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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丁谓的来意


“如此说来,老夫与神仙却是无缘了”丁谓看着那架滑翔伞很有些失落,因为李清告诉现在操纵人手可都到金明池去侍候皇上去了,当然,李清也会弄的,不过只要丁相爷有这胆量上去,只是他李清不保证人身安全

        于是丁相爷便郑重的申明他可是读圣贤书的,对求仙问道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他可不像那些腐儒,昔年孔圣人尚问礼于老子,可见儒道两家很有些相通之处,因此,对李清的追求他举双手赞成,毕竟李清与那些游方道士不一样,他可是让皇上上了天的

        一大早被这丁相爷吵起床,陪着了半天,这老爷子也不说明来意,一个劲的东扯西拽,问下院子小姑娘的技艺水平倒还算了,可居然问李清这庄上收成好不好,李清很有些郁闷了,现在还是春天呢,要问收成还早了些

        可丁相爷看完滑翔伞后提的要求,让李清很有些哭笑不得,并且这要求不但是昨天众位老成谋国的高层官员的一致意见,还得到了最高当局的认同,只是因为形成法案还需要些时间,所以只是暂时先向李清打个招呼罢

        据说李清号称以后做的“逍遥游”能让人随意在天空中翱翔,有好事者称能飞几千里,七天七夜不落地的,因此庙堂之上高瞻远瞩的大人们一致认为,不能任由李清想怎么飞就怎么飞的,以后要不要成立一个空管局还是后话,毕竟这李清现在还是个半仙,而且最高当局也很乐见李清最后成为全仙,所以目前只是要求李清以汴京城墙为限,不得飞到京城上空来

        禁飞令?要不是丁相爷何他关系不错,一直挺照拂他换个人来李清可能想要扯着嗓子骂娘了,一大早吵得我睡不了懒觉,就是不准我飞到汴京城里去?我倒是想啊,也得做的到才行

        这就是李清不对了,很没有自知之明,他也不想,他现在在京城里是个啥名声?说的好听点是个偎红依翠的风流才子,说的不好听就是个贪花好色的下流胚子而已,没瞧着为了个青楼女子就与大学里地学子大打出手甚而为这女子放弃仕途这圣人书都白读了,不知道咱士人读书都该做官报效国家么?

        当然咱各位大人府里娇妻美妾无数,总不能教这登徒子看了去,万一那天心血来潮在自家后花园里行那伦常之典的时候,一抬头,这李三郎在天上看个不亦乐乎怎么办?要说李清是个非礼勿视的君子,怕是连宫里的彩女也不信的,那次都林苑跑马,就是太子在跟前,这李坏蛋还一个劲地偷看宫女来着听太子师傅刘翰林说么,那叫一个色迷迷啊,眼睛珠子快掉地上了

        所以这个奏议很快就得到全体大臣们的一致附议,而且皇上、皇后当场就拍了板,皇宫后院的是不能让这个李三郎乱瞅了,只是因为这个规矩不但先王没有定到,就是追溯道三皇五帝时也找不到经典可查,而且圣人也没考虑道,要订立这样的条例倒可让一班饱学之士有些犯难,咱们可是一直在圣人指导思想下进行一切行为地,所以要形成文字还需要那些翰林、大学士们好好去翻翻书,只好暂时让丁谓过来先打个招呼了

        可怜李清小家子出身地,完全不清楚咱大宋官儿后花园里的香艳程度如何,因此一口便答应下来了,偷窥很有意思么?能比后世里地av片生猛?要是偷钱,倒可以真考虑一下的,据说那些官儿都富得很

        不给飞便不给飞,若丁相爷只为这件事来的,赶紧答应了,一会送客关门,咱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的

        可丁谓笑眯眯的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还饶有兴致的问起李清,金明池夜宴上秦时楼进献的交际舞可是出自李清手笔,而他又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李清心里有些苦笑,怎么这丁谓地口气活象后世的娱乐记者,总不好说是为了趁机近距离接触妹妹,兼或瞅瞅人家裙下的小脚,便推说是秦时楼谢大娘想出来地,与他李清可没有关系

        丁谓大笑道:“三郎可莫要推诿,早些时日京城便已传开,那逍遥游于朝堂上争论不休时,三郎倒悠闲自在的在庄内与妻妾共舞,兼秦时楼地谢大娘也同欢的,连杀头之论亦置之度外,众人俱道三郎气魄,不让陆机直追魏晋风范”

        其实真是原因是想看看云三娘的脚大不大而已,不过这理由说出来估计丁谓也不会信,李清干脆嬉皮笑脸的说道:“无他,以解辗转反侧之苦耳”

        丁谓眨眨眼笑道:“奈何一睹非要上秦时楼不可,不能日日观之,亦是一大憾事”

        一说到这个李清可来兴趣了,“无妨的,楚云馆欲学此舞,待李清叫谢大娘传授便是”这丁谓果然是个风流鬼,居然还为楚云馆操心呢,莫非虫娘是他相好?下次可要打听清楚才行,见丁谓只是微笑不语呢,李清脑中一闪,日日观之,莫非他能有空天天跑楚云馆?记得到过丁谓家的后花园的,见到的年轻女子可不少,丁相也是个精通词曲的,肯定是想让我教会他家歌妓了

        能抱抱丁相爷家的妹妹,自是赏心乐事,不过就怕这老爷子会和李清翻脸,这个险还是不要冒的好,李清笑道:“庄里亦有些女孩子会此技,只是现下被谢大娘带到金明池了,待得回转,便打发上丁相府中教授如何?”

        丁谓也不说好不好,反而叹息一声道:“可惜老夫年齿已高,不能如三郎一般吟风弄月,亦是人生一憾”

        这个李清可有些同情人家了,有心无力的确是值得悲哀一下,毕竟不是个个都能像张先一般八十岁还可以“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李清犹豫了一下,现在虽然程朱学还没抬头但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孟子说的,不过好像丁谓也不至于假惺惺何我说什么礼法罢

        想到这李清一摆手,叫厅里侍候的丫鬟们都出去,还让安小哥请丁相的从人都道偏房喝酒去,不要让人进来打搅我与丁相爷有要事要谈的

        等到人都走了,门也关了,李清凑到丁谓跟前道:“实不相瞒,那舞本就是男女合跳才有意趣地就是丁相这般年纪跳跳也是有利身心、延年益寿,功效未必差过蹴鞠”

        丁谓哦了一声也是探头过来轻声问道:“这舞还能延年益寿?只怕老夫筋骨不便了”

        延年益寿那时当然了,运动运动怎么对身体都有好处的,至于说筋骨,没见后世里街心公园早上跳舞的都是些大妈、大爷,丁谓都还能蹴鞠的,这跳跳交谊舞算什么

        可惜,玄妙道人现在不在庄里,要事扯上些道家理论进去就有说服力了,不过显然丁谓完全不需要道家理论来说服而且兴趣也完全不在延年益寿上面,一听李清说他的年纪绝对不是问题,而且学起来也很容易不由出声问道:“真地?”

        见丁谓还有些怀疑,李清可有些负气了妈妈的老子现在都是半仙了,还会骗你不成,二话不说,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厅中,招手叫丁谓也过来,两人相向站着

        丁相,你瞧着,男子迈左脚时,女子便迈右脚,依节拍交替而行,若我是女伴,不,比如我是女伴的话,这左手揽在腰际以上,右手轻握女伴左手,恩,不过现在别搂好不,我只是说假如我是女伴的话

        别看现在才清明时节,没多久李清也是一身地汗了,丁谓有些气喘,老脸有些微红,当然不是因为搂了李清地腰,而是踩了李清很多脚,心里颇有些愧疚

        已经很好了,李清不停的鼓励着丁谓,这方面李清可是个好老师,当年教妹妹地时候就出奇的耐心,虽然丁谓脸上的皮已打皱,腰绝对的不苗条,算了,当做善事

        其实丁谓还有兴趣的,特别是他听李清说刚才学的只是简单的三步、四步而已,还有伦巴、恰恰的,很有些再跳跳的**,不过李清有些吃不消了,你要是个漂亮妹妹,就是再笨些,咱教上一天也行地,大老爷子,算了,还是等庄里的笑姑娘回来上门去教,丁谓倒笑眯眯的加了一句:“恩,记得带上那些曲谱”

        得,谁叫李清自己要惹起人家地兴趣呢,干脆人情做足

        吃饭喝酒的时候气氛很是亲切,特别是丁相爷不时地与李清交流一下会心的眼神,很有一起偷邻居家葡萄吃的默契,交杯换盏时李清还在面授机宜,丁相,可别担心您不能耍花哨动作的,这玩意不像蹴鞠,而是要引导女伴跳的好,男子反而要显得端正稳重,丁相这身材气度那可是天生就有几分的了

        丁谓喜滋滋的一直在撸自己的胡子,忽然蹦出一句话来:“今年圣上许要开制科,不知三郎可有兴趣应试?”

        这哪跟哪?李清正说的来劲呢,被打断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心里很不高兴,应试?别说应景做什么诗词了,咱连论语都背不全呢,怎么通过帖试?再说,准人代笔不?咱不会写毛笔字啊

        见李清摇头丁谓丝毫没在意,抿了口酒自顾自的说道:“也好,本朝仁厚,入仕也非应试一途,如今天子重道,三郎专心修炼,亦是进身之阶,老夫今日此来,却是有一场大富贵要送与三郎

        大富贵?还能有什么?丁谓提议的承议郎不是给驳回了么,昨天再赏了十万贯,莫非今天又赏十万贯?

        李清也没搭言,放下酒杯耐心听丁谓说下去,”如今天子尚且年幼,依旧孩童心态,皇后娘娘亦虑及诸少师、少傅日日催逼进益,恐有失天性,又因都林苑年久失修,恐有猛兽伤及太子,故准太子所请,闲暇之时可来三郎庄内骑马射猎以为强身三郎可要谨慎待之了”

        头疼啊,咱那玩具还没想好呢,来了玩什么呢?难不成真的一起玩泥巴?等等,闲暇之时这么说是要经常来了?泥巴也只能玩一次啊

        李清可看不到有什么大富贵在哪里,笑太子长的珠圆玉润的看着很是喜欢,如果象邻家小孩那样常常来玩,李清可是不介意,可麻烦的是太子可不是邻家小孩要是经常来怎么办?李清难不成一天到晚点头哈腰跟在后面做保姆?出了岔子呢?

        仔细想想李清还是拱手对丁谓讨饶道:“还请丁相帮我婉言拒了才好太子乃国之储君,若是李清有个看顾不周的便是满门抄斩亦不能赎罪之万一,这天大的责任,李清如何能担当地起来?”

        丁谓慢条斯理的说道:“若是旁人有此际遇,莫不欣然而喜,而散开却欲推辞,亦不负老夫于娘娘面前进言了”

        看来是丁谓你出的馊主意开什么玩笑,出来找地方游玩,这京城贵亲戚的庄子还差我李清的?而且我什么身份也没有,刘妹妹怎么会同意太子跑到一平民家里而且还是常来,李清急地站起来施礼道:“非是不明丁相看顾之意,只是李清福小命薄担不得这场大富贵,丁相莫要将李清置于鼎钁上才好”

        丁谓盯着李清看了会然后笑道:“非是老夫要置三郎于鼎钁,乃是太子恳求娘娘,且指名要来三郎庄上,因此娘娘招老夫问对,若三郎是那醉心名利之人,老夫亦不会担保于你,而娘娘亦不会首肯的了”

        妈的,难道问我想不想去应试,原来是试探我来着,早知道我就答应了,考第一名没指望,考最后一名还不行么,只要露个想入仕途的样子就好了

        亏我刚才教你跳舞被踩了那么多脚,居然还要试探我,你回去禀报娘娘说我醉心仕途不就好了?居然还担保,李清脸色有些不太好

        丁谓肃容道:“太子为何要指名来你庄上,其中缘由,老夫不知,但太子数度有恩于你,三郎你又何忍心拒之?且三郎在延州与党项人大战,朝中诸臣皆云三郎贪功挑衅、妄起边祸,理当严惩,上欲从之,全赖娘娘一眼庇之,莫非三郎欲负恩么?”

        操,老子杀敌还有罪了?负个什么恩

        不过李清还是好奇地问道:“娘娘怎么说得,丁相可为李清释疑么?”

        丁谓轻轻一笑,“国朝承平日久,俱以兵祸为戒,延州边报传来,朝廷震动,恐党项人携怨而来以至刀兵复起,因此群议将三郎押解至定难以息争端,唯娘娘道‘御寇于国朝境内,何来挑衅二字,此乃乱命,吾不为也’”

        亏李清昨天还抱怨赏赐不公的,他还自认为延州大战是他做地最得意的事情呢,没想到人家是想把他送道党项人哪去赔罪李清不至于认为娘娘不同意就是什么恩,不过对这玩拨浪鼓出身的平民皇后还真有些好感了

        其实很多时候,圣人之言也好,天理伦常也罢,在良心面前,总是显得苍白的,李清相信那些说要把他送到党项人那去赔罪的人里,肯定有人出发点是为了国家,是为了江山社稷,但肯定不是出于良心

        丁谓道:“此也是娘娘的一番美意,三郎还是莫要推辞的好,既然能允太子过府,则必有妥善措施,三郎多虑了”

        送走丁谓,李清一个人坐在厅里发呆了,快乐生活的诀窍就是凡事都简单才行,温饱既然有保障了,现在又是太平盛世的,所以李清一直也是避官场远远地,有利欲便有纷争;可如今要是与太子搅到一块去,想简单生活怕也是不行了

        而且静心一想,倒发现些不寻常的事情来了,丁谓走的时候,还叮嘱李清别忘了他答应地事情,最好先将那些曲谱送过去,这倒是小事,李清本就没把这些看得很重,没听说咱大宋有收版税的规矩

        可丁谓说了,早些时日京城便传开李清在家里跳舞了,这可有些不对头,虽然谢大娘在庄里排舞有一段时间地,可那时候骑捷军正封庄呢,也没人上门来拜访的,外人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谢大娘?绝对不可能

        谢大娘有可能在外宣扬这舞是李清所创,那是为他扬名呢,可怎么会说李清与妻妾共舞?并且还说自己也在其中?不合逻辑,而云三娘就加不可能了,而当时边上可没外人啊

        看来咱这庄上有人向外泄露消息,又是为什么呢?要知道咱李清可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啊

        想这些的确是让人头疼的,本来慕容一祯他们一走,李清还只觉得庄内冷清许多而已,这一碰上麻烦事了,才发觉自己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太子指名要来,估计是被自己那句庄里有好玩意给招惹的,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才是,别一高兴就忘了自己是谁

        半仙?呵呵,咱可是负一千岁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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