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拐角
相比于女生的分间宿舍，男生这儿的情况明显更加苛刻。
七班的教官甚至没让他们选舍长，直接就把一把钥匙扔给了余争。
“小伙我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带你们班男生上去找自己班的宿舍，然后等下检查你检查一下违禁品。我把女生那儿忙完了过来检查。”教官说完就跑了。
余争看了下钥匙上面贴着302的钥匙。
“302宿舍，我们上去吧。”余争的声音其实不大，但是他的声压让全部男生都刚好听见。
“我们难道就一间宿舍吗？”有人问了。
余争看了手里仅有的一把钥匙，说：“看上去是这样。”
“那我们人这么多，怎么挤一间啊！一楼那房间看起来也不大的样子。”
“大男人少那么娇气，大不了两人挤一个床。”
余争带着浩浩荡荡的男生大队上了三楼隔壁班的男生已经开始分床位了。
他打开门，一股子灰尘扬了过来。
房间堂亮。
宿舍不大，精巧的塞下了十一张双人床，还留下了一条不宽的过道。
床都是光秃秃的木板，连张床单都舍不得垫。
余争总觉得哪里不对，马上就有人说出来了：“我去，要不要这么狠，床单没有就算了，窗帘怎么都没有。”
“那我这美丽的□□要是不小心泄露一下，女生岂不是赚死啦！那怎么行。”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样儿的。”
“女生要看肯定看我们舍长的，让舍长离窗户远点儿！别让女生盯上啦！”
“潭之铭上次是不是说他裸睡啊！快把他抓起来关厕所睡。”
他们话锋一偏，突然开起了余争和潭之铭的玩笑。
潭之铭攥拳头笑骂着给那个说要把他关厕所睡的男生一拳。
“潭哥我错了我错了！”
虽然嘴上说着让余争睡的位置离窗户远点。但是余争在发扬了美好礼让精神之后，他们只给余争留下了窗户旁边的下铺单人床。
潭之铭要了余争旁边的那张床位，开玩笑叫道：“不是说了让我们舍长离窗户远点吗！”
“没办法啦，我们也要脸，那就只好委屈舍长一下，让小姑娘们大饱眼福了。”
余争无奈：“行行行，她们哪来兴趣看我。”
众人依着指示把生活用品摆在应该摆放的地方。
余争没有忘记教官交给他的任务，开始检查大家的行李。
“张乾，你这望远镜是怎么回事。”
余争还没瞅两个行李，就看见了那个白色泛着光泽的东西躺在张乾的行李箱里。
张乾打了个哈哈：“我带过来欣赏一下夜间的美景。”
大家哄笑着围过来。
“哎呀张乾别找借口了啦，这里晚上黑不溜秋的，能看个鬼啊。”
“这个张乾就是逊了啦。”
“舍长快把这个老猥琐男就地正法！”
余争没收了张乾的望远镜。
“舍长，收不收手机啊。我不想交。”有人问。
刚才广播通知了不允许带电子产品。余争有点犯难。
众人纷纷开始祈求。
“算了，你们藏好点，别被发现了。”余争说。
过了一会儿，教官从女生那里下来，手上抱了一堆的违禁小零食。
余争搜刮了几包辣条，又把张乾的望远镜交上去。
教官拿着望远镜，脸色变了又变：“你们军训还带这个，欠打是不是。”
别的班也有出来围观的，看到那个望远镜都乐出了声。
“别笑，都出来排队，等下去领床单被子衣服。舍长关门。”教官喊到。
别的班的教官也赶了过来。
男生们排好了队伍，潭之铭就站余争前面。
有些班的女生已经从山上下来了。
走第一队的就是八班的女生。领头的是八班的班长陈莹莹，她后面站着梁雨桐。
潭之铭偏过头去看，余争看见他的目光一直跟在一个女生身上。
“女朋友？”余争打趣。
“未来的女朋友。”潭之铭看着梁雨桐的身影，她还是梳着惯例的低马尾，头发跟着女生的动作一甩一甩。
顾澄野跟着瞿唐走到最后。
余争看了一眼她，又收回目光。
顾澄野假装淡定，瞿唐在这里，她得矜持一点省得被瞿唐发现后又叫叫叫。
“八班的同学排好队跟我去领东西！”教官先带着到齐的八班上男生宿舍顶楼的仓库。
顾澄野跟着队伍走，走时还不忘记和余争挥挥手。
余争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朝她浅笑着点点头。
“你跟那姑娘感情也不错。”潭之铭说。
余争不置可否。
顾澄野跟着同学进了顶楼的仓库，席卷而来的樟脑丸的气息熏地她脑瓜子嗡嗡的。
瞿唐拿手放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弃。
“一人一床被子一张床单，拿完去另外一个仓库拿合码的衣服。”教官站在门口喊。
轮到顾澄野了，她拍了拍被子上的白色粉末，应该是樟脑丸的遗留物。
她抱了被子床单，往另外一个房间走。
前面到瞿唐艰难地抱着自己的被子，床单垂到地上被她拖着走。
她们领了衣服，教官让她们带回女生宿舍去试，不合身再换。
顾澄野抱着被子下楼，七班的人刚好要上去。
余争在楼梯拐角遇见了走的艰难的顾澄野。
他伸手帮她扶了一下要掉的被子，顾澄野换了个更加方便的动作，把被子牢牢抱在怀里。
“小心点，别踩到被子摔了。”他把垂到地上的被子角拉起来塞她怀里。
“谢谢。”顾澄野抱紧怀里的东西，余争没多说什么，上去了。
“你对她可真贴心呐。”前面的潭之铭说。
顾澄野装作没听见，加快步子去追前面的瞿唐。
她走到宿舍时，其余人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她艰难地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单手抱着被子侧身开门。
她们进宿舍，顾澄野把被子床单扔到床上，木板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梁雨桐拉了窗帘。
大家扭捏着，都没人动。
“大家把衣服都拿起来试试，不行的话等下下去换。”顾澄野说，“晚上集合是不能穿自己的衣服的。”
大家都摸着手上的衣服，布料粗糙，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透气。
顾澄野先拿了衣服去厕所。
大家看着被关上的门，陈莹莹说：“我们可以在等的时候先把床单铺一下。”
众人觉得在理，开始给自己的床铺床单。
“我真的是服了，樟脑丸味道这么大，晚上哪里睡得着。”
“军训就是这样，忍忍就好啦。”
“这个被子好厚，我晚上还是不盖被子睡觉好了。”
她们边折衣服边抱怨着。
厕所门被打开，顾澄野穿着短袖迷彩服上衣出来，下面是配套的军绿色短裤。
“下一个换谁？”她抱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来。
梁雨桐说：“我进去吧。”
说完，她抱着衣服也进了厕所。
顾澄野走到自己的床位，瞿唐隔着两张床，站在他们对面说：“这衣服你穿着还挺合身的，看起来帅帅的。”
顾澄野听她夸自己，乐得笑出来：“我当然帅。”
大家哈哈大笑，顾澄野抖开自己的床单开始铺床。
梁雨桐出来后，大家又纷纷进去换了衣服。
顾澄野把自己的床收拾的差不多了，也不嫌弃脏和味道就倒在上面。
“等下要出去集合，先喷点防晒吧。”梁雨桐拿了罐蓝色的喷雾在手上摇了摇。
顾澄野支棱起来，伸出她又直又长的腿横在梁雨桐面前。
梁雨桐给她从大腿到小腿认真地喷过去一遍，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腿部攀升，舒服地顾澄野一激灵。
她把防晒液在腿上抹匀。
宿舍外面的广播响起了集合的哨声。
大家一顿慌忙，扔下手中的东西跑到外面去。
“我防晒还没涂，要大命。”
“我也是。”
教练还没来，大家站的歪歪扭扭，时常传出一两句窃窃私语。
接着身后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教官“安静点！”的警告。
顾澄野回头，男生们也换上了统一的迷彩服。
余争的个子太高了，仓库一时没有翻到合适他穿的裤子，只能穿着来时的那条黑色工装裤。
他把上衣扎进裤子里，腰带勒着窄腰。
他依旧站在顾澄野旁边。
七班的教官站在他俩中间，他和余争说：“你看看你这头发，太长了，改天去理个寸头吧。”
余争说：“没尝试过，不太敢。”
“回去试试吧，我觉得你hold住。”教练怂恿着，他还把自己的军帽脱下来，露出了他的板寸头。
“剪的不错，很帅。”余争由衷地夸赞。
教练又把帽子套在脑袋上，拍拍他的肩往前面走。
“去试试吧。”顾澄野突然说。
“什么？”余争没反应过来。
“去剪个寸头。网上都说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就是寸头。”当然，主要是她想看。
余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了想，说：“看看吧。”
总教官站在女生宿舍的台阶上，旁边还拉了个黑色大音响，顾澄野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广场舞大妈的同款。
“分完宿舍之后，我讲一些注意事项。现在是十一点半，我们现在带到食堂用餐，食堂用餐过程需安静，不许乱窜乱跳。下午两点我们开始分班正式训练。”
“本次的军训时长五天半，最后那半天我们要进行全年段大会操然后进行评比。第五天的晚上会举行联欢晚会，各位有要表演的可以开始准备了，过几天上交节目单。”
总教官说完，底下的人就开始议论了。
“今年会不会有美女热舞。”
“余争把吉他都带过来了，必须让他弹唱一曲。”
“八班美女多，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她们班女生跳舞。”
“让我们班班长去讲相声哈哈哈。”
总教官又喊了一声：“安静！不要交头接耳讲话。”
音响把他的声音放大了数倍，整座锦山似乎都在环绕着他的声音。
全场马上又寂静无声。
“各班依次带去食堂。”总教官宣布解散，又拉着他的音响走了。
一班的教官先把他们班的学生带走，二班接在后头。
“七班的同学向后转！”
“八班的同学向后转！”
余争和余争同时转身。
八班的教官大步走到现在的排头，七班教官紧随其后。
“啧啧啧，看你们班那转身的样儿，稀稀拉拉没点力气，跟你一样。”七班教官走到八班教官旁边，出言嘲讽。
八班教官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那可不，你们班未来都得是特种兵，转身转可好。”
两人非常幼稚地互相“切”了一声。
顾澄野站在他们旁边，听到如此降智的对话，努力憋着不笑出来。
“七班齐步——走——。”七班教官看六班已经走了，下了口令。
这场来自教官之间的纷争暂停。
余争抬脚领着七班的人跟上六班最后的学生。
八班教官也下了口令，顾澄野和旁边自己班的男同学同时起步，跟在七班队伍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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