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画纸与惩罚
语文老师看到屈素璇又躺下去了，便转身望了望了墙上的时间表，顿时脸色发青，“这才上课几分钟，中间还提醒了她一遍，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吗算了算了，她也提醒了她一次，在花时间说她的话，课堂时间也会被耽搁，她还要为了这次月考赶进度呢。"
扭过头继续拿着她的备课本讲了起来，中途都不怎么带停顿。直到下课，她才停住，关上书，拔出u盘，然后离开教室。
语文老师有一个原则，就是上课不拖堂。上课准时踩着铃声进，下课准时踩着铃声走。因为她的这种原则，班上的同学都挺喜欢她的。
“咚－咚－咚”，睡熟了的屈素璇用手捂住耳朵，然后继续睡，但是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像极了菜市场，这是一班吗？怎么跟八班下课一样，吵得很。
她不耐烦的开口：“干嘛啊，干嘛啊，这么的吵。
她缓缓抬起头，只看见班上的同学都在收拾课桌，抱着书走来走去的。
她满脑子的疑惑，开口问道:"谭淄尘，这是在干什么啊。”
“调位，每周都要换位置。”谭淄尘说。
“那你怎么都不动啊，收拾啊！”屈素璇一边说一边从桌子里抽书。心里却一阵烦躁，这才收拾没多久的桌子又要重新整理了。
谭淄尘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要走吗？”
“我说的这个月要好好学习的，你也看到了，坐在后面的我经常睡觉，打马虎眼，这可不行，坐在前面也许我能少睡一点。”屈素璇羞涩的回答他，刚刚睡觉还让他帮忙打掩护，这下说要好好学习，打不打脸啊。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次月考一定要比第一次考高一点，一定要离开一班，她是待不下去的了，这里的每一天如同度日如年。”她想。
看着桌子上堆的高高的书，她的眉头紧皱，嘴巴微抿，这要抱几次才抱得完吧，但她决定她要一次多抱点，省的来来回回的跑，麻烦！
早抱早收拾，她奋力的将一大摞书往怀里带，这才觉得书把她的眼睛都给遮住了，正要走，却不知道她该坐在哪里，隔着书，急吼吼地问：“谭淄尘，我不知道我该坐在哪里啊。”
“从你这里数，倒数第三个”，谭淄尘从她的手里抽出一大踏书，这才露出她圆碌碌的眼睛。
谭淄尘觉得好笑极了，轻呵道：“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就准备走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抱这么多”
屈素璇听到他的这番话，气的跺了跺脚，不想理他了，着急的扭头就走，正撞上迎面而来的抱着一堆书的同学，之后他们俩的书散落一地。
她们俩相互道歉，急匆匆的蹲下捡书。
谭淄尘连忙将手里的书放在她的新位置上，然后勾腰帮忙捡书。
就在这一场混乱之际，一张白色的画纸飘到李珂亭的脚边，她慢慢地弯下身子，将它捡了起来，却发现背面没名字，然后翻向另一面，就看了一秒，连忙将它往自己的课桌里塞。中途还时不时的往四处望，还好没人发现她的小动作，紧绷的身体逐渐得到放松。
拿起笔若无其事的做起了数学题，她现在一心扑在了数学上，只因为她有一次看见谭淄尘在做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试题，她一阵惊呼，“难道谭淄尘准备参加竞赛这才高一啊。“她对他的佩服和喜欢更加强烈了，同时也更加自卑了，自己长的也不是那么的好看，成绩的差距也挺大的。她感觉知道谭淄尘的事越多，她与谭淄尘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她很慌张，她想靠近谭淄尘，想走进他的内心，可她好像追不上他的脚步，他走的太快了，意识到这个事实，她便疯狂的预习数学，学习数学，刷数学题。
喧闹声渐渐淡了下来，大部分人已经收拾完成进入学习状态，但屈素璇的桌子上却是乱糟糟的，她也不着急收拾，此时的她只觉得生气又委屈，都怪谭淄尘，他的话轻易让她羞臊，不是他的话，她也不会撞到同学，让书散乱一地，不是他的话，更不会有那被罚的300遍，都是他的错。况且那300遍还没从他身上讨回来。
屈素璇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最后竟趴在桌子上小声的抽噎。她旁边的男同学(陈天一)感受到她的难过，连忙安慰她，“同学，你怎么呢别哭啊你。”并抬起手准备拍她的肩膀。
谭淄尘抓住男同学抬在半空的手，声音冷冷道:"可以换个位置吗？”
陈天一也是被弄得一愣，这好像是谭淄尘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吧，尽管语气和动作好像不是那么的礼貌。
见陈天一不回答，谭淄尘便松开手，耐着性子，暖着声开口：“同学，可以换个位置吗可以吗”脸上却似笑非笑。
陈天一点了点头，抱着书，起身，准备走，屈素璇却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角，说道:"同学，我想和你坐，我不想挨着谭淄尘坐了，不要换位置，好吗"
听到她说的话，陈天一便放下抬起的一只脚，转头，却对上了谭淄尘阴翳的目光，他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这里很冷，想要快点离开。于是用力的扯了扯被拉住的衣服，走的更快了。
屈素璇看到陈天一的离开，感到更加气愤，都怪谭淄尘，赶走了她的同桌。她的心里又给谭淄尘记上了一笔。
“你怎么呢？”谭淄尘蹲在她的旁边，喑哑地问道。
屈素璇不理他。
谭淄尘又低喑地问道:"你怎么哭呢”
屈素璇大声吼道:"我没哭，我没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眼睛不好就去看医生，别在这里烦她。"
谭淄尘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她的马尾，低声道“对不起。”
屈素璇用力的摇了摇头，想甩掉这双讨厌的手，但是头皮却感到一阵疼痛。
"松开你的狗爪子，我嫌脏。”屈素璇故意说这些话，气死他，气死他。
谭淄尘松开拉住她头发的手，身子却更加靠近，贴近她的耳边才停下。"屈素璇，我错了，你只要原谅我，你想怎么样都行。"
屈素璇还是不理他，他倒也不恼，还朝她的耳边直哈气，"屈素璇，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只狗吧。"
屈素璇感到耳边一股暖流，只觉得他哈出来的气变成了口水粘在她的耳朵上。
"离我远点啊“，屈素璇冷着声，不带一丝起伏。
他离得远一些了，屈素璇这才抬起头，玩味的笑着，"怎么样都行，是吧。"
谭淄尘点了点头。
屈素璇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戳了戳头，像是真的在思考一样，其实她听到他说只要原谅他，她想怎么样都行便已经想好了惩罚。
“下节课上课时，你要一直写，''屈素璇，对不起''。三百遍，序号给她编好，下课之前立马拿给她检查，少一遍的话，在加罚一百遍。”
谭淄尘脸上含着笑，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表情，屈素璇只觉得惩罚力度不够，冷哼道：“笑什么笑，还没完了，下下节课的课间给她出去做俯卧撑，直到上课就不用做了。"
谭淄尘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递给她手里握了好久的牛奶巧克力。
"拿走，拿走，化都化掉了，我才不要”，屈素璇满脸嫌弃，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走了那颗牛奶巧克力，连忙放在嘴里。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情甚好。
之后，谭淄尘坐在她的旁边，朝她这边伸出手。
屈素璇连忙握住他的手，问道：“你想干嘛？”
"快上课了，帮你收拾桌子。”
屈素璇哦了一声，便松开，任由他来，她反倒还轻松了一点。
她心里此刻美滋滋的，免费劳动力啊这是。
从厕所回来的顾沈榕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开学以来一直不愿换位置的谭淄尘，竟然换了位置。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帮才认识不久的屈同学收拾桌子。”
他好像嗅出了一丝别样的酸臭味，“谭淄尘，你搬到前面来，是后面的位置坐腻了吗？还有你还挺乐于助人的”。顾沈榕打趣道，还瞄了一眼屈素璇。
“滚蛋”，谭淄尘说。
“我懂，我懂。”顾沈榕随意的挥了挥手，又直勾勾的看着屈素璇，想要看出个东西来。
屈素璇被顾沈榕看的不好意思了，站起身来，报复性的用手狠狠地戳着顾沈榕的手臂，“你懂个屁啊！滚蛋！”
顾沈榕只觉得他们俩合伙起来欺负他，好吧，他忍，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盯着他们俩。
屈素璇忍无可忍，身子稍微倾斜了一点点，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恶狠狠的瞪了瞪顾沈榕，再伸出两根微勾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他的眼睛，上下动了动，然后用力的往回挽了过来，还打着唇语：“你在看，在看就给你挖掉。“
顾沈榕玩味的伸出一根微勾的手指向她，然后往里快速的动了起来，也打着唇语：“来啊，你来。”
屈素璇朝他翻了个白眼，吐槽了一句“真幼稚。”然后将身子往回拉了一下，不愿在跟他多废话。
陈天一瞧见别扭已经完全结束，才敢抱着书来到屈素璇的身边，将书放在她的桌子上。开口，“谭淄尘的书”，随即灰溜溜的走掉，生怕在这里多待一秒。
看着他像见了鬼般的溜走，屈素璇朝着谭淄尘问:“我恐不恐怖“
谭淄尘摇头。
屈素璇：“真乖。”然后将书推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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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
“上课了哈，快写吧，写不完可是有惩罚的哦”，她邪笑着，一脸得瑟样。
接着她翻开数学书，听着刘老师讲了起来。也许是心情好，这节课她全程跟着刘老师的进度走了下来。
刘老师在讲台上看着同学们求知的目光，很是感动，很是满足，这节课竟没有一个同学睡觉，就连屈素璇这种听课只能听几分钟的人都能跟着他走，那么他八班的那些学生肯定也能做到。
下课之后，刘老师走下讲台，站在屈素璇的身边，满脸欣慰的开口：“今天你没有在我的课堂上睡觉，表现得很不错，那么老师希望，接下来你能提高一下你的数学成绩。”
很久都没有被老师表扬过的屈素璇，现在如同捣蒜般的点头，“好的，好的，刘老师，我会努力的。”
等老师走后，她轻快的说道：“给我，检查。“然后伸出一只手停在谭淄尘的面前。
谭淄尘将作业本放在那只伸出来的手上，便看见她如同获得至宝一样，双手用力的在那些字迹上摩擦，一番感慨：“我终于得到了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谭淄尘挑眉，想起来她写的那300遍他的名字，才明白她的用意。“这小姑娘，还挺记仇的。”
屈素璇怕他耍赖，还专门伸出手指数了数，然后嘴角抖了抖，写的多的还有，看来还是太便宜他了。
“算你过关。”屈素璇又将作业本丢给他。
今天好事成双啊，从谭淄尘那里报了仇，从刘老师那里得到了表扬。美哉！妙哉！觉得她离回八班近在眼前了。
她兴奋的撕出一张纸条，刷刷的写上：“为回八班而努力着。”写好之后，便将它贴在桌子的上方，很是显眼的座右铭。
谭淄尘的目光阴沉了下来，她答应他给她补习就是为了回八班吧，他就说当时怎么能够突然又同意他了呢！
好一个“双向利用“，他给她制定学习计划是为了能够接近她，她答应他的学习计划是为了能够远离他。
他可决不能答应！真要走的话也不能让她走的轻松，至少要能够记上他这个人才可以回八班，他想。
他皮笑肉不笑道:“屈素璇，我给你讲道数学题吧，考试会经常考到的。“
正被喜悦冲昏了头的屈素璇，连连点头。殊不知，她进入了他设下的圈套。
他选出了一道稍微困难点的题，给屈素璇讲了起来。
“你慢点，你慢点，我听不懂啊！“她急促的说着。
谭淄尘减慢了他的语速，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了起来。
“还是听不懂啊。”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题。
之后，她就这么盯到那节课结束。然后趴在桌子上，表示她累了。
谭淄尘不乐意的推了推她，提醒她：“还有俯卧撑”。想要休息的她递给他一个冷眼，明明惩罚的是他，为什么他比自己还着急，像是在惩罚她一样。
“走吧，去走廊。”她说。
他不废话，到了走廊就直接做了起来，“给我数着”，他说。
细碎的阳光透过无数的枝丫洒在男孩的脸上，满脸汗水的男孩前面站着一个正在柔着声音帮他数数的女孩。
在他们俩的眼里此刻很是美好。
但好多同学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俩。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向屈素璇和谭淄尘的耳朵。
“他们这是在干嘛啊。”
“不知道。”
“我们要不再看看。”
“快走吧，别管别人的闲事。”
声音越来越大，惹的一班的同学都在看谭淄尘做俯卧撑。
正在做数学题的李珂亭听到这个后，也跑出教室，到走廊上。
“你们在干什么？”李珂亭大声的问道。
却无人回应她。
“我要告诉老师！”，李珂亭对着正在数数的屈素璇说道。
“你告一个，试试。“谭淄尘向她投递了一个阴冷的目光，那目光像在凌迟她一般，让她心痛。
但李珂亭还是转身跑向办公室，屈素璇连忙拉住她的手：“同学，他锻炼来着了，你别管他了，请你不要告诉老师。”
李珂亭却扭头，对她说：“你真坏。“
屈素璇被她说的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就”
李珂亭却不开口，她今天都看到谭淄尘蹲在屈素璇的旁边，像是说了些什么，但她不知道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谭淄尘明明说的喜欢一个人坐，为什么突然有了同桌，为什么他的同桌可以是屈素璇，而她就被他拒绝掉。”李珂亭感觉心里有点嫉妒又有点难过。
屈素璇又问她："你没事吧，这位同学。”
李珂亭不回她，用力的挣开被她拉住的手，对上谭淄尘寒冽的视线，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转身，慢慢的朝教室走去，脚却像是灌铅了一般，走的每一步都沉重万分。
恰巧，班主任(王老师)正朝这边走来，“干什么，这是，怎么这么的吵。”
围在这里的同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老师又问向屈素璇，屈素璇正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只听见谭淄尘开口：“老师，我想锻炼一下来缓解学习上的压力。
王老师说：“挺不错的，充分利用时间，既兼顾了学习又加强了锻炼。”
王老师遣散了周围的同学，这下吵闹的走廊才变得安静。
在进教室的那一刻，屈素璇对他说：“谭淄尘，谢谢你！"
谭淄尘望向她，疑惑的开口：“你谢我什么？”。
“在王老师面前替我解围。”
谭淄尘咧着嘴根子，只想，“这傻姑娘，明明是他将她弄哭，才惩罚他的啊，源头错的不是他吗”
介于刚刚这件闹剧，王老师心里升起了个想法，光在学校只读书可不行，身体素质也得加强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在上课之前，王老师对大家说：“刚才大家也都看到谭淄尘同学利用课间休息时间，在走廊锻炼身体了吧。
众多同学点了点头。
王老师继续说道：“这给王老师一个很大的启示，作为学生，我们不仅要学习，也要加强身体上的锻炼，拥有一个好的体魄才能让我们更加专注于学习。”
众多同又学点了点头。
“所以，我决定向学校申请，大课间的自由活动改成跑操活动，帮助大家锻炼。”
众多同学摇了摇头，然后纷纷吐槽。
王老师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有谁再说现在就可以出去跑操。”
屈素璇这才觉得自己将事情闹大了，这感觉就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不管王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向学校提意见。她都先在这里向全校同学们送上最真诚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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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李珂亭等着所有同学走完之后，她才从课桌里抽出那张画纸，又快速的装进书包，匆匆的往家里跑去。
回到家，锁上门。
她将那张画纸贴在书桌对面的白墙上，周围还有很多便利贴，全是给她加油打气的。
李珂亭看着那幅画，满脸都是笑意，她觉得自己此刻充满了信心，学习充满了干劲。
她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幅画，才开始拿起数学试卷写了起来。此刻，在她的心里，她觉得她和谭淄尘的距离在渐渐的缩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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