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风花雪月

　　“没想到你的斩击能这么快……”司空长风咧嘴。

　　“终究是前辈要快上半分。”莫厉半垂着眼睑，他微微低头，看向握刀的右手。

　　手背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背流到了刀柄上。

　　莫厉微微皱眉：“这狂风……还真是无处不在？”

　　司空长风闻言，双眼一亮：“你可知此枪叫什么名字？”

　　莫厉目露疑色：“请前辈解惑。”

　　“化龙。”

　　司空长风把长枪一抬，平举到眼前，温柔平和的目光在枪杆上流转：“这是我师傅教我的……”

　　莫厉沉默了下来。

　　“我师傅叫南宫春水。”司空长风继续说道，“……他剑法天下第一，刀法天下第一，拳法天下第一，掌法天下第一，辛亏他无心枪法，这枪仙才落在我头上。”

　　“世间怎会有人如他一般？，无论什么武艺他都一朝悟道，更是天下无敌，镇压一个时代！”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疑问……南宫春水和李先生，到底谁更胜一筹？”

　　“这个所有人里也包括了我……”

　　“那时我还是个浪客，正是气盛的少年，后来拜了师。”

　　“我苦练枪术，费劲心思钻研克制师傅的剑法！却不想惊龙变大成，剑却已经不在了……”

　　“何其悲哉！”

　　“……这人上了年纪就喜欢怀旧，小兄弟若是想磨砺刀法，我雪月城有的是机会。”司空长风甩了甩手，重新握枪下山而去。

　　“雷无桀我们在雪月城等你，各位告辞，唐莲招手渐行渐远。”

　　莫厉沉默了很久，半晌后艰难盘膝坐下，将千刃横置于膝上。

　　他抬起右手，扯下一直带在脸上的蒙面：“真狼狈呀。”

　　莫厉看向走来的萧瑟，随手点了几个穴道止血起身道：“撑得住，走吧。”

　　已是黄昏，夕阳西下，官道上三匹骏马正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其实三匹都是良驹，但是奔赴千里，纵是良驹此时亦是精疲力尽。坐在马上的一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另一个一袭黑衣的莫厉，还有则是一袭红衣走在最前方。指着远处的一座城池，朗声道：“到了！”

　　其中一人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那可是雪月城！江湖第一城，你难道不兴奋么？”红衣男不满地说道。

　　黑衣男已是见怪不怪，只是远远的望着那座城，而红衣男说得兴奋，抬起手就策马扬鞭。

　　这三人自然便是雷无桀和萧瑟，以及莫厉了。自从在于阗国送走无心和尚后，三个人就再次踏上了去雪月城的路。本想跟着雪月城三城主和首席大弟子，这段路一定走得很轻松，可那无心刚离去，转身那一枪西来的枪仙没说几句也去了，雷无桀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唐莲倒是很重情重义，手绘了张地图，然后说自己还要重任在身，得回一趟唐门，就也闪身了。

　　虽然还有无禅，奈何寒水寺和雪月城是两个方向，于是这趟旅程再度变成了他们三人组，好在萧瑟不缺钱，买了骏马，不然千里之遥，怕是不知多久走到。

　　雷无桀和萧瑟两个路痴也看不懂，还是莫厉接过，兜兜转转了又是两个月，萧瑟终于热得受不了，脱了狐裘换了一身青衫。可比他们更郁闷的就是唐莲了，唐莲回到雪月城已经有一个月了，但问遍同门，却都说没有这样三个人来过，心里担心路上是不是出意外了，但又问刚从外回城的弟子，都说最近江湖上风平浪静，没听说哪里有一袭红衣的雷门弟子被杀，想了很久猜大概三个人少年心性，没准儿去哪儿玩了。

　　尽管路途艰辛，但他们终于还是到这座城了。

　　天下四城，北天启，南雪月，西慕凉，东无双。其中天启是皇城，汇聚天下气运。慕凉则是孤城，唯有剑仙洛青阳独身居之。无双城是武城，城中之人皆通武道，且不容外人进入。这三城，与常人而言，都有着说不出的距离感。只有雪月城不同，它自称凡城。

　　迎面吹来的阵阵春风，而面前巨大的城门牌匾写的并不是雪月城，而是下关，所谓“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闯过那登天阁，才算是真正走入了雪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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