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稽首篇四
星星点点遍布风之国的绿洲，是这片死亡地界唯一能够看见鲜活生命的地方。然而经过长久的开发，这种鲜活也不可避免地蒙上层阴翳，泛出昏黄的色调。
自一天前巨大的蘑菇云腾飞而起，地形轰隆隆地发出震动，风之国国都的民众到现在都在讨论是不是又要发生新的灾害。
国都选择建造房子的土地，是沙漠中少有的、底层为坚硬石料的区域。能够让他们感受到震动，说明远处的动荡比之大地震也不遑多让。
他们惶恐，他们畏惧，他们守着自己的家产不敢睡觉。而在这之外，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事务发生改变的微妙情绪，毕竟
☆
珍惜少有的木制地板上，和如惊弓之鸟的平民不同，有人正在赤足走来走去。
这里是风之国最大最肥沃的绿洲中心，往来的风经过重重纱布过滤变得清朗，是下首防护服套得严严实实的忍者所享受不到的。
“你说什么”
伸手扯过旁边半袒/露/胸/脯的侍女，风之国大名看向低头回话的忍者。中年男人的手肆意在衣物间揉捏，面上却没有相应的享受放松之感，反而愈加烦躁。
而神情呆滞的侍女垂手站在旁边，背后的皮肤上一排红艳艳的点，卡在骨头相连的地方。
“那个宇智波真渊说要来拜访还要去东大寺”
“是，最新的消息就是如此。”看似谦卑的忍者说，“并且他们已经动身了。”
“笑话!笑话!我堂堂风之国大国君主，竟然让一个忍者骑到头上……”
大名满脸愤恨地说，“你们就不能杀了她吗!只有二十几个人，堆也能堆死了!”
“您听到昨日巨大的爆破声了么。远方天空上的云朵，就是宇智波真渊和尾兽打架打出来的景象。”哑着嗓音的忍者说，眼神犹如燃烧到最后一丝火星，只留有无尽的灰败和执念，“大名，我的大人啊，只要她想，您和这座城的人都会死去。”
“这就是顶尖战力的威慑。因此我劝您，还是赶紧答应的好。”
“好啊，你们这些肮脏下贱的东西早就知道了是吧。”大名气的面色涨红，直直跳脚，“是不是听说火之国有了什么个联盟就想跑？我告诉你们，风之国就是你们的家!你的家人，孩子，亲友都是靠我天价买来的东西过活的！”
“他们喝的水，吃的粮食，住的房子，都是我们一族勤勤恳恳交易得来。没有我们，你们能和其他国家的人搭上吗！你们什么都不是!背主求荣的垃圾!垃圾!”
日常又尖利的声声辱骂中，忍者的眼睛缓慢地泛上血红。在没人能看到的角度，他瞧着主君的模样不但没有尊敬，相反，充满了恨意。
火之国联盟成立前，五大国的忍族本就无法从事正常的生产和贸易活动。待到遇见风之国这种沙漠广布，绿洲日益紧缺的地方，水和食物更是成为关键命脉，牢牢卡在忍者的头上——
而这，也是大名毫不忌惮他们的原因。
如若不是离开就被制作而出的傀儡挡在前面
曾经看见希望的忍者伤心又愤恨地想，他们早就可以叛出去，找个私人的势力或组织活命。
……只是因为那些个该死的技术，这个狗屁的大名！
“还敢想！”
大名伸手一扯掌心里的东西，侍女便踉跄地倒在他怀里：“这是你们某个忍族族长的小女儿吧？献上了她就妄想抵消叛逃的代价？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的！”
“我们花大价钱研究出来的东西，回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我不开心，漠北的忍族供给统统断掉！只要我死了，全风之国的忍族都没有粮食！只要我没满足，你们都要给我去打！”
“我说——去！”
这就是个疯子！
忍者捏紧拳头浑身颤抖。他的眼前闪过叛逃失败的忍族们被直接饿死渴死的景象，他们死后的尸体干脆地扔给了长期被贵族供奉的研究员，找不回半点痕迹……
张了张干涩的嘴唇，忍者道：“您宇智波真渊的手下都是精英，我们无法保证您的安全。这个任务、”
他听见来自女性身体的绷紧的撕扯声，血液滴滴落在光滑的木料上，合着他的眼泪，“恕我们……办不到。”
“好啊、好啊”，大名将埋在女忍体内的金属钉子和零件勾出来，这种价值万钱的人傀儡是专门为狎/昵/亵/玩所做，依靠风之国特有的磁力研究成果，可以让活生生的人在极端痛苦下封锁精神，只保持身体被上位者肆意玩/弄的存活状态。
“你们完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样倔强的人了。”他如毒蛇般吐息，“等着给新的人空出来绿洲吧。”
这句话的含义是如此恶毒。背后的冷汗从脖颈处一直蔓延到尾椎，忍者痛苦地伏在地上，双眼神经质地睁大：
要死了。不是一个人要死，是很多人要死。
父亲母亲，大姐二姐，花子龙之介……所有的……
仔细想一想，对待个疯子需要什么才能改变他的想法？
身为一国首领，还有什么才能激怒他？
啊？！
“大人！她的目标是东大寺一直以来封存的尾兽一尾！让她们两败俱伤吧！”抓住希望的忍者将额头抵住冰凉的地板上，“您不是一直看那帮和尚不顺眼吗？！因为封印一尾，民众多信服他们，让这两方狗咬狗去吧!!!”
“呵呵、呵呵。”
或许是被下方的惨态愉悦到，也或许是真的这么认为，大名很快就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忍者，看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这个赏你，接待他们去东大寺。我要立刻、马上地打起来!”
“民众呢？”
“愚蠢！死在那里是他们的不幸，不是还有和尚么！”
正好一起诵经。
啊……
忍者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真正的绝望。风之国环境恶劣，生存条件差，能在这里活下来的人最基本的就是一副足够坚韧的体魄和顽强的精神，然而、
抱住经手的不知道的第多少个女子，忍者双眼无神：当初选择这个国家降生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宁愿死在战场上，死在被俘的路上，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不愿死在这个统治者的治下，那让他
恶心。
恶心到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区区忍者的心情，风之国的大名根本无从去考虑。挥挥手让人退下，他躺在清风吹拂过的床榻，自在地闭上眼睛：
又耽误了一天内最宝贵的时间和心情。
这群低等的贱民，就不能自主点地活着么。
☆
站在高空俯瞰沙漠，可以清楚地全览由金色构成的细腻大海。鸟类的翅膀在上方一闪而过，投下的阴影恰好笼罩住我，光与暗的交界间，一种纵览自然的美，浩浩汤汤地迎面而来。
“高度标准值1000，速度测试：100里/小时。”
稻贺葵在风刮过耳畔时大声道，“以精英忍者十分之一的查克拉量抵抗，身体感觉良好，无气血翻腾现象。还可以继续增加！”
宽容大度地让一部分人坐在身上的重明发出了欢快的笑声，“那真渊，我继续加速了！”
“嗯，谢谢。”
我摸摸手下的尾兽，“以间隔2分钟的规律增加，我会护住其他人，你随意飞。”
“明白！”
话音一闪而过，重明在短短的呼吸里骤然提速。没有体验过飞翔感觉的人不会明白这种徜徉在风里的滋味，它的翅膀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每个尖端都发出欣喜的嗡鸣:
“200！无明显反应！”
“300！呼吸出现过速！”
“400！查克拉抵抗增加，循环效率下降！”
“500！”稻贺葵掐着脖子感受脉搏，声音依旧高亢：“这是需要防护的速度！首领，制作飞行器械的要求就是500的时速，高度5000！”
“很好。”获得第一手数据后，我开启了写轮眼。只留有部分孔洞交替叠加的空间无声无息地分布在队伍周身，透明的屏障上，一道道霜花似的波纹在上面肆意地蔓延，继而往复，不止不休。
“哇——泉大人！快看！”
有跟随而来，定位是物理研究员的普通人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稻贺泉：“首领的这种空间在变动中是怎样切割开空气的？它是持续的串联，还是忽闪的跳跃好神奇，这是只有忍者们才能做到的事，要是应用在其他的地方”
稻贺泉非常理解这种碰上难题的心情，想当初，他看见空间后的反应也很激动。
揽住肩膀走到一旁小声地嘀嘀咕咕，他挤挤眼睛：“掌握空间忍术的忍者可是很少的，除了首领，有时间还可以问问扉间君。他最近也在研究空间跳跃，你算数和坐标那么好，帮上忙后还会少了第一手资料么？”
“嗯嗯嗯嗯。”
被忽悠着行动的研究员没有发现话语中的扉间正在以死亡视线关注稻贺泉。在场可以讨论空间忍术的只有两个人，他原本还想以这个话题度过接下来的飞行时间，现在，没可能了。
呀呀呀，虽然千手和宇智波能有这种发展很神奇。
稻贺泉躲在葵的身后想，笑眯眯的:当初一起在土之国行动的可是泉奈。两人之间真要说支持谁，自然是见过自己凄惨样子的泉奈比较棘手吧？
他可不是在看好戏。
“稻贺泉。”
扉间的目光淡淡扫过，“我记得你说样本对比需要三天。三天太慢了，按照现在的效率，你至少可以提升到一半——我愿意帮助你一起看数据，开心吗？”
原本狐狸似的笑容一僵，冷汗秫秫滑落的刹那，稻贺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打哈哈：“不劳扉间大人了，我先和他说说空间的置换和坐标排序
基础知识还是需要补足的，啊，首领，你也一起来说说吧！”
微微挑起眉，我抱臂看着几个人在那里你来我往眉眼官司。也只有现在这样宁静祥和的安全环境，他们才会如此地放松
“快看，风之国的国都！”
葵清亮干脆的嗓音打断思绪，不远处陷于盆地中央的城池以典型的厚墙深挖为基础，阴影处一个个狭小的窗洞里，时不时显出不想面对阳光的人影。
几步是眨眼间，重明的身影就飞向中间最为华丽清新的建筑。时速高达几百公里的飞行带起条空气的白线，我周围的人神色同时一凛，全身都过渡到绷紧的战时状态。
……看来不用多说什么。
风之国忍者的身影不断从角落里蹦出，与之同步的，还有这个国家特有的，为了挖掘大型地下建筑而发明的机械傀儡。
刀刃明光闪闪，机械的声音轰轰包围住宫殿，下方的人怀着震惊的脸仰头，手里的武器一时不知该对准哪个位置:
“火之国忍者联盟首领，宇智波真渊。特来拜见风之国大名。”
我在半空朗声道，衣袖随风一起向后飞舞：“我们事先承诺不会无缘故动手，只希望，彼此能够和谐友好地交流。”
天际上方，余音袅袅：“我们带着诚意而来！”
☆
来自空中的威胁是巨大的。
人们可以依靠地势和防御工事来抵抗陆上的威胁，也可以据守关卡和入海口等对抗海上的危险，只有空中，毫无遮拦没有触及限制的空中，能轻易地让人生出无法抵抗的无力感。
人类千百年为什么要追求飞翔？正因为来自上方的掠食者，天然就占据主动优势。
这一天，在风之国大名的心里，某个收服了尾兽、无畏地从天而落的忍者，正像是沙漠里的猎隼，会以高超的速度和从无畏惧的气势占领制高点，而后锁定目标俯冲猎杀——
不，该说是完全一样！
“大名？”
眼见坐在高位的大名脸色变得苍白，我伸手拢住一杯热茶水，吹干上面的梗：“您是对我们提出的交易有疑义么？跟随来的这批人手都是精良的人才，我们探查了风之国的地下水系，如果将南部的山脉间隔地打通，沙漠中的饮水和种植条件将大大改善……”
眼看有忍者竖起耳朵仔细听，我低头笑笑，放缓声音道：“我的好朋友重明可以帮忙，开辟山峦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时间。绿洲的改造我们还可以提供植株和培养方法，虽说那块地方不小，但只要想想改造后能吸引来的人……”
“慢着！”
听到这里的大名击案而起，脸上的表情在畏惧和震怒中不住变换：“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出卖国土？这是在侮辱我们风之国！信不信，今天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他是认真的。
我扫过在场的忍者和随行的官员，清晰地看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表情。因为拿捏着要害，大名意外地将忍者的的位置安排在临近处。
[选定的最好区域是这里。
风之国的西部，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处，“争取让他们‘送’给我们，秘密签署，我需要进一步扼制西方的通道。]
“唔那算买可以吗？您想想，我们提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换算成直接和间接的经济收益，几乎可抵风之国一年的税收。”
我说，眼神一动，扉间就紧接着跟上：“况且靠近西南的那片地方离国都很远，是偏僻的地界。我们要那里的最大原因是为了建立向西探索下中转点。如果不放心的话，派出贵国的研究人员随行也……”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生硬地打断话，风之国大名的手指几乎要怼到我的眼睛处，“一个下贱的忍者，火之国大名给你们面子就以为能和我们平起平坐？笑话，我玩过的女忍没有八十也有”
“唰——”
寒光飞闪，刀刃微颤，时间似乎在短暂的停止后重新流动起来。
一截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从半空落下，风之国的忍者幽幽收刀，道：“亲爱的大名，你说完了么？”
“啊、”
“啊啊啊啊啊啊！”
或许是习惯高高在上的人的通病，他们在面临意想不到的发展时，反应慢得让人可笑。风之国大名也是如此，当他抱住血流如注的手指，脑子里的反应还是下意识地就要训斥忍者，
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和身旁的人，已经被有意无意地包围起来了。
“您说的，都是真的？”
暴起斩掉手指，也不忘指挥宫殿内忍者势力的人道。语气比起试探，不如说是只差半步就会崩溃的压抑：“只要您说的是真的。我就帮忙放出一尾。
我们大家都不说废话。您来这里的目的，我直接帮您达成。”
啊，这才是风之国的忍者该有的风采。
“精彩的选择，你压对了。”我抚掌笑道：“若我说出半分虚假的话，既失信于天下!我是忍者联盟的首领，身后站着无数人，我不会说谎，也绝不会让谎言从宇智波真渊的嘴里流出。”
以我个人身份，以我首领的身份，全都问心无愧！
“那好。”
干脆利落的忍者掏出卷轴，仔细一看，是宇智波出口到其他国家贵族手中的契约卷轴：“火联的印章，您随身带着吧。”
真是
比起现在正涕泗横流苦苦哀求的大名，面前的忍者竟更有风范。
“自然。千手君，请将来时路上拟定的条款更改下吧。我很开心今天看见了新的火种在这片大地上升起。”
我说，拿出印章仔细地盖在契约卷轴里。空白的纸面上出现了独一份的精神波动，忍者的神态微微动容：
没有写上东西就直接给出承诺了吗
那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风之国已经不能再拖下去。”
电光火石间，忍者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环视一圈呆滞望向这里的官员，语气阴冷地指挥身旁的人：“你带宇智波首领去东大寺参观。记住，王宫没有任何问题，联盟的忍者正在游览后花园的风景。”
“……”
“是!”
坚韧不拔，做事也像夜行生物隐忍的风之国忍者回以低沉的声音。随之，无数道同他一样的声音响起，在这片宫殿里回荡：“了解。”
我们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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