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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惊晋王闯京惹风波,忆年少结义兄弟情


  
此刻,庙殿内,皇帝冷冷的看着他这顽皮的八弟,而晋王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乖乖的站在跟前,低着头不敢出声。
“说,为什么要私自入京?”皇帝没好气的骂道,“你知不知道本朝祖制,未奉召进京是什么罪?”
“我只是想见李洪义。”晋王委屈道,“可你们都不让我见他。他失忆的事,你们居然瞒着我。”
“你知道有什么用,还不是净添乱?”
“可你们怎么能骗李洪义,还阻止安儿与他哥哥相认。”
“李洪义之事,非一时三刻能解决的。你若真心为他好,就别瞎操心。”皇帝语重心长的教育道,“人有时候,该糊涂时就得糊涂。” 
“这对他不公平,他不该糊涂的活着,我要告诉他真相。”晋王说到气头上,也不管他五哥的脸有多黑了。
果然,皇帝戟指怒道:“你敢说你试试?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杭州干的好事,学戏子登台唱戏可还尽兴?”
晋王又惊又怒,“安儿他居然告密?”
“这还用他告密?”皇帝嗤笑一声,随即严厉道,“自己说,该打几下?”
一听“打”字,晋王的腿抖了三抖。虽说他没被五哥打过,但以前听安儿和洪义说过,五哥打人可狠了。
皇帝一边等他思考,一边环顾四周要找棍子,可庙殿中哪有这种东西?皇帝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他显然是被气坏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了敲木鱼的小棒走来了。
见真要打,晋王张大了嘴,不由自主退后几步。皇帝见他想逃,一把将他拉到身前,按在桌案上。
“啪啪啪”,皇帝抬手打他几下,晋王疼得腿乱蹬,却不敢大声喊,怕被门外的人听见。
“知道错了吗?还敢私自入京不?还乱说话不?”皇帝说一处错敲打一下,接连三下全打在同一地方。
“痛痛痛!”晋王从小被先帝爷和淑妃溺爱着,哪里被这么狠狠的打过,顿时眼泪鼻涕哗啦啦的往外流,“呜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皇帝以示警戒,并不放手,继续重敲几锤。打得晋王低声抽泣,一遍遍求饶,“五哥……五哥,别打了,我真的不敢了。疼啊,疼死我了。”
皇帝见晋王挣扎的狠了,才放过他。晋王捂着屁股从案上爬起,泪流满面的看着五哥,心里委屈极了,可嘴上不得不服。
幸好棒槌短小,威力不足,晋王挨了十几下后并无大碍。皇帝等晋王擦干眼泪,整理好衣服后才道:“走吧。”  
“吱”的一声,大门开了,高巍与邵安同时回头;高巍略带忐忑的凝视皇帝,而邵安则是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正从里面出来的晋王。
皇帝出来时面色很淡,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随后而出的晋王却是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满脸委屈的样子。
高巍和邵安忙迎了上去,皇帝淡淡的吩咐道:“起驾回宫吧。邵安,你送晋王出城。”
这是要赶晋王走的意思啊,邵安愣了一愣,随即看向晋王。只见晋王可怜兮兮的望着皇帝,嘴巴张了几张,最终还是没发出声来。
待恭送皇帝起驾后,邵安对晋王道:“走吧。”
晋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语双关的说:“我不同意。”
“这是为他好。”
“哼,为他好?”晋王按捺住想骂人的冲动,又问道,“你前几次来杭州,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失忆了,竟然还骗我说他很好?”
邵安被他给问住了,或许当时他打心底里觉得,晋王肯定不会同意隐瞒哥哥,故而几次想说,都没说出口。
“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我只希望你坦诚相告。”晋王终于被逼的发火了,“还有洪义,他也不需要这些所谓的‘为他好’,他有权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是什么,是他的同袍都战死了,甚至全军覆没。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是他最信任的弟弟,是我!”
“安儿……”晋王看着邵安用手死死按住心口,似乎能明白一点他心中的苦痛,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邵安收敛心神,伸手指向禁军军营方向,“你可以去说,一五一十全告诉他,让他来恨我!”
“你们关系那么好,或许、或许他会原谅你的。”晋王劝解道,可说完发现这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可能劝得了邵安?
果然,邵安闻言苦笑了一下,“原谅?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逝去,岂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即使他能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更无法像以前那样面对他。”
晋王一想的确如此,虽然邵安是李洪义拜把子的兄弟,但牺牲的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那些人也是兄弟。
“于是,你们就这样……成了陌生人?”晋王光想想就心里难受,明明曾是最亲近的朋友,如今却要形同陌路。
局外人尚且觉得难受,更何况是当事人。可邵安却故作轻松的答道:“总比仇人好吧。可以走了吗?”
“恩,走吧。”晋王最终妥协了,不过不是因为皇帝,也不是因为邵安,而是因为天意弄人。
※※※※※
晋王走了,但他这回荒唐进京的遗留问题还有待解决,毕竟未奉诏入京乃是大罪。不出几天,皇帝御案上弹劾晋王的奏章就堆成了小山。
祖制:亲王非奉诏不得进京,若私自进京图谋不轨者,死罪。万幸晋王溜得快,此刻早已离京,没有被找碴的大臣抓住现行。  而那些见过晋王的人,在皇帝的示意下,都牢牢的闭紧嘴巴,半分消息也不敢透露。所以皇帝正大光明的装糊涂,回复说没看见晋王来过。            
虽然很多人怀疑,但没证据也无法定罪。可惜晋王逃得了这一劫,逃不了下一劫。他飞得出京城,却无法及时赶回杭州。于是另一大罪名扣了下来,那就是擅离封地。
依旧是祖制:亲王如无故出城游玩,地方官要及时上奏,有关官员全部从重杖罪,文官直至罢官,武官降级调边疆。
这回就算是皇上,也无法保他了。晋王府的属官革职的革职,贬官的贬官,一个个都调离了晋王身边。
而选任新的官员入晋王府,又是一大难题。毕竟晋王今不如昔,是个失势的落魄王爷,又有何人愿意去辅助他呢?
邵安当然希望派可靠的人去晋王那儿,然而他相熟的人都是军中武将,朝中之人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唯有孙敕是他信任之人,故登门造访,询问一二。
话说最近孙敕一直告假在家休养,算来已多日了。邵安本来以为是小病,没想到去他家一看,只见孙敕脸色蜡黄,形如枯槁,似乎大病了一场。
邵安既吃惊又担忧的慰问道:“孙大人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竟病的如此之重?”
“咳咳咳……”孙敕挣扎着想要起身,被邵安制止,只得躺在床上断断续续道,“只是……偶感风寒,咳咳……并无大碍。”
邵安略懂些医术,观孙敕面容,觉得可不是什么风寒之症,“看你这样子,哪是没有大碍?需要我帮你把把脉吗?”
“不必,不必。咳咳咳……”孙敕居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了。待咳嗽稍止,他平息片刻道,“哪敢劳烦邵相,已请大夫看过,说是修养几日就好。”
邵安注意到了孙敕称呼上的变化,从“珺义”到“邵相”,邵安心里微微有些感慨,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以前他是长辈,现在却是下属。
“本来想问你点事,看你这样,那就先安心养病吧。”邵安说罢起身要走。
孙敕连忙抬手挽留道:“邵相……公事要紧,下官没事的。”
邵安闻言驻足,回到他跟前重新落座,“晋王府的属官大多被免,如今要重新任命,我想问问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咳咳……邵相的意思是……”
“我要可靠的人,保护晋王。”  
现在晋王正处风口浪尖处,稍有不慎则会万劫不复,必须找个聪明且忠心的人,去保护他。
孙敕明白邵安所想,思索半晌后为难道:“可是属官没有前途,一般人恐怕不愿去。”
邵安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轻蔑笑道:  “只要那人能助晋王渡过危机,我许他前程似锦。”
“下官明白了。下官手下是有几个人,还算机灵,可担此重任。”随后孙敕说出几个人名,供邵安参考。
邵安对这几人印象不深,能力高低也不知晓,但他最关心的一点是,“这些人可靠吗?”
“他们大多仕途不顺,若许以重利即可。”
以利相诱,确实是世上最可靠的了。邵安点头,“就这么定了。等你病好,安排他们上任吧。”
孙敕病好后,立马派了五人去晋王府。这晋王的问题终于解决完了,然而吴铭的问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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