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猎犬与狗绳
“王晖，你刚才说......”
龙傲天晃着短小的前肢：“我有很大的自由权？”
“当然，只要你不背叛虫群。”
王晖笑呵呵的开口，意味深长：“我很宠爱虫后，并且无比的信任。”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龙傲天砸吧着嘴：“上辈子做人的时候是有潜力的强化者，这辈子做虫子也是一个虫中贵族。”
“走吧走吧，孩子们。”
龙傲天传达着虫后的讯号：“都给我滚出防空洞！别给我待在这里了，污染空气！”
“整军，列队！”
“虫兵也要有虫兵的样子！”
龙傲天在热火朝天的招呼着感染跳虫们离开防空洞，一只又一只的感染跳虫从防空洞内跳出来，依照着龙傲天的命令摆列成整齐的阵型。
密密麻麻上百万的虫子罗列成一圈，残破的废墟建筑无法阻挡感染跳虫们的阵型和集合，它们围绕遵循着虫后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完毕，随时准备为了虫群的未来而赴死。
“第一条命令！”
龙傲天的虫后意志飘散在虫群意识网络内，向着全体的感染跳虫传达信息：“分出十万虫子，将防空洞内的人皮收集起来，就地挖坑埋葬。”
龙傲天的命令下达之后，感染跳虫们纷纷行动起来，将防空洞内的人皮叼出来。
“虫后，你在浪费时间。”
脑虫的声音在虫群的意识网络里响起：“主宰需要你在中午之前赶到白海城的战场。”
在脑虫看来，龙傲天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这不过是一些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的生物表皮罢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跟我是平级吧？”
龙傲天昂着虫脑，斜眼看着忙碌的感染跳虫，冷笑一声：“只要我不耽误主宰的命令和任务，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
龙傲天牢记着王晖的话，他拥有很大限度的自由。
“我这只是建议。”
脑虫无法理解龙傲天突如其来的反驳情绪，在它看来这只不过是自己的职责之一，为虫后们提供更正确的思路，修正错误和不必要的虫群行为。
“我不需要你的建议，这是我的自由！”
龙傲天昂着虫脑，又补充的询问了一句：“王晖，对吧？”
“对。”
王晖的声音很快响应在虫族意识网络内：“这是你的自由，我只需要看到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过程无所谓，只要结果是有利于族群。
王晖的态度让龙傲天十分满意，有一个善解人意的上司，感觉真不错。
......
一号主巢。
“主宰，您在放纵他。”
脑虫在提醒王晖：“根据我对人类心理的分析和研究，我认为龙傲天在利用您的信任，利用虫群来满足自己的意志和愿望。”
脑虫虽然并不能够切身体会到人类的各类情绪和思想，但它的智慧足以让它从人类的思维模式中分析出一些有迹可循的规律，例如人类的善变和狡诈。
如脑虫猜测的一般，龙傲天确实在利用王晖的信任。
站在龙傲天的立场上，便不难分析出龙傲天的人类思维想法，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身份，成为了虫群的一员，在阶级绝对化的虫群社会中，作为虫后的龙傲天无法反抗主宰王晖的一切意志。
在这样的处境下，人类的避险本能让龙傲天选择了最明智的做法，顺从和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只有获得主宰的信任，掌握和利用虫后的权利，他才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无端的愤怒和仇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只有冷静的选择和判断，才是最可靠的依仗。
“他死了一次，变聪明了一些。”
王晖顿了顿，突然笑了。
他有预想过龙傲天苏醒后的精神状态，可能有强烈抵触的情绪、也可能有自杀的倾向、甚至可能会出现虫群中从未出现过的同伴敌意情绪......但这些最坏的结果都没有发生。
龙傲天出于意料般的冷静，虽有一些不适应，虽然在情绪上有强烈的波动，但他依然选择了接受虫后的身份。
这在王晖看来，已经是一次成功的非修改记忆序列的虫后培育过程了。
“虫群体系的本身就是在互相利用和依赖，越深层次的利用，才能产生密不可分的族群联系，只有互相协作和利用才能强大族群。”
“他可以利用我的信任，也可以利用虫族满足自己的意志，因为他是虫后，有足够尊贵的族群地位。”
“只要他不背叛虫群，只要他满足虫群的利益，做什么都可以。”
“另外......脑虫，你不要忘记了，实验过程是必须要承担风险。”
王晖很冷静，他并不担心龙傲天会危害虫群的利益。
在虫群体系基因之中，每个虫子都会本能的牺牲自我来满足整个族群的发展和壮大。
而即便龙傲天有抵抗生物本能的强大意志，最终也无法逃脱虫群意识网络的密切监控，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脑虫的注视下。
龙傲天成为虫后，就注定他无法跨越虫群利益的底线，无法做出损伤虫群的事情。
对于虫群而言，最大的风险不过是龙傲天可能会懈怠罢工，不积极履行身为虫后的责任与义务。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风险。
“我会监督好他。”
脑虫的语气不同寻常的严肃，或许是因为主宰曾经对龙傲天的高度评价和期望，这让脑虫更重视这名与众不同的虫后。
如果说龙傲天是一条凶残又潜力的猎犬，那么脑虫就是王晖手里的狗绳。
只要绳子还在，猎犬无法逃脱，最终还是会被驯化。
“我很期待他去了白海城之后，会怎么做。”
王晖笑呵呵的开口，近百万的感染跳虫是目前虫群最大规模的兵力，交由龙傲天的手里，再去往尸鬼潮的主要战场，连脑虫都无法分析出龙傲天会怎么做。
未知的实验过程，才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龙傲天的实验如果成功，将代表王晖会在以后改变培育虫后的方式，拥有更多具有自我思维和自由意志的虫后，甚至可能会出现多个亚丽丝这类的优秀虫后。
不同于以往的虫后培育方式，有极大的概率会让虫群的实力变得比以前更强。
卧龙聚集地的废墟。
“虫兵们，出发！”
龙傲天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感染跳虫们开始向着白海城的方向前进。
龙傲天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土地，翻新后的新鲜泥土里混杂着人皮的血腥味，这里埋葬着他曾经用性命守护的人类。
只是一眼。
龙傲天没有更多的留念，六条腿飞快的交错前进，小前肢在挥舞。
整个虫群意识网络内，回荡着龙傲天意气风发的命令。
“我们的目标，白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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