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德的底线

华宇被父亲的情绪所感染，面色庄严地听着父亲的讲解，浑身热血沸腾，他突然在这平凡的人生之中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古老而深邃，充满智慧与力量。

        华兵顿了一下，说出了一段让华宇铭记一辈子的话：“在学武之前，秉遵武术的传统，我要和你讲一下武德。武林前辈们常说“教拳先教德”，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能造成的影响越大。武术是存亡之道，死生之地，学武之人为人处世不能不慎之又慎。学武而无德，终是害人害己。你将来如能行侠仗义，兼济天下我固然很是欣慰，如能超然于世，独善其身也不失为明哲保身之道。世界很复杂，人生世事不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的，中间存在广大的灰色地带，许多时候是非难断，但是有两句话你一定要奉为良心裁判的标准，因为这是武德乃至于道德的底线，一旦逾越了这两句话你就要在心中警醒自己，继续下去就失去了做人的底线，良心的底线，到头来害人害己。这两句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华宇毕竟只有十四岁，除了爱看武侠小说比同龄人多会几个成语外，多会两句文白夹杂的噱头话外，文言文的水平还是很烂的，老实交待道：“爸爸，这两句话我听不懂。”

        华兵汗了下，解释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出自《论语》，是孔子的名言。意思是自己不希望他人对待自己的言行，自已也不要以那种言行对待他人。人生在世除了关注自身的存在以外，还得关注他人的存在，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人应该有宽广的胸怀，宽恕待人。比如说你不想被人欺负，同样的你将来要是强大了也不要欺负别人，你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掉一命呜呼，也不要草菅人命，随便去杀人。有一点要注意，你想要的，别人未必想要，所以不要把自己想的强加给别人。”

        华宇点点头，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自小最烦别人和他提孔子了，这个子曰那个子曰的搞得他头大，此刻对孔子的印象有所改观，因为他觉得这么有水平的话一般人还真是说不出来。

        华兵继续说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也是《论语》中孔子的名言。意思是以公正的态度对待和自己有仇恨的人，以恩德来报答对自己有恩德的人。孔子的这两句话，为父最是欣赏，典型的中庸之道，宽厚仁和但绝不迂腐。世间很多学说，基本的道理是对的，但每每被一帮迂腐读死书的人发挥得面目全非，误人不浅，一味强调愚忠、愚孝，不知变通。儿子，你要记住，大丈行事顶天立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两句话看似平和，其实正是快意恩仇的真义。”

        华兵只顾讲得头头是道，不经意间露出了真性情，全然忘记了之前和儿子交待的为人处事要善于忍让等语，这会又回到当年意气风发，笑傲江湖的情绪里去了。

        正所谓血脉相通，华宇对父亲刚才所讲的什么忍让之语接受得很困难，必要反驳一下尽去心中疑惑才能勉强听之，听到这些话却马上感到血气上涌，完全不需什么摆事实讲道理就全盘接受了，听了父亲这话心里激动地想：“说得好！那几个小瘪三敢揍我？一定要血债血还！”

        李昌盛校长如果此刻得知，肯定要长叹一声：“玉东中学从此多事矣！”其实玉东中学的事已经够多了，多一个不多，不过华宇搞出的动静委实大了点，差点让李校长下台，此乃后话，此处不表。

        华兵回了回神，总结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以后但凡和人动手乃至行事之前，切记以这两句话来在内心裁判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了么？”

        华宇将这两句话及其解释复述了一遍，拽文说了句：“孩儿已牢记在心，谨遵父亲大人教诲。老爸还是快点教拳吧。”

        华兵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拳，你知道什么是武术中所讲的拳吗？”

        “拳头，拳法，也有叫拳术的。我觉得就是用拳头打人的技法。”

        “错了，武术中的拳是指武术中所有徒手技法的总称，不光是拳头打人的技法，还包括掌法、腿法，身法、点**等，简而言之，拳就是赤手空拳的武术，是武术的根本，刀法、剑法、枪法、暗器等都是拳的衍生。”

        华宇听了若有所思，问道：“那为什么叫拳不叫掌或者腿呢？”

        华兵心里又汗了下，心想还真他妈是个好学勤问的儿子，又得老子动脑筋来讲了，赶紧想了想，勉强想出个理由来：“原始人类为了免受野兽的侵袭和猎取生活资料，采用拳打、脚踢、指抓、跳跃、翻滚等动作，这是最原始的拳术的萌芽。至于为什么叫拳不叫其他，这个是由于人之初创武术，全身筋骨未练，只有拳头是最方便好用的攻击手段，而后由拳演化至掌、爪、指、兵器等诸多技法。拳的攻击范围却很有限，因此又发展出身法腿法相互配合。因此我们所称拳术，却不光是练拳头，而是配合身法腿法的一整套搏击方法。”

        华宇听了，一想有理，那会儿原始老祖宗们刚学会直立行走，腿脚肯定是不灵便的，咬又有辱斯文，大概只能主要用手去打斗了吧，而用手的话在筋骨未练的情况下相比而言拳头是比掌、指、爪更加具有杀伤力的。

        华兵好不容易又侥幸躲过一劫，怕儿子再问出些自己答不上来的古怪问题下不了台，忙接着说道：“拳法经过几千年的发展，虽同为拳法，长期社会实践中，受不同因素的影响，形成了许多拳种流派，其运动风格和特点各异，具有代表性的拳法有下面几种：长拳姿势舒展，动作快速；太极拳舒展柔和，轻灵圆活；八卦掌势势连绵，身灵步活；形意拳动作简练，发力较刚；南拳步稳势烈，刚劲有力；通背拳放长击远，发力顺达。劈挂拳大开密合，长击冷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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