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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检阅厢军(三)


,好热,特别是这扣子扣的紧紧的,怪不得后世都拿衣,吸水性简直差远了,李清也觉得汗顺着大腿往下流,当着这么多弟兄,也不好解开衣服来凉快下

        可李清也好歹在这军营里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今儿这操演还算轻松的呢,一遍就算完了,昨天还演练了至少三遍;对范仲淹、晏殊他们来说,才真算遭罪了,特别是晏殊,白白净净的,满军营里算起来,最小白脸的应该就是他了

        “三郎,营中可曾备下酒水,不拘的,张大人,希文也是远道而来,这天也凭热的,找个清静所在,我等叙叙闲话如何?”晏殊拿着丝帕不停的抹汗,一边说一边对李清使了个眼色

        意思李清当然明白,今天看了厢军操演,觉得满意,这心也就放肚子里去了,当然就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莫非大老远把转运使和范仲淹请来,就为了炫耀一下咱江宁的厢军多牛逼?接下来的闲话肯定是要这两人支持在江宁设市舶司了

        不过明白了意思,却不能象晏殊说的找个什么清净所在了,难道莫风他们辛苦的训练了一个月,不叫他们出来出出风头?这样莫风下次绝对不会洗碗了,这可不好,咱李清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洗碗

        只是看看晏殊热的摸样着实有些可怜,范仲淹好些,黑瘦的面庞不过有些被晒红了,滕子京和张大人就不行了不顾官仪的伸舌头喘气,要不是之前地操演的确精彩,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没准还真顶不住了,不过那富弼尽管也是汗流浃背,李清又不给他设椅,站了那么老半天,神态却仍是平和倒让李清心里有些赞许

        李清也朝晏殊使了个眼色口中笑道:“晏大人这厢军操演还未完呢,还请各位耐心着些,接着怕是精彩”

        晏殊一听嘴都张大了,还没完再晒下去咱可撑不住了,莫非你李三郎嫉妒咱比你白么?倒是范仲淹眼睛一亮,“还有精彩的?莫非这还算不上么?好,倒要瞧瞧三郎的胸中机巧了”

        叫人家来看看可不是叫人家来操演的,李清这会也不难为人了,吩咐张叔带人先到玄武湖边设了座,拿几根竹扯着营帐搭个凉棚罢,“北人乘马,南人行舟,既到京城去露脸,怎可不显显这江南的特色诸位这边请了”

        一进了凉棚好歹有个座了,滕子京大大的喘了口气,也不等人来为自己斟茶抓起桌上地壶就是一顿牛饮,站了这么久,又被大太阳晒着,谁不渴啊,喝完滕子京还打了个嗝,嘴里嘟囓道:“三郎今日可害苦了我”

        这可不能怪李清,要怪怪富弼去,谁叫这小子居然鄙视过我,不拿他在日头下晒晒,这气还咽不下了

        一边叫袁叔赶紧多倒些茶来,李清一边笑道:“这是军中,可不曾有什么酒水,只能粗茶侍奉了,另则李清在此也是士卒同吃大灶,恐这粗鄙饭食,难入各位大人地眼了,莫如待得操演已毕,再设酒宴如何?”

        这话一出,范仲淹和张纶都是微微点了点头,晏殊忙着喝茶,只有滕子京苦着个脸说道:“巴巴地赶来,原为吃上三郎的精妙手艺,如今饭食也无,要不给我拿个馍来好不?我不挑的”

        李清哈哈一笑,说的也是,这军营里咱说了算,已经改成一日三餐了,恐怕范仲淹等人还是未吃早饭,天也近正午了,这又热又饿的,中了暑也不是玩的,李清便叫张叔取些早上剩下的馍来

        说话间小白将军也带着厢军大队排着阵势过来了,一声令下,这五百人换成五人一排,整齐地列队在高台之下,话说这人还真要锻炼下的,小白将军依旧是先前的装束,他比一般士兵还多套了甲,现在还是精神抖擞的跨立在队伍前面,让人根本想不到之前的纨绔相

        “好好一员虎将,同叔兄的江宁果真人才济济,叫人羡慕的紧”嘴里还啃着半个馍呢,转运使张纶就迫不及待的大声赞叹,敢情这老兄深明为人处世之道,反正多说好总不会错,他这表扬一出,凉棚里个个都注意到小白将军了,纷纷出言附和,惟有李清很不屑,虎啥啊虎,和周正龙那虎照一样,都是蒙人罢,摆明就是骚包呢,非要拿什么盔甲出来显摆,要不要把价码条贴上去啊

        富弼左手抓个馍,往玄武湖边搭地高台瞅了半天,又仰着脖子盯着湖中那几艘不象船地船,再回头探询似的看看李清,李清还一歪脖子当没看见,小样,凭你就能明白咱人类的心思?还鄙视我呢,等着看震撼

        眼见着凉棚里地人都消停的差不多了,李清对张叔微一示意,鼓声又响了起来,有了李清先前说过接下来精彩的话,范仲淹三两口吞下剩余的馍,正襟危坐往湖面上观瞧

        见一群士兵穿着个小褡裢就往高台上爬,李清在一旁解说道:“既到了京城,怎可不显我南人所长,只是这楼船没法弄进玄武湖来,便设这高台以代之”听了李清的话,棚中人都微微点头,难怪这台搭得这么高,确实赶得上楼船了,只是这么多人爬上台干什么,那上面地方又小,难道还能再耍枪么?

        正在疑虑中呢,爬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上了高台顶上,双臂一张,做个标准的跳水准备动作,双脚一发力,就从高台上跳了下来,都明白这是表演呢,可这一下还是让凉棚里的人吃惊的张大了嘴

        扑的一声,那士兵落了水,溅起一片水花,凉棚里的范仲淹一下就站起了身,探头望落水处细瞧直到水里的家伙在不远处冒了头,方松了口气,回头对李清还瞪了一眼,晏殊这会表现地倒淡定,人家可是在金明池见过水军百戏的,捻着须不住的点头,看来咱半夜骂李三郎有些冤枉了,钱虽然花得多了些效果却还好刚才这士兵还在空中翻了一跟斗呢不

        比金明池的“水秋千”差

        “好,好,好”转运使张大人的态度就不用说了,李清却叹了口气,还是训练的时间短了些啊,空中姿态不够舒展翻跟斗的时候打开早了些,以至水花根本就没压住,说了好多都没用,这千年的审美观差距还真个不小,那些王八蛋还个个喜欢弄大水花,这在奥运会上可是要得零分地

        还别说,看来外行还就喜欢这调调,后面跟着跳下来地士兵一个比一个整得动静大水花溅得四起真换来凉棚内地一片喝彩声了,枉费李清这一番苦心啊,不过人家喝彩也是处于真心了“水秋千”即便好看,也不能看得这么真切,眼见着有人还是背对着水面跳下来的,哪能不喝彩?不过让李清稍微心里得到安慰的,就是空中翻得跟斗越多,动作越复杂,这喝彩的程度就高些,至于落水什么摸样,就需要慢慢的调教了,任重而道远啊,咱中国跳水队在后世被称为梦之队的,就是到了千年以前,他李清也不能砸了这招牌不是?

        首先看出点门道出来的还是富弼这小子,谁叫他之前就留意那些船了呢,其他人还被一片水花吸引呢,他倒注意到跳进水里地那些士兵并没有游上岸,而是纷纷游向了湖中泊的船上,只是,这些能叫船么?

        不奇怪富弼有这疑虑,咱古人都实在的,大凡弄个啥东西都要派个用场,哪象后世人整了好多鲜玩意出来只是为了玩呢?那的确是船,要换了后世看过奥运会的人一看就明白,虽然这船做得有些异样,可还是能认出来,划艇

        而且还是双浆,这东东李清和那些造船师傅没少发生争论,否则怎么用了三天三夜呢?这大部分时间还就用在吵架上面了,其实这东西也不复杂,咱老祖宗几千年前用的独木舟就这摸样,而且李清船的造型,和民间的龙舟区别也不大,只是加简约些,最大地分歧就在于船头地摸样了,李清的意见是能省就省,多了东西就要影响度,这让很多老船匠不以为然了,船没有个头怎么行呢?

        不过双浆的建议还是得到肯定,特别是那个支臂,李清画地图纸根本就不可行,还是人家老船匠想出办法解决的,至于设一些隔离舱的建议就加不稀奇了,咱大宋的船还就是这么造的

        富弼当然觉得奇怪,就一块大木板的东西这也能叫船?而且那么细长,怕是一个小浪就能打翻了,不过他也知道李清不会搭理他,便耐着性子细看

        穿着一身红的莫风总算出现在高台上了,只是这家伙居然背上插着两面小旗,这可不是咱安排好的啊,要是多一面就要多很多阻力,一会要是影响度怎么办?只是人家已经上了高台,李清这会扯喉咙喊都来不及了,只是心里恨恨不已,看来后世咱只骂女孩子骚包有些片面了,需知这男人骚包起来,程度恐怕还会加大些

        不过凭良心说说,背上插着小旗跳水,还真就好看些,连李清都要喝个彩了,莫风的确身手不凡,空中三个跟斗再加转体三百六十度,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至于水花有些大连李清都不计较了

        不过最叫李清开心的,是这高台可不止十米,入水的冲击力可不小,等到莫风浮出水面时,背上插的旗却少了一支,该,叫你骚包了,怎么没两只都掉了

        等莫风入水,那些士卒早就在船上坐好了,看着应该没空位了,凉棚里的人都以为象赛龙舟一样,莫风应该是个指挥喊号子的角色,谁知道莫风并没有向船游去,而是在船尾十丈左右,似乎是趴在什么木板上了

        连晏殊都有探询的眼光看着李清,不就是个划船么?想来三郎弄得肯定比人家的快些罢,只是穿红衣服的那小子算是干什么地?这会李清可不做解说了,啥东西都讲明白了还有什么意思?看好着罢

        又是鼓声一响浆动船行

        为啥后面这一月再没有莫风找李清罗?何止莫风,太湖弟兄们集体失了声,咱们的专长还就是水上功夫,划船自然是基本功啊,可再怎么努力,这个李公子就是不满意,动辄就说什么时,还公里的满世界问问去咱们划得这么卖力还说不满意不够快的,这才是没有公理

        据说划艇的最快度能达到时四十六公里的,李清又没有秒表,当然只能使劲说不够快了,因为强求这个度快,并不是想和京城的水军较什么长短,度上不来莫风的表演可就完不成了

        可凉棚里地人望着湖里地划艇,反应只有一个字:快,连转运使张大人身在漕司,天天和船打交道,也不得不承认,之前就没想到船能行得这么快,这船快不过吸引了一会地注意力,富弼猛得手一指口中叫道:“看看,看那人”

        顺着富弼手指的方向,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莫风是被船用绳牵着呢,身边划出一道水纹;这船远远的在湖面上划了一个大圈,掉头直朝高台下驶来,这会船几乎达到了最高度,连莫风肩上那湿透的小旗都迎风飘了起来,趴着的那块木板,也激起了一片水花

        “啊”“呀”在凉棚内的一片惊讶声里,莫风在水中一个挺身,居然在木板上站了起来,手中牢牢握着绳索

        就这么一快小木板居然立得住人

        凉棚里惟有李清还坐着,即便被滕子京遮住了视线,只能欣赏他的大屁股也算了,不过就是滑水么,很稀奇?要是给咱台发动机地,咱还能让人飞起来呢

        比李清还要洋洋得意的是莫风,这大胡子的骚包卖弄的机会到了,不时在水面上左摇右晃,划出一个个弧形的水波纹,还在板上变换姿势,一会背对,一会侧面,兴致高处,猛得一压板,整个人连同木板都腾空而起

        “三郎,这么块小木板便能承得住人?”

        面上的莫风又翻了一个跟斗,滕子京的脑袋也跟着晃李清慢悠悠的端起杯茶喝着,忘了咱什么人来着?京城地李半仙啊,咱天上都能去,何况是下水?见富弼那小子也眼巴巴地望着,李清这得意劲就别提了,拿手一指正拼命划船的太湖弟兄,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这班弟兄划船还能快上几分,莫说用木板了,咱光脚也能立在水面上”

        这才叫解气还见面不如闻名呢,如今张大着嘴做蛤蟆,洛阳才子又怎么了?难道你懂ABC?

        再凑到晏殊面前,李清可不象之前那么装正经了,瞧着咱这知府大人乐不可支地样子,此时不敲竹竿待何时?“晏大人,如今可不说我李清乱使你的银钱罢?今日可曾满意否?我李清幸不辱命罢”

        晏殊猛得把脸一板,可笑容还是从眼角绽开,“休要诨说,我几时说你乱使银钱的?你可勿信曹孔目言语,他年老嘴杂,唠叨几句,你休要理睬于他”

        看来晏殊也不是个耍诡计的人啊,一诈就诈出来了,分明就是说过这话,李清压低声说道:“那大人可不要忘了你我约定,三个月的花捐,另外这大营中饭食的确不好,众将士连日劳苦,莫如多支应些粮米才好,还需彼等在京城效命呢”

        晏殊忙将神色缓了下来,也低声说道:“三郎,你且容我缓上一缓,若是市舶司之事成了便好,需知如今的江宁府库,已经被你翻得底朝天了,便是那些胥吏们,已经叫苦不迭,你与希文交好,连张大人也承你人情,稍待需进言,若是这二位也上表附议,只怕这事便成了”

        这会气氛的确好,也没闲杂人,李清便借故带着张叔等人离开,让晏殊和那些人讨论正题去,高台下小白将军带着人还站在那里呢,今天这些人是要表现杀气军威的,因此湖面上莫风怎么个翻腾挪移,这边都是一声不做,这可是李清事前安排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欠妥,凉棚里的人最后都看傻眼了,连张大人的叫好都忘了说,这没个喝彩声的,场面还就不热闹了

        站在小白将军面前,这几百号人都眼巴巴的盯着李清看呢,虽然听到些叫好声,可毕竟等了个准信才踏实啊,李清也不多言,板起个脸拿眼睛四下看看,直看的小白将军都心虚了,莫非咱们这番辛苦白费了?

        “好兔崽子们,不就是想听这个字么”李清大叫道

        这话一出,整个队伍全炸开了,三个月的辛苦啊,天天被这个李公子当孙子一样骂容易么?何况哪几个什么李家庄子弟简直象催命鬼一样,紧急集合居然一晚上来三次的要不是后面有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也做了教官,这日子怕是有一半人熬不下去这下总算熬出头了,咱们可以到京城去风光下喽

        的确不容易,李清也这么认为,不过他说的是他自个,自打来了军营,咱一个懒觉都没睡成啊,天天抱若英睡觉的习惯要克服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现在总算完了,咱回自己小窝睡个安生觉去

        差不多今天的操演也算完了,大太阳下的也不用还辛苦的站在这了,李清正打算叫小白将军把兵儿全带回去,训练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给他们放放假了

        忽然身后有人说道:“李公子带兵果然不凡,怪不得在京城赢得偌大的名声,今日一见,叫富弼眼界大开,只是富某有一事不明,这厢军的矛却与别处不同,操演时看是好看,却不知战阵之上,能派上用场否?”

        大胆找茬居然也不分地方,居然敢在这里挑刺啊,真是没死过还是怎地?李清猛得一转身,见富弼平平静静的站在身后,似乎根本没觉得自己是找碴,也没意识到在这军营里得罪李清会是个什么下场

        吃惊的却是李清了,这姓富的小子神色很平静,盯着他眼睛看了半天,也没在中间看出什么不良居心来,不过边上有个李家庄子弟却是认出这家伙了,上次要不是公子拦住,非打残这家伙不可,居然今天又来找,上前两步就想一脚踹过去呢

        李清伸手止住,要打也该让这些厢兵动手,省得打出个好歹来找不到借口,不过李清还真没想揍他,不是因为他是范仲淹带来的,而是李清自己都不觉得富弼现在算是找碴,反而让李清觉得诚恳

        当初做这个矛的时候,李清便想到了这问题,而且并不完全是为了好看,进京城啊,那里有十万禁军,有王这样的老军伍,咱能被人说训练一群拿玩具的兵么?既然算是请教,那咱便给你个明白,倒要看看你这淡定是不是装出来的

        李清伸手拔出小白将军的宝剑,在自己左手边的地上划了圈,又跑富弼的右边又划了圈,然后近前两步,冲富弼咧嘴坏笑两声,猛得回头喝道:“左右交叉,三波攻击,投”

        满天的枪影夹着风声迎面而来,枪樱里的铁环哗楞楞一片是夺人心魄一瞬之间,在李清和富弼立身的左右,插满了飞投过来的矛

        风声才过,只听李清哈哈大笑,伸手还擂了富弼一拳,富弼踉跄几下差点摔倒,还行,没给吓尿裤子,有种

        笑声中李清贴近富弼低声说道:“军中事可是随便问得的?我若告诉你,便要杀了你”

        本来脸色已经惨白的富弼听了这话是面无人色了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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