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心结
剑老头儿注视着宫家三人一声冷哼，怒喝道：“小小游魂，也妄图在我面前厉鬼化？”
话毕他抬剑微动火刃，三道火焰剑气瞬间漂浮在他们的额头处，随时都有斩下去的意思。感受着火焰剑气的恐怖，宫城等人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但他们眼中的疑惑、迷茫、难以置信却是呼之欲出。
聂焰静悄悄的看着身前的三人，小声道：“剑老头儿，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仨刚才怎么突然要厉鬼化了？”
剑老头儿面色平静，小声的给聂焰解释着：“不知道自己死去之人，在被别人告知这件事的时候，心中会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怨气，这股怨气便是让他们厉鬼化的源头！这也是为何人死之后会有‘头七’之说，为的就是告诉那些已死之人，他们已经不属于尘世了......”
聂焰点头，望着依旧在迷茫的宫家人若有所思道：“那他们厉鬼化失败之后会怎样？”
“化为普通的游魂，飘荡在这世间。”
“啊，那岂不是对他们太不公平了？”聂焰苦涩道：“先是以为自己还活着，后来忽然间得知自己死了，而且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剑老头儿摇摇头道：“这话不对，百因必有果，一切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就在剑老头儿和聂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宫家人时，宫城率先回过了神，他看向剑老头儿和聂焰，平静的点点头：“大师你说得对，我想起来了，我是已经死去了......”
宫城话一出口，宫良也平静的附和道：“嗯，我也有那么点印象，好像朦朦胧胧之间我一直飘荡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我一直以为那是梦，没想到却是死后的世界......”
杨淑贤却是满心不甘，恶毒的看向窗外的百鬼似乎是在寻摸着什么。片刻之后，她破口大骂道：“那个小贱人呢！一定是她害死了我们一家人！她自己命薄死了就罢了，还害死我们一家，我今天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她的！”
聂焰皱着眉头看向杨淑贤，出声道：“你说的可是凤凰？”
杨淑贤一惊，继而点头反问道：“连你们都知道凤凰？看来凤凰那个贱女人作恶不少啊，是不是？”
聂焰被杨淑贤的语气和态度搞得十分不爽，看着这个有些无理取闹的女人，他的脸色瞬间冷漠了下来：“凤凰是做了不少的错事，但你们就没有吗？”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与世无争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是凤凰到我们家挑起事端最后还害死了我的孙儿，害死了我们一家人！大师你得帮我们报仇！”杨淑贤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颐气指使的看着剑老头儿和聂焰师徒。
宫城和宫良站在杨淑贤的身旁默不作声，或许也是不敢做声。
聂焰脸色更冷，厉喝道：“你们真的像自己说的这般无辜吗？那凤凰的死，凤凰孩子的死，与你们也没有关系吗？”
“没有，没有！凤凰的死是她命薄，至于她孩子的死，我们也是可惜啊！”杨淑贤挑着眉毛，丝毫没有内疚或是自责。
“呵，你推的倒是利索，那你想我和我师傅怎么办？”聂焰反问道。
“那当然是该杀杀，该灭灭！还我们老百姓一个公平！”杨淑贤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可惜啊，可惜我那双胞胎孙子，我还没有抱他一下就......”
就在这时，宫城小心翼翼的拉着杨淑贤，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妈，我们不是凤凰害死的......”
“不是她？呵！这怎么可能？我们一家人唯一的仇人就是凤凰那个贱女人了！”杨淑贤咆哮道。
宫良缓步上前，眼中有着一丝迷惑，小声道：“淑贤，我觉得宫城说得对。就在刚才大师告诉我们已经是已死之人时，我生前临死时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我隐约记得，杀死我的好像是......”
宫城和宫良相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一个双头小鬼！”
“双头小鬼？”杨淑贤疑惑了，她不敢置信的向窗外的黑暗看去，口中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又没招惹那双头小鬼，他为何会杀我们一家？”
忽的，杨淑贤抬起头看向剑老头儿问道：“是不是凤凰指使的？一定是她吧？”
面对杨淑贤的质问，剑老头儿却是不屑与之对峙，而是冷漠的一口回绝道：“不是！”
“不是？那是谁？那个双头小鬼是谁？”杨淑贤有些崩溃了，她面色难看，似乎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聂焰得到宫城和宫良的话，心中确定了剑老头儿的话，他看向杨淑贤用着一种近乎是嘲笑的语气说：“那个双头小鬼不是别人，正是你心心念念想要抱一抱的孙子！而且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和凤凰一起来此找你们报仇！”
杨淑贤闻言，瞬间失去了意识呆在原地，一个劲的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宫城看着他母亲的样子，眼中有着悲伤的神色，但他此刻更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他看向窗外，同样寻找了好久，最终转向剑老头儿问道：“大师，凤凰她......”
“凤凰已成厉鬼，你们就是被她给囚禁了十年！”剑老头儿轻易的告诉了宫城一切，“那个双头小鬼与凤凰一样，同为厉鬼！这十年来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才有今日之力量，而我今天唤你们来此，就是利用你们引他们母子前来，好一举将其击杀！”
宫城、宫良闻言震惊，眼中的情感晦涩不明。
聂焰同样微微吃惊，但就在他看到剑老头儿眼神的那一刻，他却发现剑老头儿的眼中丝毫没有杀气。他瞬间明白了，剑老头儿是在试探宫城一家人，试探他们在知道了一切之后对于凤凰是否还有感情。
聂焰紧张的注视着宫城和宫良，期待着他们的回答。
犹豫了许久，宫良率先开了口。他抚着宫城的肩膀，叹息着道：“宫城啊，对于凤凰是我们一家负了她，更辜负了她的孩子。无论她们对我们做了什么，这都是我们一家该承受的......”
宫良的话似乎让宫城陷入了一段极为痛苦的回忆中，他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息道：“爸，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凤凰母子对我如何我都可以接受，可她们为何还要牵连你和我妈？”
宫良很平静的说道：“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凤凰的事情我们一家人都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是我们一起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想见一见凤凰，看一看她再去评价这件事。”宫城的话语中有着一丝怒意，聂焰可以感觉的到，这一丝怒意是因为他的父母之死而产生的。
“放心吧，凤凰母子要不了多久便会来此，但我们想知道的是，在凤凰临死前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在她死后你们又做了什么？”剑老头儿凝视着宫城问道。
宫城闻言，默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倒是宫良，很坦荡的说道：“在凤凰临死前，我们一家人在为‘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上争执，错过了拯救凤凰母子性命的最佳时机，若是我们能果断一点，无论怎么选结果都不会是现在这样。而在凤凰死后，我们看到了一尸三命的凤凰和她儿子的尸体，那个孩子的模样吓到了我们一家人，为了避免四邻们的议论，我们放弃了凤凰母子的尸体，让她们留在了医院里。”
宫良环视四周，嘲笑着自己：“我想......就是这个医院吧？”
剑老头儿平静的点头：“对，就是这。”
聂焰听到宫良的话之后却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近乎咆哮的对宫城和宫良怒吼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选择给凤凰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你们又凭什么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你们又知不知道自己的怯弱害了多少人？”
聂焰的话让宫城的头低的更深了，他默默的呢喃着：“我知道，我刚才似乎看到凤凰了......”
宫良默默地摇头道：“一切都晚了，不过我希望大师您放过凤凰一马吧，若她还有救，我愿意以我的灵魂去换她的灵魂，就当是我生前对她所经历的一切不作为的偿还吧。”
宫城闻言，也猛然抬起了头看向剑老头儿道：“大师，我......”
宫城欲言又止，但剑老头儿和聂焰的心中却轻松了许多，“也罢，既然你们有此心意，那我们师徒二人便全力一试。不过，凤凰的心结，终究需要你们来解......”
宫城和宫良点头，沉声道：“若能作为，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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