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世间 第一百零八章 戳破
正抬起头，就看到了左凌峰迎面走进来的身影，他赶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
“委员长。”
“嗯。”左凌峰对着楚河点点头，又示意他坐下。
楚河暗自苦笑，这个时候他可不敢直接就这么客气地坐回到椅子上。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左凌峰问道，他的运气不冷不淡。
一时间楚河并没有完全能够听出来左凌峰话语里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知道左凌峰这一次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很是尴尬地笑笑，不自觉地搓着手，算是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之前齐泽岳局长给我安排了一个关于基因的解析报告，最近还在努力开展这一项工作。”楚河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看也是，齐泽岳大概一个星期之前跟我汇报了这件事情，那个时候还是我指派的他来处理那一件事情，还是专门指定了由你来负责。”左凌峰点点头说道。
楚河这个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的冷汗早就已经悄然将衣衫都给浸湿，他原本心里还寻思着要不要直接说自己在忙其他的事情，看能不能蒙混过关，敢情这项任务还是直接被左凌峰给委派过来的。
“那么进展怎么样？”左凌峰又继续问道，眼睛直接盯着楚河，看得楚河感觉到极其不自然。
楚河这个时候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他好歹也是有着多年的工作经验的人，也算是知道该怎么去迎合领导的话语，但是这个时候却依旧是觉得无比词穷，都不知道该去辩解什么东西，所想到的话语都是那么得苍白。
“那个、、、、、、还在继续解析中，因为当时所获取的基因有些奇怪。”楚河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词语，但是又不可能去思考太长的时间，因此竟是口不择言在，直接说出了“奇怪”这个词语。
左凌峰突然笑了出来。“奇怪？那我就比较好奇了，这究竟是怎么一个奇怪法？”
楚河发现到了自己刚刚所说的那句话的空洞，但是又不好直接找到别的理由，冷汗更是层层直下。
“行了，也不为难你了。”左凌峰说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该是得出结果了吧，我可是那么耐心地等了那么久。”左凌峰又继续说道，话语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楚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他把头低下去，不敢再看左凌峰。
左凌峰看到楚河一下子变得这个样子，心里也更是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我之前为什么要让你们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你们自己心里也应该是有数，这几天我基本上天天都会派人过来询问这边的调查进展情况，每一次你们都是回应正在开展这方面的工作，从来都是直接用这种空洞的语句直接给应付过去，这一周时间都快过去了，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吧？”左凌峰所说的每一个字句都使得楚河感到无比的紧张。
楚河这个时候心里几乎都快要崩溃了，也不知道左凌峰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看的，但是不管这位委员长是怎么看的，至少现在都可以确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左凌峰已经原原本本地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并且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其中的缘由，只不过是懒得说出来而已。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再隐瞒下去不成？”左凌峰又问道。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楚河，左凌峰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么长时间的隐瞒与拖延，也并不是毫无顾忌的，说到底楚河心里还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觉到了风险的巨大。
“我知道齐泽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那毕竟说起来应该也算的上是他的学生，况且他们又朝夕相处，齐泽岳又是一个很亲近部下的人，因此机甲部队的十二名引力石机甲控制者和齐泽岳的关系都很好，所以这一次齐泽岳会有这样子的选择，我也可以理解。”
左凌峰早就想到了齐泽岳会调动自己的职务方便来为白起做一定程度上的保护，这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尽管在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面齐泽岳在处理各种有关于感染者的事情上面的时候一直都是显得极其果断，从来不会因为某些小事而就有所犹豫，但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注重自己的团队成员的人，在过去的每一次大型或者小型的讨伐战役中，亦或是某些对落单的感染者进行抓捕驱逐的过程中，所伤亡牺牲的每一位黑体对策局的成员，都会令齐泽岳感觉到无比痛心，这种痛心是极其明显地体现在表面上的。
左凌峰还记得之前在徐亚的一次世界各国的联合围剿黑体的行动当中，齐泽岳手下一支对黑体特种部队陷入到了大量感染者所在的包围圈之中，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劝说齐泽岳放弃那支部队，从全局出发。
但是齐泽岳最后还是亲自率领着手下的机甲部队配合着相应的友军部队直接杀进到了包围圈中，把自己的那支部队给安全救了出来。
所以这一次他会拼尽全力救白起，这令左凌峰并不感觉到意外。
“只是他这一次的考虑的方向考虑错了，之前不管怎么样，他说到底还是救的是属于自己的部下，是以后可以抗击感染者的有生力量，”左凌峰轻轻拍了拍楚河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些，“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一次的行为，所‘挽救’的是什么人？”
“往大了说，是有利于未来的人类发展的吗？或者视野更小一些，是有利于将来华夏对黑体部队的发展吗？”
“你在这一行进行研究工作也已经有几十年了，也是知道，一旦被黑体所感染，即使只是在潜伏期，到最后也是会变成感染者，被黑体所彻底取代控制，这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的事实，所以最后白起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你我也是都清
楚的。”
“我早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并且相信着自己的判断，让你们给出一个书面的报告结果，只不过是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而已。”
“还有一点，也许你还并不是很清楚，”左凌峰的语气突变，变得无比严肃起来，“你知道，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研人员，是属于华夏的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未来你会在对抗黑体的过程中发挥出极其巨大的作用，但是这不代表着你可以胡作非为，国际对黑体法案早就有所指明，包庇黑体感染者是属于反-人类罪里面最严重的一种犯罪行为。”
“齐泽岳是华夏黑体对策局的局长，在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面为了华夏的黑体剿灭工作还有在世界范围内和其他国家一起联合的对黑体的讨伐工作，一直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没有人能够做的比他更好，也不可能有人能够做的比他更好，所以他是华夏不可或缺的人才，他从某种程度上也应该算的上是我的学生，我也曾经教导过他一些经验知识，我们有那么一层关系摆在那里，所以我不管怎么样，只要是有关于齐泽岳的事情，我都会有所斟酌。”
“但是你想想自己，你和我，大概关系就没有那么好了吧，你觉得我可以允许齐泽岳在一定时间里面任性地胡作非为，就可以允许你也这么做了吗？”左凌峰最后着重加重了最后的几个字。
这位曾经上过战场，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老军人终于是显露出了自己的政治獠牙。
“如果最后这件事情出了问题，对于齐泽岳，虽然我也会进行处理的，但是毕竟还是会顾忌到黑体对策局的未来发展，不会处理得太过于绝对，但是你可就不一样了，只要是反-人类罪，说实在的，严重一些来讲，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将你就地枪决。”
楚河的身体微微一颤，这句话在左凌峰口中说出来，自然是显得无比凌厉，他也是知道左凌峰绝得有魄力做得出这种事情，虽然这是在他自己的研究所中，可能后续的事情没有办法交代。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毕竟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你做了任何违反-人类反黑体法的事情，”左凌峰话锋一转，“只要你把那份报告如实交出来，之前你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就当做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如何？”
左凌峰已经将自己的话语说的极其委婉，也算是给了楚河一条后路。
“如果你之前确实是没有将那份材料给分析出来，那也没有关系，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左凌峰又呵呵一笑，他拉开一旁桌子下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楚河恍然间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汗水止不住从额头上一直流淌下来。
他站在原地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向自己原来起身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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