换放映着,面色是出其地严肃。

        在和平年代联合政府所有的军队数量加起来也不超过两百万人,在一年前“黑体”事件被政府确认之后,为了保证民众的安全,政府对于军队进行了相应的扩征,并且对于大厦系统的代表的维稳治安力量,警察也划归为军队的序列编制之中,但,即使是这样,在现在,政府的所有的军警力量单从人数上相加,也只在一千万上下浮动,并且政府还几乎已经失去了在f层的海上制海权,从海上对大陆进行靠近后的打击已经不存在任何可能,受到隔层间高度的限制,在空中作战工具只有武装直升机的情况下,从空中对于遗址大陆进行打击是不现实的,况且整个遗址大陆就好像是一个可以随时移动的空中要塞一般,强大之处不仅仅在于其所拥有的进攻能力,其防守能力同样不容忽视。

        而现在,撇开进攻不论,单是在数量上这般碾压的情况下,人类是否有能力抵御一支武装全面的数量高达十亿的大型部队,都是一个难以保证的问题。

        政府对于史前文明遗址大陆的监视一直都没有停止,但却在不久之前才突然发现感染者的武装,几乎可以判断,史前文明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支庞大到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强大武装力量,政府对于其所有的武器装备来源都一无所知,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黑体”拥有了属于它们的军队,通过这些被它们所取代存在的感染者。

        现在,这支庞大的军队,在遗址大陆这座空中要塞的支撑下,可以在f层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任何人类所控制的辖区进行任何程度上的攻击,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对于史前文明与大厦系统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得出一个完全明确的结论,政府对其持有了怀疑的态度,但却又找不出任何相关的证据证明其对人类本身存在着相应的威胁性。但如果大厦系统的背后建立者是这些“黑体”生命的话,那么对于这一自己所创造出的被造物,“黑体”对其必然有着控制的能力甚至是突破隔层限制的能力,人类所一直倚仗的天堂,将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与囚笼。

        “所有军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他在仔细想着这个时候政府与军队所应该做的。

        “各层各辖区除去军警所必须的武器装备,要算上之前被列入遗弃退役名单中的所有装备,将这些多余的武器,进行全部的检查,我不管有多大的安全隐患,只要是理论上使用还存在着可能的,都要挑选出来,要保持随时可以取用的状态。”

        “e层的所有军队以及武装警察力量,除必要的维持秩序的武装之外,其余所有,自现在伊始,转隶f层军事指挥司令部,归属陆恒中将管辖。”

        “在f层所有‘黑体’可能发动进攻的地点,都要进行军事力量的部署进行严密防范,各层中央政府配合各层军事总指挥部,时刻保持对遗址大陆的观测与监视,一旦情况有变,特殊情况下,不需汇报,各层军政首脑自行协调进行相应的对策处理。”

        “‘黑体’对策局全体成员,保持对各层各辖区的感染者的监视,一旦出现感染者,就地格杀,不必顾忌,在尽力减小影响的情况下,一切后果由政府直接承担。”

        他又想了想,犹豫许久。

        “想办法与邦联政府再次取得联系。”

        他没有再以“叛军”称呼陈岳鹏政府,这也是议场中所有人的共同观点与想法,在这种全人类的危难之际,理应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面对人类在数百万年发展历程中所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

        “先生们,战争,已经开始了。”他看着会场中的每一个人。

        “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他又补充了一句。

        所有的人向他点头致意。

        遗址大陆。

        黑色的人影几乎挤满了整片大陆,密密麻麻的黑影之中,却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混乱气息,它们整齐划一地站立着,笔直地站立在平原上,围绕在高高的战台周围。

        白川晓坐在王座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群体。

        他点了点头。“很好。”

        洪亮的声音使每一个黑色影子都抬起头来,彼此苍白的脸色在灰暗光线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阴沉,混杂着眼神的毫无生机。

        “在今天,就在现在的这个时刻,”白川晓站起身,他张开双手,微微上扬,“代表着文明正式复兴的开始。”

        “我相信你们看到了他们的弱小。”

        “我们隐忍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在漫长到近乎永恒的孤独之中,我们每一位文明的组成者们,都在坚强地守候着。”

        “每一位蓝星的主宰者们,是时候,从那些蝼蚁手中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了。”

        “用文明的光辉铁蹄,去践踏无知者与弱小者的时代。”

        台下,山呼一般的吼声,从每一张苍白脸庞嘴中发出,席卷了这片阴暗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属于文明的战争,开始了。”

        模糊的视线充斥在周围的角落,好像是在走着一条漫长的路程,朦胧之中,忘记了自己来时的道路。

        南齐云猛地睁开眼,从意识的混沌之中醒来。

        他看了看周围,围绕在身旁的是排列整齐的巨大棕色书架,书架上,浩如烟海的书籍挤满在这片世界中。

        他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脑子中似乎隐约忘记了什么。

        他顺着书架的边缘一点一点地向前走着,书架之上,他看到从古至今饱含着人类智慧精华的著作。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

        楚涵与小组的另外两名成员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像是从大海之中突然浮现出的礁石。记忆在一瞬间恢复过来。

        “你刚刚一直在不停地在这个地方来回走动。”楚涵指了指南齐云的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他与小组另外两人发现身处这个巨大的类似图书馆的地方的时候,南齐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三个人开始慢慢地向这身旁的这片区域摸索过来,直到自己最先走过这个书架的拐角处,他看到了南齐云。

        也是在同样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南齐云的暗淡的眼神之中,似乎有着什么异常的东西。

        那是属于感染者的死一般的灰白色。在随后的一刹那,这诡异的惨白又突然退去。眼中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身后的另外两人跟了过来。

        楚涵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大脑快速转动着,想着这种情况的所有可能。他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示意他们先不要惊动南齐云。

        南齐云的眼中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空洞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色彩。他机械地摆动着自己的步伐沿着书架前进着。楚涵站在书架的拐角处观察许久。

        他最终还是走了上去。拍了拍南齐云的肩膀。

        好像是一个被牵线的木偶突然富有了情感。南齐云的眼中一下子恢复了之前那般冷静的模样。楚涵把自己此前的惊讶不动声色地隐藏起来。

        不是感染者。刚刚可能出现了错觉。他这么想着。

        南齐云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他记起来来到这里之前的最后一个场景,是秦始皇嬴政死在了云梦的行宫之中,在那之后,周围的空间就好像是一块被打破的镜子,所有的场景都变得虚幻起来。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他突然问另外三人。

        他们摇摇头。“我感觉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觉,一直是在无意识的状态,直到眼睛一下子睁开看到旁边的另外两个人,然后就发现自己待在了这样一个地方。”韩先耸耸肩。

        1号点点头。“我和楚涵发现他的时候他刚刚恢复意识,至于我,和他的情况基本没有差别,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楚涵正站在我身边。他应该是最早到达这里并恢复意识的人。”

        楚涵推了推眼镜。“确实,我来到这个图书馆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你们的身影。我一个人站在了一个巨大的大厅之中,也就是现在我们所站着的地方,身边除了这些数量众多的书籍,什么也没有。”

        “我想着有可能是与你们走散了,就开始不断地从书架之间的道路不停地向外摸索着。为了防止迷路,每当走一段路程的时候,我都会留下相应的记号。”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明显属于图书馆式建筑的地方,竟然能如此庞大,我以自己所走的步数去计算,从一条路直直向外走了将近十公里,都没有走到尽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程的增加,但始终却看不到终点的方向。于是我放弃了一直走直线的方法,我决定尝试一下在途中拐入别的入口。”他的语气突然慢下来。“在我拐弯的一刹那,在最后一步落脚之后,我便感觉到了浓浓的眩晕感,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我开始不断地进行转弯的尝试,我发现,当沿着书架的路线笔直向前走出约五百米的时候,便会出现我之前所遇到的情况,而这五百米以内的路程,我可以任意地改变自己的方向而不受影响。”

        “但我后来并没有死心,我希望能够找到这个地方的终点,这个庞大建筑的终点。于是我从最开始的路线开始一直向前走,我感觉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路程,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疲倦,除了感到路程单调乏味之外,连时间的流动也感受得并不明显。”

        “当我走出第十万步的时候,我终于卡到前方的一个小小的黑点。我又向前走了五百步的距离,看清了黑点的样子。”

        “那似乎是一扇门。”

        “我最终走到了这扇门跟前。伸出手打开了门,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所待的是什么地方,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人类从没有建成过这么庞大规模的图书馆。”

        他接下来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然后我看到了我人生中最难以去相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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