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进入东海需要被改造
龙敖长话短说，“水逆期的某种症状，你有没有去过东海？”
水逆期？
连城一听到这三个字，本来是很懵逼的，但瞬间想到了眼前的这个“人形教授”，其实是条龙，也就能够理解发生在他身上稀奇古怪的事了，不过……问自己有没有去过东海干嘛？
“呃，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他只能这么回答。
龙敖很直接地点头，“有，跟我回一趟东海老家。”
……
东海龙宫，龙王族内府。
老龙王龙顺跟妻子海蓝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两人入睡之前，一般都有听听广播的习惯，各种话题都有涉及，像是财经，政治，娱乐，文化等等，当听到他们都有想讨论的欲望的时候，就会聊一下。
这也算是维系夫妻俩感情的一种方式。
“……欢迎收听东海情感频道广播电台，我是你们的主持人，知心水母姐姐……今天我们要聊的一个话题呢，跟孩子有关，我想，现在在听我电台的听众朋友们当中，一定有不少是为人父母的吧……”
“……今天我要聊的特定的一个群体，是那些20出头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年纪挺尴尬的，要说小吧，都已经成年了，要说大吧，才20来岁，刚出社会，也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很多事情都还挺懵懂的，而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孩子都已经离开了父母，没有父母在身旁教导，也不知道会不会往好的方向走，不知道会不会学坏，相信很多父母都会有这种担忧……”
……
“老公，我想到了我们的七儿子了。”
海蓝突然说了一句话，语气里有一种担忧，龙顺点点头，“我也是想到七儿了。”
上一次龙敖回东海，匆匆忙忙只住了一个晚上，海蓝想要给他介绍女朋友，被他拒绝了，然后也不想再跟母亲有这件事上的交流，所以母子俩并没有聊很多天，而第二天早上，当龙敖要走的时候，只是跟父亲龙顺吃了一顿早餐，也没有什么很深入的交流。
夫妻俩总觉得，自己跟这个小儿子心理上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其实从小，他们就很有些不懂龙敖心里在想什么，但那个时候，起码从物理距离上来说，他还是待在东海，待在他们身边的，现在他离开了东海，去了人间，也只是知道他在一间大学里做教授，其它的，儿子很少跟他们沟通，他们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再加上他们本来也不是那种很爱管着孩子的父母，是那种放养式的，不会多加干涉，所以老实说，最近龙敖的情况，他们还真不知道。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联系儿子。
比如打电话给他，语音聊聊之类。
但每次儿子都是十分简短地有事说事，就好像【没事，你们就不要打过来了】，这就让夫妻俩每次打过去，有一腔想要说话的欲望，都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他们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也不知道儿子在人间，跟那些人类相处得好不好，但他既然能够做上人间大学的教授，还是研究社科类的，估计相处得是很好吧。”
龙王猜测，海蓝叹了一口气，“我觉得阿敖跟那些人类，并不是说相处得好，他只是一直在研究他们，对他们很了解，能够知道他们的一些行为心理，相处起来也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沉默了一会，龙顺突然有了个提议。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人间看一下他，去他的住处，看看他住的环境怎么样？还有工作单位，看看工作环境，同事、领导好不好相处之类。”
海蓝摇头，“算了，我们两个这种身份要去到人间，融入人类，是需要跟天庭申请的，天庭肯定不会批，你要说让那几个大儿子，单独一个一个去看他，还有可能。”
天庭对东海里的龙去到人间，是有管制的。
有名额上的限制，还有身份上的限制，像龙顺跟海蓝，分别是东海的龙王还有龙王夫人，这种身份的特殊性，让他们不能随便跑到人间。
龙敖是他们的儿子，其实本来也不允许长期在人间生活，但龙顺跟天庭磨了一阵，天庭才特批了。
“希望他在人间，一切都好，不过——”龙顺的眼皮突然跳动了一下，“我怎么有种预感，他这几天是不是有点不顺利？”
海蓝点头，“我也有一种预感，不是不顺利，是我们好像……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龙顺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距离他上一次回东海也没多久，他哪有那么快又回来？你真是太过于思念了……行了，我俩也先睡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去处理公务，你不也约了那几个闺蜜一起打麻将？……”
夫妻俩没有再继续聊七儿子这个话题了。
把广播关掉，灯也熄灭，渐渐的，睡着了……
……
平时去东海不用花那么长时间。
因为水逆，龙敖的法术受限制，这个时间延长到了大半天。
他化为一条龙，让连城站在他的头上，带着他飞往东海。
连城……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乘坐“龙”这种“交通工具”的人。
“教授，这，这，这太，太——”想了好久，连城想说出自己目前的感受，始终没有一个很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能吐出来一句，“……太突然了！”
确实是非常突然。
虽然一直都知道龙教授是一条龙，但那一次也只是看过他的一条尾巴而已，全身真身是没见过的，这个时候，教授幻化成为了一条，以前连城只在电视里还有画册里才见过的中国巨龙形象，这条巨龙还让他站在头顶上，在高空中飞翔……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对，就像是做梦，连城克服了最初的有些恐惧还有害怕的心理，再去感受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觉，最后他终于又说出了一句话，“……这太神奇了！”
因为经济原因，他以前没坐过飞机。
之前他路途最遥远的行程，是刚考上大学，从村子里到目前就读大学所在城市，出于省钱的目的，没有坐飞机，选择火车加大巴的形式出行。
现在，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飞天”。
“事出紧急，没来得及跟你详细解释，但我不会害你的，你就放心跟着我走吧。”
龙敖之所以要回东海，是因为他目前身上出现了水逆期的副作用反应，他是没有办法自己解决的，只能回到东海老家，寻找东海的医生看看。
之所以要把连城带上，是因为他怕自己如果情况非常严重，到了不能自理的程度，那就不能跟人间沟通，比如说，此次留在东海，情况严重，超过了几天时间的话，那肯定要跟学校请假。
可那个时候，或许他陷入昏迷，已经没有请假的能力了。
把连城带上，是因为连城可以作为一个枢纽，他可以嘱咐他，万一自己有什么事，他也可以跟人间那边联系，而且反正他也知道了自己是条龙的秘密，带他回东海，无妨，还能让他长长见识。
龙敖把自己这个想法跟连城提了一下。
连城这就明白了，“也就是说，教授您担心您的情况，会严重到都没有办法自己去跟学校那边请假了……这么严重？”
之前连城只是看到龙敖的脸上有一些青紫色，但他不知道那是由于什么产生的情况，还以为是他们龙这种物种会普遍发生的，类似于皮肤过敏之类的症状。
皮肤过敏没那么糟糕吧？
“这个东西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你现在站在我的头上，处于这高空之中，也不太方便交流，等去到了东海再跟你聊。”
确实，连城现在所处的环境，让他并不能很自由地说话。
他沉默了下来，只是用眼睛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在如此高的高空，以如此快的速度前进，自然是不行的。
龙敖因为用仅有的一些法术，在连城周身设了一道结界，所以他才能稳固地坐在龙头上，也能够自由的呼吸到空气，但这与在陆地上的自由呼吸相比，肯定是不一样的，还是别有任何其它的动作好。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最底下的一层，是一片云。
他们已经在云层之上了，有了云朵的掩盖，龙敖巨大的身躯也就不会被地面上的人们看到，而周围雾霭茫茫的，隐隐约约好像能够看到一些物体，可连城辨别不出来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的闲书里面，有提到过，天上的天庭，或者天堂，反正类似于就是有一群神活在天上，他们现在是已经到了那个地方？
他不知道，他也没有机会问龙敖。
最后，他们终于飞到了东海的上空，龙敖却没有马上一头扎进海里去，他在海域附近陆地某一处隐蔽树林里降落了下来，化为人形，然后跟连城两个人走进了密林深处。
在深处的某个位置，连城看到了半空中漂浮着一团非常奇特的东西。
那是一个八角形的大“水团”，蓝色的，晶莹剔透，整体不动，但是仔细看，又能看出里面的水在暗暗涌动，光从那里照射下来，在地上射成了点点光斑。
看着看着，时间久了，未免有一股魔幻之感。
“你们人类如果要进我们东海，是需要经过一番洗礼的，否则的话就等于是掉进海里淹死了，我等会就送你入那一团水团，你会被水团的某种力量‘改造’，一番改造之后，以后你在任何水里，就都能够像鱼一样自由的行动了。”
连城：？
这听上去像话？
他现在是真的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也可能正是由于潜意识里告诉他，这是做梦，这是做梦，这不是真的，反而让他的接受能力强了一些，不至于大惊小怪或者目瞪口呆。
他只是有些发愣。
有一些不知道要怎么做。
所以，完全只能在龙敖的指令下去进行行动，龙敖往他身上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就轻飘飘地飘了起来，最后整个人都陷入进去了那一团蓝色的水团之中。
就，感觉非常奇特。
虽然已经入了水里，可他的呼吸还是顺畅的，只是身体有一种微弱的，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海绵一样的触感，然后这团海绵还在被什么外界的力量搓揉，虽然力道不大，不会让他感觉到疼，但也是会让他有一种五脏六腑都翻腾了一下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他能够强忍着不吐出来。
已经算是很能坚持了。
他不知道龙教授说的“改造”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教授不会害他的，要是想害的话，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现在要害他，他也认命了，谁让自己只是一个弱小无助的……人类？
当他害怕的时候。
就紧闭着双眼。
心中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念头，“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别看这念头简单，却很坚定，不断重复的话，能让人异常的安稳。
也就能够在这种危急时刻。
保有一定理智了。
终于，当连城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都已经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那一股挤压感消失了，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轻飘飘地从空中落到了地面。
最后，躺在了地上。
龙敖走到了连城旁边，轻轻地单腿跪了下来，伸手在他胸口处捂了捂，把某种力量传输到了他的体内，连城浑身不安的气息，终于稳了下来。
他脑子里也没有那么模糊，意识开始恢复了，感觉有一股光线正在照射着他的眼皮，于是将紧闭的双眼打了开来，眼神正正好就对上了龙敖。
一时之间，嘴巴微微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龙敖看着他，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这是安慰的意思。
他朝他伸出了一只手，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扶着我站起来，跟我走吧，你已经安全了】。
……
要进入东海，有数个不同的通道。
以往，龙敖如果要回家，他直接是一头扎进水里就可以，但是吧，比如说来自天堂的人，还有来自地狱的人，有时候也会因为某种业务上的需要跑到东海来，他们走的就是另外一条通道了，而人间里某些知道东海秘密的人，偶尔也会来。
所以有一条通道，是特意为人所设的。
龙敖并不需要走这一条。
但他需要带着连城走。
龙敖把连城带到了那一条为人类所设的特别通道道口，先是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连城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砰砰砰”在直跳，他问自己，真的要进去？
他等下要去的，并不是一个什么普通的地方，不是一个地底的游乐场，不是一个用人类目前的知识可以解释的地方。
那是一个新世界。
一个对他来说，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需要一定勇气。
后来，他心底里有一个声音跟他说，【来都已经来了，就去吧，反正教授会护着你的，对吧？】
下定了决心之后，连城深呼吸了一口气，迈着忐忑却又坚定的步伐跟在了龙敖身后，他们一入了那条通道之后，连城有十几秒短暂的模糊意识，等他清醒过来时——
已然身处水中。
那情形有点怪，说不出来。
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水成为了“空气”。
“这……真神奇，”连城忍不住自言自语，“明明在水里，但我还能‘呼吸’，眼睛也能睁开，教授，您说我被改造了，那我现在……已经不是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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