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舌战，景文帝怒欲废后
“皇上，臣妾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佘贵妃哀戚的道，“臣妾就算真和皇后过不去，那也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矛盾，如何敢牵扯到太后身上？再说臣妾都答应了会照顾好太后，又怎会打自己的脸？这不是上赶着让皇上不痛快吗？臣妾岂会做这种傻事？”
景文帝表情微松，佘贵妃和皇后之间的那些争端，他心知肚明的很，所以佘贵妃说的他根本不信。但是后面几句话，他倒是信的，佘贵妃行事谨慎的很，就算有那个心，也断不会做冲动自误的事。
景文帝突然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孟可宁，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回春县主，你如何认为？”
四周的视线一下子都投到了孟可宁身上，佘贵妃和六公主更是紧张的盯着她。
孟可宁略一沉吟，道：“臣女觉得，贵妃娘娘和六公主说的各有道理，实在难以判断真假。但是有一点臣女想着或许是个突破点，那个杀手既然说六公主派人杀他灭口，何不去牢里查一查，究竟有没有人对他下毒手，又是谁动的手？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查到幕后之人。”
“没错！此法可行！”佘贵妃眼睛一亮，她刚才气的狠了，连这么简单的办法一时竟都没想起来。
景文帝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道：“去查！”就算不为调查真相，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把手伸到了他这里。
六公主垂着眼睛，不敢让眼里的担忧被人看到。希望母后的人千万别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抓到把柄，否则她们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然而她的祈祷并没有应验，忐忑不安的等了近一个时辰之后，侍卫来回报了。
“启禀皇上，查出来了。”侍卫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的确有人暗杀那名杀手，却被杀手伺机逃走了。对方任务失败，遁走匆忙，留下了线索，追查之下，发现他是皇后娘娘的人。”
“不可能！你们肯定查错了！”六公主惊慌大叫，“要不然你们就是被贵妃的故布疑阵给骗了，母后绝不会做这件事的！”
侍卫把一张供词呈给景文帝，然后道：“皇上，微臣把人带过来了，您是否要亲自审一审？”
“带上来！”景文帝面沉如水。
一个中年太监被堵住嘴巴，反绑着双手押了上来。
侍卫一拿掉他嘴巴里的布团，中年太监就大呼：“奴才冤枉啊！奴才不是皇后娘娘的人，奴才是被屈打成招的！”
侍卫低喝道：“老实一点！皇上面前不要耍花招！我能查到的东西，皇上要查更是轻而易举，你再不老实招供，争取戴罪立功，是自寻死路！”
中年太监还是连声喊冤。
景文帝问他：“你是否在皇后身边当过差？”
中年太监答道：“奴才确实在皇后娘娘身边当过差，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奴才当时只是个洒扫奴才，后来因为正常调度，就被调走了，皇后娘娘恐怕都不认识奴才。”
景文帝道：“来人，把皇后请过来！”他虽说是请来，语气却像是押来。
中年太监不知皇后怎么就问了他一句话，就不再问了，却让人去请皇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六公主也是同样，两人只能按捺下不安，焦灼的等着。
片刻后，皇后过来了。
她正要给景文帝请安，景文帝道：“免了！皇后看看这个太监，你是否认识？”
皇后一来就看到中年太监了，心里咯噔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她装作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迟疑道：“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完一脸疑惑的问：“皇上，这个太监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臣妾不知道的事了？”
“既然觉得眼熟，就好好想想，仔细想想！”景文帝冷声道。
皇后作势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摇头道：“皇上恕罪，臣妾真的想不起来了。”
“是吗？”景文帝嗤笑一声，“你们这对十几年不见的主仆，真是默契的很啊，一个说皇后不认识自己，一个果然说自己想不起来。好，真是好的很！”
景文帝在皇后心惊胆战的情绪下，将供词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后捡起供词，只见上面写满了除中年太监之外，其他两个相关人的供词。他们两人，都招供了她和中年太监的关系——中年太监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她碰巧救下，之后就成为她的心腹，她则暗中接济他的家人，同时也是握着他的把柄。
皇后头脑嗡的一下，捏着供词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她都吩咐好了，万一出现意外，他们暴露了，就把一切都推到佘贵妃身上。
她挑选的这三个人，多多少少都能和佘贵妃扯上关系，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是受佘贵妃指使，佘贵妃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但是供词上写的，却跟她的吩咐不一样！除了中年太监，其他两个都把她的所作所为供了出来，连她准备败露之后嫁祸佘贵妃的事情都说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几个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早就反水投靠佘贵妃了。这个想法让她遍体生寒，如果真是这样，那佘贵妃比她想象的还要权势浩大，对她的威胁已经到了危险的界限！
“皇后都看清了？”景文帝沉怒道。
皇后本能的喊冤：“皇上，这份供词不是真的，臣妾没有这么做！”
“朕让你自己承认，是给你一个机会！”景文帝怒道，“真要朕亲自去核实证词的真假，你这个皇后，就坐到头了！”
皇后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皇上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这次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景文帝怎么能不气，皇后闭门思过才几天，一点也没反省，还敢出来搅风搅雨！勾结修罗门杀手，含怨谋害皇后，意图嫁祸贵妃，桩桩件件，都踩在了他的神经上。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说！”景文帝大喝。
皇后脑中极速转着念头，在承认与不承认之间判断得失。
她很想咬死不认，她一直自信之间和中年太监的关系很隐秘，绝对没人查得到。但是有了那两个叛徒的背叛在前，她已经没那么笃定了，她不知道佘贵妃到底知道多少，她根本没有十分把握瞒得住。
皇上已经动了真怒，真错过了最后认错的机会，怕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皇后握紧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最后说道：“皇上，臣妾承认，臣妾的确让他们三人暗杀那个杀手，但臣妾只做过这一件事，其他什么都没做过，也绝不知情！”
景文帝盯着她看了片刻，道：“好，朕就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何要暗杀那个杀手？”
“因为莹茹对臣妾说，她怀疑佘贵妃勾结杀手，谋害太后。但她没有证据，告诉皇上皇上也不会相信，只能跟臣妾诉说。”
皇后半真半假的道，“莹茹藏不住心事，佘贵妃又是十分会察言观色的人，臣妾猜到，佘贵妃肯定不会放过莹茹，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杀了那个刺客嫁祸佘贵妃，却没想到事情会败露，莹茹果真还是被佘贵妃算计了。”
“皇后可真会颠倒黑白！”佘贵妃黑着脸道，“就因为六公主几句话，皇后就想杀了那名杀手，嫁祸本宫？皇后难道不知道那是皇上十分看重的人质吗？难道不知道败露的风险吗？皇后如今处境不妙，可不像会冲动做出这种冒险的举动，你分明就是担心勾结杀手的事迹败露，不得不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佘贵妃痛心疾首的道：“皇后想嫁祸本宫，本宫理解，谁让我们本来就不和。但是太后娘娘只是小小惩罚了皇后，那也是因为皇后冒犯在先，就因为这点小事，皇后就想谋害太后，未免太阴狠毒辣了！”
“太后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啊！皇后做决定之前，难道就没想想皇上的感受？皇上可是陪太后来避寒的，太后若是在这里出现差池，让皇上如此对天下百姓交代？！”
佘贵妃先是打感情牌，又提起皇上可能面临的困局，成功的连踩景文帝的痛处，让景文帝越发盛怒起来。
是啊，如果太后真有个万一，他这个皇帝，势必要被天下百姓的口水给淹没了！史书也会记载下他这一耻辱和笑话！
“皇后，朕念及夫妻一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你太令朕失望了！”景文帝语气满是风雨欲来。
皇后知道自己最后一番挣扎失败了，生撕了佘贵妃的心都有了，她想再做辩解，但是景文帝已经听不下去了。
景文帝怒喝道：“把皇后押下去，准备拟旨，皇后不孝不贤，失德失仁，朕要废……”
“皇上！”皇后猜到了景文帝要说什么，凄厉的尖叫一声，阻止了景文帝说出最后一个字。皇上金口玉言，话一旦说出口，想收回成命就难了。
佘贵妃同样猜出了景文帝要说什么，心中一阵狂喜：“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断皇上说话！”
“皇上开恩，臣妾真的知道错了！皇上开恩啊！”皇后顾不得自己的威严，狼狈的哭了起来。
“朕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才认错，晚了！”景文帝毫不心软，“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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