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现实，两年赌约
对于上官鸿的目的，孟可宁毫不意外。
若非是让她离开凌夜夭，上官鸿也不会深更半夜，趁凌夜夭不在时悄悄过来。
孟可宁道：“我已与王爷成亲，请恕我无法答应。”
上官鸿道：“我知道你们情意深重，你不会轻易答应。但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御王自小就被送往卫国，一去就是近二十年。这么久的时间，换做别的皇子，就算回国，朝廷也没有他容身之地。”
“御王却不同，他离开这么久，在朝廷的影响力，却并不比其他几个皇子小，因为老夫一直扶持他，皇上也从没忘了他。”
“老夫不妨对你说一句实话，”上官鸿道，“老夫能坚持二十年，从未动摇，固然是因为他是老夫的外孙，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否则老夫再疼外孙，也只能另投他主，毕竟老夫不能不为偌大的上官家考虑。”
孟可宁知道，这话虽然很现实，但现实的确就是如此。
上官鸿继续道：“老夫是上官家的家主，然而上官家也不是老夫的一言堂。没有足够的利益，家族中的人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扶持御王。”
“比起血缘关系，结亲无疑更让人放心，御王和我那孙女倾微，是先皇后定下的婚约，结亲势在必行。”
“还有皇上，他对御王寄予厚望，就算御王不愿娶倾微，也必须娶一个高门闺秀，皇上是绝不会认同你们私定终身的。”
“御王刚回国，他的一切根基，包括上官家的支持，都是建立在皇上的宠爱上。倘若忤逆皇上，惹得皇上大怒，那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如镜花水月一般，眨眼即逝。”
上官鸿看着孟可宁：“你是聪明人，应当明白老夫所言句句为实，绝无半句虚言。”
孟可宁沉默。
半晌，她道：“我知道上官大人所言不假，但我相信王爷能够克服困境，我会陪着他共渡难关，只要他不弃我，我绝不弃他！”
上官鸿知道如孟可宁这般人物，是不可能三言两句就说动的。
他叹息一声：“御王从小受尽苦难，难得遇到一心人，如果可以，老夫又何尝不想成全你们。”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御王果能够克服困境，渡过难关，也必然是从泥里滚过，土里爬过，吃尽无数苦头，才能爬起来。他这一生已经够苦，你就忍心见他再受尽苦难吗？”
这段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孟可宁心上。
她一直不愿去想，按压在心底的担忧，就这么被上官鸿揭露出来，让她再也没法逃避。
她不忍心，她怎么可能忍心！
只要一想到高高在上的御王跌落尘土，被人嘲笑奚落，被人践踏欺辱的情景，她就心如刀割，痛入骨髓。
御王就该永远风光霁月，站在云端，被人仰视，被人敬畏的！
孟可宁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眼神空茫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她不惧任何艰难险阻，但她不忍心让他承受。他不能，也不该因为她，遭受本不该忍受的苦难。
但她答应过他，此生此世，不离不弃，她已经骗过他一次，怎能骗他第二次。
上官鸿端起手边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慢慢的喝着。
他很有耐心，等孟可宁慢慢想清楚。
他相信如果孟可宁真的在乎御王，会想清楚该怎么做的。
许久，孟可宁终于开口：“上官大人，我们做个赌约吧。”
“愿闻其详。”上官鸿道。
孟可宁缓缓道：“我可以炼制一种忘情药，只要喝下，就会忘记所爱之人。”
上官鸿眼睛一亮。
“我可以让王爷喝下忘情药，暂时和他分开。”孟可宁道，“就以两年为限，两年之内，如果御王娶妻生子，那就是我输了，我将永远离开他身边，再也不出现！”
“如果御王在忘了我的情况下，仍然未接纳其他女子，那就是我赢了。到时候请上官大人鼎力相助，说服上官家，说服皇上，成全我和王爷！”
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凌夜夭如今欠缺的，是稳固势力的时间。
前世御王用了三年的时间，将天盛国搅得天翻地覆，两年之内，也足够他站稳脚跟，令皇上、上官鸿等，都不敢轻易动他了。
届时她再回到他身边，就算皇上和上官家族不满，也奈何不了他们。
凌夜夭对女子很排斥，短短两年，他的身边应该不会出现其他女子。到时候就换做她追他，让他重新爱上她。
这其中固然有风险，但为了凌夜夭好，冒些风险也值得。
上官鸿沉吟片刻，道：“好，老夫答应你，但两年时间太短了，至少得五年！”
孟可宁摇头：“必须是两年，上官大人若是不同意，那就作罢。”
她不愿离开凌夜夭太久，也不能让凌夜夭孤军奋战太久，她答应要陪他一起报仇雪恨的。
上官鸿看出她毫无商量的余地，皱眉思考了一会，才无奈点头：“好吧，两年就两年。”
孟可宁道：“我们一言为定，两年之后，若是我赢了，请上官大人务必帮我！”
“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上官鸿道，“倘若你真赢了，到时候老夫就认你为干孙女，让你名正言顺的嫁给御王！”
他就不信，两年时间，御王不会看上别的女子。
他的孙女倾微可是一等一的名门闺秀，就算御王真的不喜欢倾微这种类型，那他也可以找个孟可宁这种类型的，不怕御王不喜欢。
这个赌约，他赢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
“皇上一直在等御王归京，请县主早点行动，最多不要超过半个月。”上官鸿道。
孟可宁点头：“好。”
送走了上官鸿，孟可宁身上的气息瞬间落寞下来。
她慢慢走回寝房，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帐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凌夜夭带着外面的寒气走进了屋里，除掉身上的外衣，躺到孟可宁身边，习惯性的将她揽进怀里。
孟可宁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
她不知道瞒着凌夜夭做下这个赌约，到底对不对，但她却不得不做。
两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她来说，或许会很煎熬，但凌夜夭只要忘了她，两年时间眨眼便能过去了。
“对不起。”孟可宁在心里道歉，“对不起，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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