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选择

所有人都盯着战朔看，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生与死如影随形，选择与抛弃紧紧相邻，月影不是第一次将性命交于战朔，却是第一次萌发了对生的渴望，这种渴望或许来源于阿棋的舍身相救，或许来源于秋菊的恳切言辞，又或许是战朔多日来的精心照料，总之她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想要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下去她才能体会到这些人所给予的信任与依赖，留恋与不舍。

        月影目光热切地看着战朔，她希望把自己的情绪传达给战朔，并且得到战朔的一丝回应，能够告诉她：有他在，就不会让她出事。

        可是战朔的目光沉静，看不出一点情感上的涌动。

        月影看着战朔的冰冷的目光，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是王府的奴隶，战朔的杀手，战朔可以疼她，纵容她，但是，绝不会让她威胁到王妃的性命，如果威胁到了，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这本应该是月影早就明白的事情，可是近日来的温存与关怀给予了她太多虚幻的假象，就在她将要陷下去时，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老天爷从不会给她一丝怜悯，如果她妄图得到任何温存，那么他就会连她现有的东西也会夺走。

        思及此，月影的眼神不再充满渴望，而是缓缓垂眸，然后用尽一切力量藏住冰封已久的期待，再度换上从容而苍白的笑容抬头道：“王爷，王妃性命要紧，奴可以再等等！”

        狠毒如战朔，最喜欢看的就是敌人怀揣着对生的极度祈盼来请求他的原谅，而他则用最残酷的方式一点点剥夺他们最后的希望，然后以他们以最恐怖的姿态迎接死亡，那种绝望到崩溃的表情是他此生最享受的场景。

        可是战朔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这个曾在很多个夜里陪伴着他的女人身上，而他还要如同对待那些敌人一样残忍地剥夺她生的机会，偏巧这个女人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憎恶，还用苍白的笑容回应着他。

        只是，这笑容透漏着死亡的味道。

        战朔狠狠地握住月影纤瘦的手指，许久才道：“把解药送给王妃！”

        一声令起，一死一活，彩铃兴奋地起身想端着解药的秋菊走去。

        “不，不可以，这是姑娘的药！”站在门口的秋菊大叫道。

        “王爷都说了，把药赐给王妃，你岂敢不从。”彩铃威胁道。

        秋菊眼眶子已经泛红，可是手里依旧死死抱住药罐不肯撒手，“不行，给了你我们姑娘就活不成了。”

        “秋菊，快松手王妃娘娘有难，身为王府奴隶，自然要事事以娘娘为重，你怎么能如此不懂事？”月影叫道。

        月影理解秋菊的心思，可是从他们被买进王府的这一天起，他们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主母需要解药，他们能做的除了双手奉上以外别无他途，否则，等待这些奴隶的只有一死。

        秋菊听到月影的话后，摸了摸眼角的泪珠，不舍地松开了手，任由彩铃夺走手中的药罐。

        战朔看着眼前的的一幕，罕见地没有因秋菊的失态而发怒。

        战朔贴近月影，理了理她混乱的额发，道：“你好好休息，本王会让人再给你配一副解药。”

        “谢王爷！”月影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气，他们都很清楚，即便配药成功，她也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战朔看了看月影，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来人，告诉那孩子的母亲，只要他们愿意再次献血，本王可以满足他们任何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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