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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蛊


不待洛肖开口,那人忽而一笑道,“我叫程宴。”

        “苏丹·阿律奇。”洛肖兀自笑了,亦同样报上假名,打趣道,“看你样貌,应是外客罢?”

        程宴一听,不觉一顿,又凄然一笑,道,“是的。”

        “你们此番……?”洛肖瞧了一眼那名神色诡异的女子,又笑着问道,却是点到为止。

        闻言,另一名影卫似有不悦,正要开口,程宴却赶在他之前果断点头道,“奉命而来。”

        洛肖挑了挑眉,不禁微微有些诧异,心道此人竟是有问必答?一时失笑,临时起兴欲加刁难与他们的念头陡然减去不少,虽心知肚明眼前手笔究竟来自何人,但面上还是故作不明道,“敢问是奉谁的命?”

        “东宫玉令。”程宴心道是劫躲不过,自腰间摸出一枚精致的令牌,坦诚道。

        “……”洛肖盯着那枚通体莹白的令牌,笑意渐收,抵住女子脖颈的匕首险些失了分寸,所幸无人觉察,他飞快点了几处穴位,叫女子动弹不得,继而将人一推,送至那两个影卫跟前,脸上忽而又扬起一抹笑意,却是皮笑肉不笑,看着教人瘆得慌,只听他笑意盈盈道,“哦,原来是太子殿下啊……”

        程宴正欲说点什么,不料洛肖笑着抢先一步道,“既如此,那便不妨碍诸位办事了。”

        说罢,洛肖收刀入鞘,往竹林外小道走去。

        程宴看着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一旁的影卫却是忍不住了,皱眉道,“你唉声叹气作甚呢?”

        程宴看了一眼那名影卫,又叹了一口气,颇为诚挚地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真羡慕你。”

        影卫:“???”

        影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云里雾里,程宴却已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两名蓝袍锦衣卫果然拦住了洛肖去路,正对峙,兴许是眼前一幕与文字重合,不禁使程宴感慨中来,又一声叹息,一旁的影卫既不知程宴心中所想,且一心提人回宫复命,便道,“时辰不早了,若耽搁,主子定要责罚与我们。”

        “聂七啊,”程宴一听此话,顿时诡异看了一眼身旁那名影卫,眼中略有不忍,半晌,他终是仗义开了口,“看在平日你我二人交情不错,我今日教你个保命的法子,虽不知管不管用,但总比没的好。”

        聂七:“……”

        “你可别不信,旁人我还不乐意透露呢,也就瞧着你……”程宴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霎时顿了顿,又见眼前这名影卫周身皆肃杀沉静,终是小心谨慎上几分,“附耳过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必。”聂七毫不犹豫地拒绝,督促道,“眼下还是快些回去复命罢。”

        程宴:“……”

        行吧,影卫不急影帝急,那便索性当他没说。

        程宴自顾不暇,方才也是一时起意,如今又遭迎头一盆冷水,再仗义也得作罢,眼下那名白帽女子还颇为复杂地盯着他,似是想不通眼下情形,程宴知她心中困惑,干脆将聂七支开收拾那名白帽蛊人去,自己则自觉留下看着这名操纵蛊铃的女子,聂七一走,女子便急忙开口,“少司命,你怎会在这?”

        “自然是拜你们所赐。”程宴直言不讳道。

        “我们?”女子甚是不解,眉目染上一丝紧蹙,“我们……自您失踪起,便一直在寻您啊。”

        “哦?”程宴来了兴致,挑眉道,“寻我?”

        “是啊。”女子点头,又道,“唯恐您遭贼人掳了去,长君也下了死令,说务必要寻回您。”

        “是寻回活的呢?还是生死不论呢?”程宴看向她,兀自笑了。

        “自然是平安无恙,”女子几乎脱口而出,又忽地一怔,迟疑道,“少司命……何出此言?”

        “你也不必着急,一会儿与我见个人,到时你便知道究竟如何一回事了。”程宴笑道。

        “……”女子一默,半晌忽地开口,语气平静,“少司命……可是与那人一般背弃西胥了?”

        “……”程宴一顿,又忽而一笑,坦诚道,“算不上,毕竟我从未忠心于西胥。”

        “竟是如此吗……”女子闭上双眼,自顾自喃喃道,又忽地露出一个笑来,“既如此……”

        一阵阴冷袭来,程宴暗道不妙,却不想那女子猝然睁开双眼,竟是笑得无比扭曲,兀自压低了声道‘那便请少司命与族人殉葬去罢’,程宴此时与女子不过三尺远,想躲已然来不及,那女子竟以身作饲,以血作饵,催引体内金蝉蛊发作,如墨鬓发瞬间斑白,纤细身形瘦作干尸,无数金蝉幼蛊自女子衣袍漫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袭程宴双目而去,程宴反射性伸手去挡,手背霎时烧红一片。

        如万千火蚁啃噬神经,蔓至心脏,程宴霎时跌摔在地,蜷缩一团,颤抖不已。

        许是变故突然,洛肖闻声回头。

        只见原先安静杵立在那的蛊铃女子早已摔在地上,风帽褪去,鬓发皆白,裸露在外的皮肤干枯如松,已然没有一丁点生气,全然一具尸体无疑,边上则是那名自称程宴的影卫,蜷缩一团,好似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痛苦一般,双眼紧闭,抖得与个筛子无二区别,肤色如同灼烧一般,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洛肖顿时飞身至程宴跟前,正蹙眉,伸手按向胸口,衣袍之下有一枚血般的珠子,自小便伴着他,记忆中那名长了双琥珀瞳的异族红裙女子同他说过,日后若碰上金蝉夺命,此物可替他化去一劫。

        仅此一次。

        金蝉夺命,本就意在以命夺命,中此蛊者若想从中讨回一命,无异于痴人说梦。

        洛肖本就是死里逃生,比谁都清楚身陷囹圄的不堪,如此一来,竟阴差阳错叫眼前这个影卫占了便宜,洛肖将珠子取出来,稍一稔碎外壳,一手捏住程宴两颊,迫使其张开口,一手将血珠送了进去。

        洛肖动作野蛮粗暴,程宴剧烈咳嗽几声,原本滚烫无比的肌肤渐渐冷却下来,灵台清明也逐渐回归,记忆断片也陆续连接起来,缓慢爬将起来,脱力捱在一株竹子上,双目赤红,低下头大口喘着气,手背被金蝉蛊啃噬的痕迹还在,一眼狰狞无比,他恍惚间记起,方才洛肖在他神志不清那会塞了一颗东西进嘴里,入口即化,救了他一命,但出自少司命这个职业多年的浸淫,他深知救人的东西亦可以索命,对此,他早已见惯不惯,加上他原就是为了活命而卖命,想他辛辛苦苦扛了这么些年,倘若今日栽在这里,那他真是死不瞑目了,于是也没顾及旁的,费力抬眼问道,“苏兄,你方才……”

        “一千两黄金不二价。”洛肖将沈姑嗜钱如命的精髓发挥到极致,淡淡道。

        “……”程宴一怔,又一笑,试着挣扎道,“苏兄,我觉得……我的命不值这么多钱。”

        “但我的药值钱。”洛肖四两拨千斤,冷冷道。

        “……”

        “还不上便打欠条,你家主子向来视金钱如粪土,想来不会吝啬与你们。”洛肖毫不留情道。

        赶来的聂七听了,顿时对此人无甚好感,什么叫他家主子视金钱如粪土?这分明是想借他们的手讹他家主子的钱,一千两黄金?不知道他们月钱只有三两白银么?与其要命,那不如躺平了等一口好棺材,聂七义愤填膺间,也顾不上程宴压根算不上‘他们’,霎时上前仗义执言道,“一千两黄金?你当我家主子赈济灾民呢!还一千两黄金?你干脆不如去抢?山上强盗劫匪都没你这般信口开河!”

        “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家主子乐善好施,人美心善,想来不会斤斤计较与此等小事。”洛肖仗着那一张银面具遮在脸上,加之眼下又无熟人在侧,顿时愈发如脱缰野马般,满口胡诌,偏还一脸深信不疑,淡然处之,着实教人恨得牙痒痒,“再者,鄙人素来听闻太子殿下待人温厚,平日里对下属体恤有加,又怎会因区区一千两黄金,便对部下弃之不理呢?倘如此行径,岂不寒人心?”

        “……”聂七素来冷静,如今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破天荒闷了一肚子火。

        “二位既是奉命而来,想必须得回宫复命,既如此,那便不耽搁二位了,”洛肖笑意盈盈,做了一个让,程宴与聂七默默对视一眼,果断决定先走为上,正迈出去半条腿,后边又幽幽传来洛肖声音,“至于那一千两黄金,二位既是太子麾下,想必也不会翻脸不认人,毕竟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想来定不会失信于人,更不会容许部下做出此等无赖行径,加之二位锦衣卫在场,想来不会出甚幺蛾子,至于方才说的欠条,亦不用纸墨画押了,诸位大人与草民心知肚明便好,画押反落了俗气。”

        临了,洛肖皮笑肉不笑道,“诸位说是与不是?”

        四周鸦雀无声。

        洛肖不以为然,仍笑意盈盈道,“既然诸位大人无甚意见,草民斗胆,此事便这么定了罢。”

        程宴:“……”好想给对面双击666。

        聂七:“……”要不隔天寻个机会拖出城郊活埋了罢。

        两名冷眼旁观的蓝袍锦衣卫:“???”等会,关他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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