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二章：黄土之下
黄土之上，隐约有悲乐传来，一老一少似缅怀过往，想起了诸多这位老者生前的往事，一些悲怆啜泣之声传来，这两人口中默默祷告，似乎在祈祷往生者的幸福。
“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轮回，但凡人意志不灭，代代相传，这便是天地之间最为纯粹的道理。”
暮洛微微点头，他眼中竟有些许明悟，从这两人的一切激动之中，他已有所斩获。
但是……暮洛将目光落在那黄土之上，一股玄妙的生机似乎正在从这泥地之内缓缓出现，凡人看不出这其中的变化，暮洛却一阵悚然。
黄土之内，那早已腐朽的骨骼正在扩散出一圈力量从那腐烂肉身之内有点点星辰之光飞出，他们从大地深埋之中出现，犹如一颗颗萤火虫，在坟冢之上盘旋，归于天地自然。
“没有消散，也没有真正的死亡，那位老人身躯之内的力量正在往生，重新投身到这片苍茫世界之内，进行另外一场轮回。”
暮洛喃喃低语，他眼神闪烁，已是看出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玄妙之处，那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依旧在徘徊，他们跪拜这古老的墓碑，眼中啜满了泪花，暮洛微微一笑，抬手弹出一丝春来之意，花开枝头，这白纸纷飞的苍凉之中，竟有一阵花香蔓延。
墓碑四周有无数鲜花盛开，这是一种异样的美丽，一老一少眼中皆有震惊之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惊奇之事，连眼中的悲伤都被冲淡了一些。
“这样做未必是好事，这个世界有着它自主运转的规则，若是万一出了些许差错，很有可能造成不好的结局。”
夜令君面无表情，虽只是一些浅显手段，却让她眉头紧促，暮洛并不觉得有所不妥，他微微摇头，道：“亡者未亡，这才是他们原本应该看见的场景。”
夜令君沉默，眼中却浮现一丝不安。
“很多事情不是理所当然，也许美好之事中也会隐藏着一些不妙之处，祸福从来如此。”
一老一少远去，那老者身躯之内的自然生机也重新回归世界，一点点光辉在天地之间飘摇回荡，不知落向何方。
暮洛盘膝而坐，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玄妙之处，要时间来消化，之后再真正进入这个世界。
时间流逝，深夜到来，遥远的乡村传来鸡犬之声，又是一场安静的沉睡，暮洛已入定，周身有咒文浮现，一股死寂与新生的气息在这位剑者四周环绕，这是一场平衡，如今的他似乎闭塞了五感，无法察觉到外界的一切声音。
一阵马蹄之声从远方传来，漫天烟尘之中，无数高大魁梧的身躯从黑夜之中展现身姿。
这是一群黑衣气势，皆面容勇武，尽管是深邃的黑夜，却依旧能看出这一群人的不凡，墨色瞳孔之内仿佛不混含任何感情，犹如一柄冰冷的古剑，能够给敌人带来致命的打击。
马踏之声停歇，这些马儿大口喘着白起，黑夜之中更有冰冷的气息蔓延。
一位黑衣人环顾四周，漆黑一片的深夜似乎无法阻拦他的目光，凡是入眼百米之内的场景，一切都在那墨色瞳孔之内蔓延，夜令君微微摇头，眼中浮现些许不忍。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早已说过，这并非一个简单的世界。”
夜令君抬手撑开一片水幕，这无形的屏障已将暮洛与她彻底包围在其中，那黑衣人目光察觉一切，却无法看透这来自未知力量的遮掩，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之前那一处墓碑之上。
“异样的气息从这块墓碑之内传来，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很难看见这种意外的波动。”
黑衣人驾马前行，来到那老者的墓碑前，朴实无华的石碑，再加上一些撰写的无比平庸的碑文，这是一处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的坟冢。
这位黑衣人目光流转，他太阳穴之上竟有微微凸起的痕迹，夜令君看在眼中，却露出无奈之色。
身为昔日的古代王者，她见过了太多不同种的力量之路，修行算是其中一条，而如今这位黑衣人所身怀的绝技，则是另外一条道理。
“很多以前的古代，一群人族继往开来，从山林之内与野兽搏斗，在自然天灾之下与之抗衡生存，一些前所未有的力量也从中诞生，那是一群名为武者的存在……本应灭绝，却在这个世界出现。”
夜令君喃喃低语，却发觉暮洛一动不动，陷入深沉入定之中，这也许是一件好事，这位古代王者微微摇头，道：“等你苏醒之后，希望能够承受一些事情。”
众多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他们凝望那开在墓碑四周的鲜花，那墨色瞳孔之内已是泛起了太多异样之色，一些人四处搜寻，很快发现了远方的乡村。
“天下穷兵已久，昔日人皇收集天下兵器武学，斩杀无数武道高手，为的就是开盛世之太平，如今异样的力量再现，我们有必要向庙堂禀告。”
一位黑衣人如此开口，却被那为首之人淡淡否决，他似乎已看出了一切，从那马背之上抽出一柄血色钢刀。
“杀，天下太平，人皇无忧。”
这位黑袍人低语，纵马飞奔，已是朝着那乡村冲去，无数人紧随其后，那震动的马蹄已是掀起了烟尘，坟墓之前的花朵摇曳，终究在这风沙之中凋零飘散。
清晨，血腥气息蔓延，暮洛缓缓睁开眼眸，出乎预料的，这位剑者尽管感受到了四周的杀机，却并未被过多询问，夜令君微微诧异，明白一切之后，这弱小子民在他眼中倒是有几分不凡起来。
“看来你昨夜都已经知晓了。”
“不错，但那又如何。”
暮洛微微摇头，起身道：“我知道你会组织阻止我出手，这一次我的决定也与你一样。”
暮洛前行，朝着那破败的山村走去，夜令君怔怔出神，身为古代王者的敏锐之处彻底放大，他从暮洛身上竟看出了太多的变化。
“这可真的有点不像你，弱小的子民，虽然不提倡你何时何地都要善真，但我也绝不认为利用他人的生命来获取消息是一件好事。”
夜令君语气冰冷，这一次她隐约有点怀疑自己，难道真的看错人了？暮洛前行，并未过多解释，他知晓夜令君的深意，这位王者认为他从一开始便计划好了全部，甚至那山村的破灭，都是他在借刀杀人。
“我从未想过借助他人生命来获取这个世界的规则，更何况我更相信如今那个村子里面的大部分人都不曾死去。”
暮洛眼神猛然泛起一丝光泽，他目光如炬，悄然朝着山村之内走去，篝火在燃烧，血腥气味蔓延，无数黑衣人将一众村民包围其中，手起刀落之际，已是宰杀了无数牲畜。
而那血腥气味的源头也正是源自于此。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若是还不将那个人交出来，整个村庄都会覆灭。”
一位黑衣人血刀横扫，一头黄牛被斩断成无数碎片，一众村民脸色苍白，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刀，更没见过这么一群冷血的人。
见到这一群瑟瑟发抖的子民，黑衣人眼中的疑惑之色却愈发浓郁，这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恐惧，但是那墓碑之上的花朵却又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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