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遗憾历久弥新。
“呼……呼……”
和劳德诺一起来的那些嵩山派弟子已经全都死在了明空剑下，劳德诺以懒驴打滚这样的方式躲过明空封喉的一剑，脖子上带着一道血痕，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双眼带着惧色的看着明空。
“华山派没有这样的剑法！”
面对劳德诺的低吼，明空以手中从嵩山派弟子手中夺来的宽剑支撑身体，微微的笑着。
明空的状态并算不上好，腹部，腿部，左臂，就连脸上，都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浸染着笑容，华山派的青袍变作赤红，但当她听到劳德诺的低吼，她依然在笑着。
她很想告诉劳德诺，她用的当然不是华山派的剑法，甚至说，她所用的，是一种规则层级的规则力，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这个世界，大概除了明空以外，或许，就只有当初创造出这‘独孤九剑’的那位前辈，对这一点有所了解吧？
所以，明空只能微笑着回答劳德诺。
“是，这不是华山派的剑法。”
虽然明空是在微笑，但被鲜血染红的面庞，配上微扬起的嘴角，却无法让劳德诺感受到丝毫笑容中本应带有的温暖，反倒是让劳德诺更加深邃的回味到了方才那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冰冷触感。
“即使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强悍肉身对灵魂造成的潜意识影响却已经牢固到了这种程度啊……”
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八云紫津津有味的看着明空与那些嵩山派弟子之间的交手，虽然战斗的方式简单到甚至可以用粗陋来形容，但八云紫却已经预见到了，当明空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他的战斗力将会提升到何种程度。
至于八云紫所感叹的，其实是明空现在所采用的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毕竟，明空现在顶着的可是一个娇滴滴的十来岁小姑娘的身子，脸上被人划出一道口子，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似乎都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哼！”
面对八云紫的感叹，风见幽香颇为不爽的哼了一声，就战斗的表现形式而言，很明显，现在明空所采用的，是更为偏近于风见幽香的战斗方式。八云紫感慨明空的战斗方式粗糙，其实也就是在吐槽风见幽香的战斗方式。
但就算心里不满，风见幽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毕竟，就算是风见幽香她自己，也觉得明空现在顶着一个女孩子的身体脸上身上被人划的全是伤口不太合适。
尤其是在这种并不存在什么肉体快速恢复的世界。
想想接下来的自己所能够看到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的女主，就连风见幽香自己也有点反胃……
将剑从劳德诺胸口缓缓抽出，明空看着劳德诺的双眼渐渐的暗淡下去，想说点什么感慨一下，但心里千言万语，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看到劳德诺带着嵩山派弟子追杀岳灵珊等人的时候，明空的心中对于劳德诺满是仇恨，恨不得只想一剑杀了这个叛徒。
但在有限的与劳德诺的几次兵刃交击之后，明空心里的恨意，却渐渐的淡了。
孤独，挣扎，徘徊，茫然……
这样的情绪，充斥着劳德诺的内心，并通过他的剑，清晰的传递给了明空。
一个人的表情，语言，眼神，等等一切外在表现出来的，都可以欺骗人，但唯有手中的剑不会，它永远只会单纯的将心中所想的一切，用它的语言表现出来。
无声的叹息，剑尖从劳德诺的胸口滑出，明空漠然的转身，朝着那些仍旧瘫在地上的华山派弟子走去。
很多事，很多人，情绪上的纠结与后悔并没有用，人们看到的，感受到的，唯有你作出选择的行为。
对于劳德诺而言，他真正的归属，到底是在华山派，还是嵩山派？
就连劳德诺自己也说不清。
拜入嵩山派，成为左冷禅的三弟子，什么都还没有学到，就被派到了华山派当卧底，从心底而言，对于嵩山派究竟有多少的归属感？劳德诺从来不曾想过，或者说，是不敢去想。
而在华山派的二十多年，与华山派的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要说没感情，谁也不会相信，劳德诺甚至不知道，当自己完成任务重新回到嵩山派，嵩山派的人当真会把他当作英雄看待，当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隔阂么？
答案其实劳德诺知道，但当嵩山派出现在华山门前，力量的强弱对比，却让他宁愿欺骗自己……
或许，有些事真的是只有到最后的弥留之际，才能够看的透。
或许，在最后，劳德诺有想过，如果没有选择嵩山派，那么自己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你们怎么样？”
明空一身是血，脸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也就是明空的灵魂是个男的，而且在某个世界经常被打成肉饼，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不然要换一个妹子的话，估计是宁愿死也不想脸上被划花的吧？
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的华山派弟子，不是被人点了穴道，就是被人打晕过去，真正能够回答明空话语的，只有一个明空有些面生的新人，大概是实在太弱的原因，就连嵩山派的弟子都懒得在他身上费太多功夫去封穴。
这个人明空有点印象，是在衡阳城的时候新收入门的一个弟子，好像是叫做林平之来着，听说是全家被青城给灭了，为了报仇才加入的华山派，对于他竟然会在这里，明空倒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但看他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估计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明空也只能是调转目光，将视线放到了岳灵珊的身上。
“上……”
打的时候还没有太明显的感觉，但战斗结束之后，失血过多的疲惫感顿时便涌了上来，刚给岳灵珊解开身上的穴道，原本想问‘上面到底咋了？’，但话才刚说一个字，明空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栽倒在岳灵珊的身上。
“你没事吧？”
之前被封了穴道，岳灵珊只能是眼巴巴的干看着，不管是对明空那奇异的剑法的好奇，还是看到明空受伤之后的担心，都只能憋在心里，这会好不容易被解开了穴道，刚准备问点啥，却看到明空鲜血之下的面容满是苍白，全无半点血色，连忙将心头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去，赶忙站起来扶住明空。
明空咧着嘴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都毁容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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