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社会的毒打都是抽在心上的
当陆盘身上被开了第二个洞时，神晃终于赶到家了。
阿伏兔和隼翼报告完毕后，凤仙和陆盘的想法差不多，已经有了开战的准备，于是只带了一个团的他迅速通过地空传送点回到太空舰队亲自指挥备战，陆盘选择留下应对有可能的强敌抄后，神晃则是听说现场有血迹后立刻回家。
他家离得太近了，万一是神威上门正好遇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星知一家已经搬走，神威若是不知道情况还去串门……
他必须去看看。
而他回城时，星麓正巧从南区某个巷子里吃完东西出来，两人相当无缘地错开了。
神晃急得门也懒得开，直接从墙头跳进了自家院子，然后和又被神威拖出门瘫在墙角的陆瓷打了个照面。
很好，这么看起来挨揍的不是他儿子。
“啊，谁家的寿星公？”
“……”陆瓷这才为自己高肿的脑门感到了一丝羞耻，他的晕眩感仍然强烈，看清了来人后，努力坐正了身子，答道：“前辈您好，我叫陆瓷。”
“谁揍的？”
“……星麓总督。”
虽然有了大概的猜测，神晃还是又确认了一下，果然是他，难怪星屑跑那么快了，他可能猜到星麓来的话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这个亲哥。
没想到星麓对上的却是陆家的小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放过了这个孩子，据神晃混迹宇宙的了解，星麓这个人但凡动手奉行就是打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打死的宗旨，或许是他不够了解星麓，也许他做事没这么绝对？
算了，他的脑回路可能也就只有星屑能猜到一二了吧，陆瓷大老远来这里可能也是星屑的安排，他没有兴趣了解那么多，只要这桩麻烦的事早点尘埃落定就好。
星麓最主要的目的应该还是千鸟，所以他离开以后大概率是去了航站楼。
也不知道该说这父子俩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还是倒霉呢？陆盘这家伙身居高位太久，醉心权势疏于战斗，绝不会是星麓那种隔三差五就有一场大战的人的对手，他今天可能要吃大亏。
不过航站楼那边还有凤仙在，星麓一个人应该翻不起太大的浪，毕竟类似的境遇下，凤仙比星麓要多出太多的经验了。
“父亲。”神威听见动静打开门看见神晃高兴一笑，“吃过午饭了吗？我去准备！”
“不用了，我在城外吃过了，家里没什么事吧？”
陆瓷很想说他没吃，可不可以给他准备点，但是插不进嘴，只好当背景板。
神威背手摇了摇头，指了指陆瓷道：“星屑叔叔家被砸得一团糟，我也是在他家捡到这个人的。”
“忘了告诉你，小星知一家已经搬走了，最近不要去他家晃悠。”神晃瞥见屋里安静的样子，知道江华和神乐都睡着，他并没有进去，打算在外头和神威陆瓷说会儿话再走。
“可是……”神威没有说他要转交钥匙的事，因为他想到星屑叔叔跟他对拳说要保密来着，“我刚才听见陆瓷说什么星麓总督了，是这个人把星屑叔叔家砸成那样的吗？”
他隐约知道宇宙海盗星麓，但是没想到星麓同时也是一个人，加上星屑叔叔前几天跟他交代的那番话，说长得很像……所以这个星麓是星屑叔叔的兄弟吧！星屑叔叔说要转交钥匙给他，应该是离开来不及给了才拜托他的，可是他们是兄弟的话，那个星麓为什么要把他家砸得乱七八糟还要揍陆瓷呢？
“是的，这个人很危险，要是遇上你还不够他一脚踹的，在变强之前要善于蛰伏，知道吗？”
神威点了点头，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既然和星屑叔叔约定好了，就一定要办到他答应的事！
“还能站起来吗？”神晃见儿子老实的应承，才把视线重新转到陆瓷身上，“我正好要出城，顺路送你回你家吧。”
陆瓷摇了摇头，拒绝道：“谢前辈好意，不过我还不能回去，我要在星老板家里待够三天才行。”
神晃也不问原因，点了点头，又和神威交代了两句，才越墙而去。
神威则是看了眼陆瓷略一思索，去把地上的钱袋捡了起来，小声道：“我一会儿送你过去，这个钱我就收下了，当你今天的医药费和之后几天的伙食费，你总要吃饭的对吧，你有意见吗？”
“没有，谢谢。”陆瓷当然不会觉得神威对他能抱着这么多的善意，救了他还要给他管饭，只当是他缺钱想名正言顺地挣一笔，因为头晕难受，他也不会想上一秒神晃还在交代他星屑家里不安全不要去晃，下一秒神威非但要晃还要天天去的原因。
神威抿唇一笑，感觉从星知身上学来的这招确实挺好用的：找对方难以拒绝的善事借口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陆瓷已经能站起身了，毕竟他腿也没瘸，只是头晕走起来摇摇晃晃仿佛醉酒，神威摸了摸身后背着的伞，找了根木棍递给他拄着，陆瓷又跟他说了声谢谢。
他俩难得这么友好地相处起来，以前神威是很讨厌陆瓷这个人的，当然现在也很讨厌，只是感觉他现在是自己达成目的的某个借口，再说他也没兴趣趁人之危，所以可以相安无事。
陆瓷没想到神威家和星屑家就是邻居，难怪他可以救到自己，两人来到星屑家的厨房，发现这里竟然还留着很多米粮肉菜，神威见状挽了袖子就要去煮饭。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动吧。”陆瓷并不确定这些东西是星屑留给他的还是留给星麓的，万一要是留给星麓的，他可不想再被踹了。
神威翻了个白眼，果断淘米煮饭，理所当然地说道：“吃了补上就是，不然肉和菜都要坏了。”
陆瓷无言，感觉自己的脑子反应变慢了，但愿只是暂时的。
神威的手艺意外地不错，陆瓷吃饱以后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头也不怎么晕了，他靠在米袋边对正在洗碗的神威说道：“你可以帮我去买一件衣服吗，或者帮我去南区朱雀大……”
“不可以。”神威甩了甩碗上的残留的水，放进碗柜后冷冷道：“我说了只管伙食。”
陆瓷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在神威收拾好出门时又补了一句谢谢。
神威离开厨房，看了看作坊连着院子的大门，好心地过去关上了，虽然应该没什么人敢胡闯星记伞行，但保不齐有人见到这种惨况想半夜偷摸进来捡点漏，关着门应该能让那些人有点顾忌，就算要硬闯，陆瓷应该也会听到动静自己躲起来吧。
他不知道星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也不方便一直在这里蹲守，还好他家离得近，他没事的时候可以上自家屋顶观察这边的动静，如果都遇不到，那就没有办法了，他尽力就好。
神威从兜里掏出那把钥匙打量起来，这看起来已经很旧了，锁齿痕迹边缘光滑圆润，把柄上的锁匠记号也都被磨损的看不清了，也不知道是开哪里的锁的钥匙。
星麓看了也许会高兴也许会不高兴？如果不高兴就让他去找自己父亲？这样就不会像陆瓷那样被揍了吗？可是为什么呢？
神威想不明白，但星屑叔叔既然这么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吧。
父亲说星麓是很危险的人，星屑叔叔说他是脑子有点毛病的人，神威总结了：脑子有毛病的夜兔海贼是很危险的人。
他也见过一些海贼，品不出有多危险，可能在烙阳这类人太多的缘故？一言不合就打架这种事在他看来没什么奇怪的，大家都习惯用拳头说话，烙阳本来就不是安宁的地方，人们大多数的善意都交付给了利益。
他忍不住又想起星知，所以她的善意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利益呢？
他什么也没有。
神威常年的境遇让他很不想去承认也许这只是单纯无目的性的友好，特别是在星知转变过于突然的情况下发生的友好，他总是很介意这件事，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神威掂了掂背后的伞，心想反正他一定要还清。
星屑叔叔说的不欠他们家，不代表他真的不欠。
他偶尔对自己一家的照拂也许是父亲委托的，可能觉得让父亲还就好了，但他觉得这些好既然落在了他和神乐身上，他就有责任去还。
他对朋友没有清晰的概念，因为他从来没有朋友，这个充满利益牵扯的地方教会他的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些真实的经历比父亲母亲的话来得更让他感触深刻。
这是他自己在经历无数场痛殴和白眼奚落后想到的，一遍又一遍，从无知到怀疑再到确认，结论就是他需要变强，这样才能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和权利。
自由当然是身心层面的自由，亏欠也是妨碍。
所以，星屑他们家最好在他变强离开之前回来，不然他去哪里还？
是的，神威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像父亲那样出去闯荡的，在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像每个夜兔一样。
他一定能找回治好妈妈的药，也能厉害地把妈妈和神乐接到一个不嫌弃他们一家的地方去，就像星屑叔叔那样，让家里每个人都过得幸福，让父亲有更多的时间陪妈妈和神乐。
他一定可以，他要快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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