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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淋雨,突然放得开了


一直到用早膳的时候,凌夜夭身上都萦绕着一层低气压。

        “王爷这是怎么了?”幻景问明光,“昨晚王爷不是心情很好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明光也不明白。

        “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揣摩王爷心思吗,怎么也有不知道的事?”幻景揶揄。

        明光翻了个白眼:“你有闲心取笑我,不如赶紧去补充物资,准备出发。王爷心情不好时,可不好说话。”

        那倒是。

        幻景顿时脸色一肃,赶紧去忙了。

        不过他们显然想错了,凌夜夭今天全程心不在焉,并没有心情找他们的茬。

        孟可宁昨晚答应凌夜夭不骑马,只得又坐上他的马车。

        她本来还有点不自在,结果凌夜夭一直沉默的靠在那里闭目养神,渐渐的,她便放松下来,把昨天的意外抛去脑后了。

        马车前进时轻微的晃动着,孟可宁无聊的看了会外面的景色,慢慢被晃出了困意,就趴在窗户上睡着了。

        凌夜夭睁开眼,入目是孟可宁安然的侧脸。因为身体倾斜,她绸缎似的黑发都滑到了一旁,露出雪白的颈,和一截精巧的锁骨。

        恍然间,与昨夜梦中的香艳重合了……

        凌夜夭猛的站了起来。

        他剧烈的动作把孟可宁惊醒了,她有些迷糊道:“怎么了?”

        呢喃似的声音钻入耳中,凌夜夭脸色更加僵硬,一言不发的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孟可宁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她懒得多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坐在车辕上的明光见凌夜夭阴沉着脸出来,小心翼翼的问:“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车里闷热,本王出来透透气。”凌夜夭道。

        明光正准备把位置让出来,凌夜夭道:“给本王牵一匹马过来。”

        “王爷使不得!”明光连忙道。

        前夜一场暴雨过后,温度骤降,而且荒郊野外风很大。

        “骑马太冷了,王爷的身体受不得寒!”明光劝道。

        “快去!”凌夜夭觉得燥热的很,就需要冷风给自己降降温。

        凌夜夭一脸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明光不敢再说,只能去牵马了。

        凌夜夭骑上马,立刻一骑绝尘,疾驰而去。

        幻景和明光连忙带上一些侍卫跟上,护卫左右。

        孟可宁一觉睡醒,见凌夜夭还没回来,不由纳闷。

        她掀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凌夜夭的身影。

        “王爷呢?”她问桐影。

        “王爷骑马走了,”桐影道,“都走了一个半时辰了。”

        “哦。”孟可宁点点头,以为凌夜夭是有什么私事要办,便没多问。

        桐影欲言又止,很想问问小姐和王爷是不是吵架了,王爷走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问,孟可宁已经放下帘子了。

        算了。桐影心道,主子的事,她还是不要过问太多了。

        到了下午,又下了一场大雨,耽误了行程。晚上,车队只能宿在一个山村里。

        这个村子只有百余户人家,村长把自家的小院让出来,又勉强腾出几个空房间,给侍卫们挤一挤。

        明光把村长女儿的闺房分给孟可宁住,孟可宁却不想再跟凌夜夭住一个院子了。

        “我去别的村民家住吧。”孟可宁道。

        “王爷今天吹了风,我担心晚上王爷身体不适,所以还请县主就近照顾。”明光道,“而且女儿家的闺房,给我们这些男人住也不合适,县主不住,也是空着。”

        他都这样说了,孟可宁也不好矫情,便点头住了进去。

        到了半夜,果然桐影把她叫醒了,凌夜夭受寒而毒发了。

        孟可宁快速穿好衣服,头发都没来得及绾,就被桐影拉去了凌夜夭房里。

        孟可宁一看到凌夜夭的面色,就是一惊,把脉过后,更是惊怒:“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

        怪不得桐影急的那么厉害,凌夜夭发着高烧,又引起毒发,状况着实有些凶险。

        “是王爷不许我们说。”幻景道,“王爷上半夜就发热了,严令我们不许告诉县主,刚才王爷昏迷过去,我才敢去请县主。”

        “糊涂!这是能由着他说瞒下就瞒下的?”孟可宁怒道,“他烧糊涂了,你们头脑也不清醒了?”

        幻景和明光都垂下头。

        他们没说的是,王爷不仅策马兜风,下午还淋了雨,不肯停下避雨,一路冒雨疾驰。

        王爷从来没有这么任性失态过,他们都有些心惊,着实不敢违逆这种状态下的王爷。

        孟可宁说话的时候,也没忘给凌夜夭渡灵气。

        凌夜夭从昏迷中醒过来,就看到自己两个得力属下,被孟可宁训斥的头也不敢抬。

        “你……”

        凌夜夭刚说了一个字,孟可宁的怒火就朝他发射了。

        “王爷的可真是好本事啊!”孟可宁冷笑,“前天晚上毒发,宁愿忍着也不说,今天更好,快把自己烧死了还要瞒着。王爷既然不想活了,那干脆一点,我直接送你进棺材吧!”

        孟可宁真的十分生气,她每次给他治疗,都需要耗费不少心神和灵力。以前他都老老实实的配合,最近却莫名其妙的开始隐藏病情!

        前天晚上就不说了,好在她发现的及时。今天他这么一折腾,让她两个月的工夫都白费了!

        好吧,换在别的时候,或许她也不会这么生气,但谁让他昨晚才惹怒过她。

        两厢加一起,她怎能不爆发!

        孟可宁一通话说完,桐影他们都替她冒冷汗。王爷今天心情不好,她竟然还敢骂王爷!

        谁知王爷丝毫没生气,只是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前天晚上你醒了?”

        孟可宁一顿。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怒之下说漏嘴了。

        “是又怎么样!”孟可宁斜他一眼,她装的那么辛苦是为了谁!

        凌夜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这么说,她滚到地上却故意不起来,就是想让他抱她。

        他焦躁阴郁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因为这个发现,而变得明朗愉悦起来。

        笑意从唇角,一直蔓延进眼睛里,几乎漫出来。

        凌夜夭的相貌如仙似魔,这般一笑,又像是诱惑人的妖精,任谁都招架不住。

        孟可宁下意识的躲开视线,不由的结巴了一下:“你笑、笑什么!”

        “没什么。”凌夜夭还是笑,“本王知道错了,以后但有不适,一定第一时间告之你。”

        他温声软语的样子,越发让人招架不住。

        孟可宁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如此最好。”

        桐影三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凌夜夭此时的病情,得用针灸辅助灵气吸收,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孟可宁道:“王爷把软甲脱了,我给王爷针灸。”

        蛇皮软甲轻薄如无物,且十分透气,凌夜夭睡觉时也穿着它。

        孟可宁转身去给银针消毒,等转回来时,差点手一抖扎到自己。

        凌夜夭竟是不仅把软甲脱了,亵衣也脱了,裸着上身靠在那里。

        “你,你……”孟可宁一时间不知道把目光落在哪里好。

        以往针灸,凌夜夭从来不肯宽衣解带,只允许她在他四肢和头顶施针。

        凌夜夭语气十分诚恳:“本王自知这两次隐瞒病情,大错特错。你尽管在本王身上施针,本王全部配合,以后也是,你说怎样就怎样,本王都听你的。”

        虽然这治病的态度很端正没错,但是她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这样可以吗?裤子要不要脱?”凌夜夭更加诚恳的问。

        “不用了不用了!”孟可宁连忙阻止,“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之前连个扣子都不肯多解,现在怎么说放得开就这么放得开了呢?

        难道真的是愧疚了?

        孟可宁给凌夜夭施针的时候,有点受不了凌夜夭的注视,干脆用了点小手段让他睡着。

        看他闭上眼睛,她总算松了口气。

        凌夜夭认真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实在很容易让人心动。

        要不是她有自知之明,真要误会他心悦自己了。

        孟可宁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沉下心认真的施针。

        针灸结束,已经是鸡鸣时分。

        她打开房门出去,桐影三人都守在外面,一看到她就围了上来。

        “王爷已经没事了。”孟可宁道。

        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县主受累了!”幻景和明光郑重的给孟可宁行了大礼。

        “二位不必这么客气。”孟可宁道,“方才我说话冲了些,请二位不要介意。我也知道二位拗不过王爷的意思,一气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了。”

        “县主言重了!”两人连忙说道,“没看顾好王爷,的确是我们的失职,县主骂的一点也没错。”

        孟可宁摇头一笑:“再有下次,王爷这般任性折腾,你们就派人偷偷告诉我,我就装作偶然发现,不让王爷责罚你们。”

        “多谢县主,我们一定会的!”两人重重点头。

        他们今天是见识到了王爷对县主的包容度,以后他们就多了一个靠山了,真是可喜可贺!

        “明天还要赶路,你们快去休息吧,我来守着王爷。”孟可宁道。

        “这怎么行!”三人都拒绝,“我们守着就行,县主去休息!”

        “我明天在车上补眠就好。”孟可宁不容置疑的道,“你们就别废话了,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都回去睡觉!”

        将三人都赶走,孟可宁又回到凌夜夭的房间。

        凌夜夭已经痊愈,其实不用人守着。但她若不说自己守着,明光他们肯定不放心,必然会留一个人守夜。

        左右她白天睡多了,现在也睡不着了,不如就由她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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