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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复杂心情


么是缘分?

        道家云,缘就是命;佛家曰,缘分是前世的修炼;后世人说,猿粪么,就是猴子的大便

        不知道谁说的深刻一点

        当初李清就是带着一帮纨绔子弟在楚云馆乒乒乓乓打一架,算是把施二娘从曹家的虎口中抢了出来,现今又是带着一群太湖水寇张牙舞爪一番,也算是把刘胖从自己家里抢了出来,因此可以证明,施二娘和人家刘胖是有缘分的

        于是施二娘便嫁了

        而且嫁得还很风光,因为证婚人是晏殊

        话说李清去请晏殊做证婚人的时候,就没有费太多的唇舌,主要因为他很喜欢看莫风在水上翻跟斗,再说李三郎娶一个烟花女子为妻,连当今天子都做了他的证婚人,还当即给若英脱籍从良,一时京城里传为佳话,晏殊就是有些后悔不该给施二娘先脱了籍,弄得最后的场面和领导保持了些距离,亦是一大恨事

        另外叫晏殊乐滋滋答应的原因,还有就是他听说范仲淹被这三郎逼得认施二娘做妹子了,咱晏大人也是风流人啊,这风流人心里都有相同的龌龊心理,就是看不惯装正经的,加不喜欢真正经的,巴不得天下男人都和他一样的下流无耻,老是板着个脸、爱说圣人今天又说什么了的范仲淹居然也肯陪着李三郎胡闹,他晏殊能不凑个热闹?

        晏大人一松口,事情便很顺利了刘员外亲自带着大花八朵,引着十几个庄丁挑着罗绢、银胜、酒还有两只羊啊啥的到江宁来行纳名、问吉之礼,这边出面接待地人就是知府晏殊,这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人家刘员外还从没和知府大人这么亲密接触过,因此自然宾主尽欢了

        不过刘员外要大肆操办一番的心思受了李清的打击,李清可不是怕夜长梦多,不担心刘员外发现被他忽悠了要反悔能和这些官儿扯上亲密关系一个乡下财主就该躲在被子里乐了知道了又怎么样?

        不是他对施二娘还存着龌龊、暧昧的一点小心思,因此泛酸的想坏人好事,而是既然晏大人都做了证婚人,自然便给李清摊了媒人这么个差事,要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情,人家施二娘当初哪个眼角能瞧上刘胖这小子的,还不就是他李清居中拉的皮条么

        可咱大宋地媒人不是那么好做地按说他那天满天忽悠刘员外,这嘴皮子上功夫已经做全了,但媒人还要写帖子地啊,其实也不难,就是把施二娘夸成个一朵花就好,无非几句奉承话,可要李清提笔写字,得你拿绳子吊死我也甭咱去夸了,直接进入下一环节,相媳妇自己看

        相媳妇又叫“过眼”一般由男方亲人或者男方的媒人到女家去看,也有本身自己亲自去看的,如果看着满意,男方的人要将一只金钗插到姑娘头上,叫做“插钗”,要是不满意呢,就要送女方二匹彩缎,美其名曰“压惊”;虽然后世人不怎么讲究这个了,不过要是女孩子碰到谁谁谁给自己什么招待做压惊的时候,可要好好想想了,没准还就是瞧不上你

        相媳妇可是个重要过程,当然也存在着男尊女卑的思想在里面,不过事情也有例外的,就是男方地亲人或者媒人收了女方的钱财满嘴乱说,话说咱大宋朝就有过这样的事情,男方还是个都官,年纪大了,担心娶不上好媳妇便虚报自己年轻了五岁,偏那女方家里是豪门,拿钱封住了相亲人的嘴,等男方喜滋滋的娶回家,因为自己得了俏佳人呢,掀盖头一看,那女的比他还老十岁,男方不干了,闹着要退,这官司最后还闹上了朝廷,结果把皇帝都乐得直不起腰

        不过说是男尊女卑,其实咱大宋人还是厚道的,相退女方的还是少数,并且这样做了后,会被乡人指着脊梁骨骂;不过李清根本就没担心这问题,咱施二娘什么人啊?盛装打扮出来,刘员外只看一眼,就乐得说不话来了,咱儿子有眼光

        不过李清也没讨着好,人家刘员外就没准备着相媳妇,结果李清倒赔了一支金钗

        可倒赔了一支金钗还没算完,后面接着就是议定,定贴,议财礼等等,这些可都是媒人分内地事情,李清可不干了,趁着刘员外乐得找不到北,李清拖他坐下来商议,这中间环节咱全给它免了罢,直接花轿过来抬人

        其实下财礼这可不是件可以忽略地事情,谁叫大宋人有钱啊,有钱自然就要显摆,这一显摆就苦了很多家里没什么钱的了,谁都有个虚荣之心,再穷也要挣个脸面,结果为了这彩礼、嫁妆的,弄得咱大宋多了很多寂寞人

        官府有鉴于此,还特地定出了规矩,分为上、中、下三等,李清当然不是小气,因为那上等不过是“金一两,银五两,彩缎六表里,杂用绢四十匹”这点子东西他还出得起,他主要是嫌烦,这媒人在历史上可不是啥

        色

        即便刘员外有心想要轰轰烈烈大办一场,每个仪式都弄得路人皆知才好,却架不住李清有一个他不得不考虑地现实问题,就是范仲淹那还等着刘胖带着施二娘去报道呢

        其实李清这家伙一直带着有色眼睛看人,在京城时总把人家刘胖贬低得一钱不值,话说刘胖小时候还是很聪明的,背得出很多子曰,要不这样人家也不能通过乡试不是?他可不象李清,一逢考试就想作弊;之所以被李清看轻,是因为那会边上都什么人啊?不是张先就是柳七、宋祁的,人家刘胖读的是圣贤书,做诗填词不怎么在行,再说李清也不想想象张先、柳七那样的人天底下找得到几个?

        所以上次在刘家庄上,李清忽悠完了就把范仲淹也给请来了,人家范仲淹对刘胖就很满意,问些子曰都答得上来,这点比李三郎逢事就说歪理强哪去了,最关键是刘胖地块头很叫范仲淹满意,本来就是想刘胖也能象李清一样帮他整顿整顿厢军,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行武的材料再说实在不行放到大堤上挑泥巴这也比灾民强啊

        于是当即拍板征募刘胖做他的从事,并且应承刘员外,要是做得好了会向朝廷举荐的,这把刘员外乐得,还真不是忽悠啊,不中举原来也能做官,差点忘了施二娘是范仲淹的妹子拉着范仲淹就想做平辈亲家

        赚钱都得趁早,何况是做官,要是去晚了位置叫人家占了怎么办?刘员外见李清说的也在礼,强忍要招摇的心思,再说要招摇其实江宁城也没几个认识他,反正最后地婚宴可是在刘家庄摆来着,到时候咱再使劲地炫耀

        很快刘家地迎亲花轿就吹吹打打的上门来了,其实要说起这婚礼吹吹打打也是咱大宋才开始流行起来的因为《礼记》上有云:“婚礼不用乐”,说咱大宋可爱还就在此处了,对这些杂事儿一点不叫真还允许民间结婚的时候郎穿官服,娘着霞帔,这也是宋朝门阀等级观念比较松弛的表现,也因此引得朱熹之流愤愤叫嚷:礼甭乐坏

        施二娘并没计较这仪式被李清精简了那么多,“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既然一颗芳心全系在刘胖身上,也只想快些与郎君那么双栖双飞就好,怎会在乎礼多礼少?这个咱后世的爷们可要好好思量着了,那些婚前要这要那、对婚礼百般挑剔、毫不在意你的承受能力、只想着攀比地女孩子,她是嫁你的人呢还是嫁你的钱?

        当然施二娘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知道自己要嫁过去了,搂着云三娘、若英好一顿哭,其中这辛酸处也不去说她了,不过没去抱李清,而是上花轿前,端端正正的给李清磕了三个头,让李清受了这兄长之礼

        施二娘是个明白人,漫不说在京城要没有李清的帮忙,她早被抢到曹府做歌伎去了,小妾都轮不着,因为曹家在开封府只要了文书,压根就没给她脱籍,而现在可以明媒正娶的给人做媳妇,这份情可是没法还了,范仲淹认她做妹子的事情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她只认李清这个兄长

        可别以为说错了,人刘胖是有老婆的人,李清再霸道也不会逼人家做停妻再娶地缺德事,但是李清没怎么担心施二娘会不会被人欺负地原因,并不仅仅因为拉了范仲淹做后台靠山

        咱大宋男人本来就可以三妻四妾的,什么叫三妻四妾?就是一妻二平妻四姬妾,金庸先生在《鹿鼎记》里让韦小宝有七个老婆,其实是非常符合咱中国历史传统的

        这平妻顾名思意就知道和妻子是平等地,只是按照民间习俗,一般还是要认大妻为姊,可地位几乎是一样的,和妾是两回事;平妻一样需要明媒正娶,礼仪少不得一样,而妾几乎是什么都没有,仪式什么的全看男人的心情了,所以才叫娶妻而纳妾

        其实即便是妾,在咱大宋也不是很受欺负的,连奴仆主人家都不能象唐朝那么随意处置呢,打骂虐待的不但民间自有公论,连官府也要插手,要说起妇女地位,咱大宋可算是中国封建历史中最高的一个朝代,而正是程朱之流强调的“三从四德“论,让明清两朝的妇女地位跌到了最低谷

        施二娘就是正儿八经嫁过去的,何况看着刘员外乐得老脸都分不清五官的情形,想必不会跟这媳妇过不去,至于刘胖的大老婆会如何,这可要施二娘自己去应付了,咱做兄长的总不能啥事都插一手,毕竟是二娘自己的人生

        而且在这上面都不用太担心,因为李清也和刘员外说好的,范仲淹那还有事情需要施二娘帮手呢,所以刘胖要带施二娘一块去泰州,一听李清说自家儿媳妇还能在仕途上给自己儿子添益,刘员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尽管施二娘上花轿时哭得梨花带雨,可迎亲地时候还是热闹的知府大人做证婚人,

        孔目那些一干官员全来捧场,江宁城还有不少富绅误嫁妹,好些个贺仪还给送进了知府衙门

        施二娘好歹在玄武湖军营里当了那么久的“教官”,碰到要出嫁的时候,那些个爱闹事的怎么会不过凑趣?而且很多人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把刘胖折腾个半死,也是人头涌涌把个迎亲场面闹得热火朝天倒变相的满足了刘员外的招摇心了

        热闹实话讲大家都开心,连若英、云三娘虽然陪着施二娘眼泪汪汪地,心里其实都很欣慰,惟独李清明面在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原因还真说不明白,因为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不过有一点就是一想起刘胖那张猪嘴可以在施二娘那那身上乱拱他就犯恶心,猿粪啊,看来还真就是猴子地大便,靠

        没奈何,想不明白也罢了,人家施二娘都嫁了,李清也只好拿宝哥哥地话来安慰自己,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就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就是鱼眼睛了;她施二娘那双顾盼生风的眼睛也会变成鱼眼睛的,而且是死鱼眼睛

        “韩寿偷香、相如窃玉、张敞画眉、沈约瘦腰此四者,皆是风流美谈,殊不知三郎风流之处不让前贤,日后却也会让人怎生评议了”云三娘笑道

        一大早,云三娘、若英梳洗罢,却见李清也爬了起来,却坐在床头发呆,云三娘便也邀李清一块上玄都观去,李清无精打采的摇摇头

        现在云三娘可是个忙人,玄都观里又添了不少婴儿,并不是确云三娘一个人帮手照料,而是李清将这个事情交给姑娘们去办,眼见着人家弄得有条有理,效果比他自己亲自来弄不知道好了多少,越发干脆一撂手了

        经常被尿得一身还就罢了,反正天气热,可那些都是初生娃儿多的,哇哇哭的要找奶吃,他李清一个大男人能帮上多少忙?何况就是有人喂奶,还得避开他这个大男人不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另外么,就是那里都是姑娘们,李清现在瞅着莺莺燕燕的,反还心里不那么舒坦,可云三娘就不同了,虽说这个事情已经完全交给了甘十三娘在操办,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一个姑娘家都能定夺地,既然李三郎不肯管,当然就要找云三娘拿主意了

        见李清没精神的样子,云三娘记挂着玄都观的杂事多,也不待李清回答,自顾自的带若英上大车往玄都观去了

        屋里有些闷热,趁着太阳还不高,李清跑到院子里井沿边坐下,透透气,抬头瞧瞧槐树上的鸟窝,这段日子忙的,都忘了掏鸟窝的乐趣了,可现在就有些晚,一眨眼的别说鸟蛋,连窝里地小鸟都扑腾地到处飞了

        虽说刚才没有回答云三娘的戏语,这会子李清倒自己琢磨开了,韩寿偷香、相如窃玉的那算啥?莫非有个好结果了,龌龊事便叫做风流?人家好端端地大闺女被那种下作手段骗了去,摆明就是芶合么,就算社会环境再宽容,在咱大宋也应该抓住打死而沈约的腰细又与风流何干?倒是张敞那句“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倒是体现了风流三味,只不知刘胖今天给施二娘也画眉不?

        我呸,那号东西肯定不明白什么叫画眉之乐

        说真的李清其实对施二娘并没有什么占有**,按说刘胖对施二娘也是一往情深的很,他这个做兄长的应该高兴可是,可偏偏他总是高兴不起来,想不明白原因还就是不爽,靠,懒得想了,不爽需要理由么?

        他正在这出神呢,却听院门吱呀一响,扭头看去,只看若英俏生生的走了进来,不是去玄都观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云三娘怎么没跟后头呢?

        “三郎却在想些甚事呢?”见李清兴致不高,若英偎在李清边上也坐下,轻声问道

        李清摇摇头,还真说不出口在想什么

        “三郎素来是个心思灵便的,如何现今便没心没肺了些,倒叫若英心寒了”若英小声说道

        居然小媳妇这样和咱说话,这还是第一次呢,李清奇怪的看过去

        “三郎既然无事,便也该想些什么了,何不怜取眼前人呢?”若英歪着头想道

        怜取眼前人?啥意思啊这,莫非因为好久不曾做早上功课,小妮子春心荡漾的居然主动挑逗起我来了?不对啊,这可不是若英风格,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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