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桃华公主，阁中隐秘
小皇帝这算是第一次在朝堂上主动发言，让不少还在自怨自艾的大臣瞬间清醒了。初有帝王威仪的少年清脆的嗓音中，透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沙哑。
“‘神女’存在与否，与当今大邯局势并无毗益，此事就此作罢，退朝吧！”柳斌接着又是一句，震得大家一愣一愣地。
少帝不等大家反应，就将“神女”一事定了性，也没说对这个意外而来的女童如何处置，而新上任的内侍还沉浸在自己上任被冬康砍了的阴影之中，一听“退朝”二字，一个激灵。总算逮住机会
但是细想这句话似有着不尽的疲惫，仿佛刚才的震慑力是大家的错觉。唯有一直清醒着的冬康和司徒正允清楚语气前后的变化——这个少帝之前那些莫不是装的？
朝臣情绪的变化当然与云姬有关，云姬借住精神力将自己悲伤挫败的负面情绪释放出来，相当于将众人拉进了一个放大低落情绪的幻境，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想令人沮丧的事情并引导思维往这个方向发展。
而柳斌第一次发声的时候，云姬就停止了精神催眠，所以柳斌的那句话让大家从幻境中脱离出来了，于是便有了“帝王威仪”的感觉，不过他是不是草包皇帝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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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的部队陆续赶回洛邑，但之后的朝会都没有云姬什么事情了，她每天就呆在重新装饰过的寝殿里。
这间寝殿据说曾归属于先帝的一名圣宠不长的美人：这名美人凭借姣好的身姿份位只在皇后、夫人之下，但不知收敛，自以为成为美人就可以不将那些内侍放在眼里。结果得罪了先帝身边的红人，在那几位内侍有意无意地挑拨下失了圣宠，最后竟不知所踪。
可是谁在意呢？先帝在位之时为了打压外戚即使对那些宦官明显放肆的行径，不管不问，反而隐隐放纵。宫妃失踪尚且如此，何论前朝大臣！
……
不能多想，不坐在皇位永远不知道皇帝对集权的渴望。
云姬还是想认真看看这个世界，或许或许做一个粮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来需要搞一块儿沃土来实验一下。
不过信心满满的云姬想到治疗术治不好自己，又蔫了。现在她什么都不用去管，安心养好身体长大才是关键。如果这个时代真的对应地球华夏的汉代，不饿死，不病死就算万幸，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至于成就一番霸业？
抱歉了，貌似这张稚嫩的小脸儿没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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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上次上朝五天之后，云姬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的时候，少帝竟然给她封了一个桃华公主，意为惊蛰至，桃始华，享有一郡税收，算是“县公主”。
这个收入可能名不符实，但这个寓意还是很让云姬满意的。
有了公主的权限，云姬便申请去天禄阁看书，小皇帝也没多问，只是面无表情同意了——真正去夺权才明白有多难，即使有士族门阀的支持，面对咄咄逼人有兵有权的冬康还是hold不住啊，心力憔悴，至于一个盲人去看书，没想过。
天禄阁是邯朝皇宫的藏书阁，历史文化的记载和重要但不机密的文献都能在这里找到。
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暖意，可敌不过廊中刮过的冷风，身后的宫娥忍不住打了哆嗦。
云姬出示了凭证，守门老公公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就推开藏书阁门。
“嘎吱”，云姬强忍着没打个喷嚏——似乎天禄阁在这次宫变之前就很久没人打理了。
迈步走入其中，似能闻到竹简和陈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腐朽？
“你先回去吧，吃饭之时再来吧。”云姬将宫娥打发走，宫娥也没有多问，只是回了句是，之后就找了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去等。
云姬希望通过读一下历史，来确定未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她只是用精神力扫了一下，就踏步进入。
抽出一卷书，借着墨迹与竹简表面的区别，用精神力扫过——讲的是邯朝开国皇帝的故事，有个豪强大哥，和门阀一起打天下，结果大哥关键时刻参加了个鸿门宴，挂了，而这位幸运儿又打了个以少胜多的打胜仗，于是就被众人推上皇帝位。
嗯，某种程度上，皇室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这些士族门阀的矛盾，而朝中官员也被这些人把控。
难怪会宠信宦官至此，无非就是培养只能依附于自己的宦官势力，来对付士族。
“当时的想法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未考虑新继位的皇帝，是否能够将宦官势力把控住，而不是被其蒙蔽试听。”云姬嘀咕道。
“大叔你怎看？”
“哎，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政策，还都不是皇帝和大家商量着来，不过小姑娘你不怕我？”一直在云姬身后漂浮的缚地灵有些惊讶，存在多年，来来往往多少人，都没能注意到自己。
云姬对精神力场的变化一向敏感，所以当感知到这里有一个危险性可控的“鬼”，就主动过来看一下。
“大叔为何不离开此地？”云姬有些奇怪，此鬼身负功德，莫不是真的有鬼仙的存在？可是看样子他似乎并不愿意离开这里。
“老夫也不知为何在此，有意识之后感觉此处颇为亲切，就留在这里。后来发现方圆二十里内有作乱的鬼怪，但颇为惧怕老夫，本想在此给他们讲讲经，上上课，教化他们不去害人。不过后来这宫中的冤魂太多，就走不开了。”云姬虽然“看不清”这位老者模糊的面容，可是能听出其中的无奈。
“莫不是个舍己为鬼的好鬼？”云姬心里嘀咕，不过并没有放下防备。
根据云姬的了解，只有执念很重的鬼才能久存于世，要不就是大鬼吃小鬼，功德也只能保护鬼的意识不散罢了，这方地界莫不是有什么增加精神力的宝物不成？
不过倒是和这位交谈，他的确颇有见识，“王霸之气”确实有之，不像从事口争笔伐的史官，更不像其表现出来的那般含蓄，谈起一些时间的时候很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至于他口中调侃自己之前是个教书先生，云姬也当知为笑谈。
像这种没了记忆但行为举止丝毫不受拘束的鬼，要么就是洒脱肆意的真君子，可真的洒脱又怎么会成为缚地灵，要么便是伪装骗生人为自己办事，或者潜意识的诱导。
哪一种都不是云姬能小瞧的。
此时回到寝殿用饭的小公主嚼着铜筷子，仔细回忆着这一天的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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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是被迫害妄想症犯了？
不过除了第一天云姬待到晚上，在之后只有阳气比较旺盛的晌午前后，她才去天禄阁读书。
毕竟这算是“别人”的地盘，云姬将精神力笼罩周身，分出一缕仔细探查整个天禄阁。
还真让云姬发现了一些问题：史书上关于开国的光武帝的哥哥武王的记载，言语不详。不过可能是为了突出光武帝的功绩才模糊武王的事迹。
莫不是那个“大叔”如此清楚历史，就是开国时期残存下来的鬼怪？
不过那一身功德还是很让云姬放心。
通过交谈和史籍的记录，云姬发现尽管这个时代也是群雄并起，奸雄当道，枭雄称霸。
但是大邯皇室在普通民众的号召力还是很高的，而且大邯的都城洛邑在谷泰高原的西南部，整个大邯被东西走向的昌奉山脉隔绝了北方的荒漠和草原，也就是说昌奉山脉似是天然的长城。
山脉以南以平原丘陵为主，以谷泰高原为起点，有三条流向不同的大河，向西、南、东分别为邑河、恒江、滇水。流经的地域基本为丘陵和平原为主。
换而言之，大邯朝不缺可开荒的田地，只是这几代皇帝对宦官集团的掌握渐渐失控，官僚体制腐败严重。
更要命的是和邯朝开国之初相比，粮食产量高开低走，就近这二十年河水不是泛滥成灾就干旱，在生产力不高的当下，百姓生活困顿不堪。
云姬了解到这些情况，就开始整理关于河套治理的可行方案，未来应该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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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朝堂暗流涌动，小皇帝柳斌似乎准备联系士族门阀，试图以利益换取权利。显然对方并不想买账，可是冬康在朝中此时已成权倾朝野之人，本就脆弱不堪的皇朝统治更是岌岌可危——地方势力已经开始单方面与中央断绝联系，士族门阀已经开始动摇。
就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关键时刻，冬康要废长立幼。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皇帝中毒病危！
云姬：......好吧，顺序不一样很正常。作为唯一一个受少帝封赏的公主，她需要到场。
这些日子，云姬摸遍了皇宫，就算不借助精神力外放，也能凭借敏锐的灵觉的避开各种障碍物。
其他四感的使用让她感知到一个不同的世界，比如现在：出入皇帝寝殿的这几位大人谁是真的着急只需要听脚步声、呼吸声就好，又有哪些大臣是已经投靠冬康或是无所谓的，都能大致分析出来。
不过治疗术该上场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给柳斌解个毒还是没问题的。
毒素集中在胃部，看来这位也算是福大命大，竟然不是入口封喉的剧毒，更像是慢性毒药被引发。
如果只喝汤药催吐调养的话，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清楚大半毒素，那时候也晚了。
云姬将柳斌身体中扩散的毒素尽量聚集在胃中，然后狠狠地刺激他的消化道......
“皇上吐血了！太医大人，快救救皇上！”内侍刺耳的嗓音似能穿破耳膜，让云姬很难受，不过听着声音惶恐中怎么透着一丝兴奋？阴谋论又犯了。
“好事儿，这是好事儿，皇上有救了！”一遍说着，一手扶住皇帝，另一只手捉住柳斌的一只手腕，“脉象稳定了。”
用精神力“看”到这一切的云姬松了一口气——柳斌算是个不错的皇帝，给他成长的时间未必不能成为中兴之主，而那个内侍的脸色此时都僵住了，差点儿冷笑出声。
冬康倒是想借此发难，可现在前来勤王的各支部队还未全部离开，他有些怂，总感觉回到洛邑的第一件事就该废了柳斌，结果怎么耽搁了呢？
（云姬：我哭怪我咯(￣∇￣)）
看着小皇帝情况稳定却并没有清醒的意思，云姬也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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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夏季，邑河河水暴涨，西部平原受灾严重，相比于毗邻广阔森林的南方、东方平原，虽然出现了不同情况的灾情，但还在可控的范围。
西部平原乱了，不仅仅是义军，还有近一半的州牧也脱离中央独立。
冬康虽然没有继续提另立皇帝，但也越发大权独揽，而且还将“冬侯”柳裕来监国。
云姬除了偶尔看望一下小皇帝，柳斌的身体被慢性毒药迫害的有些严重，即使重新焕发生机，但病去如抽丝，想要上朝理政还很困难。
云姬为他调养一下身体，希望柳斌能早些好起来。
与此同时，云姬也开始探访皇宫内的鬼魂，都不成气候，最初见了她还很凶，但被云姬调/教一下都能听得进人话，他们都不及那位大叔鬼龄长，问起时，有的鬼颇为敬重“大叔鬼”，有的则完全是惧怕，似乎很是恐惧。
云姬也怕遇到什么隐秘事情，从不在一个地方过分停留，每次都清理各种痕迹，生怕惊动了某只鬼。
可还是让云姬感觉到这些评价有些违和感：似乎评价的是两个不同的鬼，难道是多重人格？
云姬对鬼怪一事深觉无力，貌似自己的建立的科技树还是太片面了，即使有新的知识不断补充，还是有所不足。
通过对灵力研究的深入，云姬凭着道家的《往生咒》试着超度那些鬼，借此试探那个“大叔”。
而那个偶尔出现的大叔和云姬交谈也并无异样，也曾提到鬼怪减少，可并没有什么变化。
在天禄阁的探知也越来越全面，云姬发现了一个不在精神力探知的空白区域，似乎是一种极其能量罩，如果像云姬一开始那种大范围的感知，很容易忽略过去，而这种只有一缕非常精细的精神力反而被她察觉。
就在云姬确定了机关位置，有意无意的靠近那个暗门的时候，那个大叔突然出现阻止了她。
云姬：得，有秘密！
她没有贸然用精神力碾压或者细分侵入，而是先回忆了自己了解的历史，似乎没有提过皇宫修建天禄阁之时可以隐藏什么。
之后云姬就此拜访小皇帝，柳斌开始只以为是小孩子的躲躲藏藏，听过之后，倒是起了心思。
可就像他即位的匆忙，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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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天空中雷声阵阵，乌云将圆月遮拦，而出了雷声，整个洛邑完全死寂了一般，连风也没有。
云姬第一时间察觉不对，没有纠结太久，冲出屋子，直奔能量波动最剧烈的天禄阁。
抬头，云姬看到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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