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在她脸上也刻上几刀
这里有葱郁的榕树林，棵棵拔空而起，根茎扎入大地，枝叶遮住日光，这里迷雾经年不散，黑鸦聚集，是死地。
吸附榕树而生的，是妖冶艳丽的曼珠沙华，一千年，花开叶落，花叶永不相见。
这里，是被世人遗弃的地方。
他们称之为，虚空之境。
这，也是凝血渊。
明明是冬季，这里的房屋都被绿藤蔓张牙舞爪的包围，屋里密不透风，阴阴冷冷，寂静无声。
右使暗霜推门进来，手中拿着小令。
屋里视线暗暗沉沉，弥漫着一股特别的气味，不是臭味，也不是香气，是一种植物生长的味道。
“主人。”
暗霜出声。
被称作主人的男人坐在特制轮椅上，隐匿在阴暗的角落里，视线霭霭沉沉，他戴着那面曼珠沙华面具，整个人阴阴柔柔，病气横生。
“启国四皇子之妻，江瑶歌，发出小令。”
暗处的男人手指动了动，暗霜上前，将小令递给他。
他接过小令，目光浅浅，倏尔轻笑一声，“她以为凝血渊是什么？”
目色渐沉，小令弯折，他唇极红，像是胭脂，轻轻吐出几个字，“不知死活。”
暗霜看出他这是动了怒的意思，连忙上前道，“她以黄金五万两为筹，只为毁掉江轻尘的清白，主人，这等好事，我们如果拒绝未免太过于可惜。”
“五万两？”
暗霜看不见他的神情，却从他的语气中分析出，此事有转寰之地。
“是，五万两黄金，甚至，她承诺，事成之后，姑苏盐矿，我们凝血渊可分得一杯羹。”
小令恢复原状，面具下的脸情绪极淡，死气沉沉。
暗霜说完，屋子里便恢复了宁静，她拿不准主意，咬咬牙又问道，
“主人。”
鬼渡抬头，似乎是看向她的方向，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
“接。”
暗霜送了一口气，她原以为自家主子那种性子，八成不会接这种活，她家主子，心高气傲，偏偏，还懒。
能够让他动容的，唯有银子。
他们凝血渊是来者不拒不错，可这种侮辱女人清白的事，也着实掉价。
幸好，江瑶歌，出手还算阔绰。
反正，他们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收揽钱财，助主子成大事，才是正道。
暗霜正要退下，男人再次出声。
“找几个活儿好的。”
他的声音里似乎透着一种愉悦，似乎是处处为别人考虑的语气，可确是实实在在的作恶，“女孩的第一次，别落下阴影才好。”
暗影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懵逼了一瞬，在男人再次看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心情，小脸上恢复了淡然。
“是。”
屋子里重归沉寂，男人动了动，一只黑鸦扑棱着翅膀停在他的手臂上，他微微抬手，露出苍白冰冷的手指，在它羽毛上捋了捋，给它爪子上缠上纸条。
“去，将消息带给红莲。”
黑鸦似乎能听懂人话，晃了晃小脑袋，飞出了窗子。
男人的目光幽冷又黑暗，露出来的肌肤白到反光，他坐在轮椅上，生机全无。
……
清朗的天气，江郁栖带着双儿出府。
转眼间，双儿身上已经是大包小包，不堪重负，她吃力的从里面抬起头，“小姐，够了吧。”
江郁栖转身看她，笑嘻嘻的，“不够不够嘛，有汜长的太快了，上个月买的衣服，现在就穿不下啦，今天，多给他买两身。”
双儿认命的当起拎包工，随着江郁栖走走停停，两人来到偏僻的小摊，江郁栖挑的正开心，双儿却发现了不对劲。
她怎么，好像看到，有人打昏了三小姐。
双儿看的出神，江郁栖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好双儿，你在看什么？”
双儿吓得差点把手中的东西都给扔了，她心神未定，对着江郁栖道，“小姐，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三小姐，她被人打昏了？”
“哦？”江郁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条幽暗的小巷。
“哪里有三姐，双儿，你莫不是累昏了头，眼花了吧？”
双儿抓了抓头，“可那身影，真的很像三小姐。”
江郁栖又给她摞了个盒子，皮笑肉不笑，“好双儿，本小姐看你是想偷懒吧？”她眼睛大大圆圆，深处看去，像是带了一抹幽蓝。
她扬起小脸，笑容很甜，“本小姐可不是三姐，我生气，很吓人的哦。”
双儿立马闭了嘴，四小姐真的，很可怕的。
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双儿，把东西给我放在马车上去吧。”
双儿忙不迭点头，很快跑开。
江郁栖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幽深的小巷，后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弯腰，将那块刻着涯字的令牌捡起来，对着太阳光看了看，又收进了腰际。
好嘛，这个信物，还真是贵重。
江轻尘中了软筋散，她的神志清晰无比，身子却软绵绵没有力气，她被人蒙住眼睛，丢进一间黑漆漆的房子里。
屋子里味道很刺鼻，冰冰冷冷的，带着一股子陈旧的味道。
黑布蒙住她的眼睛，而她的听觉更加清晰，似乎两男两女，他们窸窸窣窣说了些什么，后达成一致，向着她这边走过来。
她脊背抵在墙上，冷意席卷了她全身。
江瑶歌穿着一身黑衣斗篷，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江轻尘，又想起自己肩膀上的耻辱，恨不得将江轻尘揪过来，给她脸上划上几刀。
她同眼前面若冷霜的女子打着商量，“办事前，我要给她脸上刻上几刀。”
江轻尘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她嘴唇抿的死紧，手握成拳。
江瑶歌！
暗霜一双眼睛生的极为漂亮，典型的丹凤眼，眼尾微微勾着，本是妖冶的长相，却由于她周身清冷的气质而变了个味道。
人如其名，暗霜冷冷开口，“我们，向来没有买一送一之说，你若是想划花她的脸也可以，另付银子。不需要你出手，我们给你代劳。”
江瑶歌哪里还有银子，五万两黄金，算是她能支配的全部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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