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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徐烈均的郁闷


**师情报处长于得水,调查处长沈俊,绝没有想到,师长唐秋离就这样,把对于两个部门来说,尤其是情报处,属于严重失职的行为,轻描淡写的放过去了,只是简单的提了几句。

        看着两人有些发呆,唐秋离大笑,说道:“怎么?两位处长,还不走啊,等着我安排吃晚饭吗?”于得水和沈俊,连忙站起身,于得水羞愧的说道:“师长,感谢您的宽恕,只是,不对我进行处罚,我于心不安,也不能严明军纪。

        唐秋离起身,拍拍于得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于处长,搞情报工作的,就应该有沙里淘金的本事,从最普通不过的情报里,发现巨大的、有价值的情报,还要全面了解大局势,才能有准确的判断,这样,你们情报处,成立一个情报分析中心,专门负责情报的筛选、整理、等级划分工作,我看,就让白落那个丫头担起来吧,她在德国,学的就是这一行。”

        “不过,于处长,你要把好关,毕竟,白落羽的年纪太轻,有些时候,对情报反应的本质看不透,”又转头对沈俊说道:“沈处长,你们调查处的工作范围,不要仅仅局限于抓特务、挖内奸,清除内部隐患,也应该建立自己的情报网,这样,我也有个参考的对象。”

        唐秋离这几话,等于是改变了目前,**师情报系统的格局,**师的情报系统,有两大块儿,一块儿是于得水的情报处,这是情报来源的主要渠道,另一块儿,就是楚天的特战支队,建立的情报网,主要侧重于军事情报·和交战区域的情报,双方的职责重叠,但交叉的不多。

        沈俊的调查处,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唐秋离就等于是有了第三只眼睛和耳朵,可以互相验证情报的真伪,提高情报的可靠性,而且,这也是他未来几大情报机关的雏形,看着于得水和沈俊,走时·一身轻松的样子,唐秋离意味深长的笑了。

        说实话,唐秋离很不喜欢部下,在自己面前唯命是从、诚惶诚恐的样子,他的脑子里,一言九鼎的概念很模糊,希望所有的部下,都能畅所欲言·这样,集思广益,才能不出大的偏差和致命的错误·当然,决定权是必须自己掌握的。

        在这一点上,他非常推崇**的毛伟人,**历史上,几次著名的战役,毛伟人都是掌握大方向,具体的战役执行,就交给战区司令官,用毛伟人带着幽默的话说,“调子定下来之后·下面的戏,就由你们各路诸侯来唱了。”

        随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长,唐秋离发现,自己记忆之中的历史,出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历史记载的错误·还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当然,大的方向,还不会改变的,因此,他越来越少的,用已知的历史记忆,来确定现实之中的决策。

        比如,那个什么贵州省主席徐烈均,在历史上,确有其人,但在记忆里,没有这个家伙在自己背后捅刀子的记载,也没有徐烈均关于这次军事行动胜利的记载,也就是说,徐烈均演了一出闹剧,“这个小丑,”唐秋离轻蔑的想到。

        在贵阳以北,不过二十多公里的修文,正在听取部下汇报兵力部署的徐烈均,“阿嚏!”忽然猛烈而响亮的打了个大喷嚏,举座皆惊,都看着这位平地一声雷的省主席,他的随从副官,马上焦急而关切的问道:“主席,您是不是伤风了?”

        徐烈均掏出雪白的手帕,裹着擦了几下鼻子,语音含糊的说道:“娘的,那个家伙在嘀咕我吧?”举座皆笑,一个挂着少将军衔的中年军官,操着苏北一带的口音,打趣儿的说道:“徐主席,八成是遵义翠红楼的头牌,水仙小姐,带惦记你吧?”

        徐烈均连忙苦笑道,“魏师长说笑了,就遵义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出众的头牌?”这事儿透着奇怪,怎么看,在这些参加军事会议的军官里,徐烈均都是军衔最高的,挂着上将牌子,而且,还坐在主座上,颇有些众星捧月的感觉,可对那位操着苏北口音的少将,似乎很是客气,客气之中,还带着一丝的畏惧。

        其中的苦处,只有徐烈均自己心里明白,这些师长们,明面儿上,都归自己指挥,可这些人和他们的兵,是来帮场子的,是蒋委员长借给自己的,自己对他们不恭敬,这些骄兵悍将,不出力不说,还能连累自己万劫不复,和唐秋离这个狠人叫板,徐烈均自己心里就打突突。

        说起来徐烈均也够窝火的,被山下奉文这个老鬼子,一路撵到黔北丢了贵阳不说,费劲巴力拉起来的队伍,一夜之间,一哄而散,跑去给日本人打下手,唐秋离的**师部队,收复贵阳的时候,这些当了伪军的黔军,让唐秋离这个狠人,一家伙给收拾没了。

        等到山下奉文在都匀,被**和**师联手干掉,徐烈均打着还府贵阳的主意,那里想到,唐秋离大笔一挥,贵阳以南,整个黔南地区,都成了他唐秋离的地盘儿,硬生生的从贵州割下去一块儿大肥肉,徐烈均只好委屈的呆在黔北。

        贵州自古就是个穷地方,俗语说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黔北更是穷中之穷,徐烈均窝在黔北,即便是把黔北一带的地皮,刮低三丈,也是入不敷出,没钱难养兵,手下人离心离德,走死逃亡的日渐增多,徐烈均眼看着,就成了光杆司令,也就愈发把割了贵州肥肉,断了自己财路的唐秋离,恨在心上,恨在骨头里。

        徐烈均几次要求见蒋委员长,都没得到允许,只好窝在遵义,苦巴巴的熬日子,每天长吁短叹,这时,救星来了,来人气度非凡,徐烈均并不认识,来人自我介绍,“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姓王,”连名字都没有说,只是拿出了秘书长杨永泰的亲笔信。

        徐烈均毫不怀疑此人的身份,只是不明白,蒋委员长跟前的红人,杨永泰的办公室主任,找自己这个落架的草鸡干什么?难道,蒋委员长体恤自己的苦处,特意派人来了解情况?然后,伸出手来,拉自己一把?想到这里,徐烈均精神一震,带着讨好的眼神,看着这位特使。

        王主任开门见山的问道:“徐主席,你就这样甘心的窝在黔北这个穷地方?没有想过,要恢复对贵州全省的管理?”徐烈均满肚子的苦水,一下子爆发出来,扯着脖子嚷道:“那个王八蛋才不想呢,贵州全省的财政收入,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在黔南地区,可是,王主任,您这是明知故问,黔南现在不是被唐秋离,化为什么他妈的缅甸战区后方基地了吗,我有什么办法?”

        王主任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道:“徐主席,别灰心丧气,机会就在眼前,很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着贵州省府主席徐烈均,即日带兵,恢复贵州全省原有的行政区划,”说完,把一份盖有军事委员会军令部大印的命令,推到徐烈均面前。

        徐烈均连一眼都没看,一咧嘴,苦笑着说道:“王主任,别开这样的玩笑了,我徐某人现在几乎是光杆司令,手下人枪不过三千,拿什么去恢复行政区划,再说了,唐秋离能答应?搞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那个唐秋离不好惹!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王主任微笑着说道,“杨秘书长,考虑到了你的实际困难,从中央军部队里,调给你十一个师的兵力,不过,要以贵州省保安部队的名义,并且,要换上你们的军装,”徐烈均如在云雾之中,这个天大的好处,猛地砸在他脑袋上,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王主任用猫看耗子的眼神,看着呆头呆脑的徐烈均,徐烈均毕竟也是在官场混了多年的老江湖,很快就清醒过来,狐疑的问道:“王主任,这是杨秘书长的私人意思,还是……?”这句话,他留了半截儿,故意把问题推给王主任。

        开玩笑,平白无故的借给我十一个师的兵,顶着我徐烈均的名头,那个唐秋离,人家还是军事委员会的副委员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要是杨永泰为了私人恩怨,拿我徐烈均大头,去碰**师那个庞然大物,到时候,重庆的蒋委员长在怪罪下来,那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何应钦如何?陈果夫又如何?那个的脑袋不比自己大,那个不是老头子眼前的红人儿,还不是被唐秋离收拾得没了脾气,等同于被软禁,这事儿,没有老头子发话,死活不能干,一个差错,两头不讨好,老头子那里,拿自己等替罪羊,唐秋离那里,要治自己的罪。

        两下夹过来,自己当时就完蛋,光是一个破坏抗战大局的罪名,唐秋离就能摘了自己吃饭的家伙,广东的于汉谋,就是这样被唐秋离收拾的,肥肉好吃,也馋人,可得有命吃不是?

        贵州省主席徐烈均,绝不是蠢人,否则,蒋委员长也不会放的,让他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秘书长杨永泰,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在蒋委员长面前,也很有分量,可他不是蒋委员长。

        再者,根据徐烈均了解到的情况,杨永泰和唐秋离之间,没有什么个人恩怨,这就更让他怀疑,杨永泰倾心借兵给自己的目的,这里面的水很混,他可是知道,老头子对军队控制的严格程度,这兵还没个准儿,杨永泰是不是派这个姓王的,来忽悠自己,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王主任看出了徐烈均的疑惑,心里暗骂到,“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都成这样了,还瞻前顾后的,要不是说不动李宗仁和白崇禧打头阵,这样的好事儿,才不会落到,穷得叮当响的你徐烈均头上,”心里暗骂,脸上却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王主任转头看了看四周,把脑袋凑近徐烈均,压低嗓音说道:“徐主席,你说当局者迷啊,你不想想,没有蒋委员长的授意,杨秘书长能调得动这么多的部队?你也是委座的亲信,否则,中央出兵,帮你恢复地盘儿,这样的好事儿,能落到你的头上,还瞻前顾后,恐怕,委座会很失望啊!”

        说完,拿出一份手令,徐烈均没少见过蒋委员长的笔迹,一眼看出,这是真的,上面写着,“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秘书长杨永泰,立即着手进行,恢复西南五省行政区划混乱之问题,必要时,可以动用武力。”

        徐烈均的心里,忽然敞开了一扇窗户,阳光带着雨露,当头洒下来·透着神清气爽,遍体的通泰,既然老头子发话了,哪还有不干的道理?不借势而为·那才是傻子呢!徐烈均忽地起身,宣誓似的说道:“烈均愿为委座效犬马之劳,执行委座的指令,义不容辞!”

        不过,徐烈均的心里,还有一个疑团,委座在唐秋离的主力部队·全都调进缅甸之后,来这么一手,到底是什么打算和用意?难道是要与唐秋离彻底翻脸?

        其实,不单是徐烈均不明白,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蒋某人忽然有这个动作,就连唐秋离自己,也捉摸不定蒋某人的真实用意·不过,他大致也能猜出,蒋委员长心里的一些想法·接收了一些美式装备,胆气足了,想跟你自己叫叫板,最好是自己的后方基地,全都挪进中南半岛去,离他远一点儿。

        有了十一个师的中央军部队做后盾,徐烈均的胆气十足,受唐秋离的窝囊气,也受够了,趁着**师的主力部队·在缅甸被日本人缠住,恢复自己的地盘,料他唐秋离也是分身乏术,只能接受既定事实,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

        等唐秋离腾出手来,一切都尘埃落定·到时候,国民政府再发一道公文,自己就名正言顺,瞧瞧唐秋离派到贵阳的那一个旅的兵,叫什么“广东省警备司令部贵阳警备第一旅,”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你广东省的兵,凭什么跑到我贵州来警备,就凭这一条,自己就跟他们没完!

        不过,徐烈均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就这十一个师穿着贵州省保安部队军装的中央军,自己就指挥不动,别看今天开军事会议,自己大模大样的坐在主座上,那是摆设,这些中央军的师长,是向坐在自己下手的那个中将汇报。

        这个中将,挂名贵州省警备司令,实际上,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二处的一个处长,叫廖怀征,是军令部部长陈诚的心腹,在军令部,二处专门负责指挥中央军,用他来统领中央军部队,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徐烈均能够使用的,只有原贵州省保安司令部大约一个旅的兵力,不过三千多人,兵力虽然少,可这都是他棒打不散的铁杆儿心腹,在黔北那样艰难的局面下,都没有改换门庭,这些人,对夺了他们碗里饭食的**师部队,恨得咬牙切齿。

        想当初,在贵阳驻兵的时候,那个不是整天吃香喝辣的,缺钱了,那些买卖铺户,随便那一家,都能弄出十块几十块大洋来,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可就唐秋离一句话,贵阳回不去了,因此,徐烈均的这个旅打头阵,后面跟着七个师的中央军部队,浩浩荡荡杀奔贵阳。

        在贵阳以北的扎佐,与贵阳警备第一旅的巡逻队遭遇,徐烈均二话不说,命令部队打过去,双方遂发生激战,三个小时后,一个加强排规模的警备旅巡逻队五十八人,全体阵亡,消息传到贵阳,满城震动,旅长黄志祥上校,一面把这个消息,迅速报告到广东省警备司令部,一面把部队拉到贵阳北郊,布置防线,准备迎战。

        广东省警备司令部贵阳警备第一旅,是地方部队,在**师的战斗序列里,连二线部队都算不上,装备水平更是没法比,一个旅,不过六千人左右,是在原娘子关守备兵团,一个团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就是这有着野战部队老底子的一个团,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与徐烈均的一个旅,打了一整天,以伤亡八百余人的代价,把这帮急于进贵阳的土匪部队,打得大伤元气,阵地前,留下两千多具尸体,硬是没有让徐烈均的兵,踏前一步,可随后而来的七个师的中央军部队,铺天盖地,旅长黄志祥知道,贵阳难保。

        也亏得指挥作战的廖怀征,小心谨慎,临来前,陈诚面授机宜,“怀征,此去贵阳,一定要小心谨慎,唐秋离的部队,机动能力和作战能力非常强,所有的中央军部队,都是他们的对手,你一定要看准,缅甸境内的**师部队,没有回援的动作,才能进攻贵阳。

        当徐烈均的兵,被打得头破血流、大败而归的时候,廖怀征并不打算马上进攻贵阳,他还要看,看缅甸境内的**师主力部队的动作,所以,陈兵在贵阳以北的修文,采取随时准备进攻的态势,他给自己下达总攻贵阳的时间,定在三天之后,也就是八月二十九日,凌晨五点。

        三天的时间,足够看清楚**师主力部队的动作了,也给了贵阳守军充足的撤退时间,所以,徐烈均气急败坏的回来之后,要求廖怀征立即开始攻击贵阳的**师守军,廖怀征只是莞尔的一笑,接着,坚决的摇头,说了一句,“具体的军事行动,我自有安排,请徐主席不必操心。”

        徐烈均一看廖怀征这副嘴脸,就知道,自己指使不动这位爷,也就知趣的闭上嘴,可今天的军事会议,廖怀征非得让自己坐在主位,这不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吗?着十一个师长,那个啃听自己的?就连堂堂的陆军上将,贵州省主席,打个喷嚏,都有人调侃,真他妈的!徐烈均愤愤的想。

        廖怀征的军事部署,没有什么花样儿,部队对贵阳北、东、西三面,进行包围,只留下南面,众师长不解,廖怀征也不多做解释,就宣布散会了,只留下徐烈均,在哪气愤愤的发呆。

        别看廖怀征是陈诚钦点的统兵大将,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别人不打清楚,他可是深知唐秋离的厉害,对于贵阳城内的**师守军,廖怀征不想赶尽杀绝,最好是他们知道面临的危局,弃城南撤,这样,自己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占领贵阳。

        不但完成了蒋委员长的密令,还不与唐秋离结仇,否则,贵阳**师守军全体战死,那他廖怀征就是干掉**师六千多人的罪魁祸首,就与唐秋离有了解不开仇恨,以唐秋离的性格,能饶了自己?汤恩伯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唐秋离给毙了!

        唐秋离找不上蒋委员长,找不上陈部长,自己可是顶着指挥官的帽子,能跑得了?一旦蒋委员长服软儿,自己就是替罪羊,光徐烈均一颗人头,不足以平息唐秋离的怒火,凡事留有余地,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当面劝告贵阳城内的**师守军指挥官,“撤走吧,你也方便我也方便,两全其美的事情,”当然,廖怀征这些内心的想法,绝不会与任何人说,包括自己的老婆。

        中央军兵临贵阳城下,并没有立即进攻,**师广州省警备司令部司令官陈寒少将,虽然不知道廖怀征的真实想法,可却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一面命令警备第一旅,加固城防工事,固守待援,一面紧急调集警备区所有的机动兵力,共计五个旅的部队,星夜驰援贵阳。

        这已经是陈寒能够调动的最多兵力,福建方向,还有隔着台湾海峡的日军,不能抽调福建的兵力,此前,唐秋离去电报,征询过陈寒的意见,“陈寒,贵阳能否坚守两日,增援部队即可到达,如果没有可能,警备第一旅,立即撤离贵阳,暂避锋芒避免损失。”

        陈寒的回电是,“坚守贵阳,不给徐烈均以任何机会,”唐秋离同意了陈寒的意见,所以,从缅甸调回的四个旅,全都增援贵阳,至于南宁方向的桂军,黔西方向的川军,只要打疼了徐烈均这只领头狗,自然是百病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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