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惮以恶意揣测你
桐人一如既往的，没对黑子幼稚的压迫举动有什么不乐意情绪，就像是习惯了似的，不得不说这种习惯真的可怕。
阿莉安和修，以及紫苑都他都不熟识，不了解其性格，但这些人无意外都是红名。
而且啊！
阿莉安那句‘我们是不同的人’令他分外不爽，他们到底有什么资格对黑子说这种话。
黑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放弃自己以往一直坚守的‘摒弃所有麻烦事’的原则，这一点他不想知道，也不管其中的含义。
总之现在黑子虽然没有表示，但心理上确是已经将那伙人算作是同伴，如果他们以后继续这么口无遮拦……就将他们全部干掉。
黑子欺负他，他就要替黑子欺负那些对她不好的人。
桐人还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做出这种事的觉悟，也不知道为了不让涉世未深的黑子遭遇无法弥补的伤害这种目的能否站得住脚。
因为有这种想法简直是不可理喻！
只是因为害怕这些人会伤害到黑子，就浮现出这种简直是有违常理的想法，他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这到底是因为本性如此，还是其实已经将黑子看重到了这种地步。
他真的有在认真的考虑这回事吗？
想得越多，心思就越发的杂乱。
“桐人。”
“嗯，怎么了？”桐人稍微偏了偏脑袋问道。
黑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慢悠悠的做好这些事后才开口。
“他和阿莉安一个部队。”
“谁？”
桐人知道自己如果稍微为黑子再多想一点，都不该问出这个问题，却还是在这句话经过大脑前就问了出来。
直觉让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黑子不是都已经开头说了吗？
为什么不能继续问下去？
桐人摇了摇头似乎怎么想整件事都矛盾不堪。最初的错就是救了‘月夜的黑猫’那一伙，从那次之后在sao内这才第一次和黑子分开。
不，这根本就是迁怒，桐人从来没有后悔过救了那些人。
所愤怒的也只是自己的自私。
“我变成红名就是因为杀了他。”
黑子的语气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放弃了所谓‘伪善者的忏悔’似的。
“说什么如果不动手最后就是我死，这种话太过诡辩，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不杀对方这种事情并不是做不到。”不是做不到，而是黑子根本没有想到过可以不杀了对方。
“……”
“桐人进入游戏到现在你到底害怕过这个游戏吗？”黑子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等着桐人的回答，还是在回想着那一段匆忙的生活。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桐人这才知道自己这是吃到苦果了，打从一开始那个‘谁’他就不该去问。
“我现在开始害怕了。”
桐人手上的劲道紧了紧，恐惧、惊慌失措、后悔……一系列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最初封测进入游戏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在游戏中与人接触，可以稍微让自己有些些改变。我不要每天看着父母为自己担心，最后还是什么改变也没有的失望模样。他们担忧的是我会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都无法独立，可他们又害怕触及了什么事，会导致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所以只能保守的选择将我关起来。即使最后终于可以去学校，也还是与所有人隔了一道墙，连基本的交流都不都允许。”
黑子摇了摇头，“或许那些扮演学生的也是父母找来的。”
“……这就是当初我提到你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时……”
“我好害怕，所以我……”
桐人眼神暗了暗。所以对于黑子来说，任何能够与她说上话的人心里都会很珍惜。
一直对她没有什么好态度的阿莉安也好，总是令她生气的修也好，或是那个她嘴上说十分看不顺眼的紫苑也好，她十分愿意不断的在这几个人之间周旋，喜欢这种相处，不管身份是敌对还是一伙对于她来说真的界限不大。
很少与人交流的黑子身边并不缺能够说话的人也不缺朋友，和叶或者是亚丝娜，桐人算是什么？很重要的同伴吧！
所以，黑子会说这些话，是因为在意自己之前对阿莉安说的话？
这些关系长久以来早就已经让她厌烦。
这种厌烦并不是指对于她来说意义不重了，只是对她来说还可以拥有更多。
遇上阿莉安这群人后黑子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羁绊，现在的黑子就是一个拿到新玩具正爱不释手的小孩，小孩子对于自己新玩具，在不熟识之前总会抱有最大的兴趣，并且愿意乐此不疲的去尝试，直到最后腻味。
啊——真不愧是黑子。
应该说真不愧他那句‘我们是一样的’的评价。
“你说‘你的痛苦我确实不懂’，同样的我的心思你也永远不懂。”
桐人就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没有动静，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们还是一起的。
黑子之于他到底是什么呢？
这么久的相处，桐人都不曾想过为什么为了黑子就一定得做到这种地步不可？
因为封测时的几个月的相处？因为从起始之城出发时没有因为他抛下克莱恩离开？因为她没有离开作为‘封弊者’的他？
桐人在将这些事情全部回忆了一遍之后，竟然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你的心思又是怎样的？”黑子问。
“那么你的痛苦是什么？”桐人反问。
黑子皱了皱眉，“我是因为想要了解你的心思才会问。”
“如果是由我说出来那就没有意义了。”
“我不需要有什么意义。”再者意义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是我需要。”
黑子沉默了，“那……给我时间好不好。”
尼特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大概往迷宫外走了半个小时后的事，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样子像一头狰狞的猛兽。
就这样什么都没有说，十分自然就走到了阿莉安和修的中间，他们也只是用目光示意。
“喂，黑子。”
“什么事？偷袭者二号？”黑子听出是尼特的声音，只是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喊她。
尼特挣扎着没有冲黑子因为称呼这件事情发火。
“之前的事抱歉，你救下阿莉安和修我很感谢，还有……我有钱买转移水晶。”
黑子伸出了一只手搭着桐人的肩膀向前伸直。
“什么意思？”尼特意义不明的发出疑问。
“我消耗的转移水晶。”
尼特咬牙，狭长的双眼眯了眯，一张俊脸本就已经因怒气显得吓人，现在更是难看。
“好，我给你。”尼特滑开菜单，拿出了一颗转移水晶递给黑子。
黑子不解为什么尼特会这么生气。
“桐人，你的道具栏里转移水晶只剩下几块，这个就给你了。”黑子自己倒是不急，这种道具她身上虽说并不多，但一个人用还是绰绰有余。
尼特这一下子杀气都要具现化了。
这货竟然……
最可恶的是这两个人身上道具和各种资源都多的是，还这么斤斤计较，让他们三个早就将所有物品挥霍一空的家伙正视自己的穷酸！
这次黑子没偷懒，好好想了想尼特之前不对劲的语气，冷不防地开口。“偷袭者二……”
“都说了不要喊这个名字。”
黑子压根就当作没有听到，“你很穷吗？”所以才会因为一块转移水晶生那么大的气。
“啊，是啊我很穷。”尼特现在基本上是已经放弃了和黑子理论什么。
“噗。”黑子捂嘴，“真丢人。”
“你这家伙。”
黑子脑袋一缩埋在桐人身后，声音因为不是直接通过空气传播，而显得闷闷的有些不明不白。
“出现了。”
一瞬间，以紫苑为首的一伙公会出现在他们五人面前。
黑子是第一个说话的，“真是丢人，竟然被跟踪了。尼特。”
这伙队伍应该就是以前阿莉安所在的公会，黑子向来不管事所以对公会不大熟悉，但桐人似乎也不太清楚。
真是奇怪了，明明有这么多的高等级玩家，为什么公会确是这么的默默无名？
就在黑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阿莉安给了黑子一个解释。
“一个以红名玩家为主的公会，出名了才叫不对吧！”
所以阿莉安还是没说出公会名字，直到最后彻底散伙，黑子也还是不知道公会的名字。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黑子对这个小细节并不在意，也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想过要提起，总之黑子以后想起来这件事都觉得特别后悔。
黑子让桐人松手，自己跳了下来。
修说，“相遇还真是突然啊！”
阿莉安说，“终于遇到了。”
尼特说，“真被跟踪了。”
黑子说，“啊，麻烦了。啧，真的如果永远遇不到就好了。”
桐人叹了口气，这些人到底是要有多悠闲啊！
“喂，黑子，你出来。”
黑子没有理会而是看向桐人，“他叫我出去，怎么办？好欠揍。”
“黑子，你这家伙别什么事都问桐人啊！”阿莉安嘲笑。
“四眼闭嘴。”黑子冷冷的开口。
阿莉安拔出了腰间的武器，“这件事始终是要我们三人自己解决的，不过，黑子，紫苑这个人是你的事。”
“为什么？”黑子疑惑，“我和他不熟。”
“至于桐人，你要帮黑子那是你的事，我们这边没有你的事情。”
修也是没有犹豫的拔刀，他们三人的配合从姿势上看就已经是堪称完美。
似乎像是提前预定好的一样，其他所有人都加入了战斗之中，处于战斗场地中央的三人确是没有动静。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样？”黑子看了看紫苑，“我的目的就只是牵制住你一个人，嘛，你和我有什么恩怨吗？”
奇怪的是紫苑明明披着大大的斗篷将整张脸都给拦住了，黑子还是没有一点犹豫的就认出了面前的人，这种能力大概是得益于他始终没有换的菜刀吧！
她是真的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人会选择这种武器，她甚至在此之前想都没有想过菜刀可以当做武器。
紫苑这个人给黑子的第一印象就是奇怪，第二个印象还是奇怪两个字。
总之这个人就是奇奇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类似于这种感觉。
原本打算消极应战的黑子，耳朵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远井黑子。”
黑子低头从身后抽出刀，脚一蹬就使力冲了上去。
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问是不是以前认识，没有想任何事或者是对方会知道自己真实名字的任何可能。
黑子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狠狠地抓起刀就朝着紫苑砍上去。
黑子从没有任何一次这么认真的战斗，攻击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最后停顿了下来，是在对方的hp已经降到了危险值的时候被桐人栏下来的。
黑子这边因为愤怒而变得杂乱的攻击，使得她自己情况也没有多乐观。
桐人翻出了颗回复水晶递给黑子。
如果继续打下去，黑子的等级高恢复更快显然更有胜算，但是桐人不能让黑子这样做。
他不懂在sao里背负着生命的沉重，所以无法光是听着黑子的述说就感同身受的，但是他十分清楚黑子在成为红名后到底有多害怕。
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黑子。”
桐人的叫喊声使黑子更加安静了，她紧握住手中的回复水晶。
周围所有的东西在她看来都十分的令人不爽。但她不能以这种理由为借口离开这里，他必须牵制住紫苑让阿莉安他们解决完自己的事。
“黑子。”桐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黑子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就跳动的剧烈。
不断有人倒在地上最后变成碎片消失在空中，黑子几乎有些麻木的看着这种状况在周围上演，捂住脑袋，刺痛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住手，全部都住手。”
果然是伪善的愧疚，以为只要不是自己做的看着别人猎杀，就可以问心无愧正大光明的说与自己无关？这样的事……她果然是做不到的。
紫苑站在上方冷眼看了看显得脆弱不堪的黑子，什么都没做转身走开了。
公会里剩下的人被阿莉安三人控制住了。
黑子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阿莉安蹲下身子坐在黑子身边。
“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问你以后打算怎样？桐人不是已经加入公会了吗？难道你也跟着一起？还是说继续一个人？或者是和我们三个人一起。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很喜欢你这个人，如果是你的话我很乐意。”
这原本是黑子最愿意听到的一句话，可现在听起来怎么都感觉索然无味。
为什么？
“我……”好像是要选择？一共三个，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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