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见宁佳琳
柴菡才不管宁佳琳是来干什么的，她心里盘算着琼娘说的话。
琼娘于韩湘阁有汗马功劳，如今为了利益，阁主一句话就把她给买了，离开韩湘阁势在必行。
至于她说的未婚夫，既然已经不再考虑王大壮，那就是时候换一个人了。
柴菡回到小院提笔写下几行字，交给王大壮留在巷口的人，又故意上街转了几圈，让叶浮的人注意到她。
果然一队玄甲兵马上出现在她的周围，领头的正是叶永。
见此，柴菡微微一笑，上前行礼，好看的眼睛中闪着光，莹白的脸上写满疑惑：“小叶将军你怎么在这儿，难不成柳街巷闹盗贼了？”
叶永哪敢受礼，侧过身让身后的士兵到别处继续巡逻。“柴娘子好，不过是这几日湖州城内警戒巡逻的人太少，王爷看我们太闲派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罢了。过几日，我们王爷也会亲自巡逻的。”
一听这话，柴菡的眉头就锁了起来，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可是王爷重伤未愈，如此活动恐怕不妥吧。”
话中的关怀之意，让叶永喜上眉梢，“不如娘子过几日自己上街看看，末将说的也不算，眼睛见了才是真，不是？”
见柴菡点头，叶永趴在她的耳边悄悄说出叶浮巡逻范围，喜滋滋的将柴菡送回小院。
结束巡逻后，叶永迫不及待的回到总督府，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浮，却被人告知王爷出城了。
城门外，叶浮带着人骑马穿梭在浓密的树林里。
下午探子来报，今早韩湘阁秘密送出去一个蒙面女子，那女子眉眼之间与邻国公主有几分相似。一行五人，三人骑马，一人驾马车午时从东城门出去，向北扬长而去。派人跟到临溪山几人就不见了踪影，此山地势陡峭，马车行走不开，背靠江水，行船可靠近岸边密林，只需几匹烈马跑上一两日就可到达江边。
此江与邻国相同，要是让她顺利登船，到时候就是游龙入海再难寻。
叶浮他们到的时候，女子几人刚入林子。
陈萧带人四处搜寻，果然在一处山沟中找到了马车，马车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标志，与皇上所中箭的箭柄上的标志一致。
用剑将标志翘下来，陈萧就带人回到林子入口。
叶浮看了一眼陈萧手中的东西，让他递给身边的人，身为皇帝身边的御林军统领的慕弦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从地上杂乱无章的脚步中不难看出他们的马的脚程不快，有两匹还是老马。在这种密林里，要是没有人领路，恐怕也得花些功夫。
转眼间就到了琼娘出阁的日子，柴菡晚上压根就没回去，陪了琼娘一晚。
两人相顾无言，琼娘的手里攥着一个玉牌，原本尖锐的棱角早已变得圆滑，上面的字也模糊不清，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柴菡伺候着琼娘躺下，熄灭了屋里的灯。
窗外的烟花一朵朵炸开，耀的屋里比不开灯还亮。
临江的岸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烟花的爆炸声混着人的呼喊声有些吵闹。
柴菡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琼娘的身影了。
只有一封信和一个玉牌在桌子上，柴菡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昨晚琼娘攥在手里的那块。
柴菡没有急着看信，将东西收拾好，急忙追出去。
韩湘阁里静悄悄的，天还没有大亮，只有后厨亮着灯。
后门半掩着，几个小厮倚在门框上侃大山讲着昨晚客人多大方，谁家姑娘又得了多少赏钱。
柴菡默默走近，吓了几人一跳。
待几人看清柴菡的脸后，谄媚的笑道：“姑娘起的这般早，是要出去嘛？”
柴菡摸摸自己的脸，脸上的伪装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无事，今早这后门可有人出入？”
几个小厮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小人几个在这站了一晚上，除了姑娘就没人进出了。”
柴菡从荷包中拿出几枚铜板，嘱咐几人别将今早的事说出去，就离开了后门。
那几个小厮惦着手里的几枚铜板，撇着嘴一脸不屑的看着柴菡的背影。
领头的一个小厮，对着柴菡的背影呸了一口浓痰，“一看就不是咱们韩湘阁的姑娘，出手忒小气，就这还想打听事，也不看看琼娘给了多少。”
一个小个子捂住他的嘴：“哎哎哎，别乱说，琼娘给咱们的封口费足够我们回乡娶上一个美娇娘过上半辈子的好日子了。别掺和她们的事了，咱们赶紧收拾收拾，等天一亮咱们就去找龟公赎身。”
回到小院的柴菡，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点上一盏油灯走到院中。
展开琼娘留下的信：“走了，勿念。”
一张纸上，柴菡翻来覆去的看也只有这几个字。
小小的玉牌上也没有什么线索，看来只能等天亮的时候，去阁里找嬷嬷结算银子时再问其他了。
秋日里的天亮的很快，柴菡先上街将早饭买好回头叫起了阿莉。
早在两天前，柴菡就和阿莉说好了，今日两人一起离开韩湘阁。
到阁里的时候，姑娘们已经开始吊嗓了，嬷嬷们聚在一起嗑瓜子。
管教两人嬷嬷一见到人瓜子也不磕了，“哟，这不是我们韩湘阁的台柱子嘛？今日来的可真早啊，别以为琼娘捧着你念着你，你就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小丫鬟，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也配！”
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柴菡拉住阿莉攥紧的手，扯出一个微笑：“嬷嬷说的对，我们确实不配，今日过来就是像嬷嬷辞行的。”
“这这这，说你们几句就受不了了，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管教嬷嬷瞬间慌了手脚，以前有琼娘护着她不敢动两人分毫。现在琼娘走了，她还没耍够威风，这两人要走。
想起家里的银子，管教嬷嬷咬咬牙，“你们是上过台的人，就是半个舞姬了，要走也是要问过阁主的。阁主这几日不在阁内，你们不准走。”
宁家，后院。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宁佳琳的院子，将手里纸条递到门口大丫鬟的手中。
大丫鬟敲敲门，门内伸出一只柔荑拿过纸条，毕恭毕敬的递到奶娘手中。
奶娘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双眼瞬间睁大。
不顾其他快速走进屋内轻轻叫醒床榻上的娇小姐，俯身在其耳边轻言几句。床榻上的人迅速坐起身子，双眼中的怒火凝如实至。
“来人，备轿。”
韩湘阁内，几个人的对峙还在持续，越来越多的人走过来看热闹。
管教嬷嬷试图用阁主继续压住柴菡，都被柴菡的一句琼娘已经与阁主说过来，还拿出一封信在她面前晃悠。
她想将信拿过来看，柴菡一侧身子躲过了管教嬷嬷的大手。
管教嬷嬷没想到她会躲，肥硕的身子狠狠地撞在栏杆上，摇晃的栏杆让楼下的人群发出惊呼，不约而同纷纷让出一块空地。
“噗嗤~”阿莉憋笑出声，点燃了楼上楼下的气氛，就在众人哈哈大笑的时候，正门突然被敲响。
管教嬷嬷像是见到救星似的，恶狠狠的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跑去打开大门。
原本满脸笑意与他人交谈的柴菡在门被打开的时候，笑容凝固在脸上。
门外站着的赫然就是宁家大小姐——宁佳琳。
宁佳琳表情狰狞，还没进门视线如同利剑直直的朝柴菡刺来，脚下的步子在看到她的时候兀然放慢。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很快，阿莉扶着柴菡下到一楼，宁佳琳也走到了大堂中间。
宁佳琳盯着柴菡的脸，咯咯的笑起来：“我当是什么倾城美人，原来是个丑丫头。听说你要离开韩湘阁？我劝你还是乖乖留下继续伺候人吧。你真以为皓王夸了你两句，你就是天籁歌姬，就能入皓王府了？”
见柴菡沉默，宁佳琳朝她招招手，有叫人搬了一盆水过来。
柴菡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立即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将她死死按入水盆，粗糙的布巾胡乱擦拭着柴菡娇嫩的脸蛋，盆子里的水被搅的愈发混浊。
水中无尽的压抑和被擦的生疼的脸颊让柴菡苦不堪言，肺内的空气愈发稀薄。
，隐隐约约，她听见想要讨好宁佳琳的管教嬷嬷惊喜叫道：“大小姐您看，果然是个贱人胚子，光是洗脸水都如此混浊，没洗干净脸都如此丑陋，洗干净了怕是要吓死人了。”
完了，脸上的妆怕是叫这些婆子洗掉了，思及此柴菡挣扎起来。
“好了好了，别把她的脸擦烂了，还得留着让她勾引人呢。”宁佳琳捏着帕子在面前挥了挥，仿佛刚刚与柴菡说的几句话，脏了自己的嘴一样。
婆子拉起柴菡，露出白嫩的脸。
先看到柴菡脸的是那群看热闹的人，她们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眼前的美人真的是刚刚的丑丫头吗？！
宁佳琳看到众人的反应，不耐烦的让人掰过柴菡的脸。
满是红痕的脸颊丝毫没有遮住柴菡的美貌，还让她平添几分脆弱。
看着满头凌乱的发丝，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的人，让宁佳琳大发雷霆。“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不对，不对！把她的脸给刮花，把她买到勾栏里，让她去伺候那些穷人烂人，快去，快去！！！”
她不能忍受叶浮身边出现比她美貌的人，更何况这只是个贱婢，她才是皓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唯一的女主人。
柴菡丝毫不慌，她挣脱开束缚，一步一步走到宁佳琳的身边。
宁佳琳的奶娘立马站到前面，用身子隔开两人的距离。
柴菡丝毫不在意奶娘的举动，护主的狗而已，棍子打到身上都不知道疼。
甩了甩因为缺氧有些迷糊的头，“宁大小姐真当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动我，皓王就敢带兵踏破你宁家的大门。毕竟王爷对身边的人都挺好的，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娇羞的样子令宁佳琳怒目圆睁，身体因为愤怒不停的颤抖，“他敢，我们宁家也是他一个小小王爷能得罪的。当初要不是有我们宁家在后面给他撑腰，叶浮一个小孩，玄甲兵能听他的？笑话！！”
挡在前面的奶娘发现柴菡有意无意的瞄着大门，后退几步，将发现讲与宁佳琳听。
宁佳琳冷笑一声，“别等了，叶浮不在湖州城，皇帝狩猎遇刺，他出城追人去了。怎么，你的王爷没跟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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