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与虎谋皮！
周立昌和卫正风商量到半夜，也没个决断。<
卫正风感觉困倦疲惫，心力交瘁，“难道真要等镇河纪委办成窝案，腥味引来省里的野心家们吗？”他有一丝绝望感。
周立昌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zhè gè 难题出自你手，自然要在你手里解决。”他头疼得不想再想。
卫正风说道，“你说市长同志，有bàn fǎ 吗？”
周立昌摇了摇头，“没看媒体还在没日没夜的报道吗，没他准许，媒体怎么敢来。有了央台的先例，敢jì xù 大举旗鼓的报道，怎么也得他点头。”
卫正风嘀咕一声，这都什么事啊，宣传部明明是市委组成部门，怎么到了广陵，就成了市政府开的呢？
卫正风说道，“我和他最近guān xì 紧张，他计谋多，说不定有破局之法，要不记您出面？”
周立昌冷笑一声，这卫正风真是太天真，把他当傻子了？谁先低头去找那个杨刺头，谁就先输掉了人，谁知道杨刺头有没有gù yì 把事情搞大，然后待价而沽的相仿呢？
周立昌品着茶，“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还对你生气你，老卫，你真想这件事得到完满解决，就甭在乎这脸皮了，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吧。”
卫正风做了个苦脸，“我拉不下zhè gè 脸。还是您的面子好使。”这可是把周立昌吹捧。
周立昌笑道，“我面子好使是好使，但是却不管用。他心里疙瘩是你弄出来的。总得你去磨平。”
卫正风知道跟他没法耍心眼。只能告辞离开，这么多年了，谁能从这位周记身上占便宜呢？只有那杨刺头吧，他不会不自量力，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有助力，如果还有选择，他怎么会选择和杨刺头硬碰硬呢？
都是生活逼出来的。
想到自己那助力。卫正风又苦笑了一声，世界上可没有白费的午餐，用了这助力还不能成事，他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当务之急，最重要还是先从zhè gè 火坑跳出来吧。
想到这里，他似乎下定决心。
……
市长办公室后面的有卧室，洗完澡之后，光脚走在红木地板上，开了一缝窗户，清风徐来。不胜凉快。
宋静聪前来，杨子轩披着大衣在办公室接见。说道，“柯文刚给我来个电话，说卫记想见见你……”
“不见。”杨子轩直接jù jué 。
宋静聪不明所以，说道，“这卫记怎么突然就约见呢？难道要举白旗吗？”
杨子轩摇了摇头，“他前前后后，花费了这么多心血和功夫，岂会轻易举白旗？”
宋静聪更加不明了，“那他约见您是几个意思啊？难道不安好心？”
杨子轩笑道，“他肯定是真心想见我。不过你说不安好心，也对，也不对……”
宋静聪又一次迷惑了，“此话何解。”
杨子轩瞥了他一样，想着让宋静聪早点接触高层博弈规则也，说道，“他见我，怕目前的常在山的案子越闹越大，闹到省里，就损失大了。”
宋静聪说道，“那他当初还大张旗鼓捅到省里去？”
杨子轩笑道，“那是他以为省纪委没心情照看zhè gè 案子，随便指定一个，以为自己摸准了省里的脉……结果jiù shì ，想找个帮手，谁知道引来了头老虎。”
宋静聪似懂非懂，又说道，“那他现在是想您想bàn fǎ 把zhè gè 案子，重新压下去？”
杨子轩点了点头。
宋静聪笑道，“那他总得付出点代价啊？原来市长您天天让我给那群媒体洗脑，让他们大肆报道，是想获得更多谈判筹码吗？”
杨子轩说道，“是也不是……”
宋静聪又犯嘀咕了。
杨子轩说道，“我让媒体报道，还是有别的目的。至于他想见我，除了谈条件之外，怕也有驱狼逐虎的意思。”
“驱狼逐虎？”
“镇河纪委毫无yí èn 是一头中山狼，背后成分挺复杂的。如果我出面去弹压镇河纪委，肯定得罪镇河纪委背后的人。”
“镇河纪委背后的人？他们为什么盯上广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镇河纪委背后有两拨人，一拨人jiù shì 镇河地方官，广陵和镇河的地理条件相似，发展水平接近，又是近邻，两市本来就竞争的理由，而且镇河在黄江以南，属于南苏南部经济圈的阵营……”杨子轩放下茶杯。
宋静聪思路豁然开朗，“你是说南苏南部经济圈阵营在背后支持镇河纪委？””他们确实有立场有原因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能够肯定的。“杨子轩抽了一根烟说道，“你觉得最近省里最大事情是什么？”
“自然是那集资案。”
“集资案中，现在深陷的是哪个地方？”
“zhè gè 不用问，都知道影响最大的两个城市是梁溪和姑苏。”
杨子轩弹了弹烟灰，“所以，他们想省里的舆论，省里的目光，jìn kuài 从他们身上挪开，他们会怎么做？”
“在别的地方放一把火……”宋静聪嘴巴张得老大。
杨子轩笑道，“现在你明白镇河纪委为什么要这样了？”
“如果广陵真出一两个窝案，确实能够分担梁溪，姑苏不少舆论压力。”
“我们之前不就已经在分担了吗？省的媒体，知道集资案事关重大，只能跟着官方口径走，不可能做什么私稿，心里憋着，这不就盯上广陵了吗？”杨子轩缓缓说道。
“那这真是一箭多雕啊，又帮镇河zhè gè 盟友打压对手，又减轻自己身上压力。而且以姑苏。梁溪两位记常委之尊。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宋静聪叹为观止。
“其实还有一点你没提到，jiù shì 我和姑苏，和梁溪两位记都算有过节和梁子，追根溯源，集资案zhè gè 马蜂窝，还是我捅破的。他们能公报私仇，何乐而不为呢？”杨子轩笑道，“那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jì xù 让那帮媒体jì xù 大肆报道吗？
除了增加谈判的筹码之外。还有一定jiù shì 麻痹镇河纪委背后那群人，省里吹的越热，他们越放松警惕，以为自己策略奏效了。我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里面弯弯道道，如果不是杨子轩点破，宋静聪感觉自己真没想到。
“那市长您说这背后还有一拨人，是谁？”
“常在山是政府系统的人，政府要是出了窝案，省里有些人就可以更加公开有理由，争夺市政府这边空缺出来的èi zhì 了。”杨子轩说道。“另外一拨人，jiù shì 有意争夺广陵几个副市长空缺的人。”
“那我明天jì xù 让老里敦促那帮媒体记者大肆报道。”宋静聪说完。往外走，去给柯文回话。
“你先别去回话，先晾他一晾。”杨子轩笑道。
“看来卫记今晚是睡不着了。”宋静聪又担忧说道，“但是您不怕夜长梦多，卫记明天又开始出什么幺蛾子，或者不需要您出面了，那可如何是好？”
杨子轩笑道，“我自然有bàn fǎ 把他吃得死死的。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您之前不是说他背后有个贵人吗？”
杨子轩却没dǎ suàn 和他jì xù 谈下去。
……
李焕刚做完早操，就接到了柯文电话，卫正风想和他见一面。
李焕先做了缓兵之计，随便吃了早餐，就去问计于市长。
睡了一觉，早上李焕过来了，他比宋静聪接受的信息多，大概能猜到杨子轩的套路，说道，“看来老卫真没什么底牌了，柯文还找我了。”
杨子轩皱着眉头，“老卫要和你jiàn iàn 吗？”
“我推掉了，没摸清楚情况，贸贸然，搞不好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李焕坐下来喝茶，喝了一口，赞道，“这是哪里的野山茶啊？很有厚度，刚入口就很香口。”
杨子轩笑道，“你这牛饮，这得慢慢品，这可是老班章。云南深山野林里的好茶。”这年头班章还没炒起来，这还是许菁上次在泰国回来时候，一个云南的朋友给她的，杨子轩当即全部没收了。
李焕这才拿起细品，果然又是另外一番滋味，笑道，“还有没有？”
“少来吧。这点我还得省着。”杨子轩见他身上就来拿，一把往后抓，说道，“你觉得老卫是那么容易服软的人吗？”
“他见风使驼的事情，可没少干。如果不是他一直做个墙头草，也不知道亲信那么少啊。“李焕多少有点鄙夷卫正风人品。
官场也讲人品，很多时候，官声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可以在秘密会议上吵得面红耳赤，但是不能让外人见着。
两个一把手背后恨不得对方出门摔死，但是在公众场合jiàn iàn ，最好还是能像夫妻一样如胶似漆。
虽然卫正风这么多年不如意，最大原因是省里支持力度不够，但是也和他败坏了自己人品有关。
不过他如果不做那墙头草，怕早就被踢走了，也不能怪他。
“他怎么可能容易服软呢？背后肯定还想着什么诡计吧。”李焕其实也看不清，也想从杨子轩嘴里得到一些信息。
杨子轩说道，“他背后有贵人。”
“有贵人还混成这样，跟咱们低声下气，玩妥协？”李焕皱着眉头，“难道都是假象。”
“他这贵人肯定不会平白帮他，自然有什么秘密条款。”杨子轩说道，“现在肯定他没满足贵人要求，这贵人，就变成索命的了……”
李焕一拍nǎo dài ，“难怪他拼得那么狠，现在又说投降就投降……”
说到这里，李焕突然跳起来，说道，“市长，你前前后后和他斗了这么多回合，不会jiù shì 想逼出他这贵人吧？”
杨子轩放下茶杯，意味深长。“不然你觉得我吃饱了撑着。gù yì 去挑事？”
“好家伙。敢情你早就看出他引来了贵人？”李焕有些jī dòng 。
“集资案的负面影响一触即发，以梁溪班子调整为开端，你觉得广陵能原地不动？别的不说，现在市府这边就缺着副市长，另外市委这边也缺个常委，虽然金木林迟早要戴上zhè gè 常委帽子，但是你觉得，就没有动的机会？”
“那市长你是dǎ suàn 抢尽先机。抢先布局，不给省里那些野心家插手？”李焕兴奋得搓了搓手。
杨子轩笑道，“不然你觉得我花大气和卫正风斗几个回合，真得为了给我自己唱唱赞歌吗，搞搞政务公开，搞搞司法独立的名声吗？”
“照你看，卫正风那贵人是谁？”
杨子轩笑道，“他的贵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逼乱他们的布局……”
“接下来该如何处之？”李焕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杨子轩说道，“你也先别太过于兴奋。未必就能调整到你头上来，不过也是个机会。”
“不急。不急。”李焕不想biǎo xiàn 得那么急功近利。
“镇河纪委那边我已经有duì fù 的bàn fǎ ，就差卫正风吧，卫正风应该还有自己的小算盘，我们现在就要让他少打这种小算盘。”
……
日子一天天过去，镇河纪委那边调查jì xù 深入，卫正风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次通过别人递话，想要见杨子轩，都不可得。
这日，杨子轩正在chǎn yè 园指导白丽玲同志如何做好“领导服务工作”，突然接到白老爷子电话。
杨子轩吓了一跳，正兴奋着，迅速拔出来，给被子的美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政协这边要换人了。”白老当然是指政协主席了。
“换谁啊？”杨子轩有点漫不经心还在回味，这种事被人dǎ duàn ，实在不是好事。
“有下就上，扳着手指，都知道市里有谁最hé shì 做个èi zhì 。”白老爷子听不出什么语气。
杨子轩吓了一跳，“难道是老卫？”
zhè gè 消息太惊人了，失败的代价这么惨重？
虽然老卫年纪也比较大了，如果现在就被踢到政协去，那真是提前退居二线。
“只有他适合蹲zhè gè 坑，而且他在zhè gè 副记èi zhì 上磨洋工了这么年，省里早有人看不惯他了，以前广陵战略地位不重要还好，现在不一样了。”白老爷子叹了口气，经济发展是好事，但是经济发展总会伴随着人事变动，经济和政治很少会分家的。
杨子轩却皱着眉头，“难怪老卫这次动静这么大。”
白老爷子有些yì ài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他要做的是最后一搏呢？”
杨子轩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有人要用他做傀儡，谁知道他是要被踢出局了？”
白老爷子却陷入了深思，说道，“那就糟糕了，你怕是也做了别人的棋子。”
杨子轩几乎一瞬间也想明白了，苦笑说道，“如果真是想把卫正风踢出局的话，那我确实起了很大作用……”
“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不好受吧？”白老爷子叹了两口气，“我算是明白了，老柯根本就不是争意气，而是帮省里做事，他是gù yì 推波助澜，激化你们两人矛盾，最后省里一些盯着广陵的人，得利啊。”
“说来，我，老卫和广陵这群人瞎忙活的人，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啊。”杨子轩挠了挠头。
白老爷子听他声音没有多沮丧，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有预备方案？”
杨子轩调整了一下情绪，“预备方案不见得，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和老卫缓和矛盾，老卫就算要到政协去，我想他也不愿意做个平凡小言官。如果我没猜错，他之前应该和省里某些人有过秘密协议，我之前一直猜不出秘密协议的内容。
现在应该是如果卫正风能够重新在广陵讲话响亮，那省里就会扶持他，如果他不行，就会撤换他，现在老卫正在走着后面这条路，他肯定满腹不甘心……”
白老爷子一愣，没想到杨子轩这么短时间，就能够梳理清楚这里面的guān xì 。
“那你现在是dǎ suàn ……”
“没错，我现在去争取老卫……”
“你这是与虎谋皮啊，你要是扶持他，他反过来和省里那些人hé zuò ，会反噬于你……”
杨子轩笑道，“有一个bàn fǎ 可以让他服服帖帖的……”
“什么bàn fǎ ？”
“最近镇河纪委在调查经贸系统的问题，我手头刚好有一份他的黑材料……”
白老爷子笑道，“看你才是虎，他和你hé zuò ，才真的是与虎谋皮。”
“明知道鱼饵上有钩子，他也不得不选择了。”杨子轩笑道。
白老爷子点了点头，zhè gè 年轻人斗争手段是越来越纯熟了，连他都有点压不住了。
“那镇河纪委也是一头老虎啊，你dǎ suàn 怎么duì fù ？”白老爷子又想起了这差事。
“武松当年可是醉打老虎，我就来个太祖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杨子轩把自己想法说与白老爷子参详。
“此计可行，还能坑那镇河纪委一把。”白老爷子抚掌大笑，随后叹息说道，“你有如此手段，我也可以安心做个退休翁了，以后市里的事啊，我就不掺和了……”
“老爷子怎么就萌生退意了呢？”
“今日不同往日啊，我年纪大了，想东西不够全面，大风大浪也jīng guò 了，现在是你们弄潮儿的世界，我就凑这份热闹了，免得老是发挥余热，被人斥之为老不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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