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令人心酸的回忆
一进门，闵之初就气愤地甩开了闵之遇的手臂，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垂下脑袋，双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居然为了嬴歌反驳爸爸！”
闵之遇瞪圆了眼，看着闵之初就像在看什么稀有物种，语气颇为不可思议。
“我没疯！她...嬴歌是我们的姐姐！”
闵之初抬起头，一双眼里布满血丝，嘴里似在喃喃自语。
“呵，姐姐？闵之初，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以为这事是咱们能插手的吗？你没看嬴歌的亲妈都不帮她吗？”
听了闵之初的话，闵之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到床边狠狠戳了戳前者的脑袋，若是可以，她真想把自己这哥哥的脑子给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就是因为我心里清楚，除了我，没人会帮她了，我！”
闵之初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但他一抬头就对上了闵之遇震惊的神情。
“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是...”
他眼神一闪，却忽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脑袋低垂，不再多言。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且不提闵之初，闵之遇兄妹在房间中的谈话，客厅里的气氛并没有随着他们两个的离开而变得轻松，反而愈发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你给我表个态，交还是不交！”
和嬴歌的定力相比，闵东升显然不是对手。
在沉默了许久后，他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没办法，不是亲生的毕竟不是亲生的，对待嬴歌，他没办法像对待闵之初一样，非打即骂。
而且，对嬴歌这个继女，他从小就喜欢不起来。
这种不喜欢并非源自于血缘问题，而是她给予他的感觉。
她好像从小就爱笑，眉眼弯弯，精致可人，和人十分亲近，但这种亲近让他感觉却是冰冷的，好像在她的笑容下永远都隔着十万八千里似的。
“虎啸拳是我的，和闵家有什么关系？”
嬴歌轻笑出声，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
她倒是不觉得闵东升这样的想法怪异，只是觉得可笑，总是想将旁人的东西和自己挂钩，所谓的强盗思想大抵就是如此吧。
“好啊你，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独吞虎啸拳是不是？爸妈从小养育你长大，你倒好，有了本事不想着尽孝，还在这里一直找借口推脱！”
嬴馨一听这话，就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
她可是听说了，虎啸拳价值不菲，虽然闵东升的想法是将虎啸拳还给黎导师，但只要虎啸拳不落在嬴歌手里，哪怕她占不到什么便宜也无所谓。
当然，若是拿到虎啸拳自家收入囊中，那就更好了。
“独吞？你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以往我捡到一根针一根线，你为何不说我独吞？捡到一枚铜币，你为何不说我独吞？难道就因为虎啸拳价值高昂，所以就变成了独吞？看来这强盗逻辑还是会遗传的。”
嬴歌屈指叩了叩桌面，眼神满含嘲讽。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嬴歌话里的意思，闵东升和嬴馨的面色当即就黑如锅底，说实话，这还是他们头一次从嬴歌嘴里听到这种近乎敌对的话语。
“嬴歌！你是怎么说话的？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还没等闵东升发难，嬴拂柳就叱了一声，站起身来。
她走到嬴歌面前，扬起手臂就欲要将巴掌挥下，然而，看着嬴歌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眸子，她却是浑身一颤，巴掌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嬴歌抬眸，看着面前这个要对她动手的女人。
她倏然一笑，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瞳眸里满是清冽冷意，宛如寒冬久久不化的雪，四周极为安静，气氛陡然由凝重转为压抑，诡异的可怕。
“要打我？”
嬴歌站起身，她比起嬴拂柳来要高上一些。
“我...我...”
嬴拂柳掌心颤了颤，她想要说些什么解释一下，但对上嬴歌的眸子，却觉得此时好像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胸腔中干涩的如同塞了一团棉花。
“虎啸拳我不会拿出来，喏，这些年你给我的钱都在这里，多出来的二十枚金币也是给你的，有了这些钱，想必你也会宽裕一些”
嬴歌脸上的笑容敛去，她不笑的时候，神情说不出的安静。
她红唇轻启，说话间，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绣着红绒兽的香囊，执起嬴拂柳的手，将香囊放置在她的手中，彼此的手，都凉的透骨。
话落，嬴歌进了房间。
嬴拂柳垂下眸子，看向掌心中的红绒兽香囊，往昔的一幕幕如电影般浮现在脑海中，一缕酸涩竟突然从心口角落里汹涌翻腾起来，久久不散。
那年，尚是稚儿的嬴歌站在桃花树下，轻抚一只蜷缩着尾巴的红绒兽。
“歌儿？歌儿？”
须臾，一声温柔的呼喊由远及近响起。
小嬴歌回眸，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嬴拂柳，年幼的她扬起笑脸，眉眼皆弯，米粒般的牙齿洁白如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
“妈妈？”
小嬴歌对着嬴拂柳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从内到外都透着温暖。
“你这小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好好待在家，还是到处乱跑！”
那时的嬴拂柳鬓角还没有白发，皮肤光泽，年轻漂亮，她看着幼小的嬴歌，眸中先是闪过些复杂，然后才是关心，半蹲下身子用手绢擦了擦她的小手。
“红绒兽”
小嬴歌眨了眨眸子，指着在地上蜷缩的小兽，呢喃道。
“好好，妈妈知道你喜欢红绒兽，喏，生日礼物！”
嬴拂柳看了看桃花树下懒洋洋的小兽，旋即神秘兮兮地从身上取出一个香囊，而香囊上就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绒兽，和眼前这只一样的懒散，一样的可爱。
“我喜欢，谢谢妈妈”
小嬴歌琥珀色的眸子中满含欢喜，认真和嬴拂柳说了句谢谢。
“好了，走吧，和妈妈回家吃长寿面咯！”
嬴拂柳爱怜地摸了摸小嬴歌的脑袋，旋即拉着她的手往家走去。
风拂过，一树桃花轻摇，花瓣纷飞，吹散了嬴拂柳脑海中为数不多和嬴歌共有的温情。
回过神，嬴拂柳看着掌心中有些旧，却依旧干净的香囊，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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