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草药
伊维娅付了钱，熟稔地拍了拍乔治和弗雷德的肩，“也别那么担心，它兴许不会咬得那么疼，毕竟一个帽子一晚上也喝不了那么多血。”
比尔看了眼自家弟弟，赞同地点点头。
“我去买草药用品，你们一起来吗？”
乔治和弗雷德恨不得赶紧忘掉刚才比尔的话，连忙答应了。
伊维娅在出门前还不忘给魔镜比了个大拇指。
魔镜：……
伊维娅在店员的帮助下迅速买齐了自己需要的草药，接着就开始饶有兴致地研究其他魔法植物。她看到双子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们买几盆臭臭花放在妈妈床底下怎么样？”
“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们在妈妈拖鞋里放粪蛋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也许我们可以在罗恩的被子里放几团扎刺草。”
“再在比尔的杯子里放两株唾液草。”
“这种碰一下就会吐出一大滩黄色液体的花好像也不错？”
……
看着乔治和弗雷德天真无邪又明媚的笑容，伊维娅不禁感慨：
——这真是亲家人啊！
突然弗雷德凑过来问：“伊维娅，你想去哪一个学院？”
伊维娅毫不迟疑：“拉文克劳。”
乔治问：“为什么？”
笑话，她可是读完三年幼儿园后参加九年义务教育之后辛辛苦苦念完本硕博的新时代五好优秀高级知识分子啊！
就她那装满了智慧和无穷的知识的大脑，还有满腔对知识的渴望，怎么能不去以博学和智慧冠名的拉文克劳呢！
至少伊维娅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我热爱学习，对探索知识有无穷的渴望！”伊维娅自豪挺胸。
弗雷德怀疑地点点头：“比尔他们常说，只要不去斯莱特林，其他三个其实都不错。但斯莱特林的人不仅阴郁，专出黑巫师，他们的院长还阴阳怪气。”
“好像是这样，但其实也没那么过分。”伊维娅回答，“虽然我也常常听别人说斯莱特林那个很年轻的院长特别苛刻还说话尖酸……”
弗雷德突然打断伊维娅：“斯莱特林的院长是不是一个黑头发，个子很高，鹰钩鼻的男人？”
伊维娅挑了挑眉：“对呀，你怎么知道？”
突然，伊维娅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有一个长成这样的男人在那边，刚才还一直盯着你。”
伊维娅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她小幅度地侧过头，看到一角黑袍正在向她靠近。
完了完了。
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伊维娅的求生欲直接上涨两百个百分点。
她重新看向弗雷德，语速极快地开口：
“……虽然我听说是这样，但我今天发现完全不是。斯内普教授是一个认真负责，做事可靠还效率极高的优秀巫师。我们不能只根据他人的只言片语就往下结论，形成对他人错误的刻板影响，无论是对斯莱特林，对斯内普教授都是如此，说听说的事和我今天得出的结论完全相反也恰恰说明了这个道理，这就叫做偏听则暗，我们要根据自己的观察才能得出事物的本质。同时，能够跟随最优秀的魔药大师，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学习学习魔药，是我对去霍格沃兹上学最期待的事之一。”
在黑袍翻滚着停在她身后的那一刻，伊维娅以清晰的吐字，掷地有声的语调，坚定的口吻说完了这句句圆润，字字珠玑的一番话。
伊维娅在得罪未来的魔药教授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面前下巴都快掉进草药里的双胞胎。
她给了自己一秒钟完成一个深呼吸，然后迅速回过头，露出她最灿烂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对吧，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只想把她的头摁进新买的坩埚里。
“我也非常期待。不过在此之前，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听到聪慧的古赫拉小姐对手上这些草药的解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草药和魔药中关于甘草的培育和磨制都在四年级，地黄是在七年级。也许你认为自己可以直接预习四年或七年后的内容？”
是挺阴阳怪气的。伊维娅心想。但她马上就开始了她的表演：“不是的，教授，你看——”
“这甘草又名美草、灵通。味甘，性平，无毒。主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脸筋骨，长肌肉，倍气力，久服轻身延年。它还能除邪热，缓正气，补脾胃，润肺。”
“这地黄又叫地髓，岂。味甘、微甘，性微温，无毒。主治填骨髓，长肌肉，生精补血，滋润五脏。长期服用可轻身不老。服用生地黄效果更好。它还治五劳七伤，其实我觉得斯内普教授您可以来一点……”
伊维娅非常丝滑地一口气说着，然后发现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黑，生怕他忍不住抽出魔杖给她当头就是一个神锋无影，就立即止住了话头，开始总结：
“……所以，我买这些是用来泡水喝的呀！”
斯内普盯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强行抑制住了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怒火。他听见自己从齿缝间挤出声音：“……你从哪知道的？”
小姑娘不知为何自豪地挺了挺胸：“从由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医药学家李时珍花费半生精力所著，全国名老中医特别推荐，历代一折和读书人孜孜以求的必修读本，中国医学宝典中珍贵的科学遗产，有着世界性影响力的博物学著作，天下第一药典——”
“——《本草纲目》！”
斯内普看着满脸“我为它骄傲，我为它自豪”的伊维娅，一时间真想抽出魔杖把她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是长满了甘草还是地黄。
乔治和弗雷德默默地给伊维娅比了个大拇指。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扫了双子一眼，双子直接一哆嗦。
斯内普把新买的坩埚与魔药恶狠狠地塞给伊维娅，大跨步离开。伊维娅连忙把东西塞进包里，向双子挥了挥手作为告别，追了上去。
“也许我们会在格兰芬多见到她。”乔治对弗雷德说，后者赞同地点了点头。
伊维娅毫不费力地在人群中认出那一个黑色的身影。她跑上去：“教授，请等一等。”
斯内普用阿瓦达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笑得开心的伊维娅。
“我宠物还没买呢。”
斯内普：……我想回家。
“你能买蟾蜍，猫或者是猫头鹰。”斯内普面无表情，“但我想你没有买猫的必要。”
伊维娅抽了抽嘴角：“……我也这么觉得。我只要买一只会飞的，能送信的就好了，真的。”
“教授，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买好！”伊维娅看到斯内普并没有转身就走，便赶紧抓住机会冲向咿啦猫头鹰店。
她可决不能让斯内普先走，毕竟她还不认识出对角巷的路在哪呢！
至于她为什么肯定斯内普不会先走，因为他是——
——霍格沃兹认真负责优秀人民教师代表！
别问是谁说的，反正是一位年过一百的老人晃着白色的胡子，一边吃着蜂蜜滋滋糖，一边随口提到的。
至少伊维娅也是这么相信的。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是在这儿等还是去猫头鹰店。他回想了一下伊维娅在前面几个店闹出的动静，还有脑海飘过的邓布利多的那几句话，最终还是觉得去猫头鹰店看看。
——你看，霍格沃兹认真负责优秀人民教师！
伊维娅“砰”地一声撞开猫头鹰店的大门，吓得一片猫头鹰“扑棱棱”地扇翅膀。伊维娅目标明确，她直冲老板娘所在的柜台收银处。还没等老板娘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收银台门口。
“小姐，买猫头鹰吗？我们新进了货，有黑的白的……”
“——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我都不要……”
在斯内普推开猫头鹰店的大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黑发的女孩双手撑在收银台上，身体前倾，目光严肃地盯着还没来得及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可怜老板娘，问道：
“你们这里卖龙吗？”
斯内普：……
这就是她说的“会飞的，会送信的宠物”？
伊维娅：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哦。
斯内普觉得霍格沃兹的脸面会全毁在这儿。
老板娘战战兢兢：“没有……”
“好吧。”
斯内普居然从这个提出无理要求为难辛苦经营的生意人，提前败坏霍格沃兹风评的小王八羔子脸上看到了一丝失望？
“谁告诉你能买到龙的？难道你就不该用脑子想想……”
伊维娅瞪大双眼，毫不意外地看着闯进店里的斯内普：“洛克曼啊，我问他在对角巷能不能买到龙，他让我试试。”伊维娅叹了口气，“也许我该换家店？”
斯内普额头上青筋直跳。他想知道是什么摧毁了她原来看上去还算健全的大脑。
伊维娅：也许是上辈子的记忆？
“小姐。”老板娘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龙……应该是买不到的，但你也许需要一只猫头鹰。”
伊维娅还想说些什么，但在斯内普恶狠狠的目光中默默地咽了下去。
斯内普又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也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做生意啊……难啊……
“小姐，这种黑翼猫头鹰是我们店新进的，飞行速度很快；这种白眉猫头鹰能够携带更多的物品，最近很受巫师欢迎；如果你喜欢聪明一点的，你可以考虑一下这种白枭，但它们会贵一些……”
“你们店里的都是猫头鹰吗？”伊维娅的声音从店铺的一个角落传来。斯内普发现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绕去了自己的身后。
“嗯？是的。”
“那……这是什么？”
伊维娅背对着老板娘，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道，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角落里应该是一只白头角雕。是之前进货时我用很低的价格买下的，后来发现它的脾气实在太臭，看得上它的它全都看不上，就一直没卖出去。难怪那是以那么低的价格就卖给我了……”
“你说这个在笼子里翻着肚皮打滚还死瞅着你的……是雕？”伊维娅慢慢地转过身，脸上夹杂着难以形容的奇怪微笑。
斯内普和老板娘同时向伊维娅走去。
我要维护霍格沃兹/猫头鹰店的名声！
斯内普拎着伊维娅的领子把她扒拉开，老板娘凑上脑袋——
好吧，从各种层面来看，伊维娅描述的非常具体生动准确。
那位雕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又多了两个脑袋，便一骨碌起来，呼啦呼啦翅膀，高傲地抬起头，满脸“老子谁也看不起”。
老板娘陷入沉默，斯内普默默地转过了身。
老板娘艰难地开口：“也许它挺喜欢你的，要不你把它买走吧，我还能给你便宜……”
笑话，她既不是郭靖也不是黄蓉，要什么雕？
伊维娅转身就走：“不了，谢谢你。我只想要一只会飞的，能送信的普通宠物就行了。”不想要傻雕。
老板娘：这由你个要买龙的说出来没有说服力！
“等等，白头角雕也会飞……不是，其实白头角雕是一种很通人性的动物。比如，这只……”
老板娘话音未落，突然一个黑白的物体从店铺的角落飞出，从背后直冲向伊维娅。
“……会开笼子。”
这算个什么通人性啊，这货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人要的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伊维娅一个转身抽出魔杖，以雷霆万韵之势虚空一点。一时间人雕对峙，一触即发。
斯内普的魔杖已悄然无声地滑到手中，他看向伊维娅。女孩嘴角仿佛还噙着那若有若无的一点笑，眼中却多了一丝寒光。她的嘴角轻轻张合，杖尖似有点点绿光若隐若现。
伊维娅就这样和雕对峙了一会，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魔杖。雕也在空中拍打了几下翅膀，然后对着女孩俯冲而下，最后站在了女孩的肩膀上。雕依然半昂着头，“老子谁也看不起”。
行，你拽。
“这只傻……这只雕之前做过这样的事吗？”伊维娅看了眼站在自己肩膀上的雕，开口把老板娘从震惊中拉了出来。
“没，没有。”老板娘深陷震惊不可自拔。
“哦，那就是有缘分吧。斯内普教授。”伊维娅转过头，“霍格沃兹允许雕送信吗？”
斯内普看到雕也转过了头，斜睨了他一眼，呼啦呼啦翅膀，一脸的拽样。
斯内普：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那我就要了。”伊维娅作了决定。
老板娘直到现在还半张着嘴，是什么让你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老板娘再一次体会到了在魔法界做生意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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