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壕无人性
呼——
冷风咆哮，卷起漫天雪粒，在半空打转。
木叶C区。
一只小猫从五米高的阳台飞窜而下，身姿矫健，稳稳落地。
木叶村的街道大多被雪埋了，有些地方甚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坚硬如铁，又滑溜溜的。
小猫收拢爪子，紧紧抓着地面，四只小脚小心翼翼地踩着冰雪，刷一声从街边奔跑出去。
洁白如雪的皮毛使它完美地融入这白雪皑皑的荒凉世界。
一双翡翠般碧绿动人的兽瞳时不时闪烁。
小白猫四脚并用，从木叶C区，一路跑到木叶D区，沿途经过了门可罗雀的木叶戏剧院。
门口，百无聊赖的戏院老板，正坐在一把人字梯上，抱着一盘粗盐，往自家门口的招牌匾额上涂抹，以去除冰雪。
这时，眼睛锐利的他，瞧见在街边跑动的小猫，当即起了兴趣，抓起粗盐，甩手砸了过去。
喵——
小白猫浑身炸毛，弓起腰板，四爪刺入冰面，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它转头盯着戏院老板，碧绿的瞳孔里满是惊悚。
“哈哈哈，小猫咪，请你吃盐巴——”
戏院老板哈哈大笑，笑得胡须发颤，又抓了一把粗盐丢向白猫。
喵——
小白猫一个腾挪躲了过去，然后冲那个不怀好意的人类呲了呲牙。
粉粉嫩嫩的小鼻子，喷出一小团白雾。
它生气地扒了扒冰雪，一双绿眸睁得大大的，像是威吓那样，瞪着人字梯上的戏院老板。
“哈哈——”
伴着戏院老板的嗤笑，小白猫悻悻然转身，继续朝前狂奔。
对小猫而已，七千亩的木叶村已是一座大城市，但在此处生活多年，它对木叶也算了如指掌。
从木叶戏剧院往前，是一片楼房如林的居民区，跨过小区，有一处空地，空地尽头是一片树梢结满霜雪的小树林。
这里远离政治中心火影大楼，位置偏僻，人迹罕至，但非常靠近木叶正门。
满打满算，此处离木叶大门也不过八百米。
一有风吹草动，安防部的警卫，可以随时随地包围过来，像刀切一样挺进小树林。
如此方位，仿佛一盘精心安排的将死之局。
白色小猫一头扎进小树林里。
绕过上百米的林地，一处宽阔的大宅院，映入眼帘。
宅院占地超过五十亩，全体木质结构，充满传统日式风格。
大小不一的房屋连成一片，俨然一座小城池。
大宅院屋檐起伏，许多五颜六色的小灯笼挂在上边，拜年祭余下的欢庆气氛，似乎仍在院子里延续。
虽是传统宅院，但看样子并不古板。
一条宽敞的水泥路直通宅院。
相比村子其他地方普遍用黄泥沙土夯实的街道，这里显然更加平整有序。
也更有钱。
小白猫瞟了一眼宅院，却并没有踏上直通院子的大路，而是调头，往侧边一条小路跑过去，一个水面结冰的小湖泊就在眼前。
“哎呀，你回来了啊。”
湖泊旁边，修建着一间小木屋。
屋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心有灵犀似的打开木门。
“快，我给你准备了温水，来洗个澡吧。”
老婆婆身高一米五，矮矮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发胖。
她头戴暗灰色的猫耳装饰，一头白发浓密，扎的马尾炸开，像是脑后挂了一个圆盘。
老婆婆轻轻笑着，面容和蔼可亲。
喵——
小白猫迎面扑到老婆婆的怀里。
“好，别着急，知道你冷。”
老婆婆笑呵呵地抱着小猫进屋，把它放到一个洗脸盆大小的小浴缸里。
“你慢慢洗，我要抽口烟先。”
老婆婆拿起一支细长的烟斗嘬了嘬。
喵——
“哦？你要说话？”
老婆婆疑惑地看着小猫，然后用烟斗轻轻敲了它的小脑袋一下。
小白猫脑袋一震，碧绿眸子显出人性化的迷茫，其后便是一阵欣喜。
“好了，你说吧。”老婆婆又叼起烟斗。
“猫婆婆猫婆婆，我要买你的疗伤药，是那种一吃下去什么伤都能好的小药丸。”
小白猫居然张嘴说出一串日语，是个软糯糯的女孩的声音。
猫婆婆笑了笑。
“你又没有受伤，为什么要买我的疗伤药呢。”
“不是给我买的，是给我一个朋友买的。”
“哦？朋友？是别处的野猫吗？”
“不是啦，是一个人类。”
“哎呀，那还不如是只猫呢。”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你居然会反驳我了，真是不如一只猫。”
“真奇怪，反正，我要猫婆婆的疗伤药啦。”
猫婆婆闻言，轻轻拍了拍小白猫的脑袋。
“疗伤药我有，那种一吃下去什么伤都能好的药丸我也有，但是，你有钱吗？”
“……钱……我没有……”
小白猫一下子垂头丧气地趴在温水里。
“那我可不能给你。”
猫婆婆得意洋洋的说。
“那可怎么办啊——”
小白猫从粉嫩的小鼻子里吹出一个水泡。
就在两者交谈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哎呀，贵客上门了。”
猫婆婆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点欢喜，她过去打开屋门，一个身材魁梧，表情肃穆的男人站在门外。
“哎呀，是宇智波家主啊。”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木叶警备队大队长，时年三十二岁，正值壮年的宇智波富岳，此时正冒着风雪，光临一间小小的木屋。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和服，任由白雪拍落肩头，气势巍峨。
“猫婆婆，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宇智波富岳站在门外，神色凝重。
猫婆婆嘬了口烟斗。
“哦，不是买东西啊。”
“嗯？”
宇智波富岳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当然，来到武器铺，当然是要买东西的。”
宇智波富岳随手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皆是面额十万两的票子，起码四五十张。
他把钱毫不在意地递到猫婆婆的手里。
猫婆婆眼睛一亮，攥着银票，堆起满脸的褶子，笑呵呵地请宇智波富岳入屋。
“不知宇智波家主想买些什么呢？老身这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呢。”
“手里剑，苦无，起爆符，钢丝，千本，随便什么都可以，猫婆婆你做主就行，你给什么，我拿什么。”
宇智波富岳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屋里。
他随意转了转，也没什么要求。
“那多不好意思啊。”
猫婆婆笑开了花。
“我刚好准备了五百万两的货，看来是便宜宇智波家主了。”
猫婆婆从墙角抱起一个大卷轴。
宇智波富岳挥了挥手。
“不急，我有事情想请教猫婆婆。”
“宇智波家主尽管说。”
宇智波富岳顿住脚步，渐渐锁上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不知道猫婆婆对木叶怎么看。”
“木叶还能怎么看，当然是个还不错的村子咯，宇智波家主不觉得吗。”
“还不错吗……”
宇智波富岳眯了眯眼睛。
他转头盯着猫婆婆。
“那请问，猫婆婆怎么看宇智波一族。”
“哎呀，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听，宇智波家主居然问别人怎么看宇智波一族，真是让老身惊讶，难怪宇智波家主能在这几年带领族人复兴呢。”
猫婆婆想了想。
“老身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结识宇智波一族了，在老身的记忆里，宇智波一族，当然是一个很强的家族。”
宇智波富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赫然有声的问。
“那么，请问猫婆婆，一个很强的家族，能不能主宰一个还不错的村子！”
哎，这个小家伙，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猫婆婆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宇智波家主，会先问应不应该。”
宇智波富岳断然说：“应不应该，我心里早有答案，我只想问，能不能！”
“这个……或许吧。”
猫婆婆抽了口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或许……吗……
宇智波富岳面沉如水，忽又笑出声来。
“呵呵，看样子，猫婆婆并不看好这个很强的家族。”
“那么宇智波家主又是怎么看呢？”
猫婆婆反问。
宇智波富岳闭上眼睛。
“实话说，我也不看好。”
他声音冷漠，言语间，竟带着一丝无奈。
“可惜，宇智波的意志，并不完全由我决定。”
这个刚强的男人那张坚毅的面容骤然流露出一丝痛苦之意。
猫婆婆摇了摇头。
“所以宇智波家主来我这里，到底是想请教什么呢。”
“很简单。”
宇智波富岳目光炯炯地看着猫婆婆。
“传说，猫婆婆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婆婆您能否坦白，如果一个很强的家族，硬是要将一个还不错的村子占为己有，结果会怎么样？”
宇智波富岳用到了敬语，希望眼前这位颇具神秘色彩的老人家能自己一个好消息。
结果却并不如意。
猫婆婆淡淡的说：“那可能需要家主大人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宇智波富岳眼皮猛跳。
“这样吗……呵，我知道了。”
宇智波富岳坚韧不拔的身影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但答案让人心寒。
宇智波富岳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等等！”
猫婆婆突然叫住他。
宇智波富岳回头。
“猫婆婆还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谈不上，我只是想告诉宇智波家主，我的小猫咪带回了一个消息——木叶村五十里外的早川町，正聚集了一群疑似雾隐村的忍者，看样子，似乎准备偷袭木叶呢。”
“嗯？”
宇智波富岳板着脸。
“猫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在想，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呢，宇智波家主，应该备着不少物资，准备过冬吧。”
宇智波富岳目光如炬，沉声说：“确实如此，但那又怎样？”
猫婆婆还是笑呵呵的样子，回复说：“老身只是想提醒一句，宇智波家主备了这么多物资，一定要小心保存，要是一不留神，被那些企图偷袭木叶的雾忍破坏了，恐怕会误不少事吧。”
宇智波富岳眼睛一亮。
一抹微笑浮上面容。
“说的也是啊，那可真是不妙啊，要知道，堂堂血雾之隐，可是很强的呢。”
“哈哈哈哈——”
宇智波富岳开怀大笑。
迎着风雪，便要离开。
这时候，一个白色小猫跑出来，拦住了他的脚步。
“宇智波家主，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一声无礼的询问，从一只白色小猫的嘴里跳出来。
换做平常，宇智波富岳铁定会飞出一枚手里剑，将那无礼之徒钉死。
但现在，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甚至还有心思在为一只猫蹲下身子。
“哦？你是忍猫吗？听起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宇智波家主，你很有钱吗？”
“为什么这么问？”
“嗯……那个，我想买猫婆婆的疗伤药，但是我没钱……”
“哈哈哈哈——来，拿去，钱，都给你！”
宇智波富岳又从怀里掏出四五十张十万两面额的银票，啪一声甩在小猫的脚下。
接着，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座挂着灯笼的大宅院走去。
“等等，宇智波家主，你的武器卷轴！”
猫婆婆在后面急促的提醒。
宇智波富岳头也不回，直接挥了挥手。
“送给那只猫了！”
这一声回应，竟是该死的壕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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