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死两难
听完齐戎自报身份，老者有些骇然的张开了双眼。
庄主很神秘，只是偶尔才会出现，所以艳云山庄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对于艳云山庄里又没有人刺杀四皇子，自然在清楚不过了。
他本来以为只是有人假借四皇的名义，故意陷害艳云山庄。
但是此刻听齐戎自报身份，他顿时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庄主……
齐戎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老者，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拿起桌子上的艳云山庄的账册，慢慢观看。
只是翻看了几页，齐戎就皱起了眉头，有些翻看不下去了。
这些账册上记的东西很详细，之前沈重问出来的刑虎，也在账册上记着。
但是，他们并不是只有刑虎一个供“货”，刑虎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很多很多类似于刑虎的人往燕云山庄送人。
光从账目上来看，每个月送到艳云山庄的人不下几十个。
其中不仅仅是一些妙龄女子，还包括一些幼童跟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
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账目上只有进去的人，却连一个走出来的人都没有。
对于那些消失在艳云山庄的人，账目上只是用了清理，处理，清除等等一些让齐戎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词汇来总结。
每个月都有几十个人要死在艳云山庄，想到这里齐戎猛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然后用冷冷的目光盯着还在思考的老者。
正在思考的老者，突然感觉到浑身发凉，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连忙抬起头，发现齐戎正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
老者的面容顿时有些苦涩，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庄主做的，但是这次四皇子亲自带人捉拿他们，而且动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这次看来是很难善了了。
“老夫叫邢道全，是艳云山庄的管事，老夫可以向殿下保证，艳云山庄的人觉得没有参与对殿下您的刺杀啊。”
邢道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并没有直接供出与庄主有关的事情。
“你姓刑？”
听到他的姓氏，沈重插嘴问了一句：“那你就是刑虎的那个远房亲戚了？”
“刑虎？”
听到沈重提到刑虎这个名字，邢道全的心顿时提了上来，他不动神色的问道：“刑虎怎么了？”
沈重刚要回答，被齐戎一抬手直接拦住了。
齐戎面无表情的看着邢道全，语气森冷的说道：“刑虎在邢家庄与宗门弟子一起谋杀本王，已经伏诛了。”
“而你一直与他有来往，甚至是他的后台，现在我怀疑你是他背后的主谋。”
“还有这些！”
说着，齐戎直接把手中的账册砸到了邢道全的脸上，怒声说道：“就凭这几本账册，就算没有谋反的事，我也能夷你三族！”
本来听到刑虎的事邢道全还想辩解一下，结果看到砸过来账册顿时面如死灰。
他身为艳云山庄的大管家，自然知道这些账本里都记了什么，如今看到离人司把这个都找出来了，顿时万念俱灰。
在一旁的秦臻看到齐戎把账册直接丢了出去，顿时有些疑惑。
现在直接让邢道全绝望的话，那心生死意的他很有可能什么都不会说了啊。
秦臻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四皇子不擅长审讯，早知道就不让他亲自审问了。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看着四皇子继续下去了。
齐戎还不在乎邢道全一脸面如死灰的模样，只是语气好像例行公事般的再次问道：“告诉我，你们庄主是谁？”
邢道全一句话都没说，学着刚进牢房时候的样子，紧紧的闭着双眼。
只是跟刚进牢房时不同的是，刚进牢房时什么话都不说是他觉得自己不会死，那会不说话是无声的抗争。
而现在他什么都不说，则是因为知道了谁也救不了自己，完全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看着邢道全这幅模样，齐戎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只是起身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直接就出了牢房。
在牢房外，秦臻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刚才为何直接把他逼上绝路？这样的话如果他能抗住酷刑的话，可能什么都不会招供啊。”
齐戎没有答话，而是开口反问道：“艳云山庄的账册你看了吗？”
“账册？”
秦臻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道：“刚才搜到之后就直接送过来了，我还没看呢。”
“司主，账册有什么不对吗？”
齐戎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说道：“你先去看账册吧。”
说完齐戎就带着沈重跟高成直接离开了，而且看上去似乎情绪不太好。
秦臻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想，只是直接反身回到了牢里，把齐戎刚才扔在地下的账册都捡了起来。
才刚看了几行秦臻额头上的青筋就暴了起来，抬起头用吃人般的目光狠狠的盯了一眼邢道全，强忍住一拳打死他的欲望继续往下看去。
齐戎刚才只看了第一本就不看了，所以后面很多内容都没有看到。
其中有一本可能是为了留作证据，所以里面的内容特别详细，不但记载了每天都有谁来，甚至还把被玩弄至死之人的详细死亡原因跟死状记载在上面。
秦臻看到最后气的手直发抖，毫无目的只是为了取乐就把无辜之人折磨致死，而且是这么多人持续这么多年。
这哪是三本账册啊，这分明是无辜者的血泪啊！
整整三本账册看的令人发指，秦臻此刻突然明白了齐戎为何直接让邢道全陷入绝望了。
因为邢道全若是有必死的心态支撑，那么接下来的酷刑自然能多捱几种，像这种人如果不让他偿还完罪孽，那么让他死都是对他的一种恩赐。
秦臻狠狠地对着邢道全啐了一口口水，二话没说直接把离人司最好的医官请了过来，就在牢房外面候着。
一旦邢道荣有什么危险，立马就会把他就回来。
今日，秦臻就是要让他体会一下生死两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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