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练

　　          没有想象中的将石头打碎，拳头刚接触到那块巨石的瞬间，王云瞬间就怂了，可是已经覆水难收了，他只感觉到肌肤火辣辣的，似乎只要再用力一点儿，手掌骨就会碎裂，就会骨折难收了。

　　　　将拳头紧紧得握着抱在怀中，王云疼得嗷嗷大叫，他痛苦地俯下了腰，蜷曲着身子，豆粒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来，脸色铁青，王山并未上前立马去安慰王云，而是在旁边冷笑道：“就你这样的，还想要上山加入门派，即便天赋再好那又如何。”

　　　　“是个正常人都会像我这样的。”王云咬着牙郁闷地说道。

　　　　“是吗？同你说，当年我师傅也是如此叫我去击打一块巨石，而当时我就没有像你现在这样窝囊，嗷嗷乱叫，那时候我轻松便击碎了那块巨石。”

　　　　“那你是如何击碎那块巨石的？”王云抬头看着王山问道。

　　　　王山神情骄傲得想让人抽他，他说道：“当时我就问我的师傅要怎么将这块巨石击碎，师傅告诉我秘诀，之后我照着他所说之法，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块巨石击为齑粉。我二十出头便能轻松地击碎一块巨石，那也算是天才。”

　　　　王云白了王山一眼，心想你二十几岁才击碎一块巨石，我如今才刚至十岁呢！

　　　　转念一想，王云明白了王山所想要表达之语，于是他问道：“山叔，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能如得天人之力一击将巨石击为齑粉，能像你一般能力扛千斤。”

　　　　这般吹捧似乎对于王山来说极为受用，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王山装作一副大家做派，不紧不慢得说道：“能仅用肉身之力而将一块巨石击碎，想想也是够呛的，能你体内有‘力’在运转，只要你能很好地运用‘力’裹着体内的骨骼，将其熟练地运用，然后再击打这块巨石，便能轻松击碎之。”

　　　　“可是要如何裹着骨骼？”

　　　　“你现在先听着我说，方才我叫你灌体凝力，说话这当口你有没有散去？”

　　　　点了点头，王云用劲再用“力”灌体，这一遍他觉得得心应手，很快他便感到体内一股燥热，后来慢慢平息，接着浑身充满着用不尽的力气。

　　　　“感受到‘力’的流转，将‘力’顺着血管筋骨引至手掌处，记住，要缓缓至若流水，感受它的柔和。”

　　　　照着王山所说去做，像是在溪旁游水一般，柔和绵绵，让自己体内的“力”缓缓贯通身体，至于手臂，好似有一条嫩滑的小蛇一般缠绕着游走，再凝“力”至于手掌，他的掌心出现了一阵白芒，从掌心内一泻而出，包裹住了整个拳头，王云缓缓睁开眼睛，他的气质似乎因为“力”的洗礼而变得有些不同，他微眯着眼，流露出王者之气，一旁的王山也为之动容，他不禁地点了点头，心想，恐怕也只有帝王之后才能有如此之霸气吧！

　　　　眼光突然变得凌厉，王云身形如风，朝着巨石而去，只听得“砰”地一声，王云小小的拳头结实地击打在巨石上，拳头在巨石上打出来密密麻麻蜘蛛网般的裂口，王云难以置信地低头盯着自己所造成的破坏，他张大了嘴巴，又转头过去看着同样吃惊的王山，颤抖着嘴唇说道：“山……山叔，这是……这是我的力量吗……”

　　　　欣慰地笑了笑，王山说道：“或许有些事到了一定的年纪了，你才会渐渐明白，有时候，身世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微风吹得顶上树叶“沙沙”作响，时而树叶飘旋着而下，落在湖面上，荡起了微微涟漪。湖底偶尔几条青鱼贴着水面，惬意地吐出几个水泡。几只稚鸟跳跃于枝头之间，“喳喳”地唤着。仿若这便是一幅自然画，而画中，正有两个人在对手交招。

　　　　“来吧，方才教你‘柔为刚，刚至强，强本为和’贯然劲的内涵，也教你如何‘四两拨千斤’，现在再来与我练手一次吧。”王山单手弹出，摆好架势，等候王云的进攻。

　　　　“山叔，我这就来喽！”

　　　　雀跃而起，此番王云速度比之前更为迅速一些，他在空中侧身一踢，小腿直奔王山的脖颈而去，王山偷笑，后撤一小步，让出半个身位，教王云踢了个落空。王云翻转一周，稳稳地落在地上，刚落地还不曾做调整，脚下便又一用力，整个身子弹射而出，奔着王山而去。

　　　　见王云而来，王山大笑一声，道：“小鬼，我何曾教你如此莽撞？胡乱冲撞，怎会得胜？”

　　　　只发了一分力，王山侧身朝着王云使出一个肩撞，本以为王云会哭着鼻子喊痛倒飞出去。王山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撞空了，他脚下一个踉跄，突然觉得背上一重，琵琶骨阵痛，王山转头看去，不知何时王云绕过王山攀在了王山的背上，小手扣住了王山的琵琶骨，脚蹬在了王山的腰间，王山见这姿势，心道不妙。

　　　　果然王云将“力”分别固住手脚，脚下一用力，王山被王云摔了个空翻，狼狈地摔在了地上。王山痴痴地望了在一旁气喘吁吁的王云一眼，呆呆地说道：“臭小子，你以前真得没有学过武技？”

　　　　嘿嘿一笑，王云喘着气说道：“当然没学过。”

　　　　撇了撇嘴，王山脸上挂不上面子，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说道：“臭小子，你千万别以为这次摔了我你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见你是个小鬼，心中大意罢了。”

　　　　捂嘴偷笑的王云说道：“是是是，我知道，是你大意才会被我摔至地上。”

　　　　“你这小鬼！”王山一把提起王云，将他丢在湖边，他要为自己挣回面子，“你看好了！”

　　　　只见王山双腿叉开，腰间下沉，扎了个扎实的马步，他眼神坚定，盯着湖面，双肩开始交替转动，双臂随之打着圆，他大喝一声，手臂速度加快，身上衣物头上发无风自动，霎时他大喊道：“风云决，起！”

　　　　令王云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湖面就像沸腾了一般，水泡自里而出，继而又一点而破，湖的中心随着王山的手臂的转动而慢慢出现了一个漩涡，渐渐带动了整个湖面，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棍在搅着湖的中心，最令人吃惊的是，在王山大喊一声“起”后，湖面上忽现一阵白芒，从湖中巨大漩涡的中心响起了一声爆炸声响，一条旋着的水柱裹着鱼虾蟹冲天而起，看得王云是一阵热血沸腾！

　　　　湖边的王山随意一摆手，冲天而起的水柱顿时像散架般自半空中而下，水团与水团相撞，漾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漫着洗人心肺的水雾，湖边一片狼狈，像是下了一场暴雨一般，就连一旁的王云也没有躲过，被落下的湖水淋了个浑身湿透。

　　　　走到王云的身边，看他那副吃惊的模样，王山得意地一笑，说道：“如何？”

　　　　“山叔，这……这是什么功夫？！”王云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拉着王山的衣角问道。

　　　　“呵呵，这乃是‘风云决’之力，不过这仅仅是冰山一角的功夫，你山叔我怎么说也是一代天秀哈哈哈……”

　　　　看着在一旁狂笑着的王山，王云并未觉得刚才这句话有何可笑的，可是王山越笑越狂，仿佛是变了个人一般，笑着笑着，王山眼中饱含晶莹，他一眨眼，晶莹便滑落下来。这《风云决》，诶，究竟是有多久了，究竟是有多久了！那一战，只不过是祸起这本《风云决》罢了……

　　　　往事如昨，历历在目。

　　　　他不再笑了，或许是笑得有些累了，或许是觉得自己过于痴傻，他一脸宠溺地看着王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臭小子，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走出去吗？”

　　　　“确是如此，”王云小心地看了几乎是变了一个人的王山，说道，“可是山叔你与娘亲一直不肯我远处，就连最近的白龙城也不愿让我去。”

　　　　如此说来，王山语气便有些郁闷了。

　　　　也不管地上脏湿，王山就在湖边一屁股坐下，王云跟着王山过去，他身上本来就湿了，所以便毫无顾忌地在王山边上坐着，出神地盯着刚才不平静如今暂无涟漪的湖面，王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臭小子，外头的世界虽然美好，可是自小养尊处优的你，怎地能看透暗涌的不美好。”

　　　　“什么？”王云听得一头雾水。

　　　　“无碍，”王山摆了摆手，摸了下右眼的那道刀疤，说道，“臭小子，待你踏入江湖，便会懂得人心险恶。想当初，你山叔我，在那个江湖中，也是一号人物……只是无奈啊，年轻气盛，气血上头，枉了我的一身好功夫！”

　　　　“山叔山叔，啥叫做江湖呀？”王云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道。

　　　　王山苦笑道：“江湖啊，便是人。聚之为江湖，独之为池沼。”

　　　　似懂非懂，王云说道：“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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