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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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 温柔地抚上赭发青年的睡颜。
忽略“旧世界”酒吧内如台风刮过般乱糟糟的景象的话，屋内静谧得令人安心。
但很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破了这片安宁。
中原中也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 伸手往桌上摸索着放在帽子边的手机。
随后, 来不及去看来电人是谁, 他便直接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中原中也。”
他揉揉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单手撑在额头上，试图以此来缓解宿醉带来的头痛。
——他不知道，他即将收到今天的第一个坏消息。
“中也君？”
富有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 让中原中也猛地清醒了不少。
“我在，首领。”
“你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休息好, 若是放在平时我并不介意为你延长一些睡眠时间。”
森鸥外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有非常紧急的事，紧急到我需要你完全放下其他任何任务来完成。”
中原中也没有多想, 伸手去拿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帽子, 准备直接离开。
但当听清楚森鸥外所说的下一句话时，他的动作瞬间僵住。
“日和君离开了港口黑手党。”
那双钴蓝色的瞳孔猛地缩紧。
耳边的声音似乎有些模糊不清。
他猛地把手机拿到面前, 确认这个电话真的由首领打来, 而不是太宰治的恶作剧。
那可是日和, 在暗世界以“港口黑手党最忠心的看门犬”这个称号出名的人。
虽然中原中也并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这个称号，但是他绝不会质疑称号中的“忠心”二字。
……叛逃？
不可能。对，绝对不可能。
只可惜, 屏幕上清晰的“首领”二字彻底打破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中也君。”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绝不算冷漠，话语的内容却丝毫不容置喙, 尖锐得宛若闪着寒光的匕首。
“港口黑手党之内, 能够达到日和君同等实力且能够参与异能特务科的合作行动的, 只有你一人。我需要你同异能特务科合作, 将日和君带回港口黑手党。”
说到这里, 森鸥外停顿了几秒，随后再次开口。
“介于日和君情况特殊，我并不介意被带回来的他是否还有意识——不如说陷入昏迷状态更方便一些……啊对了，港口黑手党如何对待背叛者，中也君，你应该很清楚吧？”
中原中也曾亲手处决过不少叛徒，不可能不清楚处理方法。
赭发青年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手心处传来的疼痛令他更加清醒。
首领说出这句话，自然意味着此次的背叛者也将由他解决。
“……我明白了，首领。”
“那么……我看看。与异能特务科约好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中也君，不要迟到。”
电话被挂断。
此时时间已是上午八点半。
中原中也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思考挚友叛变的事。
他只是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瓶还没开封的、完整摆放在桌面上的柏图斯。
随后，转身离开，前往港口黑手党大楼。
……
中原中也推开会议室的门。
令他有些惊讶的是，会议室内只有一人。
身上缠绕着绷带的青年舒适地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品尝着面前的红茶。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他将茶杯放到桌上转头看过来，鸢色眼睛睁大了一些，露出故作惊讶的表情。
“啊呀，中也。好久不见。”
随后，那张令中原中也很是熟悉的脸上又迅速变幻了表情。
“明明已经离开港口黑手党却还要和黑漆漆的小矮人一起行动，真是糟糕。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毫无疑问，这便是中原中也今天收到的第二个坏消息。
他深呼吸，努力平息被太宰治轻易引起的怒火。
“你这家伙……任务内容应当已经知道了吧。”
“是说要联手抓捕小鸡崽那件事吗？”
太宰治摊开手。
“啊啊……光是听起来就是一件苦差事，真不想接——”
没等他说完，原本仍站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快步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领。
“明明知晓任务内容，你这家伙居然还是这种态度……”
为什么还能露出这样轻松的表情？
“中也。”
太宰治抬起头，不慌不忙地同中原中也对视。
“这件事情完全交由我们解决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以怎样的形式参与进这件事，总归比只能等待消息好。”
“所以你是说，与其让日和死在别人手中，不如让我们亲手杀掉他吗？”
“不不。”
太宰治睁大双眼。
“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露出明显过于夸张的，有些震惊与怀疑的表情。
“难不成你真的相信他会叛逃吗？”
中原中也一愣。
攥住衣领的手缓缓松开。
绷带青年换了个姿势，重新舒服地窝了回去。
“港口黑手党的椅子比异能特务科软了不知道几百倍，可恶，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他不满地嘟囔了两句。
“说回正题。森先生和我交换情报的时候，只是说他‘离开’了港口黑手党。如果能证明对方并没有背叛港口黑手党，‘叛逃’的罪名自然不会成立。”
“……”
中原中也陷入沉默。
太宰治继续分析着信息。
“所以，确切来说，你的任务应当是‘找到并带回日和，同时证明他没有叛逃’，而异能特务科交给我的任务则是‘阻止日和使用异能力破坏城市，避免或减免其影响’。果然，蛞蝓的脑袋思考不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啊。”
被他称作“蛞蝓”的青年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最后一句话。
……说到底，日和根本不可能叛逃吧。
一路上紧绷的精神迅速平缓了不少。
他略微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和你一起行动也不是很难以忍受。”
中原中也或许会排斥太宰治本人，但绝对不会怀疑这家伙的能力。
“那么，你这家伙应该已经做好计划了吧？”
“当然。这个完美的计划就是——”
太宰治伸出食指。
“等。”
中原中也:“……哈？”
“‘等’是个什么计划啊？！”
“‘等’就是‘等’嘛。字面意思上的‘等’。”
太宰治耸肩。
“最近有个麻烦的家伙又跑到横滨来，介于对方搞事能力实在突出，我也只能尝试着参与进追捕对方的计划了。”
他拿出手机。
……奇怪，不管成功与否，这个时间都应当有电话打过来才对。
这样想着，他的手机便响起了电话铃。
太宰治接通电话。
“太宰大人……”
电话那头传来明显很是虚弱的声音。
“目标，抓捕失败……”
随后，熟悉的声音插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啊，接通了。这里是日和。”
……
明明是非常清亮的嗓音。明明迅速获取了日和的消息。
但当中原中也听到这声音时，寒意却缓慢地爬上了脊背。
不对。
对面这个人……
“对面是太宰吧？还请安心，我没有杀死你的任何部下，不过一直追着……”
声音似乎离远了一些。
“……那个，名字是？”
……
另一边，费奥多尔陷入了沉默。
原来，对方一直称他为‘魔人’的原因是不知道名字吗。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日和转头，继续回电话。
“一直追着费奥多尔君，他会很困扰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毕竟我加入了他的组织。”
这便是中原中也今天收到的，最后一个坏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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