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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牢狱之灾


  那是腊月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下了雪花,柔柔的雪花被微微的北风吹的像一个个喝醉了酒的妇人,摇摇摆摆的。

  这时苏老二清醒了许多,他意识到那口“绿豆大曲”惹祸了。

  但已经晚了!

  “专家组”不知道去向了。

  突然,眼前两道白光,两个穿着白色制服,扎着腰带,戴着平顶大盖帽的人站在苏老二的面前,一个人蹲下拉起他的两只胳膊,把两个铁环套在了他的两个手腕上,狠劲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派出所就在对面的院子里,那警察牵着苏老二一直牵进派出所里,那里早已停着一辆“北京212”。

  那人三下五去二将苏老二拷在一棵大桐树上扬场而去。好长一段时间,一声门响,苏老二清楚地看见康大功和薛老喜,还有那几个警察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康大功走在最前面,到苏老二的身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过去了。

  康大功和薛老喜是来为苏老二办理相关手续的。

  后来的后来,苏老二悟到,当时,康大功和薛老喜脸上呈现的是一种布局者的眼光和表情,那是一种布下天罗地网的轻松和快感。但是,苏老二从康大功那匆匆的足音上察觉出,那里面也有一种底气不足和“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破绽。

  至于薛老喜,苏老二一段时间以来对他都没有过一丝的惧怕了,从他的眼前经过时,苏老二的眼睛里发出了一种坚定的光芒:“算蛋了你!不过如此”!

  穿白色衣服那两个人送走了康大功和薛老喜又拐了回来,一人上了那“北京212”,一人来到他的面前,打开那扣子说:“酒鬼,你闯祸了”。

  这时,苏老二非常清醒,他在心里面默念着:“我才不是酒鬼嘞”!他忽然想起来“样板戏”《沙家浜》常勇奇的那句话:“要命有一条”!

  苏老二被拉上那吉普车坐在后面一排,车开始出发了,朝县城驰去。

  一路上,车子上没有产生过一句话。

  这时,外面的风雪大了起来,苏老二忽然想到了娘,模模糊糊的眼眶里,他看见娘在拚命地追他坐着的这辆汽车,她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突然,他看见娘滑倒了又艰难地爬起来往前面跑,跑了没几步,娘又滑到了,这一回,苏老二甚至都听见娘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声音了,娘朝着他坐的那辆吉普车伸开双臂,两只浑浊的眼睛流着泪水,满头灰白的头发在北风的撕裂中飘荡着。那一会儿,娘的身子就像是拴在那辆吉普车上,娘就那样趴在地上任凭那辆吉普车拖着往前面爬行。

  一会儿,娘便消失在那茫茫的雪地里了。苏老二咬着下嘴唇,想到自己总不能给娘以平安,总是为娘添乱,伤心的泪水不由的盈满了眼眶。

  这时,苏老二又想起了康素贞,因为自己以后将要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度过,她康素贞无论如何都是逾越不过这个坎儿的,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再找一个什么局长、主任的孩子成一个家。

  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康素贞,他看见康素贞悠闲地坐在一个明亮的,温暖如春的客厅里的沙发上,她的怀里抱着她给人家生下的孩子,在喂奶······。

  那吉普车终于停了下来,他被牵下车,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院落门前,高高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那门上挂着一个木牌子:“堰县拘留所”。

  好象一切都水到渠成,马达声刚停,那拘留所的大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便衣大个子,上前接过那扣子,他们相互递了个颜色,他被那便衣大个子牵了进去。

  到一排平房前,那人打开一个平房的小门,把苏老二推了进去,随后是一阵“呼呼拉拉”的锁门声。

  那平房很低,苏老二扭脸一看,一个比吃饭碗大一点的窗户,从窗户上看,这平房的墙很厚,大至是三尺的,墙壁上挂着一只五瓦的小灯泡,房内光线很暗。

  “站住”!苏老二正要往前走,听见一个阴阴森森的声音,这时,他才发现这里边还有活物。

  “带的啥见面礼”?有人问。

  苏老二一脸的不解。

  “把他的身上净净”!又换了一个人的声音。

  这时,忽拉拉上来三四个光头汉,从上到下把他的身子摸了一遍,原来那黑影下有一群的活物。

  “穷鬼”,一个小个子光头说。

  “啪”,那个发声的大个子一个嘴巴扇在苏老二的脸上,顿时他看见房顶上繁星点点。

  “听着”,那大个子又说:“明天放风,你叫值班捎话回去,后天送来两条‘大前门’,一只烧鸡,这是见面儿礼,知道不?”

  “我家没有,也没有人送”!苏老二说。

  “不会没人送,你照我说的做”。

  一阵的沉默。

  “大哥,叫他知道知道咱的规矩吧,不然他不会照办”,又是那小个子光头。

  “中”。

  这时,苏老二清醒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到了县里的拘留所,这里面圈的都是他平常认为犯过法的犯人。

  那大个子退一步,三四个人围了上来。

  那小个子光头上前掂起脚尖,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耳垂,小拇指顶住他的下额慢慢地用起力来,上面的耳朵疼的要掉下来,下额处痒痒的,他哭笑不得。

  “知道这叫什么”?那小个子光头问。

  “不知道”,苏老二回答。

  “这叫‘鬼点灯’”!那小个子光头说完,笑了一下。

  这时,又一光头上前将苏老二摁坐在地上,让他伸直两腿把上身叠上去,然后招呼其他的人:“都过来坐坐这人肉椅子”。

  “呼拉”一声,四个人一下子都坐在苏老二的背上,那是一种骨折的疼,他疼地出了一身的汗,他试图反抗,但一点门儿的气儿都没有,直到他们该换节目了。

  待苏老二恢复了原状,躺在那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动也动弹不得。

  “起来!装啥装?”又一个光头上来。

  那一刻,苏老二真的起不来。见他不动弹,那光头弯腰揪住他的袄领子,“刺喇”一声,袄领子与棉袄分家了,那光头又拽住他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他刚站稳,那光头“咚”一脚踢在他小腿的正面,那地方是全身的肉最薄的地方,那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苏老二条件反射般地蹲下去,发现那人穿着一双呈亮的火箭头儿皮鞋。

  “咚”,又是一脚,苏老二忍着疼痛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装啥装”?那人一声吼,然后又揪住他的另一只耳朵将他拎起来,他就像上了勾被刚刚提出水面一条鱼。

  “都过来摘摘他的桃子”。

  日他得呀!四个光头一齐上来,变态呀!

  大腿内侧的肉最嫩,拧着啥滋味?可他们只捡那地方拧,那个疼与针扎是一样的。

  苏老二想喊,不知是那个货上去捏住了他的嘴。

  好一阵子,大概那些人都累了,就把他放在地上。

  苏老二真是怯了,一动也不敢动,谁知道下一个节目是啥呢?

  “大哥,这货恐怕是受不住了,换换方式测测这货的智力”?

  “中——”,又是那大哥的声音,苏老二听得出,都是河南人。

  那小个子光头又上前抓住苏老二那三分之一式分头的右半部,让他的脸朝天:“你还是个小白脸嘞,我捏住你的鼻子你能张开嘴吗?你保管张不开,你若张开了,‘节目’到此结束”。

  苏老二急于结束“节目”,他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嘴的功能没问题。

  那小个子光头就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苏老二的鼻子说:“张”!

  苏老二把嘴张的大大的,那小个子光头的其它三个指头一松,不知道是一疙瘩儿啥,“咚”可落到他的嘴里了。

  那小个子光头边松手边问:“品品,这是一疙瘩儿啥”?

  腥腥的、粘粘的。原来那是那个光头小个子从自己的大腿内侧搓下来的一疙瘩儿灰尘。

  苏老二磋碎了口中牙,气炸了脸肝肺。他趁那小个子正得意的时候,瞅准他那个肥硕的耳朵,一个龙腾破壁,一口将那小个子的耳朵吞内嘴里,上下肌一合使劲的拽开来。

  “大哥,可是翻天了呀”!那小个子光头猪一样叫唤。

  “松开,松开,你松不松”,那“大哥”站在苏老二的面前紧逼着苏老二让他松口。

  苏老二根本就不搭理那个“大哥”,他使劲的拽着那小个子的耳朵不松。

  “老爷,老爷,松开吧,我还没有娶媳妇呀”!

  好长一段时间,苏老二觉的没劲儿了才松开。

  刚一松口,那“大哥”照着苏老二的脊梁,“咚”的一脚,一下子把他踢倒在靠里边的墙脚下。

  “大哥,交给你了”。

  那大哥还有大哥?

  这时,苏老二抬头往上看,看见面前是一个水泥浇筑的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瘦猴儿一样的人,比他的年令会小点,青脸,鹰眼,勾鼻,有两撮尿臊胡子挂在两边。

  苏老二心里一惊,好象在那里见过。

  梦里?小说里?人们的闲言碎语里?

  “知道我吗”?正思考呢,水泥浇筑的床上那人发话了。

  你就是阎王爷也不过如此!苏老二心里说。

  那人见苏老二没有反应,慢慢的朝床沿儿挪了挪,对他说:“我就是前几天在铁路上煮人肉,吃人肉的人”。

  啥?

  苏老二心里一惊。这是真事,前几天县城西面的铁路上就是发生了一起人命案,说是一个妇女傍晚从铁路边路过被一个人杀害,尸体被移动到路边的机井房内肢解,然后把人肉煮吃了。苏老二又听说,这一个案子是刚刚被县里的公安局破获的。

  这人可是阎王爷家爹呀!

  “你夲事不小呀!也敢吃人肉?咱俩比比?”那个人慢慢地说着,慢慢地下床朝苏老二逼过来,那眼光是人间独有的。

  苏老二靠着那水泥墙根儿,已没有‘二指宽儿’的退路了。

  那人挪到苏老二面前伸出他那青瘦的手,苏老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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