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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手相,入学


学校派来的专车是一辆商务考察车,来的人有青市一中的副校长卢博文、教务处主任钱海强和班主任鲁莉,另外还有一名司机。舒唛鎷灞癹

        学校这样重视一名学生开学报到的事,是很少见的,主要因为来的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很少见。

        青市作为省会城市,在国内属于著名的一线海滨城市,风光秀丽,自古就是名人名家聚集之地。这里的企业家在国内许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东市的拍卖会上,邀请函自然是少不了这些人的,因此,不少青市的名企老总都算是见证了华夏集团的成立。

        回去之后,这个消息一来有电视台的报道,二来有这些老总绘声绘色的宣讲,夏芍的名声就这样在青市传开了。

        学校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也是震惊了!当即决定派车去接。

        早晨八点出,夏芍直到出前十分钟才到。

        她一从远处走过来,等在车外翘以盼的五六个人,就开始嘴角抽搐,满脸黑线。

        这、这是要搬家?

        还是要逃难?

        只见得,夏芍一家开着黑色的家用奔驰,后面还跟着两辆公司的商务奔驰,一下了车来,李娟就张罗着往外拿东西,陈满贯和孙长德苦力似的笑呵呵拎着大包小包往外搬,只见那些东西,有装衣服的拉杆箱两个、东市特产的水果盒子十来箱,一包路上吃的零食,而且居然还有被褥!

        副校长卢博文等人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盯着那些东西看了看,真的是被褥!而且那床被褥就提在夏芍手上,她浅笑着立在母亲身边,笑容很无奈,但却一点也不尴尬,半点也不觉得丢人。

        这床被褥不是市里买的,是奶奶在桃园区的宅子住的那几天,和母亲两人连夜买来的老棉花,一针一线亲手做的。说是铺在床上,又软又暖和。

        长辈的心思,夏芍自然是不好拒绝了,自己只有带着这些东西走了,他们在家里才放心。因而听见学校派车来接,李娟当即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带来,夏芍只有苦笑,却没有拒绝。

        夏志元笑着上前与众人握手寒暄,夏芍陪着母亲把东西搬去车里,一抬眼,见元泽背着个单肩包,立在早晨的阳光里,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什么?见者帮忙!快来。”

        她一抬手,就把省长家的公子抓来充当了劳动力,李娟在旁边看着惊了一下。女儿跟元泽是同班同学,还是朋友的事在昨晚已经跟她说了,但她还是没想到两个孩子关系这么熟稔。

        元泽虽是官门家庭出身,但教养一直极好,没什么公子少爷的架子,一过来便笑着跟李娟打招呼,“阿姨,您好。”

        李娟赶紧笑着点头,近处一看,这才现不愧是好家庭出身的,瞧这少年长得,阳光俊朗的,不由心里喜欢,便笑着说道:“我们家小芍开学,我不能跟着去,既然你们是朋友,路上阿姨就把她托付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阿姨。”元泽把东西搬去车里,回过头来笑得阳光,眼神亮得耀眼,“您不用担心她在学校里会被人欺负,这丫头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向来只有她吓人的份儿,别人可欺负不着她。”

        “丫头?”夏芍被这称呼雷到了。这小子,又装老成!

        元泽看见她被雷到的模样,却是笑得开心。谁叫这丫头吓到他了,在得知她居然不声不响地成立了个华夏集团后,他从小就在家中培养的处变不惊的心脏都抽了抽。再叫她瞒他!到了车上,再跟她算账。

        夏芍一直陪在母亲身旁帮忙,并没有去跟学校领导打招呼,直到一切准备妥当上了车后,在车窗里看着父母亲挥手作别的身影渐渐不见,她这才调整了心绪,坐在车里跟学校领导打起了招呼。

        一行人早就看向了她,总感觉她本人的感觉跟布会上的气质看起来有些差别,尤其是刚才在车外,看起来就像是个父母送着上学的普通少女,而这一刻,当夏芍坐到了车里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那种感觉忽然间就又回来了。

        “卢校长,钱主任,鲁老师。”夏芍笑容淡雅,微微颔,与车上的两男一女握了握手。

        副校长卢博文最先笑道:“夏总年纪轻轻有这样的成就,学校也很引以为荣啊。”

        教务处主任钱海强也跟着笑道:“成就不浅的年轻人本来就不多见,成绩还这么优秀的就更是少见了。夏总,要是有时间,到了学校可以安排个演讲,现在的年轻人需要激励啊。”

        班主任鲁莉在旁点头笑了笑,她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二十五六岁,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模样。面容清秀,脸上还有未经社会磨砺的纯真,一看性子就温柔老实。

        “卢校长,钱主任,叫我夏芍就好了。既然是在学校,那我就是学生,两位不必这么称呼我,我也只是想能认真读书就好了。”夏芍含笑,气度从容。

        卢博文和钱海强却是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委婉地拒绝了演讲的事。看来,她并不想高调。

        这倒让两人有些意外,青市一中是省重点高中,学校里名流子女云集,那些个孩子,但凡家里有些身世背景的,哪个不是眼高于顶,走路都挺着腰板抬着下巴?而夏芍跟他们不同,她是普通家庭出身,白手起家,身价数十亿的企业董事长,这是真正值得骄傲的事!而她却是看起来并不引以为傲,也没有张扬的意思,这般宠辱不惊的气度当真是同龄人中少有的!别说同龄人了,就算是成年人也少有这种心境和气度的。

        在媒体报道的电视节目中看到她时,没人不震惊,但当真正见到了本人,卢博文和钱海强倒是觉得,她有如此成就似乎也是必然。

        他们也没有难为夏芍,毕竟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即便没有演讲,她也已经是一块活招牌了。实际上,学校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请各界名流在做些演讲,即便是夏芍现在不同意,到了学校后,说不定还是会出现一些变数的,到时再说吧。

        说话间,车子一路驶离了东市,开上了前往青市的高路。东市距离青市约莫六个小时车程,下午两三点钟便会到。此时时间还早,夏芍便倚在黑色真皮舒适的座椅里,闭目养神。

        元泽坐在她旁边,见她闭目养神,却是不打算叫她清闲。两人自从两年前成为好友,元泽一直知道夏芍是个神秘的存在,一放假就消失,一身帅气的功夫,还有宁静不惊的气质,都让他觉得,她跟自己身边任何一个同龄少女都不一样。原本,元少爷还是欣慰的,至少自己被她当做朋友,她对待自己也比对待班里的其他同学要亲近。但是,元少爷的欣慰自喜在得知某重磅消息时,顷刻坍塌……

        元泽有点小郁闷,他因而总结出了一条跟夏芍相处的真理——很多事,你不能等着她主动跟你说,你要懂得自己问!

        这丫头是个不懂得炫耀的低调体,你不问,她觉得没必要说,你问了,她也不会隐瞒。因为朋友想要知道的事,她会真诚对待。

        所以,元少就问了,他目光落在少女闭目养神的脸色,很感兴趣,“我听说,你还给不少企业老总和社会名流看过风水运程?你真是风水大师?”

        夏芍听了睁开眼,瞥一眼坐在身旁的少年,笑着打趣,“这话可不该是省委副书记家的公子该问的。”

        元泽懂夏芍的意思,阳光俊朗的脸上露出笑容,眨眨眼,“放心,省委副书记家的公子当然会跟你说——我们要信科学,讲真理!打击一切封建糟粕!但是,现在跟你说话的是同学兼好友,没问题!”

        夏芍一看,他还挺懂官场上那一套,不由又笑他老成,这才说道:“玄学易理深奥精妙,可不是那些被曲解拿去骗人钱财的封建糟粕可以相提并论的。你看古时那些受帝王器重的大才,姜子牙、诸葛孔明、李淳风、刘伯温、曾国藩……哪个不是精通天文地理、奇门术数?紫薇天相、奇门八卦,深奥精妙,很多已经不是现代的人能够解读和理解的了。”

        元泽听得眼神亮,好奇的神色让夏芍看了一笑,终究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听人说,夏大师可是很神准,我可不太信。除非你帮我看看,我才知道你说得准不准。”元泽这明显是诱敌之术,也不等夏芍回答,便把手伸给了她,“会看手相么?帮我看看手相。男左女右,这只手对吧?”

        夏芍看着伸过来的手,无奈一笑,她很想说——要钱的!少爷!

        但最终却是摇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看了过去,还没细看便说道:“并非什么都是男左女右的。所谓相有先天与后天之分,又有形态与气色之异。手相学里,左手先天,右手后天。真要看的话,两手都是要看的。”

        “那给你!”元泽立马把两手摊开,凑近夏芍,“我知道这三条线,智慧线、感情线和生命线!对吧?中间那条是事业线。”

        夏芍笑看了他一眼,略微摇头,“那都是太笼统的说法,靠不住的。细说起来,手有五纹八丘,纹路的形状各有不同,细分起来也有三种,各自意义不同。所谓手,蕴涵两仪三才之道,囊括五行太极之秘,其大者,天地都在这一掌中,往小了说,五脏六腑也可历历在手。不只是你说的那些,其人的性格、天赋、成就,祖上贫富、父母、配偶、子女情况以及自己展的趋势,都能看出来。”

        元泽略微有些惊讶,“能看出这么多来?”

        “自然。手相学不仅在中国古代,在古代印度也很流行。而中国的手相学在周朝时期就很盛行了,这可是流传了三千多年前的一门学问。其中,西汉时期的许负所著的相手篇,被称为最系统的相法,几乎历代各大名家都有读过。”

        夏芍垂着眸,掩了眸底的笑意。她没告诉元泽,其实还能看出更细致的东西,比如婚姻方面,连一个人几岁有过第一次**、几岁同居、几年结婚、配偶的脸型、胖瘦、高矮都能看出来。所以才有“天地都在一掌中”的说法。

        而元少这手……呵呵,挺洁身自好的。

        元公子自是不知好奇之下两手一摊,被人把什么都看光了。他正惊奇于夏芍对这些事的解释,这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从未开启过的大门,而在门内的那个领域,面前的少女可谓学识渊博。

        “那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这个我可不能全说,看你问什么了。”

        “唔,我家老爷子从小就对我寄予厚望,但是我对仕途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我想要从商来着……”元泽这么一说,心里却是有些别样的滋味。他立志从商,如今却还是按部就班地在走家中安排好的路,而眼前的少女,却是已在商场里创下一番基业了。

        夏芍可不知元少心中这般感慨,她对他询问事业的事可谓早有预料。一般情况下,女人开口问的大多是感情,男人开口问的大多是事业,这与男女的关注点不同有关。

        “我觉得,你若是不走仕途,实在有些可惜。指如剥葱宜食禄,指尖而长聪且俊。若是为官当清廉。”夏芍笑看元泽一眼,“若是为官,当是个不错的官。不过,你要是经商,这手相也贵。”

        夏芍说得很笼统,其实不是她不愿多说,而是这场合不适合多说。毕竟元泽的父亲身居高位,政治上的身份,对子女为官这些事,说多了会有些敏感。若是私下里元泽问,她会给他个明白话,但此时就不多言了。

        实际上,元泽势必为官!他中指下的离位高宽且泛红光,不仅食官禄,且官运亨通。他掌中有龟纹、端芴纹,文官列朝、将相之位。这点从他的面相上也能看出来,天苍饱满,紫气宫阔,少说也是公卿之相。以后,怎么说也是个部长级别。

        只不过此刻,夏芍不说元泽会不会为官,只说他适合为官,经商也会不错。虽然是模棱两可,但元泽也是个人精,他从小在官门家庭长大,岂能不知这场合不合适?但他也是听出了夏芍的暗示,两人顿时对视一眼,笑得颇有深意。

        而车子里,卢博文、钱海强和鲁莉三人其实早就竖着耳朵听了,人都有好奇心,越是玄乎的东西越是好奇,不管信不信,都想问上两句。

        但卢博文和钱海强毕竟是学校高层领导,他们若是问,自然也与事业有关,这人多的场合,同事也在,自然是不好问。而且,怎么说他们也是教书育人的学校领导,这些事,总不好公开问。

        但鲁莉刚大学毕业不久,又是女孩子,城府不深。女孩子对神秘的事情比男人天生多一分好奇,这跟职业无关,就算是教书育人,哪个女孩子读书的时候没和同学朋友扎堆研究过手相这些?

        鲁莉当即就显得有些感兴趣,但她跟夏芍不熟,又不善于跟太陌生的人搭话,于是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问。

        夏芍却是现了她感兴趣的目光,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她这个未来的班主任面有桃花,但眼尾处有十字纹,主佳偶无缘。

        这姻缘是不错,只可惜……有缘无分。

        鲁莉现夏芍看着她的脸,当即便下意识地问,“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问题么?”

        夏芍一笑,摇头,“没有。只是看出鲁老师最近正是热恋中呢。”

        “咦?”鲁莉惊讶地瞪大眼,差点捂住嘴,“你怎么知道?”

        夏芍微笑不语,卢博文和钱海强一见,却是心里咯噔一声——看准了?他们也是听说夏芍看这些很准,但没亲身经历过,自然心中存疑,但这么一看,这东西……还真是可信?

        两人垂下眼,当即隐了眼底的光芒,各自心中各有盘算。

        鲁莉却是赶紧问:“那能看出来我们能不能……能不能……”

        她脸颊微微红,眼底明显有激动和期盼之意,这明显就是为这段感情动了真心的。

        夏芍见她如此,心底微叹,脸上却是神色不露,笑容真诚,“鲁老师,能不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珍惜当下,惜取眼前人。姻缘这种事比起事业、人生起伏来,是最难解的。今生姻缘,前世注定。每一段感情,都是前世欠下的,今生注定要还。所以感情的事在玄学里向来最难解,化得了今生,难化来世,迟早要还……”夏芍垂了垂眸,再抬起眼时,给了鲁莉一个安心和鼓励的笑容,“鲁老师,你这是段佳缘,好好珍惜吧。”

        玄学里,讲究报,这个报分为三种——前世报,现世报和来世报。今生的一些事都与前世有关,因而你看一些人,明明是大善之人却一生坎坷,这便与前世的报有关。而一些人明明大恶,却一生顺遂,也是前世福缘的报。但今生为恶,下辈子必定偿还。

        这种前世今生或来世的说法,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毕竟没人死过一回来证实看看。但夏芍却是宁愿相信,不仅因为她重生了一回,且她认为相信前世来世,人会对天道存有敬畏之心。只有这种敬畏之心,才会让人在为人处世上修身为善。而修身为善,不管信不信天道,都不是一件错事。

        鲁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夏芍话里有话来,当即就少了一些兴奋,多了些忧虑忧伤的情绪。

        而夏芍说出这番话来,也是心里有点闷,她自己也是在这天道之中,重生这一世,又注定要还谁的情呢?

        元泽听了这话也是深思,不由默默看向身旁的少女。

        夏芍却是又闭上眼睛,倚在座椅里,闭目养神了。

        这番话让车子里气氛沉寂了下来,元泽本想一路不叫她消停,这会儿却是再没问什么。他也倚在座椅里闭目养神,一路想了许多事,而夏芍却是睡着了。

        她这些天也是累了,难得遇到这路上的休闲时光,这一睡便睡了一路。醒来时,车子已驶进青市地界。

        青市是座漂亮的沿海城市,坐在车子里远远便能看见碧蓝的海面天空,这让刚刚醒来的夏芍不由精神一震,睡着前沉闷的心境顿时开阔了不少。

        周末的时候,倒是可以到海边走走。不是有句话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么?其实人在面对阔大的事物时,心境也会明阔,这倒是个修心的好去处。

        元泽见她感兴趣,便也一扫之前的深沉心思,笑着说道:“青市一中离海边可近,约莫只有两公里。平时步行三四十分钟就能来,倒是方便。”

        “那是。学校虽然对学生的课业要求严格,平日里是寄宿制,但我们也是给学生放松的时间的。高中课业紧张,很多学校为了升学率都压缩学生的课余休息时间,一个月才有两天休息时间。我们学校反而提倡劳逸结合,周末双休,这在国内可是不多见哩!学校是寄宿制,晚上十点钟宿舍关门,十一点钟熄灯,早晨六点起床。我们不限制学生在休息时间出入校外,但是还是要嘱咐学生注意安全,现在的年龄不该涉及的地方最好不要去。”副校长卢博文从旁说道。

        夏芍和元泽自然知道他话里的一些意思,当即笑着点点头。

        青市一中是百年名校,学校里有不少有历史文化的名楼纪念馆,绿化美观,占地虽没有一座大学校园那么夸张,但也不遑多让。难怪省内都以进入青市一中读书为荣,更是有不少省外的富商名流争抢着把子女送来读书。

        车子开进学校的时候,校园里随处可见来报道的新生,停车位上一排排私家车,在1998年看来,实在壮观,也预示着这里的学生家庭背景很多都是不错。

        车子直接停在宿舍楼外,因为夏芍带的东西多,便先停在了女生宿舍外。元泽和班主任鲁莉下车来帮忙搬东西,连副校长卢博文和教务处主任钱海强都下车来搭了把手。

        每个年级都有单独的宿舍,此刻新生宿舍楼里也是进进出出,有不少家长和学姐帮着新生入住,此刻看见学校的商务车开过来,都是不由纷纷看来。

        青市一中从来不缺名流家庭出身的子女,能让学校亲自去接的学生,势必身份不俗!而且当不少人认出下车的人里有学校的副校长和教务处长时,都是有些惊愣。

        这车里接来的,是什么人?

        人人都好奇,但等看见车上下来的少女大包小包的行礼时,脸上的神色都不由从好奇纷纷变成了黑线!

        这、这……这怎么看起来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

        那是什么?被褥吗?学校明明就为新生准备了全套的被褥,她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没看详细吗?为什么还要带?

        这样的人,要劳驾学校副校长和教务处长开着商务车去接?这少女什么人?

        好多不解的目光,夏芍却是处之泰然。她向来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当即就在班主任鲁莉的陪同下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宿舍。

        宿舍有八人间、六人间和四人间,人数少的自然住宿费贵。夏芍选的宿舍自然是四人间,在五楼,宿舍号是52o。

        这个宿舍号不由让夏芍会心一笑,进去之后现宿舍里并没有人,或许是下楼去办理报到手续了。

        学校早就给学生安排好的床位,不存在自行挑选的事。夏芍的床位在左手边里面,向着阳台,采光好,冬天太阳正落的位置,必然暖和。见到这种情况,夏芍不由微微笑了笑,说是不存在自行挑选的事,但其实学校在安排床位的时候,还是考量了一些事的。这就是成年人复杂的社会,又称为潜规则。

        既然是四人住的宿舍,自然是没有上下床一说,都是独立的床铺,床都在上面,下面一体的书桌、椅子和小书架。衣柜每人一个,放置在一排方向的两张床之间。中间通道宽敞,有阳台和独立的卫生间。

        这样的住宿条件,别说是在这年头,就算是在后世的高中里,也算得上好的。想当初,夏芍在东市一中读书时,学校的宿舍环境可跟这里没法比,那是八人住的房间,夏天闷热,冬天冷。

        夏芍把行礼都先放在自己床铺的桌子和地上,便领了宿舍钥匙,跟着班主任鲁莉下了楼。元泽也从远处的男生宿舍楼里过来,他父亲在青市任职,明明他可以不住校,他却是说想要锻炼自己,非要跟别人挤宿舍。

        两人结伴,由鲁莉带着,卢博文和钱海强陪着,很快把入校的一切报道手续给办了。

        办完之后,已是近下午四点。中午众人都是在车里随便吃了些东西,而夏芍因为睡着了却是没吃东西。副校长卢博文顿时表示要请夏芍和元泽到校外用餐,之后参观一下学校,却是被两人双双婉拒了。

        夏芍此时并不觉得饿,她行礼还没有收拾,得先回去整理了。至于参观学校,何必这么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卢博文当即呵呵笑着表示随意。接下来,班主任鲁莉说明了一下上课的时间和班级,便与卢博文和钱海强一起离开了。

        元泽站在夏芍宿舍楼门口,笑道:“先去上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打你手机,一起出去吃个饭。”

        夏芍跟他倒是不客气,当即就点了头,先行上了楼。

        一回到宿舍,却现宿舍了的三名室友已经回来了。

        三名女生一见夏芍进门,便齐刷刷看过来。夏芍也趁机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三人,这三人看面相都是父辈家资颇丰,算得上富家千金——看来,学校在安排宿舍的时候,可能考虑到她的身份,特意安排了有钱人家的子女。

        夏芍心中苦笑——有钱人家的子女大多麻烦事多,她最怕麻烦,从来没说过想要通过室友为她的公司建立商场上的人脉啊!学校这做法虽然是好心,可也太……

        心里苦笑叹气,夏芍脸上却是没表现出来,浅笑着与室友点头致意,接着便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噗嗤!”这时,靠门处,夏芍斜对面床铺的女孩子却是笑了,她略微昂起下巴,看向夏芍旁边床铺的女孩子,有点挑衅地说道,“看来,你算得不准呢!说什么旁边床位的是个贵人,可你看她大包小包的,像是个贵人样儿吗?我还没见过来住这种宿舍还带被褥的。”

        说话这女孩子身材高挑,面容算得上美人,她并不是针对夏芍,而是针对夏芍旁边的室友。

        夏芍旁边的女孩子身量中等,脸蛋儿圆润,略微有些娃娃脸,但眼神却是锋利,性子明显是个小辣椒。而且她胸前当真是波涛汹涌,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会多看上两眼。

        这女孩子被说到,顿时眼神一怒,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抬高了下巴,“谁说大包小包的就不能是贵人的?能来青市一中,又能住这样的宿舍,一看就是家里不缺钱。你怎么能看人家拿着大包小包,就断定她不是贵人?看人不要只看外表,肤浅!”

        “哦?”对面那女孩子也不生气,扭着纤细的腰肢一笑,“原来你是凭这个断定她是贵人的呀?既然这样,就别说是拿塔罗牌算出来的!神棍!”

        “你!”那童颜**小辣椒似的女孩子顿时怒了,一把将怀里抱着的精装塔罗牌往桌子上一拍,怒指,“柳仙仙!你给我等着,我一定算出来你什么时候倒霉!”

        “噗!”夏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两个女孩子,挺有意思。

        她这一笑,两人顿时朝她看了过来,目光都带着几分好奇和十六七岁少女独有的纯真,夏芍笑了笑,对两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塔罗牌上。

        塔罗牌……

        没想到她的室友中竟有一人是塔罗牌的爱好者,呵,有趣。

        “你也对塔罗牌感兴趣?”女孩子眼神一亮,笑眯眯抱着塔罗牌窜过来,一伸手,“同好!我姓胡,叫胡……”

        “狐仙儿。”对面,柳仙仙忽然插嘴。

        “你滚!”胡嘉怡转头一吼,回头就换了甜甜的笑脸,“胡嘉怡。”

        “夏芍。”夏芍伸出手跟她一握,对这两名室友印象不错。

        三人点头致意,相视一笑,便显出宿舍里另一名女孩子安静得出奇。夏芍不由转头看去,不由一愣。

        这名女孩子很瘦,瘦得出奇。不是寻常女孩子苗条的那种瘦,而是身无二两肉,虽不说瘦得皮包骨,但也是明显病态的瘦。女孩子见夏芍、胡嘉怡和柳仙仙的目光望来,显得有些紧张,看得出来性格很内向。

        “苗妍……”她声如蚊蝇,脸庞也是消瘦,显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来,但眼里却有些怯懦和自卑。

        夏芍觉得这女孩子必然是有些什么问题,但第一回见面,相互之间不熟悉,有些事便也不好问。于是她便和善地笑着冲女孩子点点头,便转身开始收拾床铺了。

        等她开始收拾床铺,胡嘉怡和柳仙仙的注意力才被从苗妍那里转移,她们看着夏芍上了床上,把母亲给的被褥铺在学校的被褥床单下面,整个床看起来厚实又暖和,看得胡嘉怡眼神一亮。

        “原来是这样呀!我说你怎么带着被褥来。”胡嘉怡转头看向柳仙仙,示威道,“看吧?人家不是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是早有准备!”

        柳仙仙挑眉,就爱和她对着干,“那也不能表明你算得准。这就能证明她是贵人?再说了,学校里有市,附近也有商场,什么都不缺,她为什么要从家里带?你有本事算算看!”

        “这种事,塔罗牌怎么可能算得出来?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算不出来就是你本事不够。以后别神神叨叨的,三句话不离塔罗牌,神棍!”

        “你!塔罗牌真的有很多事都能算得出来。事业、感情、婚姻……不信,咱们今天晚上开个宿舍会,我算给你们看!保准叫你心服口服,从此是我的忠实信徒!”胡嘉怡一扬下巴,眼神挑衅,“敢不敢?”

        柳仙仙嗤笑一声,扭着纤腰转身,不咸不淡,“少浪费我时间,我今晚有约会。当你的信徒?还不如当爱情的信徒。”

        “那我就算算你的爱情是失败,还是成功。”

        “我的每一场爱情都是以失败告终,不用你算。”柳仙仙风情万种地转回身来,笑道,“本小姐游戏花丛中,爱情只是游戏。”

        “你!”胡嘉怡被她一句话噎到。

        夏芍却是挑了挑眉,感兴趣地一笑。这个柳仙仙,有点意思。

        “好!让这个玩爱情游戏的柳仙仙去死!小芍,小妍!晚上我们来塔罗牌大会!”胡嘉怡扭头转身,她性子自来熟,此刻对夏芍和苗妍的称呼已是亲密了。

        夏芍铺好床铺下来,点头道:“行,我出去吃个饭,晚上回来再聚。”边说她便把母亲让她带着的东市特产给三人一人了一盒。

        胡嘉怡一看,“咦?东市?那地方这两年经济展得可快!而且,今年的拍卖会出了大新闻!可惜我老爹接了邀请函,人却在欧洲没办法参加,但却是听说华夏集团的董事长可年轻了,跟我们岁数差不多呢。我没看着新闻,你见过她么?”

        夏芍一笑,“应该算……见过吧。”天天都照镜子。

        “真的?她长什么样子?三头六臂?不然怎么年纪轻轻,资产跟我老爹有得一拼?”胡嘉怡立刻追着问。

        柳仙仙嗤笑一声,“是不是三头六臂,你不会算?”

        胡嘉怡一跺脚,“都说了这种事塔罗牌算不出来!”

        夏芍无奈一笑,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真是活宝,看来以后在宿舍里耳根子是别想清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室友看起来还算可爱,没叫她碰见那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这时,夏芍的手机响了。宿舍里的三名女孩子家中都富裕,对她拿着手机的事都不稀奇,但夏芍没接起来,柳仙仙就感兴趣地问:“男人女人?男人的话帅不帅?女人就不用回答了。”

        “男人。”夏芍笑着回答,“帅倒是帅,但可不能跟你玩爱情游戏。”

        “说什么呢!”柳仙仙忽然扭过脸去,“你的男人,我才不抢!我不是那种没品的女人,专干抢别人男人的下贱事!”

        “仙仙!”胡嘉怡皱了皱眉头,看向柳仙仙,脸上有些担忧,然后又转头对夏芍道,“她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夏芍笑着点点头,接着垂眸,这柳仙仙说话这么偏激,自然是有缘由的。虽然从面相上能看出一点来,但别人的私事,她并不想管。

        “喂?我这就下去。”夏芍边看了眼柳仙仙的背影,边把电话解了起来。

        手机那头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声冷而不沉,好听得令人难忘的声音,“是我。你在学校了?”

        夏芍一愣,接着一喜,“师兄?”

        她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一心以为是元泽,便没看手机显示的号码就接了起来。没想到,却是有点惊喜。自从徐天胤回到京城,这还是头一回给她打电话。

        “你在学校?”徐天胤重复问道。

        “在。刚办完了入学的事。”夏芍见舍友在,这才忍住了打趣徐天胤的冲动,正经问道,“师兄有事么?”

        “我在你学校门口。”

        ------题外话------

        昨晚码二更,睡得太晚,今天起来头疼,写得晚了些,晚了半个小时,妹纸们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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