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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爬墙不容易


  鸡叫第二遍的时候,梅川突然惊醒。

  卷儿在床上说着梦话,又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梅川穿好棉袍青衫路过外间时顺手卷儿把蹬掉的被子盖好,才不情愿的来到酒楼的厨房。

  梅川从整夜不熄火的卤锅中捞出一块牛肉、一直烧鸡,用油纸包好放进包裹里,然后背上包裹又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院子旁正好摆着一个梯子,梅川一步一步爬上梯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爬下墙头,梅川刚落地,葛格对着不远处屋脊上的三个黑影一挥手,三个黑影脚踩屋脊,毫无声息的向着梅川的方向跟去。

  出了院子的梅川一改在葛格面前的较弱状态,提脚吸气,身轻如燕,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最高的城墙下。

  锦州城分东南西北四个正门,四处正门之间还有几处偏门,梅川面前的这处偏门就靠近东南角的一处偏门,墙高十米,和主门外的城墙一样高,再加上垛口的高度,足足有十一米有余。但因为偏门平时不开,只是战事运送物资的时候才需要,加上这里的城墙和主门外的一样高,一般人根本怕不上去,所以这里守卫也很松散,平时就连巡视的人都没有,而凌晨又是人正困乏的时候,负责晚间值班的两个守卫早就躲在城墙下的值班室睡觉呢,正是这个原因,梅川选择了这个比别处高出很多的围墙。

  “城门五点半开,你让我五点半之前到,摆明了让我翻城墙”,梅川跑到城墙下仰望着十米高的城墙,紧了紧胸前的包裹,“你狠”。

  梅川往手掌心吐了口口水,搓了搓又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着城墙而去,到了城墙下,只见梅川手脚并用化作蜘蛛侠,飕飕向顶上攀去,一米,还有五十厘米还有二十还有十厘米……

  就在梅川手指要抓住城墙顶的时候,重心还是战胜了手脚的力量,身子直直的滑了下去,只听见斯斯的摩擦声,梅川感到脚底一阵发热,手掌也已经惨不忍睹了。

  “不行,再来”,从五岁练武开始,梅川就知道承认失败是弱者的象征,而强者只会不停的尝试不断地努力,然后才能超越自己。

  虽然原主身子弱,但是本来就没有天生的强者!

  退后,助跑,飞身上墙,脚蹬手攀,马上马上,就要抓住了!

  哗啦一声,梅川再次从十米高的城墙上滑下来,梅川鞋底一阵青烟。

  “老大,要不要去帮帮少爷”,二看不下去了,三也有点不忍心。

  “事不过三,再给少爷一次机会”,一咬咬牙,二和三只好作罢。

  这次梅川再次紧紧身上的包裹,退后助跑,和前两次一样,梅川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城墙顶,可就是差一点点,梅川再次下滑,一二三扯扯嘴,是在不忍心看梅川如此三番的掉下来,就在一二三想着要下去帮忙的时候,却见梅川这次下滑没有和上两次一样下滑的时候试图抓住城墙,而是任其下滑,仿佛已经放弃挣扎了一般,可就在梅川身体滑到城墙中间的时候,她双腿猛然向下一蹲,身体短暂的飞速下滑后居然……这次,梅川顺利的抓住了城墙顶。

  “原来是借力!”一眼中难得露出一丝欣赏。

  坐在城墙顶的梅川对着不远处趴在城墙顶上的一二三伸出两根手指,杏眼一弯,然后纵身下了城墙。

  “老大,食指和中指竖起来是什么意思啊?”二不解的问。

  “不知道”,一赶紧跟上梅川,二一脸疑惑的学着梅川的样子伸出食指和中指,仿佛在研究一件神秘的武器,三一把拉过二,三人远远的跟着梅川往城外跑去。

  城外三里地,早起的行路人行色匆匆,不过城门已尽在眼前了,他们暂且放下行囊,趁着开城门前稍事休整一番,一眼望不到边的早餐摊早冬日的凌晨更显得热气滕滕,赶空坐下吃早餐的行人把或精致或简陋的早餐点趁的热闹非凡,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昼夜繁华的小吃夜市呢。

  梅川看了看天,因为自己出发的早些,离鬼先生约定的时间还有些空挡,就招呼着一二三一起进了一家早餐店。

  “老板十份小笼包四碗辣汤,加鸡蛋啊”,梅川扔给上前的男人一块碎银。

  “好嘞,十笼小笼包,四碗辣汤加鸡蛋”,男人吆喝着去搬灶台上的蒸笼,一个妇人开始往四个碗里依次打上一个鸡蛋,然后再把锅里烧滚的辣汤盛进打了鸡蛋的碗里,鸡蛋被滚开的热汤一冲,瞬间变白化为鸡蛋花飘了上来。

  女人随手抓了一把小葱香菜扔到碗里,“辣汤加鸡蛋好了”,男人应声去端。

  二三也不客气,一口一个的把小笼包塞进嘴里,梅川倒是斯文,从筷子筒里取出竹筷夹着小笼包。

  “你的手怎么样了”,一看着梅川渗着血的手掌,皱着眉似乎有点心疼。

  “小伤,几天就好了”,梅川笑笑就像没事人一般。

  二吞下一口包子,“少爷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我们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啊”。

  三拍了一下二的头,“吃饭还闲不住嘴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可能是上次生病打通了任督二脉吧”,梅川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辣汤,浑身暖烘烘的。

  二刚要开口,一阻止了他,“我们负责保护少爷,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一的目光严厉的像把刀子,吓得二赶紧低头吃饭,只是心里头想,‘上次要不是梅川少爷救了你和三,你们说不定还被绑在山上呢’,然后默默的笑了。

  因为要跑去老鬼山,梅川只是稍微吃了一点,然后把自己的那份没吃完的包子用油纸包了一起装在包裹里。

  “我去老鬼山,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好了”,说完梅川已经跑出了很远。

  二和三盯着一,“我们不去吗?”

  一咬咬牙,“听少爷的”。

  一看梅川转眼就不见了,低头喝着汤,二还没见过这样的一,平日里一都是自信满满,对葛格的吩咐也从来没有半点耽搁,而今天,面前的一简直一反常态啊。

  “是不是怕被……?”,二的话没说完就被三一巴掌拍头上了,“少废话”。

  “说的是实话嘛”,二揉揉脑袋,三不安的看着一,若是平时,一老早就按耐不住了。

  一仿佛沉浸在美味的辣汤中,呼呼的喝了几大口,“这才是少爷该有的样子!”

  “……?”二和三面面相觑,少爷该有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啊,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老鬼山上梅川一身狼狈却赶来救他们,从那时候开始一就觉得梅川不一样了,而刚才爬墙的时候,一次两次,就在一感叹梅川坚韧不放弃的时候,却没想到梅川另辟蹊径,借着下滑再次飞身,并且成功了,那时候,一对梅川开始刮目相看,因为梅川有的不仅仅是勇敢和坚韧,而且又智慧,若是只有勇那是一个武夫,而有勇又有谋,那就是…一眼前一片光明,十几年的隐姓埋名早就让心中的理想暗淡下去了,而这时,那些东西蠢蠢欲动,一眼中一道亮光闪过,“少爷终于长大了”。

  ……

  刚踏进老鬼山一刻,出自杀手的直觉,梅川感觉到了头顶的危险气息,那气息宛如泰山压顶,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直奔自己而来,跑?已经来不及了,梅川身子像左后一斜,一根一米长削尖的竹棍直直的插进地下,只留下十几厘米在外面。

  好险!就连曾经杀人于无形的梅川,此刻也是惊的背上一层冷汗。

  靠,玩真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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